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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过后的老旧街道,楼房紧密,狭窄的巷子里,炎热的空气中掺杂着食物腐烂的味道,还有巷外忽远忽近的汽车鸣笛声以及嘈杂的人声。

季盼冬听不真切,他被两个高大的alpha压在水泥地上,左边的脸颊被压平,后腰还被踩着,汗水从湿黑的头发中流下,滴进眼睛里,酸涩得几乎快要睁不开,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恍恍惚惚间,仿佛看到原本一直站在他跟前的那个男人在朝他走过来。

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保镖,季盼冬分不清是不是都是alpha,总之无论是不是,他都反抗不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像蝼蚁,随便给人捏一捏,踩一踩,就死了。

那个走过来的男人,看样子也是个alpha,是这儿气场最强的,季盼冬刚看到他的时候愣是吓得路都不敢走。

他没有穿西装,只是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常人一样,在这闷热的天气里穿着一件纯白色短袖,虽然眼睛因为汗水变得模糊不清,但季盼冬仍然可以依稀看见他小臂上结实的肌肉,修长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

烟灰落地,男人居高临下地垂视着季盼冬,面无表情,看着季盼冬好几秒,然后蹲在了季盼冬面前开口说话,声音是低沉而暗哑的。

“就是你?把我弟弟撞进医院?”

季盼冬抖了一下,身后的保镖脚上的力气很大,用鞋跟狠狠在他后腰上碾,季盼冬疼得厉害,灰尘呛进鼻腔,咳嗽了好几声,才哆哆嗦嗦地开始求饶:“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是不小心…”

季盼冬想,他太累了,他那个时候真的是太累了,他连续开了两个夜车,身心都是疲惫的,可是货运公司的老板有个急单,坚持要让他送货,他没办法,他想多赚点钱,硬着头皮接了,结果在半路出了事。

“不小心?”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因为你的不小心,人要在医院躺两个月,你是不是该赔偿点什么?”

季盼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害怕,他吞了口口水说:“我会赔偿的,老板,我会的……”

顾明风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打算怎么赔?”

被困的时间太久,骨头都快要僵硬,季盼冬说:“多少钱我、我都会承担,老板,我真的、真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明风狠狠打断,指尖夹着的烟只剩下个烟头,顾明风看着季盼冬被压在水泥地上的手,那双手粗糙不堪,还很瘦,青筋都暴露着,他顺手把烟按在季盼冬的手背上,来回转了好几下,把烟灭了。

“啊——”

季盼冬被烫得喊叫出声,手背上瞬间被烧了一小块,露出了深红的皮肉。

顾明风完全没把他的痛当回事,冷冷地说:“我弟左腿骨折,你也赔他一条腿吧。”

季盼冬挣扎起来,可惜两个alpha力道太大,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不断求饶,“老板不要,我、我……”

季盼冬哭哭啼啼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话也说不清楚,只不停地向他求饶,顾明风听着烦,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这下子更不爽了,尤其是腺体还觉得不舒服。

后颈的腺体鼓鼓囊囊的,还在轻微地跳,来的时候就很难受了,鼻子里蓦然窜进一股奇异的香味,顾明风直觉告诉自己,可能易感期来了。

他烦躁起来,皱眉看着地上的季盼冬,问他:“你是……oga?”

“不、不是,我是beta。”季盼冬说。

“那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哪里来的?”

淡淡的香,又有点熟悉,但是顾明风却忘记是什么味了。

季盼冬双手撑起,努力想要爬起来,慢慢抬起头看着顾明风,心里害怕得要死,却还是回答着他的问题。

“你应该、闻、闻错了,老板,我没有味道的。”

他一个beta哪里有什么味道,每天身上除了难闻的汗味也没别的味道了。

顾明风咬紧牙齿,眼睛在周围几个保镖身上转,他带的都是alpha保镖,是经过严格训练要求的,不可能会私自散发出信息素,而且,alpha和oga的信息素,他怎么会闻不出来?不是眼前这个废物男人的气味,还能是谁?

到底是什么味道,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顾明风突然觉得头有点疼,腺体的异样感越发明显,那股味道更浓了。

他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着下巴示意保镖,“抬车里去。”

保镖应声道:“是,顾总。”

季盼冬被拉上车的时候双腿都是软的,整个人像块浸湿的海绵,使不上一点力气。

而顾明风就坐在他旁边,车里就没有法地弄了很久,才清理干净,浴室热气蒸腾,季盼冬的脸都是血红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浑身都是情爱的痕迹,尤其是脖子,全是齿印。

幸好,他不是oga,如果他是oga的话,这种程度的性爱,很可能要怀孕了吧。

等他洗完澡,天都黑的差不多了,肚子很饿,但是家里没什么吃的,他又欠了一屁股债,也舍不得出去买,倒了一大杯的水,接连喝了两杯,暂时缓解了饥饿,然后爬上床,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起今天那个alpha的样子。

那么高,长得也好看,身体那么热,也很强壮,就是脾气不太好,不过alpha应该都是这样的,他们本来就优于beta和oga,更何况是那样有钱有势的人。

季盼冬使劲地晃着脑袋,重重呼出一口气,在睡着之前,他想着明天要去一趟之前工作的货运公司才行。

季盼冬是被隔壁领居家的小朋友吵醒的,小区隔音不好,小孩声音又大,一大早就吵着闹着要吃零食,然后就是一阵哭声。

季盼冬揉着眼睛,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糟糟,屁股底下还在隐隐作痛,他很轻地喘着气,看了看时间,随后起床洗漱。

从家里到货运公司并不远,但是季盼冬为了省钱选择步行,就花费了很长时间,天气又热,还没到中午,太阳就已经很毒了,季盼冬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在大门口站了很长时间,门卫的保安在打着牌,季盼冬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了进去,直奔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在打电话,季盼冬非常紧张,两手死死拽着裤缝,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心理建设得差不多,才推开门进去。

“老板——”

这间办公室并不算大,放张办公桌椅,然后旁边一张单人沙发就没别的了,季盼冬以前很少来,现在也是局促地站在一边,等着老板打完电话。

那个所谓的老板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见季盼冬进来,脸色一下子变了,他随意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然后把烟扔进了一边的烟灰缸。

“你怎么来了?”

季盼冬咽着口水,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一点,“我、那个……老板,你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结给我。”

“工资?”

男人嘲讽地笑着,笑他的不自量力,“你开什么玩笑?你开着我的车撞了人,那批货损坏严重,我没让你赔偿就不错了,你还有脸来问我要工资?”

季盼冬瞪大了眼睛,解释道:“怎么会?货是没有问题的啊,只是货车车头损坏了而已,而且……”

“而且个屁!”男人站起身,用手指着季盼冬,骂骂咧咧道:“我他妈早跟你说过这批货很急,你还给我出事,撞了辆豪车,我告诉你,所有的赔偿你自己承担,别他妈来找我!”

“你不能这样!”季盼冬大声喊着,“明明是你逼我去的,我都说了,我不行,是你——”

“我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吗?还怪我了?”男人打开抽屉,从里面抽了几张现金,狠狠甩到季盼冬的脸上,怒斥道:“赶紧给我滚!”

“不!”季盼冬并不退让,地上的钱也并不去捡,他虽然穷,没本事,可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让人侮辱。

他还想争执什么,男人拿起了电话叫了保安。

“都他妈在干什么?赶紧滚过来把人拉走!”

不到两分钟,季盼冬就被两个冲进办公室的保安拖走了。

“放开我!”

男人在办公室喊着:“赶紧滚!别再让他进来!”

季盼冬被扔在了货运公司的门口,他本来就因为没有吃饭而浑身乏力,这一扔,脑子都晕了。

他缓了好久,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在保安的注视下灰头土脸地离开。

季盼冬心灰意冷地走在大街上,来往的车辆也没注意,差点被撞上,被路过的司机骂了。

“不长眼啊!想死就去跳河,别来害人!”

“对、对不起。”季盼冬下意识地弯着腰道歉。

跳河?他倒是想,今年压根没赚到钱,现在还倒欠了一笔巨款,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他走在天桥上,从上往下地看着底下的车,这个高度,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死吧?不过底下车速那么快,可能一下子就被撞了呢?

会很痛苦吗?

季盼冬双手撑着栏杆,脑袋往下看,夏日里的风都是炎热的,血液倒流,脑子充血,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顾明风接到保镖电话的时候,他刚开完会,秘书接过他手里的文件,顾明风按下了接听。

“说,寻死?想得到美,人在哪里?”

顾明风解开领带,衬衫的袖子被他卷了两道,露出小臂的肌肉,他对保镖吩咐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转头对秘书说:“晚上的行程都给我推了,我要出去一趟。”

秘书为难道:“顾总,不太好吧?晚上有个饭局,您父亲……不是,顾董也在的。”

顾明风勾着嘴角,眼角却毫无笑意,“正好,我懒得见他,就说我临时有事,推掉。”

秘书别无他法,只能答应,“好的。”

顾明风自己开车来的,仍然是那片老旧楼房,破败的街道,还有嘈杂的声音,低声骂了句脏话,揉了下后颈的腺体,他才下车,朝保镖给他的地址走去。

三楼。

顾明风一步步踏上楼梯,路过的人都好奇八卦地看着他,有的甚至当着他的面就在讨论了。

他这样一看就是优质的alpha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找人?

还是要债?

顾明风眼里的厌恶掩饰不住,咬着牙走到目的地,一脚把门给踹了。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人。

“你……”季盼冬傻傻的,话都不会说了。

“我什么我?”顾明风没好气道。

狭小拥挤的屋子里站了好几个alpha,季盼冬觉得压抑,埋着脑袋一声不吭。

这房子一眼就看到底了,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而且热得很,顾明风额头都是汗,穿着白色衬衫的后背都湿了,贴着皮肤,很难受,而且总感觉有股异味,顾明风烦躁起来,他命令保镖出去,然后站到季盼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出声,“怎么?想死?”

“啊?”季盼冬愣住了,随后意识到什么,涨红了脸,慌忙摇头,“没有!没有的,我没有想死!”

“那几个意思?”

顾明风的语气很不耐烦,季盼冬不知道怎么解释,难过地低下头,“我就是……就是有点不开心,想放松一下。”

天桥上风很大,虽然热,但是脑袋放空血液倒流的时候,能够短暂地让他忘记痛苦。

他哪里敢死,他真的就是随意地发泄一下,没想到就有人冲出来把他给拉住了,看着出现在眼前熟悉的alpha保镖,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被跟踪的,是怕自己偷跑吗?

“你这什么味儿啊?”顾明风用食指轻轻堵着鼻子,昨天那股香味又窜出来了,加上热到冒烟的空气,直让他脑子发晕。

季盼冬轻轻嗅了嗅,“没有味道啊。”

自己家里虽然小,但他天天打扫的,垃圾也每天都扔,怎么会有味道呢?

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alpha的嗅觉跟他这种beta相比太过灵敏,而且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人,肯定是觉得自己贫民窟一样的房子有股穷酸味。

想到这里,季盼冬心里更难受了。

“喂。”

“嗯?”

