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一手撑着纪垣的肩膀将他扶起来,另一只手举起,“啪”地一掌抽在纪垣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和脸颊的骤痛似是将纪垣打懵了,他偏着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怔然地慢慢扭过头,目光终于凝聚:“……小鹤?”
秦鹤一言不发,反手又是一掌,毫不留情地掴上纪垣的另一边脸。纪垣被抽得头偏向一边,呆怔半晌,用力闭了闭眼。“小鹤,够了。”
“垣哥,你刚刚真的很过分。”秦鹤压抑着滔天怒火,脸色因为克制而微微扭曲。控制表情在他过往的人生中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此刻他几乎要破功了。“你刚刚叫了我哥的名字,这让我很难做。”
不止是难做。秦鹤生平最恨,就是有人将他视为秦鹣的替代品。纪垣说出那个名字时,他原本含笑的嘴角立刻僵住,就像有人迎面重重给了一拳,刚滋生的悸动和柔软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讽刺。他确实刻意诱导过纪垣将他误认为秦鹣,但在他的计划中,这种刻意为之的混淆只会停留在他们浅层链接的那一刻——他和秦鹣的精神体根本是两种不同的动物,更何况深入纪垣大脑里的脑电波?只要纪垣稍稍想一想,哪怕分出一点精力认真地识别和接受秦鹤的波纹频率,都能认出他不是秦鹣……
纪垣撑起了身体。就在一分钟前,他还像一条乖巧的家养犬一般跪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趴在秦鹤怀里,饭来张口地等着他喂水果。但此刻,他由跪姿改成了坐姿,两条长腿从沙发上放下,侧着身体,郑重地对秦鹤说:“我不该把你错认成秦鹣,我向你道歉,小鹤。”
这段时间来,妥帖的照顾、逐渐稳固的精神域、时刻保护着他的精神屏障,让纪垣的状态逐渐变好,脸上的病容也消散许多。此刻他向秦鹤致歉,确实目光坦诚、表情认真,毫无虚假或搪塞之意。他停顿了片刻,缓了缓语气里的愠怒,平稳地继续道:“但你也不该扇我巴掌,小鹤。你有很多种方式提醒我,但不该是这么粗鲁的方式。”
这是纪垣的真心话。任何人都不喜欢被错人成其他人,他将秦鹤认成秦鹣,的确是他有错在先。但秦鹤的手段未免粗暴,更何况是扇耳光这样的行为,含着十足的羞辱和居高临下。他的脸上现在还火辣辣地痛着,纪垣就算涵养再好,此刻直视秦鹤的目光也含了愠意。
秦鹤一言不发,回视纪垣。这位正当盛年的s级哨兵有一对英气的剑眉,久经沙场的炼历让他的气质凌厉而从容,即使是普通的对视,目光都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唯一的违和之处大概就在于两颊处些微的红肿,但这丝毫不损他的威严。秦鹤扯了扯嘴角,压下反驳的冲动,选择了服软:“对不起,垣哥。但很遗憾,我暂时不想接受你的道歉。”
纪垣确实有愤怒的理由,这点秦鹤明白。在纪垣的视角里,这是他地拿捏到了把柄。
“那你给我写个保证书吧,垣哥。”秦鹤说。纪垣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义务教育学校班主任都少用的手段,居然会从秦鹤的嘴里说出来。很快秦鹤拿来了纸笔,他把白纸用书写本垫好,把笔交到纪垣手里,又坐回刚才的位置,期待地看着他。
纪垣没有推脱。他是一个刚犯过错的人,没有立场拒绝受害方的任何补偿要求。他有心写一份让秦鹤满意的保证书,但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写什么。秦鹤耐心地等了一会,询问道:“垣哥,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写什么。”纪垣为难地说。难道就干巴巴地一句话“以后再也不会将秦鹤认成秦鹣”?这可不是什么让人信服的保证。
“唔。”秦鹤想了想,用提议的语气道,“那我来说,你写下来?”
