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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濉嘀咕:“怎么小小年纪爱喝热水?”家里没热水,就去厨房现烧,等水开的时候,他看了看跟过来的米正,“你跟着你爷爷的时间不多,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嗯。”米正五岁的时候,他爷爷就去世了,那时候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

“咱们家传承了很久,具体有多久,我也不清楚。祖坟那儿,最上头的老祖宗没有碑文,石像生什么的是后来修的。”

“咦?”米正倒是头一回听说这事情,“可是那么大的墓……”

“你扫墓不仔细。十代还是十几代祖宗,有铭文刻了这件事情,你回去了可以看看。现在有的墓碑墓志铭之类的,都是后来的老祖宗们重新修的。最早的时候,没有墓志铭这回事,葬仪是一点点发展起来的。至于顶上的老祖宗究竟叫什么名字,生前干了什么事情,我猜重修的老祖宗大概也不知道,就没刻。”

米正“唔”了一声,显然没考虑过这个事情,去看了看姜稷。

姜稷露出一个略微嘲讽的笑。

米正觉得姜稷的眼睛有一点点红。

“我们家有天师传承是肯定的,只不过和现在流传的什么道士之类的不太一样。具体我也说不好。”说到这里,水烧开了。米濉就拿了杯子,烫杯子倒水,重新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有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以前咱们家算是地主,成分不好,老宅要被拿去分。老宅里的东西也存不住,连祖坟的墓碑和墓砖都有人打主意。”

“啊?”这事情米正还是第一次听说,“咱们米家庄那么穷,不是没那些事吗?村里人这么团结,谁敢打祖坟的主意?全村的祖坟不都在山上吗?”

“嘿。”米濉冷笑一声,“祖宗过了三代,看谁还认?你看现在有几家清明冬至去祭祖的?不都是我们……你一个人在收拾。他们是怕了。打过主意的,当天晚上就死了。听说死得还很邪门。”

“听说?”

“我小时候听村里人说的,都是些八卦。”

“哦。”米正坐在三人位的沙发中间,把一边的位置让给姜稷。

姜稷想了想,就坐了过去。

米濉看不到姜稷,还以为是儿子跟他亲近,心里面还挺高兴,但想想家里的邪门事情,心情就轻松不起来:“村里人的事情不用管,反正他们也不敢欺负咱们家。”说着,他浅浅喝了一口水,“咱们家传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很多东西都传没了。只不过留下来的几条祖宗规矩,必须遵守。一是家里一定要有个人守着,短时间离开一阵没事,但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另外就是子嗣年满十八的时候,必须祭祖。这两条是铁则。”

米正“哦”了一声,看了看他爸,打了个哈欠。

米濉看他没什么想问的样子,就让他去休息:“今天跑了一天,你也累了,早点睡。”

“哦。”米正踩着小黑狗拖鞋,拉着姜稷的手回屋。

米濉有些心事,突然注意到米正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想仔细看看,米正已经到了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