下巴被抬起,季盼冬不得不和alpha面对面,他都没来得及看清alpha的脸,唇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砰——砰——

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季盼冬睁大眼睛,脑子里的一根弦都崩断了,做不出反应,任由alpha吻着他,舌尖湿热,一点点舔开他的嘴角,探进他的口腔。

“唔……”季盼冬挣扎起来,掌心贴在顾明风的胸口,一片滚烫,想要推开他,刚分开没多远距离,又被摁着后脑勺亲了上去。

“呜呜……放、放开……”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昨天压着他在车里做爱的时候都没亲,为什么现在莫名其妙就吻了上来。

顾明风弯着腰和人接吻,吮着人家的下嘴唇不放,又舔又咬的,怎么都亲不够,脑子迷糊了,那香气跟春药一样,闻到就受不了了。

“你这到底什么味儿啊?”顾明风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他下巴一口,“怎么老他妈勾引我啊?”

季盼冬羞红了脸,眼角都是被逼出的泪,“我才没有!我根本没有味道!”

“那我闻到的味儿是哪来的?”

季盼冬屈辱地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说:“穷酸味吧,你又不喜欢。”

“什么玩意儿?”

“你走开!”

“裤子脱了。”顾明风一边下命令,一边扒人裤子,季盼冬吓得眼泪都不流了,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裤子不松手,求饶似的盯着顾明风。

“别——老板,疼、我疼。”

他屁股还肿着,根本做不了的。

顾明风才不管他,逼仄拥挤的屋子,alpha浓郁的信息素泄出,季盼冬被脱光了,浑身赤裸地坐在顾明风怀里,被掐着腰强吻,他的腰间甚至还留着昨天的印迹,两手搭在alpha肩膀,仰着脑袋,“唔……别亲、唔唔……”

他喘不过气来了,推开顾明风,口水拉丝,一瞬间脸颊通红。

alpha缠上来,恼怒不已,“谁允许你推开我了?”

情潮浓烈,顾明风不再执着于吻他的唇,舌尖慢慢移到下巴、脖子以及肩膀,一点也不想等了,阴茎蹭着股缝,双手用力掰开臀肉,龟头一下下摩擦着穴口,惹得季盼冬不停颤抖。

“不要,疼、真的疼。”

可能看他真的太过可怜,双眼被泪浸湿,黏糊糊地看着他,像只路边流浪的狗,顾明风失控地心软了,鼻尖贴着,安慰他,“不痛,我轻点,别怕。”

太热了,两具火热的身体紧贴,汗液融为一体,季盼冬被放在地上,后背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发凉,下意识地把alpha的脖子搂紧了。

这个举动在alpha的眼里无疑是主动的,很显然,顾明风被刺激了,捏住季盼冬的下巴深吻,另只手分开他的双腿,扶着阴茎插了进去。

“嗯——”

季盼冬拉长了呻吟,腰腹紧绷,眼角潮湿着,眼泪迟迟不落。

顾明风停下了动作,观察着beta的神色,俯身看了好一会儿,才垂着脑袋又去亲他,边亲边哄,“是不是不疼?我很轻的。”

alpha确实不像昨天横冲直撞,动作很轻,一下下往他深处顶,龟头操开肠肉,声音黏腻缠绵,忍不住,牙齿又在身下人的脖子上寻,找着腺体。

“啊……嗯啊……”季盼冬受不了这样,亲昵得他不知如何是好,还不如……还不如像昨天那样,凶狠粗鲁一点,快点结束。

这样……好奇怪。

腿根是软的,腰间发麻,自己整个人被alpha抱在怀里操,双腿大张着含着alpha的肉棒,每一下都吃的好满。

“不要……别顶……哈……”

alpha听着他的话似乎很苦恼,“为什么不要?”脑袋埋在他胸口,舌面舔过乳尖,季盼冬一阵颤栗,表情极度慌乱,无措爬满了双眼。

季盼冬的表情取悦了他,顾明风架高他的腿,阴茎抽出,然后在季盼冬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再狠狠撞进去。

“啊啊——”

季盼冬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咬着自己的手指,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屁股越来越湿,alpha顶到的地方,每每都让他酸麻无比,忍不住,也受不了,舌尖无意识的伸出,身体被操得耸动,后背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引来一阵阵颤栗。

嫩红的舌尖实在淫靡,alpha俯下身,和他舌尖相缠,把嘴里舔了个遍,最后把他的舌头含在嘴里,吮吸着。

季盼冬挣扎着,声音软绵绵,“停、停下来……嗯……嗯……”

“不许拒绝。”顾明风眯着眼,不满道:“你明明很舒服。”

“我没有!”季盼冬反驳着,被突如其来的抽插,失声叫喊,“啊———”

“还说没有,你下面都快把我咬死了。”

季盼冬呼吸急促,喘息黏腻,顾明风仍旧觉得不够,换了个姿势,把人抱着调换了位置,让季盼冬坐在他身上,beta的脸上的神情全落在他眼里,慌张迷乱,还有失神,下体紧密相连,汁水横流,顾明风使了劲往上顶弄,惹得季盼冬受不了地闷哼,用这个姿势做了很久。

最后季盼冬被顾明风抱在怀里射精,一滴不漏,全射在里面了。

alpha一脸餍足,侧过脸吻他湿透的额角,磨蹭他柔软的耳垂,很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怀里的人还没有平复下来,呼吸还是在喘,过了好久,顾明风又问了一遍,语气没有之前的温柔,带了些急躁和不耐烦。

“季盼冬,我叫季盼冬。”

“还不下去?”

冰冷无情的声音传来,季盼冬打了个哆嗦,连跪带爬地从顾明风身上起开,可惜腿根发软,没站稳,跌在了地上,膝盖被砸得闷痛,“唔”

太狼狈了,股间的精液一滴滴流出来,黏腻不堪,湿哒哒的,他默默撑着手,避免让屁股直接接触到地面,可是这样的举动只是让剩下的精液更好的落到地上,alpha全看在眼里,眼神瞬间晦暗。

他的裤子被扔在一边,是用手捞不到的距离,季盼冬脑子混沌,是真的不明白,才见了这个alpha两次,却就已经做了两次,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是还债的手段吗?alpha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冷淡,看他的眼神里是不屑,还有季盼冬看不懂的迷茫,只剩自己尴尬地坐在地上。

顾明风穿戴整齐,长指一按,扣好皮带,仿佛刚刚还在做爱的人根本与他无关,他像个旁观者,看着季盼冬难堪,在注意不到的地方咬紧牙,懊恼爬满双眼,收起浑身浓郁的信息素,他知道自己又失控了,再一次头脑不清地和眼前这个beta做爱了,闭了闭眼,哑着嗓子,命令道:“把衣服穿上。”

季盼冬低着头,屈辱地站起来,佝偻着腰,当着顾明风的面,把裤子穿上了,他都没想过要把身下擦干净,只是不想再裸着了,他讨厌这种感觉,让自己像一个供人观赏的娼妓。

“请、请下次不要这样了。”

顾明风点了根烟,在烟雾里眯着眼看他,季盼冬的脸模模糊糊的,但是他能看到那双攥紧了的手,上面还留着被自己昨天用烟头烫伤的伤口,嫩红的皮肉往外翻着,没经过一点处理,似乎还发炎了,顾明风移开视线,听着季盼冬抖着嗓子跟他说话,“我会还钱的,但是这种事,不要再做了。”

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完整地把话说完,说句实话,顾明风压根没仔细看过这个人长什么样,高的瘦的矮的胖的,他根本不在意,他对这种低贱如蝼蚁的beta提不起任何兴趣,更别提去观察对方的长相,不过此刻,也许是对面那人低声控诉般的拒绝,让他起了点心思,他头一次正视了季盼冬。

露在外面的四肢,皮肤算不上白,毕竟是常年都需要在外奔波干活的人,倒是很瘦,顾明风记得,腰很细,自己两手搂着就能箍紧了,屁股的手感也不错,脸也小,五官看不清楚。顾明风用食指和拇指夹着烟,往后退了两步,后腰靠在窗边,一手搭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拿着烟吸了一口,阳光照过他的身,笼着他,脸被埋在阴影里,懒散地看着季盼冬,然后缓缓吐出,“你准备怎么还?”

季盼冬面颊煞白,沉默着,大概过了两分钟,他走进了卧室,然后没多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顾明风看不懂那是个什么东西,只见季盼冬走到他跟前,双手捧着那本红色的册子,眼睛还是湿漉漉的,眼角潮红,“这里面一共有五万块钱,是我所有的积蓄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太、太少了,不过,我真的会还,我”

他工作了这么多年,只攒下来五万,他曾经为了这么点钱,什么都做,他以为生活会慢慢变好,好像不行,他的生活越变越糟糕,季盼冬又垂着头,生怕顾明风嘲讽他,眼泪又忍不住,他很久没哭过了,但是这两天好像总是哭,他也不想,但总克制不住。

“五万?打算还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顾明风的声音没有分毫波动,冷得季盼冬不敢再接着说。

顾明风莫名烦躁,“说话!”

季盼冬吓得僵着身子,看向顾明风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忍着迟迟不落下,可怜又可悲。

“要不这样,我把你卖了,你说你是个beta,也能赚几个钱,有些客人是比较好beta这口的,耐操,不像oga那么麻烦。”

“不要!”

“不要?”顾明风敛眸,烟快要燃尽,烟灰攒了很长一段,抬手弹在了季盼冬的脸上,没有感情地威胁着,“那怎么办?你的母亲在乡下吧?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还有你妹妹,是不是刚上高中?既然你不愿意,那要不让你妹妹来?女孩子的话确实会比较——”

他话还没有说话,季盼冬疯了一样冲过来,扣着他的肩膀,眼泪倔强地落下,“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

顾明风被他摁着,后背贴着窗户,炎热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凉风,连玻璃都是闷热的,顾明风一点也不挣扎,耷拉着眼皮,微微挑眉,似乎没想过beta会跟他反抗,睨着季盼冬,仍旧是一副冷峻的模样,季盼冬反应过来,立马松开了手,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

寂静无声的屋子,铃声响起。

顾明风拿起手机,“说。”

季盼冬不知道顾明风说了些什么,他耳朵里听不见任何东西,只一心想着,万一这个alpha真的去找妈妈和妹妹的麻烦怎么办?要不还是再跟他求求情?跟他道歉,自己可以做任何事,只希望他不要把妈妈和妹妹牵扯进来。

顾明风挂了电话,对着季盼冬打量着,最后问了句:“你会做饭吗?”

什么?季盼冬愣住了,顾明风又问了一遍,“会不会?”

“会、会一点简单的家常菜。”

他自己平常都是简单地应付一下完事了,太过复杂的也不会。

“把衣服换了,跟我走。”

“去哪里?”

“你有资格问吗?”

季盼冬又回了卧室,顾明风呼出一口气,抓了把头发,把窗户开到最大,大脑凌乱,鼻尖的的香气很微弱了,他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两个保镖还在外面守着,见他出来,低头喊了声:“顾总,要走吗?”

“等会儿。”

他看向其中一个保镖,下巴朝屋子里扬了扬,问:“他身上的香味,是什么?”

