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知道哥哥这么会哭眼睫湿漉漉的下面也是(2/2)

不过我想,应该没有我这么大只的菟丝花。

后来我才知道,哥哥是有父母的、和我不同,哥哥出生在一个大家族里,林林总总的亲戚堪比玻璃糖果柜里数不清的巧克力豆,一拉拉杆涌出来一骨碌一骨碌,堆积成一座小山。哥哥五花八门的亲戚好像取之不尽用之竭,雨后一茬茬的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吹风吹又生……原谅我贫乏的词汇量,我只能想出这些形容。

哥哥有父母,我见过。那是一对气质高雅华贵的中年男女,他们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很年轻,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腐朽陈旧的刺鼻气味,像是在柜子角落放久了的苹果,已经腐烂发霉,生长出了层层叠叠的霉菌,混合着柜子腐朽后的糟烂木头味和扑面而来的灰尘,不免令人作呕。

哥哥的母亲很漂亮,相比起哥哥的父亲,我更愿意忍受她的靠近。她的眼睛和哥哥形状颜色相似,是一种带着冷调的灰,像是伦敦天空终年飘之不去的雾霾烟尘。

容貌精致的女人笑吟吟地看着我,像是并不在意我私生子的身份,不在意我是她名义上的合法丈夫和别人出轨生下的孩子。她对待我的态度像是贵妇人逗弄怀里的名贵宠物狗一样,伸手摩挲我的脸颊和头发,像是抚摸一只做完宠物美容后令她满意的赛级宠物。

我下意识地看向哥哥,因为足够熟悉,社交距离下仍可窥见他客套笑容下的厌恶不耐,像是东北地面上一场将化未化的雪,并非湿冷,而是干冷。

现在抚摸我的手指则是带着阴森森的湿冷,雪白滑腻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如附骨之疽。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的偏见,事实上,贵妇人保养得宜的手指青葱水嫩,高级护肤品和美容护理呵护出来的肌肤不带一丝疤痕褶皱,光滑得像是新烧制的瓷器。

可我突然又不喜欢她了。

她的眼睛和哥哥一点都不像。

我后退几步躲回哥哥身后,拉着哥哥的衣角,偷偷将被摸过的脸蹭在哥哥温暖的后背上,浅淡偏清冷的木质香冲淡了鼻翼间的腐朽气味。

哥哥冷淡的面色回暖,嘴角挂着的笑容弧度缓缓放平,心情却似乎稍稍好转。

我肠胃不好,刚被哥哥捡回来时吃冰淇淋吃伤了胃,哥哥发现的时候我面色发白,浑身冷汗直冒。从那之后,哥哥严格控制我的饮食,不允许我多吃冰的,当天却多奖励了我一个冰激凌。

我小口小口抿着冰激凌的尖尖,没有告诉哥哥当年的真相——我的身体并不像哥哥想的那么脆弱,胃部痉挛是因为我趁哥哥不注意,吞掉了挖冰激凌的铁质勺子。都被我仔仔细细虔诚翻阅过,并且对于哥哥可能喜欢的样式和我喜欢的姿势做了细细的批注——在此感谢我的另外八根触手,虽然它们有时候看起来没有脑子,很蠢很笨,只能给我惹祸……好吧,它们确实很蠢。

但至少在这个时候,它们帮了我大忙。

徜徉在浩如烟海的文学巨着中,我学会了一句骚话,叫做灌满奶油的泡芙。哥哥不需要灌奶油,他的水很多,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嗯,也不能叫做奶油泡芙,那就叫……白糖汤圆?

是的,哥哥是一款优秀的汤圆,内里被熬化了的糖水微微粘稠,咬开一个小口便后喷涌而出。任何的润滑在哥哥面前都会自惭形愧,哥哥优越的出水能力时常让我担心,会不会做着做着他就缺水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热衷于在中途给哥哥喂水……正经的喂水,但总不成功,或者说,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