纪垣同意了,甚至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建议,与其让他自己反复斟酌着怎样写才能让秦鹤消气,不如由正主自己口述,纪垣只要起个写字的作用就好。秦鹤沉吟片刻,似乎在酝酿着用词,开口道:
“一,纪垣必须发自内心热爱秦鹤、尊敬秦鹤,任何时候以秦鹤的意志为首要任务;
“二,纪垣必须向秦鹤保持坦诚,无论是思想、感情或疑问,都有义务向秦鹤告知;
“三,秦鹤有责任关心纪垣、爱护纪垣,时刻保护纪垣的身体和精神健康;
“四,为了双方的温馨良好的生活环境,秦鹤有权约束纪垣的行为,并且享有规训和惩罚纪垣的权力;
“五……”
秦鹤一口气念了二十五条。最开始纪垣还觉得他是孩子气的占有欲作祟,但越到后面,所列出的条目就越过分和露骨,以至于纪垣开始感觉不对劲。但秦鹤的语气流淌认真,纪垣必须要飞快地书写才能赶上他的语速,以至于他有几条都没来得及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更别提找机会打断对方了。等二十五条写完,已经铺满了足足两页纸,秦鹤终于告一段落。他停了片刻,似是认真地又想了想,这才笃定地道:“差不多就这些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垣哥?”
纪垣本来想说有一些条例不太合适,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在秦鹤脚边当一只黏人的小狗,然后又挨了耳光,被强制高潮后再脱离,最后成了个没有感情的书记员。在秦鹤期待的目光下,纪垣只能飞快地扫两眼写得满满当当的纸面,抱着“签上名后就能把对方哄好”的态度,他在右下角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垣哥的配合。”秦鹤愉快地说,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从纪垣手里拿过写满的纸页,在纪垣名字的旁边,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让我看看……”他拿来工具,在装订之前,最后从头至尾地检查了一遍。“缺个标题呢,垣哥。”秦鹤说,拿起纪垣刚放下的笔,在纪垣认为是保证书的纸页上,写下了“哨兵守则”四个大字。
秦鹤利落地完成了装订和塑封。然后,他把“哨兵守则”交还给纪垣,后者迷茫地接过了。“现在,我去做点吃的。既然都是你亲手写的,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可以把守则都背下来的吧,垣哥。”秦鹤站起来,说话时目光虽然温和,但一点都不似在开玩笑,“我待会回来要检查的哦。”
秦鹤把文件交到纪垣手里,就自顾自去厨房了。纪垣拿在手里,怔愣半晌,一时觉得烫手至极。
纪垣此刻手里这份所谓的“哨兵条约”,说是丧权辱国也不为过——条约洋洋洒洒二十五条,如果说,他越听越觉得自己龌龊低淫乱,实在待不下去,干脆站起来出门。
“有人找的话,就说我去训练场。”纪垣给勤务兵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离开了大楼。事实证明,相比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走在路上听训诫录音完全是另一种感受。这里是通往训练场的主路,通行的大部分都是正在受训的年轻哨兵或向导。纪垣经过时,新兵们立刻立正行礼,大声喊出“长官好!”这样的军容和耳朵里的训诫混在一起,更加重了羞耻感。好在纪垣不用停下敬礼,只需要微微点头表示接受问候,用帽檐压下薄红的脸颊。他听着耳朵内自己的越来越控制不住的低喘和颤音,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训练场里,秦鹤正在做模拟场景突击训练,纪垣走进来时,他刚好用枪口毙掉最后一个对手。“垣哥!”训练场周围的激光围栏关闭,秦鹤小跑到纪垣面前,开开心心地上来就牵他的手。
“……”纪垣没有答话,耳麦里的声音讲完了纪垣的义务,到了《哨兵守则》的节,主语变成了秦鹤。“秦鹤有责任关心纪垣、爱护纪垣,时刻保护纪垣的身体和精神健康……”他的注意力还没从耳机里的声音收回,甚至连秦鹤在众目睽睽下牵起他的手都没反抗。旁边的教官和学员们都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掩饰了脸色。军官们看重威严,到了纪垣这个级别,即使有了完全绑定的伴侣,也几乎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表达出亲密。如此旁若无人的就和向导牵手,这在白塔高层中绝对是非常少见的。
“垣哥?”看纪垣表情有些恍惚,秦鹤奇怪地出声,伸手帮他撩起耳边的碎发,无意间碰到里面的隐形耳麦。秦鹤心头一动,涌起一股特殊而隐秘的快感,这种喧嚣人群中悄悄分享小秘密的被牵挂感,让他内心荡漾起异常的悸动。“垣哥,今天结束得早,我去换衣服。”
“……嗯。”纪垣随意地应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鹤拉着手一起去了更衣室。他被耳麦里的声音弄得有点精神游离,等更衣室的门“砰”地关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一众年轻的哨兵向导里,做出了“被牵进更衣室”这种初恋举动,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小声急斥道:“小鹤!”