总觉得很熟悉,但是偏偏想不起来。

保镖一脸懵,思考着该怎么说,最后解释道:“顾总,他身上没有味道。”

顾明风微微皱眉,看着另一个保镖,那个保镖也如实回答:“顾总,虽然跟他接触不长,但是可以肯定,确实不是oga。”

顾明风眼神一暗,指尖轻捻,又想点根烟,这时候季盼冬出来了,换了身深蓝色的带领polo衫,下半身穿了条灰色的沙滩裤,顾明风见他这一身装扮,瞬间两眼一黑,话也不说,直接下楼了。

季盼冬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腿一直是抖的,路也走不稳,在跟着保镖上车前,心里还在忐忑,是不是真的要被抓去卖了。

顾明风和他坐在后座,两个保镖坐在前面。

“去医院。”

季盼冬心里紧张,这个车对他来说,几乎是有阴影的,他刻意地和顾明风保持距离,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顾明风看他这样,轻笑一声,这个beta的表情太好懂了,什么都写在脸上,无非是昨天在车里压着他做了,心底害怕,所以躲得自己远远的,昨天那辆车他回去就找人拉去店里洗了,他自己都嫌脏。

季盼冬仍旧是弯着腰,习惯性地苟着背,瘦瘦的一个,手指抓着裤子,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顾明风手撑着脸,斜着眼看他,鼻尖轻轻嗅了嗅,那股味道已经闻不到了。

很奇怪,怎么又没有了,顾明风的右手悄悄伸到颈后,用指腹轻柔地按了下腺体,他的易感期这次莫名提前,并且打过抑制剂,还是失控了,抽个时间,得去查一下,顺便让这个beta也一起做个体检,看这老土的装扮,指不定还真像之前医生说的那样,延迟分化了自己都不知道。

他得弄清楚才行。

车子开到私立医院,顾明风率先下车,一路往住院部走,他个高,腿又长,走得实在快,季盼冬本就腿酸,努力地跟在后头,在电梯关上之前快速跑了进去。

胸口喘得厉害,站在顾明风身边,压抑感又涌上来,偷偷往角落里挪,身体绷得很紧,以为顾明风不知道,还庆幸了一下,谁知顾明风全看见了。

跟着顾明风出了电梯,走过一条长廊,季盼冬不安,问:“老板,为、为什么、要来医院?”

“卖肾。”

“什么?!”

顾明风倏然停下,季盼冬没来得及躲避,直接撞了上去,alpha的后背宽阔又炽热,他不管不顾,捂着额头惊恐道,“不卖!我不卖!”

顾明风看他这蠢样,不禁翻了个白眼,“有病吧?”

季盼冬觉得害怕又委屈,憋着嘴不吱声,顾明风懒得逗他,指了指身边的病房,说道:“我弟住这间,从今天起,你负责照顾他。”

“啊?”季盼冬还没有从要被卖肾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顾明风转过身:“你把他撞了,总得付出点什么,是不是?”

当时出了车祸,季盼冬自己都昏迷了,醒过来躺在医院,那会儿怕付不起医药费,连针带管地拔了就走,他都不知道被他撞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也联系不上,这会儿听到顾明风这么说,心里愧疚,连连点头,“是、是的,是该我照顾的。”

只是季盼冬怎么也想不到,被他撞的会是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儿,他以为顾明风的弟弟,怎么说应该跟他不会相差太大才是,病床上的那个小朋友和他妹妹上小学那时候那么大,小小的个子,雪白的脸,精致的像个洋娃娃,一时间,季盼冬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

顾嘉钦看他哥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他手里还拿着书,别过脸,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顾明风把门关上,站在病床边,双手插进裤兜,仍旧是简短地质问,“理由。”

顾嘉钦的声音稚嫩,但也不怕,“没有理由。”

“这已经是你赶走的第三个护工了,没有理由是吧?”

小孩儿看着书,就是不肯说话,顾明风没了耐心,语气严厉道:“说话。”

“不喜欢,我不要他们照顾我,不行吗?”顾嘉钦说。

顾明风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你以为我乐意照顾你?”

“我没让你照顾我。”顾嘉钦抬起脸来看着他,“你可以把我送回去。”

他讨厌跟人交流,也讨厌被人触碰,反正他一个人习惯了,自从上了小学,他爸爸就让他跟顾明风住在一起,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他爸爸,但是比起顾明风,还算好一点,顾明风就像一个冷漠的机器人,他不要和顾明风一起住,他讨厌顾明风。

季盼冬看不下去了,无措地站着,他轻轻拉着顾明风的衣角,劝道:“不要凶。”

“有你什么事?”顾明风瞥了他一眼,说道。

季盼冬张开嘴,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顾明风给他做起了介绍,“他会照顾你,你别再给我耍花样。”

顾嘉钦微微歪着脑袋,打量着顾明风身后的男人,说了一句,“你哪里找来的大叔?”

季盼冬尴尬地想解释,“我”

顾嘉钦却把手里的书放在枕头边,说了声,“随便,我要睡觉了,困。”

顾明风和顾嘉钦之间疏离冷漠的态度,让季盼冬觉得他们好像是陌生人一样,完全不像是兄弟,而且,那个孩子年龄好小,怎么和顾明风差这么大。

病房门外,季盼冬一脸拘谨,喊了顾明风一声,“老板。”

“别叫我老板。”

顾明风觉得很难听,市侩得很。

“那要叫什么?”

不叫老板,还能叫什么呢?总不能直呼其名吧?季盼冬绞尽脑汁,他之前听到过保镖似乎是喊他顾总来着,最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顾老板?”

顾明风气得不轻,倒吸了一口气,骂人的话到嘴边,但看到季盼冬认真的脸,还是咽回去了,“故意的?”

季盼冬傻愣着,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说了别叫老板。”

季盼冬无措起来,他是真不知道叫什么,对于这种有钱人,他一直都是喊老板,除了老板,还能喊什么呢?不然跟保镖一样喊顾总吗?会不会又被骂?

“那顾先生?”季盼冬小心翼翼地喊着,观察着顾明风的脸色,alpha好像没有生气,他松了口气,又喊了一声,“顾先生。”

顾明风舒出一口气,给了他个眼神,没空搭理他的想法,说道,“照顾小孩子你总会,做个饭,陪陪他。”

“我知道!”季盼冬说,“我从小就照顾妹妹,我会的!”

他想着,只要能让顾明风不生气,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说你叫什么?”顾明风在离开前问道。

“季盼冬。”

季盼冬把刚刚顾嘉钦吃完的饭盒收好,给他递了张纸巾,顾嘉钦很斯文地擦嘴,季盼冬有些拘谨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要吃水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好不好?”

他在医院两天,每天都做好饭给顾嘉钦送过来,晚上就睡在病房外的长凳上。这几天,他盘算着,空的时间里得找份工作才行,不然光给顾嘉钦做饭的支出就不少了,小孩子长身体,又不能随便吃,营养要均衡,他现在又没有收入,这样不行的,他还要还顾明风的钱。

顾嘉钦抬起眼皮看着这个男人,抿唇,“顾明风呢?”

“谁?”

“顾明风啊。”顾嘉钦挪了挪僵硬的屁股,“你不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

“你是说顾先生吗?”季盼冬小心翼翼地问。

顾嘉钦没点头也没摇头,季盼冬摸不准他的心思,这个小孩儿一点也没有同龄人的小孩子心性,像个小大人,他妹妹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家里留着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要糖吃呢。

季盼冬顺手拿过桌上的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跟顾嘉钦讲话,“他今天没有来,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你是想他了吗?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你在胡说什么?”顾嘉钦一脸厌恶,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很恶心的话。

“啊?”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季盼冬想说自己应该还不到大叔的年龄,不过顾嘉钦又那么小,也不纠正了,顺着他的话说:“我叫季盼冬,你呢,你叫什么?”

“顾嘉钦。”

“嘉钦?”季盼冬笑着说,“那我以后这样叫你吧?你现在是上小学了吗?”

“嗯。”

季盼冬手不停,苹果皮一片片落下,露出鲜嫩的果肉,削完后他递给顾嘉钦,“吃吧。”

顾嘉钦接过,咬了一大口,小嘴巴鼓鼓囊囊的,季盼冬心里稍微高兴了点,摸了摸滴水未进的肚子,觉得有些难受,想着要不等会儿出去买个馒头吃。

季盼冬咬了咬嘴唇,胃里开始有灼烧感,“那我出去了,你有事随时叫我。”

顾嘉钦翻着书吃苹果,并不理他,季盼冬拿过一边的饭盒走了出去。

刚关山门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顾明风,因为饿肚子而晕乎乎的脑袋,没注意就撞了上去。

“啊……”

顾明风脸色不怎么好,还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照常卷了上去,深蓝色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应该是刚从公司出来。

“你干嘛去?”顾明风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问着季盼冬,“吃过了?”

“嗯。”季盼冬点头,手指抓着饭盒的把手,攥得很紧,面对顾明风,他总是特别紧张。

“跟我来。”顾明风对他下命令。

季盼冬心跳漏了一拍,有些害怕顾明风是不是又要对他做什么,结巴道:“去、去哪里?”

顾明风直说道:“体检。”

“体检?我吗?我不用啊。”季盼冬嘟囔着,“我身体挺好的。”

顾明风没多做解释,掉头就走,季盼冬咬着嘴唇就跟上去了。

说是体检,主要就是一些生理检查,季盼冬全程迷迷糊糊的,一套检查下来,空荡荡的胃开始反胃酸,想干呕了。

“顾先生,检查这个做什么?”

季盼冬套上衣服,还不忘把饭盒带上,顾明风拿着检查打印出来的单子,放到面前看了几眼。

“你才25岁?”

季盼冬啊了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就是看上去可能年纪比较大。”

他很早就辍学打工了,肯定不像一般人看年轻的,他的身上他自己清楚,都是岁月打磨过的痕迹,没有朝气,没有神采,每天都平凡无奇地忙碌着。

顾明风沉默不语,带着季盼冬进了门诊的办公室,季盼冬站在一边,顾明风往医生对面一坐,单子放人面前,那医生看上去蛮年轻,似乎认识顾明风,指着单子说,“这你还要给我看呐?第二性别:beta,很清楚啊。”

“可我能在他身上闻到很熟悉的信息素。”

“熟悉?以前闻过?”

顾明风瞥了一眼季盼冬,beta一下子紧绷了身体,一动不敢动。

“忘了。”

医生放下体检单,视线从一旁的季盼冬转到顾明风,夸张地说着:“你一个这么优质的alpha,竟然能从beta身上闻到味道,除了你,别人还闻不到,这不就是,命中注定啊?”

顾明风冷笑一声,“你一个正经医科大毕业的,你在这跟我说这种玄学的东西,合适吗?”

“好吧好吧。”林牧举起双手,投降道:“从医学专业的角度,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自己去做个检查,毕竟他没有腺体,你有。”

“改天吧,我等下还有事。”

“行吧,随你,你易感期过了吗?”

“嗯。”顾明风没再多说,喊了一声季盼冬要走,而季盼冬没什么反应,直到听到顾明风稍稍大声的喂,他才回过神,跟着人屁股后面走了。

季盼冬压根没听他们讲的什么,他只觉得好饿,想吃点东西,可是顾明风一路带他走过门诊,出了大楼到停车场,季盼冬晕晕乎乎的,外面的太阳又大,刺得他微微眯起眼,顾明风的脸他几乎看不清。

“顾先生,你……你不去看看嘉钦吗?”

