木盘箭矢的箭头上带着弯钩,同当初射上乾州城头上的箭头颇有几分相似。
陆清河拿起来看了两眼,又放回去。
“石雷,你带两个人去城中铁匠铺问问这箭头的来历。另外待木桑回来,再带几个人去矮寨看看。”
“是,大人。”
但城外很快涌进来乌泱泱的一群人,走进来盯眼一看,便认出来了是矮寨的人。见人来势汹汹,守城将士立刻警戒起来。
“慢着,是矮寨的人。”
陆清河抬手制止,将验尸格目递给仵作迎了上去。但言语不通,使上手脚比划也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遂让瓮叔等人去了义庄。看见哲秀秀尸体后,寨民表现得比想象中要冷静。衙门召集官差和仵作前矮寨,也纷纷自觉带路。
可命案现场已被破坏,筹办哲秀秀丧事,来来往往的人出入地窖和议事堂。陆清河等人去时,几乎已被还原成了原来的模样,加之言语不通走一趟竟一无所获。
下山时天已经黑了,瓮叔派了两个人护送他们。
夏日,雨水不像春日那般的绵软,片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山间升起雾气蒙蒙的雨幕,脚下泥泞的小路淌着小水沟,纵是油伞也难以遮挡铺面来的雨气。
油亮油凉的树丛中,一把蓄势待发的弓弩瞄准着赶路的人。削瘦的手指扣动弩机,箭矢闪着寒光破雨幕而去。
谁料的那被瞄准的人,突然侧身看向两个奉命护送的弓弩手。
“两位兄弟就送到这吧,雨太大了。”
陆清河挥了挥,话音刚落下,杀气腾腾的箭矢擦肩而来钉在树杆上。人踉跄一摔,滚下像个皮球一样咚咚的滚下山。
“大人!”
“有刺客!保护大人!”
顿时林中乱作一团,官差忙着去追陆清河,苗人弓弩手寻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去追,没两下就消失在了林子中。
“快快,下山,有刺客!”
好不容易追上陆清河,几个差役架着人就跑。根本不敢做停留,一路连滚带爬的逃下山。
终于是捡回半条命,进了城,陆清河捂住胳膊上的擦伤担忧的问道:
“好了,没事了,有没有人受伤?”
几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摇头,都是一脚地泥泞,落汤鸡的模样。
“属下们都没事,倒是大人,那贼人就是冲着您来的。以后咱们万不可轻易上山了,苗人可不是好惹的。”
“都没事就好了,但朝廷要推行新政,日后这苗寨咱们还得要去。不能因噎废食,叫苗人小瞧咱们汉人了。”
陆清河似乎也有些恼,语气并不好。捂住手臂上的擦伤,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手脚发软。而受伤的只有他一个人,不仅是胳膊。一路滚下来,面皮也擦破了相。额头、脸颊,嘴角都是擦伤,淋在冰凉的雨水中隐隐作痛。
“回去吧,不用跟我回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