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在下不爱吃甜的。”
巴东抱着银铃的背篓委婉谢绝,脸色有些冷。
小姑娘却已经欢喜的接了过来,以为他只是腾不开手,大男子又不好意思吃甜。于是帮接过雪片糕点,喂到他的嘴边。
“师兄,是我爹爹做的。你尝尝,我最喜欢吃了。”
他本能厌恶的躲开,但又忽觉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强迫着抿了一下示意自己尝过了,且当真不喜欢吃甜食,但看着缺了一角的片糕又舍不得移开眼。
直到跟前的姑娘毫不介意的将剩下的糕点一口都塞进嘴了,一扫先前的难过,挽着他的胳膊告别卖鞋的汉子,嘴角才扬起了些弧度。
“你喜欢吃,师兄去学来给你做,怎样?”
两人相携赶去渡口,船舱里的哲秀秀已经恢复正常的模样,回过神来便听得那小姑娘哼唧道:
“那师兄只有去跟我爹爹学了,这是汉人的糕点,苗疆没有人会。而且他们做的都没有我爹爹好吃……”
她垫着脚附在巴东耳边小声的嘀咕,像是怕人将这话听了去。
“那你带我去见你爹爹好不好?”
巴东忽然停下脚,认真的看着身边的小姑娘。不知道她到底明不明白哲秀秀让他前来祭扫她母亲的用意,原本他也不可以不用在意她那汉人父亲的。可是银铃从小到大根本不听哲秀秀的话,对于这姑娘的约束力远不及那个汉人。
“可是,师父会骂你的。”
银铃摇了摇头,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要上船了,不要再提汉人的事了。
乘船渡过鸭嘴渡碧绿的河水,沿着蜿蜒盘旋的小路爬上山顶,再下到山谷。里面是一大片茂盛的油菜花,现下时节黄灿灿的花瓣都落光了。
在翠绿的菜杆上结满了沉甸甸的油菜荚,油菜地尽头立着一幢茅屋,数十年风雨还是依旧和当初一模一样。篱笆院子里甚至还养得有鸡鸭,紧闭的房门让人错觉,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从里面开门出来,热情亲切换一句“师姐”。
但门又都没开,只从屋后走出来两名着着短襟的苗家汉子对哲秀秀行礼。
“寨主”
“这些年怎么样了,有什么人来过这里吗?”
哲秀秀声音有些颓然,问着话却没等着两人回话,直径走向地边的槐树下的坟包。
“师姐,你还好吗?”
她自言自语的问,失魂落魄的模样像十五年钱第一次看见银绾摔下山崖,血肉模糊的样子。憋在眼眶的泪珠在开口的一瞬掉了出来,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回头只见银铃的小背篓放在屋檐下,人不见了,巴东的身影气喘呼呼的从山谷口奔下来。
“你看,那小丫头还是一点都不曾记起你来,就只惦记着她的汉人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