“我还有事。”

季盼冬舔了舔嘴唇,念叨着,不去看顾嘉钦,难道是专门为了带自己去体检才过来的吗?

“哦,那……那……”

他想说那就再见,可惜脑子反应不过来,身体先倒下了,直直地往地上栽,饭盒滚在一边,顾明风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脚边,“喂。”

季盼冬其实没晕,就是低血糖了,站不稳,顾明风啧了一声,有些嫌弃地弯腰把他扶起来,季盼冬浑身软绵绵的,脑袋靠在alpha肩膀上,柔软的发丝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贴在alpha脖子上面,刺挠得很,顾明风觉得痒,拽着季盼冬的手臂拉开一点距离,“你搞什么?”

季盼冬眼睛很小幅度地眨着,顾明风比他高,这个角度被阳光照着根本看不清顾明风的脸。

“饿……”

“?”顾明风伸手捏着他脸颊两侧,季盼冬嘴唇微张,露出嫩红的舌头,顾明风咬着牙,心跳了一下,动作比脑子快,吻了上去。

他以为季盼冬会推开他,毕竟这个beta前两次的亲密接触都不太乐意,并且都是自己单方面挑起的,可是这次,季盼冬却主动搂着他的脖子,仰着脑袋,慢慢地开始吮他的唇,舌尖伸出,小口小口的舔着他,然后张嘴含住,接着轻轻用牙咬。

顾明风揽着他的腰贴着自己的小腹,加深了这个吻,可越吻越不对劲,季盼冬咬的越发用力,甚至开始呢喃,“怎么没有味道?”

“你要什么味道?”顾明风不让他咬了,嘴唇生疼。

季盼冬咽了下口水,“好淡啊,鸡腿没有味道。”

“?”顾明风听清楚了,猛地把季盼冬推开,搞了半天,感情这家伙把自己的嘴当鸡腿了?

“好痛。”季盼冬艰难地爬起来,晃了晃脑袋,看到眼前的黑色皮鞋,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就看到了一脸不爽的顾明风。

“顾、顾、顾先生,你还没……还没走啊?”

顾明风白他一眼,“你几天没吃饭?”

饿成这样。

季盼冬老老实实地说:“两天。”

下午两点,在医院门口的走廊里,季盼冬捧着顾明风给他买的盒饭,没什么形象地吃着。

吃完最后一口,季盼冬随意地用手背擦了下嘴,“谢谢,顾先生,这份盒饭多少钱啊?”

“二十。”

“这么贵?”

“你以为?”顾明风面无表情,意有所指地说:“有鸡腿。”

“哦,好。”季盼冬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从中凑了二十递给顾明风,“给。”

顾明风讽刺道,“我需要你这二十?”

季盼冬尴尬地拿着钱,不知如何是好,二十一份的盒饭他以前从来不舍得吃的,可顾明风却看不上,季盼冬心里一阵难过。

“你给顾嘉钦吃的什么?”

顾明风的声音太过冷淡,季盼冬心里一惊,连忙解释道:“他,他吃的都是我做的,今天吃的排骨和牛肉,还有蔬菜,饭后还吃了水果。”

季盼冬感觉自己被质疑了,他有好好照顾孩子的,鼻子冒着酸气,“我没有、没有饿着他。”

顾明风并不理会他,看了看手表,起身,他该走了。

“顾先生。”

季盼冬揪着衣服下摆,“谢谢你请我吃饭。”

季盼冬炒完最后一个菜已经热得不行了,本就闷热的天气,他在厨房呆的时间又久,汗水不停从发间落下,他就歪着脑袋在肩膀上把汗蹭掉,依旧是用饭盒整齐地装好,最后拿了简单的衣物去了卫生间冲澡。

他洗澡时间很快,打个洗发水和沐浴露,从头到脚涮一遍就算完了,着急给顾嘉钦送饭,十分钟就给自己解决了,天气实在太热,穿了件被他洗到发黄的只剩一层薄薄布料的t恤,袜子也没穿,套了双拖鞋,露出了右脚的红绳,因为被水浸泡过,所以颜色更加鲜亮,上头还挂了一颗血红的珠子,小小的一个,季盼冬用毛巾给它稍微擦了擦,弯着眼睛露出了这几天难得的一个笑来。

这还是前几年他过生日,妹妹送的,他一直都很珍惜,红绳是妹妹亲手编的,上头的珠子是寺庙里祈福来的,说保平安,他不太好意思戴手上,所以就挂脚脖子上了,他脚踝很细,戴上倒也不难看,只是平常都是穿着袜子,不露出来,他也不想给别人看到。

家里没有吹风机,季盼冬只是用毛巾在头发上随意地揉了两把,拿过放在桌上的饭盒就下楼了。

没有电梯,连跑带跳地到一楼,额头又隐隐冒了点汗珠,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哥——”

一个女孩子穿着高中的校服,扎着马尾辫,笑意盈盈地看着季盼冬,又喊了声哥。

季盼冬惊喜道:“望夏!”

连忙跑过去,刚到人跟前,季盼冬的手臂就被揽着,季望夏靠过来,故作生气地说:“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那会儿可能在洗澡就没听见。”

洗完了也没看手机就直接出门了,他是真没想到妹妹会突然出现,满心眼都是高兴,“你怎么来这儿了?不上学吗?”

“我来市里参加数学竞赛,今天下午刚好有空,我就过来看看你。”季望夏弯腰拿起被她放在地上的好几个塑料袋,大包小包的,全部递给季盼冬,“给,家里的鸡生了不少的蛋,妈都给你留着呢,还有一些蔬菜,我还给你买了水果,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股脑都往季盼冬怀里塞,季盼冬都懵了,这么多东西,妹妹是怎么拿过来的?瞬间心里就不乐意了,又有些心疼,“谁让你买这些的,我不是跟你说过,钱你自己留着花吗?”

“哎呀,就几个苹果,又不贵。”季望夏甩了甩脑袋,后脑勺的马尾也随之晃了下,她皱着鼻子,“给哥哥买几个苹果也叫乱花钱吗?你别太过分啊!”

季盼冬知道她担心自己,想对自己好,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问道:“你吃了没?哥哥带你去吃饭。”

“不了,我等会就走了,就是来给你送东西。”

“那你住哪里?晚饭怎么吃呢?”

季望夏笑了笑,“住在学校安排的宾馆,宾馆里有饭吃。”

“那就好,那我——”

季望夏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你忙你的,我晚点再来看你,我走了啊哥。”

“望夏——”季盼冬喊住她,“你等会儿,我把东西拿上去,我送你。”

反正他也要去医院送饭,刚好和妹妹一起走,两个人把带来的东西送回了家,季盼冬趁着季望夏去卫生间的功夫,从房里拿了点现金,凑了下差不多五百块钱,全塞进了季望夏的书包里。

去公交车站的路上,季盼冬不停地在问家里的情况。

“妈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地里的活最近就先不要干了,天气太热。”

“你在学校呢?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季望夏没有觉得烦,一个一个回答了。

“妈最近身体还行,我周末回家都会帮她干。”

“天热的时候没有出去,但是等下午三四点还是要去的,不然没人干,地里要长满草啦。”

“没有人欺负我,哥,我在学校成绩可好了,回回第一。”

季盼冬欣慰地摸妹妹的脑袋,“这么棒啊。”

“当然了。”季望夏语气骄傲,看着他哥,认真道:“这回的竞赛,前三名是有奖金的,我一定会拿到,哥,等我上了大学,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哥不累。”

为了妈妈和妹妹,怎么都不累的。

季望夏注意到季盼冬手里一直拎着的饭盒,疑惑道:“哥,你拿个饭盒是要干嘛?上夜班吃吗?”

“这个?”季盼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撞了人,需要赔钱,现在在给人做护工,这些他都不想说,不想让妹妹替他担心,所以随便撒了个谎,“对啊,我夜里要送个货,怕饿,就带点吃的。”

季望夏没有怀疑,反而劝他:“带点别的吃呀,这个饭菜凉了,你在车上要怎么热,别吃坏了肚子。”

“不会。”季盼冬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安慰着,隐藏自己的难处,“车来了,走吧,我得坐下一辆,望夏,你先上车。”

“好。”季望夏依依不舍地离开,在关门之前拼命地朝季盼冬挥手,一张小脸透过车窗显得模糊不清,季盼冬忽然觉得心脏变得很柔软,他想,只要妹妹永远都这样就可以了,所有的苦他都愿意吃。

上车以后,季盼冬抱着饭盒发呆,他之前本来是想着等再过段时间就回家一趟的,因为季望夏放暑假的话,他要回去一起帮他妈妈做点农活,不然就她们两个,肯定忙不过来,望夏又是个oga,肯定不方便的。

可是现在,他不能回去,他得想办法多赚点钱,不然真的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把欠顾明风的钱还上。

想到这里,季盼冬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顾嘉钦的腿什么时候能好,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院,自己又什么时候能重新找份工作。

额头磕在饭盒上,季盼冬绝望起来。

因为妹妹的突然出现,中间确实耽搁了点时间,等他到病房,却发现顾嘉钦已经在吃饭了,顾明风也在,季盼冬愣在门口没敢进去。

像犯了错似的,低着头,等着顾明风教训他。

“你在干嘛?”

“我、我…”季盼冬哆嗦着跟他道歉,“对不起,因为我有点事,所以来晚了,真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季盼冬看上去实在可怜,单薄的身体都在颤抖,顾明风难得的怀疑起自己来,有这么可怕吗?一句话都没说呢,就抖成这样?

alpha打量着他,眼角瞥过一抹红色,他看到了季盼冬脚踝上的红绳,以及上面挂着的珠子,隔着几米的距离,闪着细碎的光,顾明风眼神暗了一下。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脚上有这么个东西?刚戴的?来送个饭还戴个脚绳?是要干嘛?

“顾先生。”季盼冬手里拿着饭盒不知所措,轻声喊他,“对不起,我、这个、饭…”

顾明风没说话,倒是顾嘉钦开了口,“你来的好晚啊,所以我就叫护士给我送了医院的盒饭。”

因为确实饿了,等来等去没等到人,他就自己先吃了,吃到一半,讨人厌的顾明风来了,害他都没胃口了。

顾明风晾着季盼冬,转过身对着顾嘉钦说道:“你最近还算老实,等拆了石膏,我把你送回去。”

“真的?”顾嘉钦眼睛都亮了。

“假的。”顾明风垂着眼看他,用十足讨人厌的口吻说:“这你也信。”

“你!”顾嘉钦气的脸都红了,半天也骂不出一句脏话来,最后骂了一句“死骗子”,把饭盒扔一边,倒头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顾明风转头对着季盼冬说,“出来。”

“啊?哦、哦。”季盼冬抱着饭盒跟在alpha后边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再过一个礼拜,顾嘉钦拆了石膏,你就可以走了。”顾明风说。

季盼冬咬着嘴唇点点头,“嗯,那他的腿没事吧,应该不影响走路的对吧?”

“没事啊,反正他要是瘸了,你就赔他一条腿,一样的。”

“不是!不行!顾先生,你——”季盼冬睁着眼睛,想解释什么,喉咙却像被卡住,说不出来。

“我什么?”

