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一直没动,似一具尸体,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夜幕降临,一场大火突兀燃起。
岁岁看到兄长拿起锈迹斑斑的渊肃剑,想要出去。
可是,院门紧闭,一层莹莹粼光笼罩了整个小院。
兄长似乎放弃了,他抱着渊肃剑,倚在院墙上,神色冷漠,隐含着嘲讽厌憎。
光幕一黑。
再次亮起时,上面的画面已经变成了武安城外。
姜儒恪面上带着阴冷的笑,指挥着两个高大仆从将一动不动的兄长扔进了幽深的深林。
“走吧。”姜儒恪看了一眼兄长,带着两个仆从扬长而去。
岁岁看着地上白袍破烂、右脸上烙着一块丑陋狰狞的渗血伤痕的兄长,泪珠扑簌簌地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兄长怀中紧紧抱着的渊肃剑亮起微芒,和兄长脊骨亮起的金光相互呼应。
然后,兄长睁开了眼睛。
一双黑沉沉,透不出一丝光芒的幽冷黑眸。
兄长用木头做了一张面具,遮住脸上狰狞的烧伤。
兄长在荒野上流浪,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找一条小溪喝水,累了就寻个高树……
一日复一日,时光匆匆流逝。
然后,兄长敲响了陈伯的院门。
岁岁看着兄长在曲源庄安了家。
兄长进到薄暮山脉里采灵植,卖给唐氏药行。
一次交易中,兄长遇到了唐九。
兄长遇到了好多好多危险,数次身受重伤,命垂一线。
渐渐地,兄长攒够了灵石,攒够了一副炼制复灵丹的材料。
唐九帮兄长请来了那位白发苍苍的丹修。
丹修炼制出一枚丹药。
兄长接过丹药,进了薄暮山脉。
数日后,兄长浑身浴血地走出薄暮山脉。
然后,看到已经沦为废墟的曲源庄。
……
光幕黑了下去。
岁岁呆呆地睁着黑圆眼睛。
他似乎听到一声叹息。
紧接着,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那些灰暗的、悲伤的画面化作烟雾,轻飘飘地消散在脑海中。
岁岁睁开眼睛,看到了兄长担忧的俊脸。
“岁岁?”见小家伙明明醒了,却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一声不吭,姜明晏不由得担忧出声。
“哥哥。”岁岁似是被这一声唤回了神,猛地爬起,冲进兄长怀中。
“哥哥!”小家伙紧紧抱住了兄长脖子。
“怎么了?”姜明晏揉了揉小胖崽毛乎乎的圆脑袋,温声询问。
岁岁迷茫地摇头。
“岁岁什么也不记得了。”
只是心底空落落的。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姜明晏抱稳小家伙,眉眼温和:“岁岁要开心。”
“嗯。”小胖崽乖乖点头,将那些空荡荡的奇异情绪小心裹好、收起。
“哥哥好了吗?”岁岁小手松开兄长脖子,转而捧起兄长脸颊,黑圆眼睛里满是担忧。
“灵根恢复了。”姜明晏笑了起来。
岁岁欢呼一声,凑过去重重亲了自家兄长的脸颊一口:“哥哥,胖!”
一激动,小奶音跑调了。
姜明晏也不在意,高高举起小胖崽:“岁岁是大功臣。”
“嘿嘿嘿,大功臣!”小胖崽高高兴兴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