“干什么,垣哥。”秦鹤将纪垣一把按在门边的墙上,不由分说就吻上了他的唇,含含糊糊地说,“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还怕看我换衣服吗?”
纪垣气急,连忙就想推开他。“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而且、更衣室里还有监控……”他的两只手抗拒地撑在秦鹤的肩膀上,但偏偏没有使劲推开他。这是秦鹤这段时间最满意的成果之一:纪垣只要表现出对共浴、亲吻或者事后清洁的抗拒,秦鹤的精神触手就会立刻钻入大脑,用暗示和压制强迫他停止动作。大概是潜意识觉得反抗无用,不知不觉间,纪垣也养成了在生活小事上不忤逆秦鹤的习惯。
“有就有吧,难道白塔的内部监控还会泄露出去吗?”秦鹤咬着纪垣的唇,黏糊糊地吮吸着,“而且这些场面,总务室应该也见多了吧?”
“你……不,这不是会不会泄露的事!”纪垣本来还压着声音急斥,秦鹤的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了他的风纪扣和衣领,从前胸探入,隔着今天早上贴的乳贴,轻轻地一按。微电流般的刺激瞬间传遍全身,纪垣勉强支撑着身后的墙壁,喘息越来越粗重。“你快去、换衣服,我们回……”
“我们这个模拟训练场专给刚结合的哨向组合训练。”秦鹤老神在在地说,一手伸在纪垣的衣服里轻轻按着乳蒂,另一只手继续解着他的衣扣,“我这段时间冷眼瞧他们,可不止一对在这里搞过。”
说话间,秦鹤就已经解开了纪垣大半的衬衣,只剩腰间一两颗扣子还系着。衬衣下是一件普通的白色男士背心,薄薄的布料裹着哨兵的宽背窄腰,两块健硕胸肌的线条形状尤为明显,透着若隐若现的勾人。乳首处不同以往的微凸,在白色布料下似乎透着黑色,呈现奇怪的粗十字形。“当初你们刚结合的时候,你一定也和我哥在这种地方做过吧?”
纪垣面色大窘,一时居然找不到回应的话。他的脸色变化应证了秦鹤的猜想,秦鹤笑容稍敛,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一瓶醋,酸得直能窝出火来。他一手把着纪垣的腰,另一只手从侧面将背心撩高到胸上,原本两个樱桃似成熟馥郁的乳头处,却被十字交叉的粗胶带贴着,黑色的反光衬着周围的蜜色胸脯,更添了一分淫靡。
“给我检查一下,垣哥。”秦鹤说。他也不压着纪垣的动作了,毕竟,他现在可是占着十足十的道德制高点——按照《哨兵守则》里的要求,既然纪垣和秦鹣在更衣室做过,那么秦鹤就有权提出同样的要求。秦鹤抠下胶带最上面的边角,慢慢地往下撕,无意间看到纪垣又羞又急的表情,心中的恶劣更甚。他手里的胶带撕了一半,露出正中位置下的医用纱布。刚揭下来,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是纱布粘上去前,特地浸过了止血消炎的药液。而究其原因,正是那枚此刻正穿透乳首的金质乳钉。
“恢复得很快,才打了不到24小时吧?你们哨兵的身体素质真不是吹的。”秦鹤笑着说,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枚熟枣似的乳蒂。纪垣的身体立刻敏感地一缩,偏偏乳头颤巍巍地挺得更高,暴露了他羞耻下更易勃发的生理反应。秦鹤笑着看他,每次纪垣在他手底下受辱时,脸上的神情偏又坚毅极了,眉头紧皱,端正俊朗的脸上像是准备迎接拷问,实则身体诚实得不得了。秦鹤想着已经在家准备好的一系列乳头饰品,再想到等今晚训练纪垣狗爬的时候,两边乳头垂下的金链会在胸前一晃一晃,顿时口干舌燥,猛地低头含住那枚诱人的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