季盼冬试图劝他,“嘉钦的腿是嘉钦的腿,我、我的腿,是我的腿,就是…那个,就算把我打瘸了,也不能安到,嘉钦的身上啊……”

“……”

“你还挺会跟我换概念。”顾明风冷笑一声,“是这个问题吗?”

“那是、是什么?”

兴许是beta脚脖子上的红绳太显眼,顾明风老是不由自主地去看,他把眼神挪到季盼冬的脸上,走过去,俯身凑近,beta明显的紧张起来,缩着身子想要往后退,被顾明风一把揽过来。

“你很怕我?”

季盼冬啊了一声,快速地看了alpha一眼,随后移开视线,“有有一点。”

距离太近了,他都能看到alpha滚动的喉结,和喉结下方黑色的痣。

“怀里抱的,是给顾嘉钦的晚饭?”嘴上对着季盼冬说话,眼角却不自觉地往人脚踝上看,细细的一根红绳圈着脚腕,裸露的踝关节突出,衬得耀眼。

季盼冬点点头,“我来晚了,真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行了。”顾明风突然推开他,季盼冬往后退了好几步,不知道顾明风为什么又生气,只能埋头装鸵鸟也不说话。

“拿着。”

“什么?”季盼冬抬头,看到顾明风两根手指夹着伸过来的一张卡,傻了,“这…什么?”

“钱,照顾顾嘉钦的伙食费,从这里面扣。”

季盼冬慌张起来,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我…我还欠你钱呢,我不要。”

顾明风挑眉,“你确定?”

“嗯,小孩子吃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这个钱我还是有的。”

“有钱,然后把自己饿到发晕,还要我给你买盒饭才吃。”顾明风淡淡说道。

季盼冬一下子脸红了,无法辩驳,一直红到脖子。

“我最近有吃饭……”

“爱要不要。”顾明风没强迫他收下,把卡拿了回来,“你最好别再在我面前饿晕。”

“不会的!”

季盼冬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顾先生,你今天来,是为了给我送钱吗?”

“?”

“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用,就当……就当抵债了吧。”季盼冬脸上的红还没褪下去,看着顾明风说道:“等嘉钦出院了,我会找工作,肯定会把钱还你的,你放心。”

季盼冬问:“你吃饭了没?”

顾明风看着他的眼神说不来的怪,他也看不懂,想着应该没吃,就把怀里的饭盒递过去,“那这个给你吃。”

顾明风眼皮一跳,咬牙道:“我不吃这个。”

“那你要吃什么?”

alpha盯着那抹艳丽的红,眼神晦暗不明。

“你说呢?”

“顾先生,你、你做什么?”

顾明风将他拉进了病房走廊里最角落的厕所,拽他进隔间,然后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隔间不大,季盼冬被甩得往后仰,小腿肚贴着马桶,手里还拎着饭盒,差点要摔,alpha就站在他眼前,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最上面的扣子解了两颗,季盼冬的脸就对着顾明风的胸口,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着顾明风,之前的两次接触,他压根就没敢看,而现在顾明风把他带进厕所,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打他吗?

他又做错什么了?

“顾先生?你…你…”恐慌感漫上来,季盼冬胆怯地往后躲,顾意不去看顾明风的脸,两只手攥成拳头,在顾明风更近一步贴过来的时候抵上去,阻止他的靠近。

“顾先生!”

顾明风越是一个字不说,他就越是害怕。

脖子上传来湿湿软软的触感,很痒,季盼冬缩着肩,心脏跳得飞快。

“你要一直抱着这么个东西吗?”

季盼冬呆呆的,手里的饭盒被拿走,放在了马桶后边的置物板上,在他还懵着的时候,一连串的吻落了下来,强势且不可拒绝,alpha捏着他的双颊,他被迫张开嘴,任凭舌尖进入,舔过他口腔的每一寸。

“呜呜……”

许久,季盼冬感到几乎要窒息才被放开,眼角不自觉地就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顾明风的脸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暗淡不清,他只能看见看见滚动喉结,以及那颗随之起伏的痣。

顾明风吻够了,放开了他。

嘴唇湿乎乎的,他下意识地伸着舌头舔,把下嘴唇卷进嘴里,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似乎是顾明风的口水,立马松开,红晕蔓延到耳根。

顾明风顶了下腮,随后伸出一点舌尖,轻微地舔了下嘴角,注视着季盼冬的唇,随后看到他颤颤巍巍地抬起脸,用着人畜无害的声音,不确定地问他:“是…又易感期了吗?”

易感期?

没有的,顾明风就是想做爱了,这个beta对他来讲貌似有一点吸引力,也或许是因为他长时间的禁欲,导致了易感期不稳定,所以他才会在季盼冬身上失控。

但他没有说实话,顺着他的话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人要怎么做。

“那不要呆在这里。”季盼冬拉着他的手臂,一本正经的,“刚好在医院,咱们去找医生吧,开点抑制剂什么的。”

“不去。”

“为什么?”

“……”顾明风不想解释太多,又懒得直说,伸手按着季盼冬的肩,使了劲让那人往下。

“蹲下。”他命令着。

“做什么?”季盼冬蹲在狭窄的隔间里,被困在alpha的双腿之间,动都动不了,alpha的阴茎隔着西装的布料戳到他脸上,他能闻到浓郁的属于顾明风身上的气味,他仰着脸,茫然无措地喊:“顾先生?”

顾明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季盼冬的表情,单纯?还是无知?这个人是真不知道现在自己想做什么吗?

“口。”顾明风俯视他,简单的一个字吐出。

“什么?”

季盼冬的脸快要被热意烧晕。

那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顾明风没了耐性。

季盼冬打心底抗拒着,不想做这种事情,他从来没做过,要他用嘴含着那个东西,他做不到。

可是顾明风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拉链被拉开,粗长的阴茎跳出,季盼冬看了后,眼皮都在跳,alpha强悍有力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张嘴的间隙就把东西插了进去。

“呜……”

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次次都顶到喉咙口,季盼冬难受得想要呕吐,顾明风也不好受,beta根本不会口,牙齿也不懂得收敛,磨着他的肉棒,很疼。

“嘶,你搞什么?”顾明风皱着眉,恶狠狠地看着他。

季盼冬眼角眉梢都是红透了的,眼珠子都好似蒙上了一层雾,他看不清顾明风,蹲着的他,只能看到alpha低垂的睫毛和高挺的鼻尖,喉结随着喘气声上下滚动,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那颗晃眼的痣,伴随着低沉的喘息,季盼冬莫名其妙觉得,这样的顾明风,有些性感。

可能是alpha的表情确实不好受,季盼冬听了他的话,笨拙地收起了牙齿,用舌头舔过肉棒表面,嘴巴试着裹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嘴巴里的东西怎么好像变大了?他都快包不住了,口水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他下意识地想要吸回来,却不经意间把阴茎含紧,顾明风很长的啊了一声。

“别动……”alpha不轻不重地又插了两下,喃喃低语道:“好浅,一下子就顶到头了。”

“唔唔……”季盼冬难受地摇头,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龟头被喉咙口的软肉研磨着,每一下都碰到马眼,很爽,但是不够,射不出来。

“季盼冬。”

他第一次叫了这个名字,声音低沉而暗哑,带着被情欲浸泡过的磁性,他把阴茎抽出,beta还在发愣,傻傻地盯着他看。

顾明风弯腰三两下把人裤子脱了,双手从下面绕过季盼冬的双腿根,一把将他抱起,内裤还挂在脚边,红色的脚绳带着血红的珠子晃进他的眼。

季盼冬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他还没从刚刚alpha喊他的那一声回过神来。

“顾…先生?”

alpha的阴茎在他穴口磨蹭,刚刚的口水糊了一层,在外面黏黏腻腻的,前端一点点撑开肉褶,随后一插到底。

“啊——”

“疼……”季盼冬双手颤抖着揽着顾明风的脖子,额头抵在他胸口,“好疼。”

“你忍一下。”

被包裹的快感让顾明风头皮发麻,小腹涨热难忍,掌心的臀肉手感绵密柔软,他用力地捏着,然后顶胯,肉棒一下下往里面插。

季盼冬动弹不得地在缩alpha怀里,这种感觉既痛苦又难受,快感少得可怜,眼泪汇成一片含在眼眶里,就是不落下。

“慢点……疼……”

顾明风将他的后背抵在隔间的墙上,底下没有再动,俯身额头相贴,鼻尖轻轻来回蹭,季盼冬逃不开,脸上被蹭得好痒,听着顾明风对他说:“你小点声,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一听这话,季盼冬瞬间就恐惧地把身体绷紧,底下的肉穴也是,夹得顾明风生疼。

“你……”顾明风咬牙,他不想忍的,但是季盼冬太干涩了,弄得他也不好受,没办法,只好对着人微张的嘴亲上去,口腔里还留着刚刚给他口交的膻腥味,但他并不讨厌,因为季盼冬的嘴唇很软,舌头跟他人一样,笨得要死,连接吻都不会。

“季盼冬。”顾明风又喊他了,还是刚刚那个语气,“舌头伸出来。”

兴许是alpha叫他名字的声音有种蛊惑,所以季盼冬听话地张开嘴,伸出舌头的一瞬间就被顾明风含住了。

“嗯……”他仰着脖子,艰难地喘息,“嗯……”

被吻得很麻,不知什么时候,顾明风又开始插他,这次没有那么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酥麻感,小腹也酸酸涨涨的,他适应了alpha抽插的速度,屁股底下传出黏腻的水声,季盼冬原本软趴趴的阴茎也直挺挺的翘了起来。

脚踝上的内裤要掉不掉,顾明风把他搂紧了,手指在屁股上留下一道道指印,季盼冬眼神都散了,紧紧勾着alpha的脖子,只敢很轻微地呻吟,阴茎每一次都顶到他意想不到的深度,他快受不了了。

他偶尔能听到外面有人声,但不确定,所以很害怕,心理一旦紧张,身体就很敏感,稍微碰一下,他都要痉挛。

“你、你快……嗯……快点。”

他是想说你快点射,可是顾明风却以为他这话是嫌他速度慢了,所以也不管了,咬着季盼冬的脖子,这次却没有闻到之前的气味。

“怎么没味道了?”

