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杀!”武则天话中杀气之浓,竟吓得一个女官手上哆嗦,把笔掉在了地上。【清朝是满族政权,满族来自于关外,满人女子从来就没有缠足的习俗。但是,在汉人士大夫对于“三寸金莲”的审美风气引领下,诸多满族家庭也学起了汉人的缠足,女子追求在男性凝视下的“美”,追求汉人缠足的风尚,“当满族妇女被禁止仿效汉族妇女缠足时,她们竟愤愤不平”。——以至于不缠足的“母以为耻,夫以为辱,甚至亲串里党传为笑谈,女子低颜,自觉形秽”!可笑不可笑?!一个小小的缠足,却经几代帝王严令极刑不能禁止。缠足,在经过男性审美、道学家控制、士大夫赞颂之后,又套上一层冠冕堂皇的“爱国”面具。可是那些摇头晃脑地把玩着“三寸金莲”的男人们怎能看到——那扭曲畸形的小脚背后,有多少女子的斑斑血泪和嶙峋白骨!】有宋一朝(下)【将话题从缠足收回,现在的宋朝,尚未出现缠足的血泪,尚未遭受道学的束缚。烟柳画桥、轻歌曼舞,小娘子快活地走在大街上,沿街叫卖的小贩向小妇人推销胭脂水粉。笑容灿烂的他们不知道,一场灾难即将袭来。一朝靖康耻,异族的金军南下,汴京的昔日繁华如同风流云散,人们脸上的欢笑像是被打碎的镜子,一刹消逝。皇室朝臣衣冠南渡,二帝北狩,宫妃帝姬被推搡蹂躏,仓皇辞庙。从来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二帝北狩?”武则天刚刚被缠足挑起的愤怒还没消散,这个词又把她的怒火扬起了新的高峰。北狩,皇帝被掳到北方去了。“皇帝都被掳到北方去了,这个宋朝怎么不亡了呢!”在之前的光幕中,她们知道了唐朝之后就是这个叫“宋”的朝代。她们对这个朝代抱着复杂的情感,一方面想对它挑刺,毕竟是宋朝取代了大唐;另一方面,她们也盼着这个朝代强盛——虽然她们不愿承认——不然怎么能取代他们爱着的大唐呢?但是现在她们只想骂一句“晦气”。真是晦气。道学、贞节烈妇的思想兴起就先不提了,毕竟什么朝代发展到后期没有一堆破事呢。但是“金军南下”、“二帝北狩”这样的词汇一出,她们的心都梗了一下。“上一次北狩的皇帝还是晋朝的怀帝和愍帝吧。”太平公主恍惚着低语,“这样的王朝……这样的帝王……”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这样的王朝怎能承继唐王朝的光辉?这样的帝王怎配取代唐王朝的统治?——此时的大唐骄傲而自负。可她们怎能料到,就在唐朝,就在不久后的将来,唐玄宗李隆基将达成“国都六陷,天子九迁”成就,将强盛的大唐在短短几十年间从顶峰抛至深渊?【李清照,千古,但是,作为一个宋人,她“以诗言志”,把自己的铮铮铁骨全部写进了诗作。“南渡衣冠思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夏商有鉴当深戒,简策汗青今具在。”“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哪里像是闺阁女儿家写出的诗句?简直“不徒俯视巾帼, 直欲压倒须眉”!她是曾经“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的闺阁女子,“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羞涩少女,“绣面芙蓉一笑开, 斜飞宝鸭衬香腮, 眼波才动被人猜”的妩媚娘子,和丈夫“赌书消得泼茶香”的美丽妻子。但是,她也是哀叹“君不见惊人废兴传天宝,中兴碑上今生草”的忧国诗人,是一路追着御舟南下,想要洗清对丈夫“通金”诽谤的坚贞女人,是愤然斥责“勿勒燕然铭,勿种金城柳”的有识之士,是在一众官员弃城而逃时苦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刚烈忠义之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在途径霸王自刎地时,李清照一字一句地吟出这首诗。短短二十字,就成为这个黯然弱懦时代的最强音!而彼时,她的丈夫——作为一方父母官的赵明诚趁着夜色,利用绳子坠城而出,弃城而逃1,只留下一个狼狈的背影。】“好一个千古第一才女!”上官婉儿击掌而叹,“我自愧不如啊!”上官婉儿深知,就算她的文采华丽、摛词精到,但是在盛世长大,纵然少年蹇促,但从十四岁起就锦衣玉食的她,写出的诗作又怎能比得上在艰难和困苦中辗转、历经磨砺的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