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秀秀冷着脸一把拽住银铃的胳膊将她揪上山,凶狠的眸子翻涌着隐隐的心寒。她就知道这头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放在那个男人身边一定叫她将自己阿娘忘得干干净净。
她和她的父亲一样的狡猾,没有心!
可是她是小师妹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她定然不许那个男人来抢走她的!
“师父您您要去给我阿娘扫墓?”
银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七年来她从不去的。
因为厌恶父亲,而不去看她的阿娘。她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抢上来了,从跟着父亲的孩子,变成跟着师父的小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解开女主的身世,主要还是父母爱情。女主真的是个山间的小姑娘,没有隐藏身份什么贵女公主之类的。
惊鸟铃
泠江从中原汉地别道而来,江水穿越过鸡藤峡细狭的山口进入苗疆地界。鸭嘴渡,上通汉地坡州,下接乾州。因形似鸭嘴而得名,汉地苗疆船只往来皆停泊于此。
战这里曾作为朝廷官家渡口,从两广调拨入苗的军粮不但支援了前线作战,散落河底的粮食更是养肥了河中野鸭。
河里的野鸭炖上山中的黄蕈,鸭肉紧实弹牙,黄蕈鲜美汤甜,堪称一绝。往来渡口的商客,赶上黄蕈时令少不得要进一旁的小客栈里尝尝鲜。
站在门前揽客的店家扯着嗓子吆喝,歇脚用饭的商客跟小鱼似的涌入不大的堂子。搭着汗巾的小二,高举手中的托盘上下翻飞。黄木台后的算盘珠子也是敲得噼啪作响,小小的客栈更赶堂会一样热闹,说话要扯着嗓子才能听见。
“铃儿跑哪儿去了?”
靠窗的四方桌上,哲秀秀放下手中的瓷碗显然是已经用完了饭。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嘴,但脸色不好,脑仁被吵闹的人声吵得嗡嗡的疼。
“说去旁边的药铺了,师父觉得吵,咱们先出去。”
巴东也赶紧放下碗,招呼旁边两个苗家汉子用完饭就将桌脚的背篓背出来,自己跟着哲秀秀率先一步出客栈。
饭庄一旁就是流转汉地苗疆的草药铺子,偌大的蓝布挂旗悬在屋檐下。出入其间的也都是行走乡间的赤脚大夫,或是山中前来倒卖草药的山民。说是药铺却是比饭庄还是热闹,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哲秀秀几人一早天还未亮便从矮寨出发,乘着夜色直到正午时才赶到渡口。乘船过了河就是坡州地界,中原汉地。再走约莫一个多时辰才能到银铃娘亲的墓地。扫完墓后还要连夜赶回来,时辰自然耽误不得。
而那小姑娘从客栈里叼了块饼子一头就钻进了药铺,半响还不见人影出来。着急赶路,巴东亲自进去寻人。
只见那背着小背篓的姑娘,站在柜台前同人讨价还价。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话,山羊胡子的老头气呼呼的将要包收了起来,嚷嚷着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