季盼冬难受地晃了下小腿,脚踝上的珠子动了动,他瞪着顾明风,羞耻道:“早就说过,我、我是beta,没有…味道…”

顾明风没有答他的话,腰部陡然用力,加快速度的顶弄,让季盼冬瞬间失神,瞳孔紧缩,他强忍着没有叫喊出声,意识被浪涌般的快感淹没。

最后,他被alpha抱在怀里射精,一股股全吞进去了。

许久,顾明风叫他:“喂。”

没有反应,顾明风歪头一看,怀里的人已经睡过去了。

“……”

叹了口气,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拿了抽纸,简单地给自己和季盼冬擦了下,趁着季盼冬没醒,他抓着人右脚,仔细地看了眼那个脚绳,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珠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挂在季盼冬的脚上,被他肏的时候,晃着腿,伴随着珠子的摆动,他就有些控制不住。

顾明风暗骂了一声,然后替人把裤子穿上,抱着季盼冬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季盼冬听到有人问他,他觉得自己很热,浑身上下都热得不行,尤其是脑子,比他夏天的时候帮妈妈干农活还要热,从额头到肩颈,包括后腰,全是黏腻不堪的汗液,但是总有人把他抱得特别特别紧,他很害怕,那人的双手在自己后背上上下下地安抚,他哆嗦着,说:“季盼冬,我叫季盼冬。”

很温柔,也很体贴,季盼冬心中的恐惧没有那么强烈了,他尝试着睁开眼,想看看抱着他的人是谁,“你”

那人抬起脸,很模糊,只依稀看到落进眼里的下颌和脖颈,还有喉结中间的那颗痣,季盼冬视线慢慢上移,却在那一刻看见了顾明风的脸。

“啊——”

季盼冬摔得屁股生疼,扯到了穴口,他痛得龇牙咧嘴,医院的地上很凉,他穿的裤子又单薄,凉意直达皮肤表面,季盼冬摸着屁股扶着座椅就要起来。

“大叔,你吓到我了。”

顾嘉钦坐在床上,病房有点黑,只有床头开着一盏还算亮的台灯,小脸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季盼冬十分歉疚地朝他道歉:“对不起啊嘉钦,你没事吧?”

季盼冬自己都快被自己吓死了,他很久没有做梦了,难得做个梦,竟然还梦到了顾明风。

“你做噩梦了吗?”顾嘉钦问他。

“啊?”季盼冬挠了挠头,舔着干燥起皮的嘴唇,最终点点头,讪笑道:“是啊。”

顾明风对他来讲,真的有点过于可怕了,说不清,就是挺怕的。

病房里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季盼冬摸着肚子,窘迫地红了脸,他今天晚饭都没吃,也不知道现在几点,看了看挂在病房墙上的钟,很暗,看不太清,大概是八点的样子。

顾明风什么时候走的?他记得自己被顾明风拉到医院的厕所隔间做爱,后面自己好像就睡过去了。他真的不太想得通,为什么顾明风总是喜欢对他做这种事,自己一个beta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呢?这种事,真的,不太舒服。

季盼冬摸着小腹,里面酸酸的,肚子又饿,他看到了被放在床头的饭盒,那是自己今天给顾嘉钦做的晚饭,是不是还没有人吃?

“大叔。”

“怎么了?”

“你肚子叫了。”

“啊?我”季盼冬实在觉得尴尬,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丢人了。

顾嘉钦却说:“你要是饿,就去吃点东西吧。”

“嘉钦,你饿不饿?”

“我不饿,我一会儿准备睡觉了。”

顾嘉钦这么说的话,是不是那份没人吃的饭自己可以吃了?季盼冬想,不吃的话很浪费的,思来想去,还是走到顾嘉钦的床边,弯腰拿过了那个饭盒。

顾嘉钦见他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问了句:“你身上怎么有顾明风的味道?”

“什么?”季盼冬懵声问道。

“你身上,顾明风的味道好浓啊。”顾嘉钦皱着鼻子,“我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说完离他远了点,微微嘟着嘴,“你们干嘛了?”

季盼冬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他自己闻了闻,压根闻不到什么味道,想起自己傍晚的时候和顾明风在厕所隔间做的事,自己还帮他口交,到现在都没刷牙,顾嘉钦还闻出来了,就觉得无比丢脸,“没、没什么的,我们就是”

“知道了。”顾嘉钦也没有听他解释,只说:“但你身上还有别的味道。”

“啊?”季盼冬看着他,凑过身子,疑惑道:“你说什么?我身上能有什么味道?”

他记得,顾明风就老说,他身上有香味,可是真的没有啊,从小到大,没人这样说过,而且他真的是个beta,不可能有味道的。

顾嘉钦摇摇头,垂着浓密的睫毛,说:“很像我妈妈身上的气味。”

“怎么会?是不是闻错了?”说完就把手臂横在自己鼻子下方,拼了命地闻,“没有啊,哪里有味道。”

季盼冬想起来,他在这里也好几天了,从来没见过顾嘉钦的父母来过,“嘉钦,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不来看你?”

顾嘉钦没回答,他慢慢躺下,“我困了。”

“好吧。”季盼冬拿着饭盒,“那晚安。”

顾嘉钦用被子把自己小小的身体全部裹住,病房的冷气很足,季盼冬都觉得有些冷了,看顾嘉钦不再理他,抱着饭盒出去了。

病房走廊的开水房有微波炉,他打算去那里把饭热热,然后吃掉。

才热了两分钟,季盼冬就迫不及待地吃了,真的很饿,等不了太久,站在开水房埋头就吃,埋在饭盒最里面的菜还有点凉,没热透,但季盼冬毫不在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的吃就很不错了,更何况,对于吃的,他从来不挑剔。

吃的认真,完全没在意身后来人。

“你在干嘛?”

季盼冬冷不丁被吓一激灵,嘴巴被饭塞得鼓鼓囊囊,转头就看见了顾明风。

顾明风还是穿着今天来时的白色衬衫,袖管卷了几道,露着小臂的肌肉,靠在开水房的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兜,神色懒散地看着季盼冬,“又没吃饭?”

“我在吃啊。”季盼冬没敢看他,低着头,嘟囔着:“你怎么还在啊?”

“你管我?”

每次顾明风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跟他说话的时候,季盼冬的心都是惊跳着的,有些怕,所以就没敢再说话。

“顾嘉钦睡了?”顾明风问他。

“嗯。”

顾明风就那样站着,也不走,季盼冬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嘴巴里的饭越吃越不香,但又不想浪费,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季盼冬捉摸不透顾明风的心思,吃完后,转过身就把饭盒洗了,顾明风还在,维持着来的时候的姿势,惨白的灯把顾明风的脸照得更加严肃冷峻,开水房的门很小,一个成年健壮的alpha挡着,他出不去。

“顾先生,我要走了。”

“去哪?”

“回病房。”

季盼冬以为自己说完,顾明风会让开,可是没有,顾明风还是石头桩子一样杵着,季盼冬心里有些慌乱,不会又要拉着他做什么吧?

顾明风看他双手抱着饭盒,指尖煞白,似乎还有点抖,挑了挑眉,随后稍微往后退了几步,问他:“顾嘉钦没为难过你?”

“什么?”季盼冬看着他,眼神有些茫然,“没有啊,嘉钦很乖。”

确实挺乖的,季盼冬觉得一点都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连手机都不玩,这么乖的小朋友却被他撞坏了腿,只能每天躺在病床上,季盼冬心疼起来,都是他的错。

“对了,顾先生,要是可以,你让你父母来看看嘉钦吧。”

“你说什么?”顾明风的语调稍微高了点。

季盼冬想到刚刚顾嘉钦在病房提起他妈妈的样子,那么失落,肯定很想他妈妈了,抬着脸,双眼诚恳,对着顾明风说:“嘉钦那么小,没有父母在身边,肯定不好的,如果有时间,就让他妈妈来看看他吧。”

顾明风垂眸,眼神像冬日里碎裂的冰河表面,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他看着季盼冬,很久都没说话,季盼冬直觉顾明风状态不对,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去关心,刚想道歉,就听见顾明风说:“我母亲去世很久了。”

季盼冬楞住了,随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没往这方面想过,他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一番,真的笨死了,嘉钦那么小的孩子父母迟迟不来,肯定有原因啊,自己还要多嘴去问,真的不怪顾明风要生气。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季盼冬红着眼尾,愧疚看着他,他当着嘉钦的面问他妈妈,现在又当着顾明风的面问了一遍,伤害了两个人,真是该死。

“顾先生。”

顾明风面无表情,季盼冬觉得自己提了人的伤心事,一心想要道歉,“对不起。”

“用不着。”顾明风仍旧是看着他,很小幅度地歪着头,说:“觉得愧疚,就多给我上几次。”

季盼冬木然地站着,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啊了一声。

顾明风最看不惯他这副模样,觉得烦,“蠢死了,滚。”

“哦哦。”季盼冬觉得顾明风这个人真的很难相处,以后还是要离他远一点,等顾嘉钦出了院,自己找到工作,抓紧赚钱还给他,不要有牵扯才好。

顾嘉钦的腿好了很多,下午医生来观察的时候,说不出意外下个礼拜拆了石膏就可以出院了,顾嘉钦仰着小脸,问医生:“为什么不可以直接出院?到时候我再回来拆石膏不行吗?”

反正每天呆在医院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就这样去学校上课,也并不影响什么。

医生说:“这样也可以,但是你哥哥要求你的腿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你得等拆了石膏再做个检查,才能走。”

顾嘉钦撇过脸,在心里念叨着,又是顾明风。

提起这个名字,顾嘉钦似乎心情都不好了,医生走了之后,就闷闷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季盼冬看他不高兴,小心翼翼地开口,“嘉钦,你怎么了?”他其实大概能猜到是因为顾明风,这兄弟俩不知道因为什么,感情好像特别不好,尤其是顾嘉钦,对顾明风非常抵触。

“你哥哥他也是为了你好,你的腿没事,他才放心嘛。”

顾嘉钦哼了一声,“他才不会,我懒得理他。”

不过转念一想,呆在医院也有好处,不用每天看见顾明风,回家的话,天天都要看见他,顾明风那张死人脸,他真的受不了。

季盼冬站着,看着顾嘉钦黑乎乎的小脑袋,说了句:“嘉钦,等你出院了,我就得走了。”

“你要去哪?”

季盼冬挠了挠头发,“我上班啊。”

“上什么班?”顾嘉钦问:“你不是给我做护工吗?怎么还要上班?”

“这个”季盼冬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我欠了顾先生很多钱,给你做护工是因为,因为是我撞的你,照顾你我不收钱的,等你好了,我就要去找别的工作了。”

顾嘉钦望着季盼冬的眼睛里有些茫然,“你撞的?”

季盼冬被他看得心虚愧疚,他低下头不敢再说话,顾嘉钦却说:“哦,无所谓。”

对于他来讲,他对出车祸这件事并没有很大的触动,除了刚进医院的那几天腿很疼以外,就没别的感受了,顾明风一开始找的那些护工他都不喜欢,但是这个大叔还可以,虽然看上去年纪大了点,但是做的饭好吃,他对着季盼冬说:“顾明风很有钱,用不着还他钱。”

“那哪行?”季盼冬摇摇头,“欠人钱肯定是要还的。”

“随便你。”

季盼冬想了下,然后说:“如果你不介意,出院了以后我再去看你。”

“大叔。”

“怎么了?”

顾嘉钦说:“我今天晚上想吃红烧肉。”

季盼冬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到这上面了,但是顾嘉钦说想吃,他肯定是要满足的,所以露出个笑来,“好。”

现在离吃晚饭的时间还很早,季盼冬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坐在顾嘉钦病床边的椅子上,想起昨晚上顾嘉钦闻他身上的气味,就问:“嘉钦,你说我身上有味道,是什么味道啊?”

昨天顾嘉钦好像说是他妈妈身上的气味。

顾嘉钦眨了眨眼睛,“茉莉花。”

“啊?”

