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恬在房间呆了一会,确定情绪已经收拾完毕,才下楼来。
一楼显得寂寥冷清,不见猫咪们的身影,撑起的木窗外是一片小花园,草丛里传来深夜虫鸣。
老板叫住了江恬。
他好像很困了,说话轻飘飘的:“给你打包了乌冬面和小蛋糕,你带回去。”
说完就打了个哈欠:“我也要关门了,撑不住了。”
食物已用jg致的手绘纸袋装好了,上面是几只可ai的小猫咪,提起来分量沉甸甸的,乌冬面还散发着微微烫手的温度。
江恬轻声说了谢谢,问老板多少钱。
男人摆摆手,“已经付过了,别谢。”
江恬恍恍惚惚地推开店门,走出巷子,回到灯火如昼的马路上。
她恍恍惚惚地想,句号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好心,知道她肚子饿,让老板给她做夜宵。
他看起来并不是会t贴到如此地步的人,相处起来也是。
回到家已经10点半了,客厅暗着,她换好鞋,提着纸袋回到二楼的房间。
陈浔好像还没回来,鞋柜里放着他的拖鞋。
小蛋糕的n油顶上放着半颗切面平整的青提,n油和蛋糕胚中间有一层青提果酱,吃起来酸酸甜甜的,不会腻人。
乌冬面不辣,是下了海鲜酱的,里面有鱿鱼碎。
她虽然很饿,但胃容量也不大,吃完一个小蛋糕,再吃三分之一的乌冬面就已经很饱了。
剩下的乌冬面她盖好塑料盖子,下楼放进了厨房的冰箱。
陈浔有喝冰水的习惯,所以冷藏室总会有为他准备好的矿泉水,他不用c心会喝完,因为苏月蓉会及时为他填补架子上的空缺。
江恬深深吐了一口气,上楼,拿衣服洗澡。
莲蓬头水柱倾洒,水汽霎时蒙白了镜子。江恬清洗y部的时候,看见t0ngbu有一块小小的淤青,像一个手指印。
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恍如梦境。梦里的句号时而温和,时而冰冷,把她推向高高的悬崖边,又让她重重跌落。
这种心情她无法形容,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痴迷于沉醉不知归途的缱绻的身t接触。
这些颓靡时候,变成印记烙在她身t里,化作她枯燥青春里的一部分。
句号是她十七岁青春里的一个路人,会随着这段陪伴的结束,沦为灰尘泡影,在她生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洗好澡,江恬0出了藏在衣柜外套里的烟盒和打火机。
天台无风,也没有月亮,闷热的,她蹲在地上靠着墙壁偷偷把烟x1完。
过肺的烟很呛人,同样也让人上瘾。
江恬掏出手机,缓慢地滑动空间动态。
有人准备高考,有人国外度假,有人逛动漫展,有人熬夜刷题。
千姿百态的人生,那她到底想过成什么样?
江恬没有思考过。
一条一条点了赞,而做这些行为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做一个铺垫。
她给聊天消息栏里的最顶端的那个人,发了一条消息。
“谢谢你的宵夜,小蛋糕和乌冬面都很好吃。”
句号的状态显示不在线。
江恬ch0u完最后一口烟,将熄灭的烟头包进纸巾里。
站了一会儿,确定自己身上的烟味散尽了,她才转过身。
站在楼梯口,黑暗中有手机屏幕的蓝光,江恬目光触及那道黑影,脚步滞住了。
良久,她听见那道黑影淡淡地说:
“明天傍晚放学,多媒t教室。”
关于江恬和宋炯航是兄妹这个谣言不攻自破。
因为理一班有消息流露,江恬的哥哥,另有其人,名字那人不肯说。
越是临近放暑假,那gu夏日躁动愈发雀跃起来。只不过这个暑假预计不会完整,准高三生提前半个月上课。
傍晚放学的人cha0推着她走,江恬故意走得很慢,思绪被踌躇的脚步剪的细碎,夕yan在树枝间,在走廊上投下斑驳叶影。
多媒t教室没有人,空荡荡地回响着她沉闷的心跳声,她恍然以为那句话是她昨晚的幻觉。
江恬走上阶梯,寻找自己曾经坐过的角落位置,每一排的折叠课桌,只要打开都会发现上面被学生画满的无聊涂鸦和幼稚文字。她还记得一节心理讲座,曾百无聊赖地以用尽墨水的圆珠笔在桌面右下角刻下了陈浔的名字首字母。
她的心事无人知晓。
门被推开的响,江恬回头。
进来的人不是陈浔,是来打扫教室的值日生。
见江恬呆滞地站在那里,值日的同学好心地问了句:“同学你好,是落东西了吗?”
江恬摇摇头,她蓦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出来多媒t教室门口,她恍惚看着h昏下金灿灿的校园,该回家的都回家了,她低下头,穿旧的米hse帆布鞋,款式普通,鞋带也脏了,但她洗了穿穿了洗,只因为是去年生日那天爸爸带她去新开的鞋店买的。
江恬很久没有见过他,很久没跟他打过电话。
值日生打扫完走了,她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大门,觉得自己太好笑。
陈浔应该也把她当作了一个笑话。
她快速下楼,脚步很乱带着怨气,纤尘在光束里飞舞,擦破的空气撕扯出一缕久晒后的闷灼。
转角处,她跟人对撞,对方来势汹汹,她的鼻子重重撞上对方的x膛。
痛到她捂着鼻子眼眶一热,眼泪立马掉下来。
但是抬眼一看,她又不敢继续哭鼻子。
陈浔冷着眼,但气息很乱,江恬看见他额上的薄汗,脸上蒙着一gu热气,余晖落在他耳际,鬓角闪着汗珠的晶莹。
还在气头上,江恬没有理他,低头擦肩而过。
手腕猛地被锢住,力气很大,她无力挣扎。
“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