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魏河家那条小路,西墙跟高高的长着一颗看不出品类的树,枝干交错庞杂,叶子却摇摇欲坠,散了一地,枯黄色的,被路灯一照隐出光边来。
脚落到叶子上,吱呀、吱呀。
郁雾正要拐进魏河家正门那条街,蓦然被按住肩膀。
枝叶恰如此刻,一同落下。
在将要稳落于肩膀的时候,郁雾随着身后那人手掌的力量,后退一步。
红线悄然溢出,没有出口。不讲章法的骚扰手腕的薄肉。
谷垚没有要郁雾回头的意思。
郁雾傻愣愣的盯着前面,心跳正有力的撞击胸腔。
气息扫到耳侧,温润潮湿,热腾腾的烘着他。
喉咙被冰凉的手掌包住,微微施力。
一边热一边冷,郁雾分不出精力该注意哪边,手指因为剧烈的兴奋不住颤抖。
“管你一个我已经使出全力了,没有闲心管别人”
郁雾被耳边的话炸住,烧得噼里啪啦。极力的控制自己想回头生扑的冲动。
谷垚锁住他的喉咙,将整个人包裹在自己怀里,是一种完全的掌控姿态。
“我没有别人,或是什么东西。你,我有,我要。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在意。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你现在得知道。”
手掌使力,强迫郁雾仰起头来。
“只要我有的,你大可全都拿走,随便什么。我养了你,我选择了你,我接受你对我不论背叛、仇恨,挫骨扬灰还是魄散魂飞,随你选择。”
“但有一样,我给不了你。”
“爱。郁雾,我不信那东西。没有的东西,就算我刻骨呕血也给不了你”
像当头一盆凉水,哗啦啦一下子,火势扑灭,一切平静下来。
数月前郁雾问出的那句话,他回应了。
谷垚承认了郁雾对他来说足够特别,足够重要。他向郁雾献祭了自己。
生命、灵魂、信仰,什么都可以,只要郁雾想要的,随他拿去,随他处置。
坦诚到极致,剖开身体,露出血淋淋的东西给郁雾看。
我是这般无趣又残破的烂人,你想要什么呢?
谷垚松开手时在郁雾的脖侧轻抚了一下,微不可察。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绕过郁雾,进了院子。
簌簌的叶子,姗姗来迟,雨似的降临了。
那年雪夜不归途
暗堂香烟袅袅,案阁上的佛像被朦了层罩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