“我也闻的不是特别清楚。”顾嘉钦说:“太淡了,现在就闻不到。”他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闻到季盼冬身上的香味,只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有昨天晚上他才闻得到一点点,极淡的茉莉花香气里还掺杂着顾明风的信息素。

而且他妈妈留下的衣物,上面的信息素已经几乎没有了,要不是季盼冬,他都快忘记这种花香味了。

季盼冬一脸茫然,“怎么会?”他身上真的有信息素?之前好几次顾明风就是这样,闻他的脖子,然后试图找腺体要咬。

难道他真的是个oga?也不会啊,顾明风带他做过体检,他确实是个beta,他也闻不见任何alpha和oga的信息素,包括顾明风。

好奇怪。

“大叔,你以后不要跟顾明风走得太近。”

季盼冬疑惑道:“为什么啊?”

虽然他也不想跟顾明风接触,但还是知道顾嘉钦这么说的理由。

“他不是好人,凶得要死,味道还难闻。”顾嘉钦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非常讨厌顾明风。

“嘉钦,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顾先生,他不是你哥哥吗?”

顾嘉钦低着头,很久才说:“他才不是,他也很讨厌我。”

“嘉钦”

他以前并不讨厌顾明风,他对这个唯一的哥哥有着天然的血缘上的好感,他不喜欢跟他爸爸待在一起,所以总喜欢黏着顾明风,顾明风难得回趟家,他都会抱着顾明风的腿,一声声喊他:“哥哥。”

可是顾明风却只会用冷淡至极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说:“滚。”

他以前小,看不懂,后来再大点,就知道了,顾明风的眼里是嫌弃、是厌恶。

“他怪我,是因为我,妈妈才死掉的。”

顾嘉钦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小的身体好像也在轻微发抖,季盼冬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让这样小的孩子承受这些似乎有点过分。

“嘉钦。”季盼冬握住他的小手,手指在他掌心里揉,“你不要这样想,更不要自责,顾顾先生他肯定也没有那个意思,他”

“你干嘛替他讲话。”顾嘉钦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像他这种人,不会有人喜欢他的。”

季盼冬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顾嘉钦,他和顾明风之间,好像真的互相非常厌恶,季盼冬不理解,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小的孩子流露出明显排斥的情感,不是亲弟弟吗?顾嘉钦一个小孩子,总不会故意去伤害妈妈,肯定是别的原因吧?

虽然心疼顾嘉钦,但这也轮不到他来管。

“那你爸爸呢?”季盼冬问。

“不知道。”顾嘉钦提起他爸爸,语气里也没什么特殊的情感,“他一个老头子,整天忙得很。”

老头子?

季盼冬在心里想着,有钱人家的孩子真不好当,还想再安慰顾嘉钦两句,手机就响了,他对着顾嘉钦说:“嘉钦,我接个电话。”

说完就转身出了病房,然后接听了电话,“喂,你好。”

“是的,季望夏是我妹妹,她怎么了?”

“什么?”季盼冬着急道:“我马上来。”

季盼冬挂了电话,都没来得及跟病房里的顾嘉钦打声招呼,就连忙赶出了医院,用着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在医院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市里的警察局。

“望夏——”

季盼冬跑进警察局就喊,警局大厅人很多,他没有第一眼看到季望夏,他喘着粗气往里走,在大厅最里边,他看见了穿着校服埋着头的季望夏。

“望夏!”季盼冬连忙跑过去,抓过季望夏的手,担心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季望夏眼睛通红,一张小脸上有着非常明显的手指印,“哥……”

“有人打你了?”季盼冬捧着她的脸,“疼不疼?告诉哥,你不是在参加竞赛吗?”

季望夏没有说话,浑身颤抖,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旁的警察开了口,“你是她哥?”

“是。”

“你妹妹持刀伤人,现在人在医院,等会儿受害者爸妈会过来,如果构成了故意伤害,你妹妹要被拘留。”

警察冰冷无情的话语刺着季盼冬的心,他看了看季望夏,又看着警察,抓紧了季望夏的手,说:“不可能,我妹妹不会做这种事,她…她也受伤了,是不是那个人欺负她?”

“你等对方家长过来吧。”警察上下打量了季盼冬一番,随后说:“你妹妹未成年,如果对方受伤不严重,拿点钱解决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凭什么?”季望夏突然开口,倔强地望着警察,“是他对我不规矩,他用信息素压制我,我害怕才拿刀的,是他的错。”

警察没有听她的辩解,语气不耐烦地说:“行了,等人来了,看人家想怎么解决,等着吧。”

警察转身就走了,季盼冬一直牵着季望夏的手,警局大厅的冷气很足,但季盼冬的手心却全是汗,季望夏没忍住,对他道歉,“哥,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你说什么呢?”季盼冬摸着她红肿的脸,心疼道:“别担心,你先告诉哥,是那个人先欺负你的是不是?”

季望夏点点头,“我不认识他,他应该是市里学校的学生,一起参加数学竞赛的,今天下午有考试,我很早就去了,他在考场外拦着我。”

季望夏的眼里止不住的厌恶,似乎现在鼻腔里还有alpha的味道,“是个alpha,问我吃饭没,我没理他,然后他就对我动手动脚,接着就释放信息素,我抵抗不了,觉得恶心,就用随身带的小刀刺了他。”

“你刺他哪了?”

“肩膀。”

季盼冬咬着嘴唇,呼出一口气,幸好,肩膀的话,应该没什么大事。

“望夏。”季盼冬安慰她,“等会儿我跟他家长谈谈,是他不对,我们不受这个委屈。”

“哥,我毕竟伤了他。”季望夏终究年纪小,心里担心,“如果要赔钱的话,怎么办?“

季盼冬笑着说:“没事,哥来解决。”

季盼冬和季望夏心里都没底,尤其是季盼冬,心里忐忑不安,赔钱还是小事,他害怕妹妹被拘留,被拘留的话会留下案底吗?

两个人在警局待到晚上,才等来了人。

“就是你?”

一个女人的声音,季盼冬还没抬起眼,就看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然后仰起脑袋,看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我……”

季盼冬刚站起来,左脸就被扇了一巴掌。

季望夏护着她哥,“是我做的,你打我哥干什么?“

女人哼了一声,“原来是兄妹,你把我儿子弄进医院,你哥哥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

季望夏被季盼冬拦住,季盼冬双手握拳,看向女人,“我妹妹伤了人,但是,您儿子作为一个alpha,对我妹妹释放信息素,她是oga,正常反抗才不小心造成这个后果的,我觉得……”

啪——

季盼冬话还没有说完,左脸又被打了一巴掌,刚刚受伤的地方,此刻血红,立马肿了起来。

“哥……”季望夏拉忍不住要哭,季盼冬还是拉着她不让她乱动。

女人态度嚣张跋扈,冷笑着,“你搞错没,就你妹妹这样的,我儿子难不成对她有意思?“

她看着季盼冬老土的打扮也知道这兄妹俩根本不是有钱人,讥讽道:“哪里来的乡巴佬,还正常反抗?真有意思。”

“你不讲理!”季望夏喊着。

吵闹的声音太大,周围很多人朝这边望着,包括刚刚的警察,也过来了。

季盼冬吞了下口水,在妹妹这件事上,他不可能退让,“那…可以调监控,我相信我妹妹,她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

“你这意思是我儿子主动害你妹妹了?”

季盼冬不卑不亢地看着她,“总之,我觉得看监控就知道了。”

“笑死人。”女人后退了一步,然后歪着头问了下一旁的警察,“监控呢?”

警察看了下季盼冬,说:“那边的监控是坏的。”

季盼冬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看着警察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女人嘲讽的神情,他再笨也意识到,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你…要赔偿多少钱?”季盼冬咬着牙,问她。

“钱?我不需要钱,既然你妹妹拿刀伤人,那就在局子里呆着吧。”

“不行!”季盼冬声音大了起来,说:“她才十七岁,你不能这样,明明是你们的错!凭什么要怪她?”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女人伸着指头警告他,“什么我们的错,是你妹妹的错。”

季望夏终于忍不住,哥哥被欺负,还碰上这样不讲理的人,她挡在季盼冬面前,“我没有错,错的是那个alpha,用信息素压制别人,他才有错!”

女人的怒火被挑起,下意识就要去打季望夏,被季盼冬一把推开,“你别碰她!”

季盼冬最终被赶出了警察局,对方拒绝和解,季望夏被拘留了。

他一个人坐在警局门口前的座椅上,心中后悔起来,不该这样的,他不该跟人起冲突,应该跟人好好道个歉,可是那女人要打望夏,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

现在该怎么办?应该要怎么做?

季盼冬在警局门口坐到了晚上,他脑子一片空白,他那么平庸,做每一份工作都不敢得罪人,只想多赚点钱给妈妈和妹妹,他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委屈,也被人打过,他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妹妹被关起来了,那个女人看上去就有钱,还认识警局里的人,他要怎么办?

他揪着头发,绝望地想,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连妹妹都保护不好。

天色越来越暗,警局门口的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面前出现了好几个不属于他的人影,他楞楞地抬起头,看见了几个陌生的脸孔。

心有一瞬间的惊跳,全是alpha。

“你们……”

没人说话,只有领头的那个alpha说:“你打了人?”

季盼冬呆滞地摇头,“没有,我没打……”

季盼冬什么时候打过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被对方死死揪着衣领往别处拉的时候,他才想到,会不会是刚刚在警局的女人,因为自己推了她一把害她差点摔倒,所以她叫人来报复了?

季盼冬开始挣扎,“松开我,你松开我!”

“识相点,不然等会儿控制不好力气,就不好办了。”

季盼冬开始心慌,这种感觉跟第一次见顾明风的时候一样,害怕又绝望。

他想跑,那个alpha力气很大,季盼冬浑身使劲,不肯和他走,在拳头落下来的那一刻,季盼冬躲不开,干脆闭上眼。

可是却迟迟没有痛感传来,他慢慢把眼睛睁开,看到了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帮他挡着拳头。

季盼冬认出来了,是顾明风的保镖。

顾明风从公司里出来已经快八点,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司机去开车了,他就在大楼底下等着,觉得有点饿,随手抽了根烟,脑子里莫名想起了前几天季盼冬捧着饭盒问他吃不吃饭的场景。

也不知道到底做的好不好吃?

司机开了车过来,顾明风上了车,接到了保镖的电话。

他没开口,保镖直接说道:“顾总,那个beta在警局,出了点事。”

顾明风指尖的烟燃了一半,他把车窗打开,“在哪里?”

赶到的时候,季盼冬一个人蹲在地上,旁边站着他两个保镖,光线很暗,顾明风看不太清。

顾明风啧了一声,觉得这个beta麻烦死了,不停出状况,走过去,站在季盼冬面前,俯视他,冷漠开口,“还不了钱,干脆进局子躲债了是吧?”

季盼冬抬起脸,嘴唇哆嗦,“没…我没有…”

“起来。”顾明风说:“给顾嘉钦做饭了吗?”

嘉钦?

季盼冬想起来,他今天还答应了嘉钦要给他做红烧肉,结果自己在警局待了一下午,都没顾上嘉钦。

“我……”可能是顾明风语气太凶了,刚刚那样被欺负也没哭,这会儿却忍不住,眼眶通红,低着头,“对不起,我忘了…对不起顾先生。”

“回去。”顾明风明令道。

“不行…我还不能走。”季盼冬摇头,“我…妹妹她…”

想到妹妹,她还没出来,而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越想心里越难受,没人能帮他,更没人能求助,顾明风喂了一声,季盼冬想起什么来,一把抓过顾明风的手,恳求着:“顾先生,您…您能帮帮我吗?我妹妹她不是故意的,是别人先欺负她的,她只是反抗而已……”

“谁?”

“妹妹,我妹妹。”季盼冬想,顾明风这么厉害,是他认识的最有钱的人了,他会不会有办法?

如果顾明风能够帮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妹妹怎么了?”顾明风皱眉。

“她被拘留了。”季盼冬忍着哭腔说:“被一个alpha欺负,她反抗了,不小心伤了人,她不是故意的。”

顾明风把手抽了出来,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跟我有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

季盼冬浑身在抖,两个保镖还站在一边,他快速地眨了好几下眼睛,试图缓解眼中的酸涩,过了好几分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慢慢朝顾明风凑近,“您之前…不是,不是说要上我吗?”

顾明风离他很近,季盼冬重新拉住他的手,很热,他抓得紧,顾明风比他高很多,他微微垫着脚,对着顾明风的唇,亲了上去。

很轻很轻的吻,碰了一下就离开,一声声卑微地哀求着,“我什么都答应,不管做什么,包括您之前说要把我卖了都行,求求您帮帮我…”

顾明风的下颌骨紧绷着,他指尖钻进季盼冬后脑勺的头发,然后抓住向后拉,季盼冬被迫向后仰,后脑传来轻微的痛感,他眼角潮湿,固执地看着顾明风。

顾明风额角不停地跳,看见了一脸的泪,还有刚刚压根没看见的深红色的巴掌印。

他问:“谁打的?”

“说吧。”顾明风握了握拳,手背处因为刚刚打了人稍微受了点伤,嘴里叼着烟,半眯着眼,“谁干的?”

顾明风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很浓,他身边的保镖都有些吃不消,皱着眉不露声色地往后站了站,刚刚那几个准备欺负季盼冬的alpha更不用提,不过是些低等级的alpha而已,光是闻到顾明风强势的信息素都已经有些反胃了。

“不是…我们都没有碰他。”领头的男人强撑着解释,他们只是收了钱替人出头而已,那个女人明明说好的,就是一个窝囊没用的beta而已,这个alpha是哪里来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给你们一分钟,说清楚。”顾明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浓浓的烟圈,坚毅完美的脸被烟雾缭绕着,看不太清。

那个领头男人在心底快速地盘算着,雇主信息和自己的命,显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所以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是个女人花钱雇我们,说教训一下那个beta,我们都还没有碰到他,就被拦住了。”男人说:“真的没打他。”

“女人?”顾明风问:“谁?”

“不认识,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而已,老板,跟我们没关系的。”

顾明风把烟抽完,然后看着那个alpha,眼神冷酷,随手把烟头弹到了那人的脸上,转了个身,看了保镖一眼,保镖点头,他跟着顾明风很久,顾明风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顾总,我会问清楚的。”

顾明风走出了巷子,季盼冬鬼鬼祟祟地趴在角落里偷看,见顾明风过来,后退了几步,“顾先生…他们没打我,也不用…太为难他们…”

顾明风脸色实在算不上好,季盼冬跟在他后面,进了一家药店,他没一起进去,而是看着顾明风拿了东西很快的结账,最后拎着一个塑料袋出来。

“顾先生…你受伤了吗?”

顾明风看着他好几秒,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撕了包装,在季盼冬诧异的目光下,贴在了他的脸上。

“唔……”季盼冬摸着脸,冰冰凉凉的,“这是什么?”

“退烧贴。”

季盼冬啊了一声,“我没发烧啊。”

顾明风白了他一眼,“消肿。”

季盼冬嘟囔着:“退烧贴也能消肿吗?”不过刚刚被打的地方现在贴了东西,确实感觉很清凉很舒服,他楞楞地看着顾明风,说了声:“谢谢。”

“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肿了更像头猪。”顾明风说。

季盼冬无法反驳,摸着脸不吭声,不过今天的顾明风比以往要好一点,虽然还是很凶,但是竟然替他出头,有些意外。

“顾先生,谢谢你今天帮我。”

“别想太多。”顾明风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顾嘉钦满意的护工,被人打死了还得重新找,很烦。”

“哦。”

季盼冬心想,顾明风果然还是很难相处。

他正想着该怎么开口问问妹妹的事,就看见了顾明风右手背上的伤口,红红的一片,稍微破了点皮,他想也没想,直接抓过人的手看,“这怎么了?怎么破了?”

“松开。”顾明风抽出自己的手,不耐烦道:“别碰我。”

稍微留了点血,信息素溢出,他闻着自己的味道,总感觉腺体又不太舒服,顾明风观察着季盼冬的反应,那人完全没闻到自己的气味,一脸担心。

“你等我一下。”季盼冬说完就转头跑进了刚刚的药店,没多会儿就出来了。

他买了几个创口贴,也不顾顾明风的拒绝,直接往人受伤的地方贴,“虽然伤口也不大,但还是贴一下吧,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你管我留不留疤。”

季盼冬仰着脸看他,“留疤就不好看了。”

顾明风感觉自己的心有一瞬间跳得很快,“你管的还挺多。”

季盼冬挠挠头,语气真挚,“我只是觉得,顾先生的手很好看,留疤不太好。”

“怎么?”顾明风歪着头,挑眉问他:“几个意思?勾引我啊?”

“啊?”

“光天化日的,拿着一个alpha的手说很好看,不是勾引是什么?”顾明风咬着牙,手伸到后颈摸他跳动的腺体,靠近季盼冬,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有味道了。”

季盼冬推开他,哆嗦着说:“我没有,我只是个beta,又不是oga,没有那个意思。”

他只是单纯觉得顾明风的手好看而已,他对所有好看美丽的事物都是这样的态度。

“再说了,现在是晚上,不是光天化日。”

“你小学毕业吗?”顾明风真是不知道这个人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季盼冬老实回答:“初中毕业。”

“……”

顾明风突然头晕起来,他觉得可能是被季盼冬气的,晃了晃脑袋,腺体疼得厉害。

“顾先生!你怎么了?”

顾明风呼吸声很重,他被季盼冬搂在怀里,鼻尖蹭在季盼冬脖子上,有段时间没闻到的花香味又出来了。

“茉莉花…”

他想起来了,这是茉莉花的味道。

是他母亲的信息素味。

“顾先生!顾先生!”

季盼冬拼命喊着他的名字,顾明风额头滚烫,好像随时要晕过去一样,季盼冬心想,得去趟医院才行,正愁着怎么打车,顾明风长手一伸,绕到他的后颈,按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季盼冬双眼睁大,脑子一片空白,都没来得及反应,顾明风黏黏糊糊的吻丝毫不停歇,舌尖舔着他,含住他的下嘴唇吮吸。

“唔…你放开我!”季盼冬撑手推开,又被顾明风亲了回去。

“别动。”顾明风的声音克制,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我又易感期了,吻我。”

“你易感期,应该、打抑制剂。”季盼冬揪着他的衣领,“要不去医院。”

“闭嘴。”

季盼冬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明风老是这样,他一点也不喜欢,很奇怪。

顾明风在药店门口的大街上旁若无人地吻他,季盼冬眼睛睁着,时不时能从眼角看到路过的人的惊讶眼神,他觉得好丢人。

顾明风吻够了,松开了满脸通红的季盼冬,beta不停用手擦嘴唇,顾明风皱着眉,很不满,“擦什么擦?嫌弃?”

“我……”季盼冬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瘪着嘴不说话。

顾明风比他还生气,他到现在终于弄清了季盼冬身上的味道,是和他妈妈一样的茉莉花香,甚至,能够对他起到安抚作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盼冬明明是个beta啊。

“顾先生,我妹妹她……”季盼冬小心翼翼开口,“能不能今天晚上先把她救出来,她一个人在警局,我很担心的。”

说完怕顾明风不答应,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我什么都能做的。”

顾明风看着他,嘲笑着:“刚刚让你亲我都不肯,还什么都能做?逗我呢?”

季盼冬知道自己错了,低着头道歉,“对不起。”两只手绞在一起,耳朵尖通红,想了又想,最终朝顾明风走近,垫着脚亲了他一下,稍纵即逝。

“这样…可以了吗?”季盼冬问,眼尾潮呼呼的,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委屈。

顾明风抓着他的头发,季盼冬一张脸瘦瘦小小的,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贴了退烧贴的脸颊边缘还肿着,偏偏一双眼睛看上去很柔软,像是路边被丢弃的狗。

“操。”顾明风骂了句脏。

季盼冬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无措地站着。

“等会儿。”顾明风说。

“什么?”季盼冬望着他,“要到什么时候?顾先生,我妹妹她真的只是正常反抗而已,她从来不会去伤害别人的。”

“捞人不需要时间吗?”顾明风不去看他的眼睛,“我现在冲进警局人家会把人给我吗?”

季盼冬觉得顾明风说的对,不管做什么事,都是需要时间的,顾明风愿意帮他,他已经很感激不尽了,不能再得寸进尺。

顾明风又点了根烟,季盼冬往旁边挪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烟味他平常是闻惯了的,他接触的劣质二手烟可能比顾明风抽的烟还多,可是这会儿却莫名觉得有些难闻,捂着嘴闷闷地咳了好几声。

顾明风敛着眉,把烟掐了。

过了十来分钟,保镖过来了。

“顾总,问清楚了,那些人嘴里的女人,是警局副局长的弟妹。”

“关系户?”

“是。”

顾明风对着季盼冬喂了一声,“你妹妹伤的人,叫什么?”

季盼冬吞了下口水,“我也不知道,但是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她…她和警察是一伙儿的,他们认识。”

“顾先生……望夏她是伤了人,但她不是故意的,那个alpha用信息素压制她,她害怕才这样的。”

顾明风舔了舔嘴角,心中有了数,“你在这儿等着。”

季盼冬拉着他,焦急道:“你要去哪里?”

顾明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不是要捞你妹妹?”

“啊,是是,顾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说了你在这儿等着。”

季盼冬眼睛红得像只兔子,顾明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他了,老是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受不了,最终啧了一声,“跟着。”

“好的好的,谢谢顾先生。”季盼冬连忙点头答应。

顾明风在进去之前打了通电话,季盼冬听不清,顾明风没打多久就挂了,他跟在顾明风屁股后面走了进去。

警局大厅的人没有白天那么多,也不知道妹妹被关在哪里,他紧张地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季望夏的人影,顾明风在前边站定,他没注意,一下子撞了上去。

“啊……”季盼冬道歉,“对不起。”

顾明风没理,双手插兜靠着墙,在等人,季盼冬的心砰砰的跳,大概过了两分钟,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快步跑了过来,年纪有些大,对着顾明风毕恭毕敬的,“明风,你怎么来了?”

“捞人。”顾明风说:“有个女孩子,今天被抓来的,是个高中生。”

“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喂。”顾明风问季盼冬,“你妹妹叫什么?”

季盼冬立马回道:“季望夏,是个女oga,十七岁。”

那警察还没说话,顾明风开了口,语气很淡,“放了,我要带她走。”

男人抹了把额头的汗,“这个,我……”

“怎么?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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