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1/2)

过了那日,暑假就来了,我妈非要亲自开车来接我回去,她将我的床位收拾地一尘不染,连床垫都要带回家去。

她一边收拾一边说:“女孩子要知道收拾自己,你看看你宿舍,乱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这不是前几天在医院没空收拾嘛……”

她:“一天天尽知道给自己找借口。”

我家就住在南城附近,开车来回不远。

暑假里,我妈会在家里开课后辅导班,给小升初的孩子提前讲课。客厅里摆着几张小课桌,几日后,来了四五个小孩子,脸上带着不符合他们年龄的老成。

当然,我在家也不能闲着,那些小孩在客厅里学,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学,除了复习上学期缺考的科目,还要提前预习下学期的课程。

我妈甚至用手机连上了蓝牙音响,准时播放闹铃,以示上下课的铃声。

在家的生活很平淡。

偶尔有一两个小孩,下课时间偷偷地将我的门打开一个缝隙,好奇地探出头,想看我在干什么,也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才展现出他们还是小孩的事实。

我突然回想起我小时候————小学时我妈就开始在暑假办这种补习班了,只不过那时候在我眼里这些小孩是比我大了两三岁的哥哥姐姐。那时我总是在想,长大好难,要面对这么多繁重的课业。

我和尹苏叶在微信上的联系愈发频繁,她有一次跟我说她遇到一个奇怪的客人。

她说,有一个客人过来,说要烫卷,然后小锦就给她洗头,洗的好好的,小锦看她背着名牌包,美甲也特富贵,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就开始一顿忽悠她办卡。

谁知道到最后那个人实在受不了了,就给她来了一句:我真的没钱办卡,钱全用来包养老公的小三了。

小锦当时cpu就烧了,默默闭上嘴,该干啥干啥去了。

等那个客人走,她就喊了理发店所有人来说这件事。

尹苏叶跟她说,下次别轻易跟客人提办卡,这样人家会反感。

我听到这个故事,抱着手机在床上乐了半天。

我问她:这个小三是男的女的啊?

她说:应该是女的。

我又一阵唏嘘,这年头,女人都爱包养女人了。

她打趣我:要不要姐姐包养一下你?

还顺手发了一个调戏的表情包。

我在手机屏幕前涨红了脸,回她:你居然要包养纯情女大,你真坏。

每次聊完天,我都会习惯性的删除所有聊天记录,担心我妈哪一天突然翻我手机看到这些,那我就真死无全尸了。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她很快回复我:因为想包养你。

我知道她在跟我开玩笑。

后来她说,她们店里来了一个新人,正在从洗头这一步最简单的开始学起。

我有些疑惑,理发店招收员工的门槛这么低么?

然而,我们的聊天仅限于分享日常,对于彼此过去的经历,我们默契地闭口不谈。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怀揣在我心里的那颗不为人知的种子正在悄然的发芽,生长。

到了八月份,我越来越期待返校的日子,很想见一见尹苏叶,听一听她的声音。

好在我可以以补考为由提前返校,在八月二十一日那天,我妈将我送去学校,一直送到我的宿舍,然后把我的被子床单全都铺好。

她临走前说:“瑶瑶,要好好学习,考试加油,妈妈走了。”

我跟她挥手,她的背影兀地看起来有些佝偻,我心中不免一酸,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好像向来强硬坚定的妈妈,突然就软了下去,原来她也会累,也会变老。

我这才想到,过去的十几年,我被妈妈一个人拉扯到大是有多么不容易。在家里她是严厉的母亲,在学校是不苟言笑、受学生尊敬的数学老师。

她有一天在学校受了委屈,本来属于她的“优秀教师”被人走关系挤走了名额,她晚上仍是坚强地备课,给我做饭,检查我的功课,面上看不出一丝难过。

那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我妈房间里的灯仍然亮着,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抽泣声,

那是极少见的,脆弱的母亲。

小小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酸的发胀。

里说的性高潮。

我软软地躺在床上,身体有些疲惫,而后感觉愈发空虚低落起来,紧接着,羞耻感将我包围。

我又这样躺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我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散落在旁边的睡衣穿起来,躺回被窝里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过了几分钟,我的房门被敲响。

她敲了六次,没有回应,于是她轻轻打开了房门,我清楚地听见她的脚步声,并感受到她的目光,正看着我的脸。

她轻轻地推了推我:“瑶瑶,七点了,快起床。”

由于心虚,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睛看她,“嗯起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感觉到她好像用力了地吸了几下鼻子,是我身上的味道吗?

我的心跳快极了,也跟着用力地呼吸了两下应该没什么味道吧。

她把洗好烘干的衣服递给我,然后带上房门出去。

她开车带我去水街,等真正到了的时候我还在疑问水街为什么没有水呢?她说只是名字叫水街,并不是真的有水。

我脑海中曾经想象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周围全是小摊贩,而我们可以坐着船随时停靠在岸边。

这条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我们一不留神就会被挤散,尹苏叶拉住我的手往前走。

牵住我的这只手温热柔软。

街的上空萦绕着白色蒸汽,空气飘满各种食物的味道,最有特征性的是烧烤味,但是她说这里的烧烤摊不太卫生,吃了容易拉肚子。

“你来这里上学这么久都没来过这条小吃街吗?”她转过头来问我。

“没有啊,我平常不会出来玩。”

“那你周末都干什么?”她有些疑惑。

“在图书馆啊,或者在宿舍学习。”我如实相告。

“你也太刻苦了,但是周末还是得放松放松,不然太累了。”她拉住我走到一个小摊面前,对我说,“这个梅花糕很好吃。”

“师傅,拿两个红豆的。”

“好嘞,这锅要等五分钟。”

他先是浇上一层面糊,然后往一个个凹槽内加入不同口味的馅料,面糊的香味热气腾腾地往上冒,再封上一层面糊,最后在表面撒上许多小元宵,看着有食欲极了。

“我来南城的里,尹苏叶的微信头像是小三花。

本来以为这章能写完告白的,可能还得有一章了。

我和尹苏叶之间隔了一个枕头的距离,她背对着我侧躺着,瘦削的肩膀形状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白日里的一切此时像梦一样飘在我的思绪里,我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肩背,轻抚她的肩胛骨。

一切都有了实感,我闭上眼,放松地呼出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尹苏叶说她喜欢我也是真的。

“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闷,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触碰。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尹苏叶翻了个身,面朝我,她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光亮,“我还会是假的吗?”

她顺了几下我的头发,然后靠过来在我脸上啄了一口,有点像小鸟。

“那你觉得这个吻是真的吗?”她带着一丝笑意。

“是真的。”我轻轻地回应她。

尹苏叶挪了几下位置,离我更近了,她的手环过我的身体,轻轻地搭在我的后背上。

我们都没说话。

她的手臂渐渐收紧,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贴得严丝合缝。

我几乎要被她揉进她的身体里。

靠在一起,我们几乎连心跳都要变得同步。

“所以我们是在一起了,对吧?”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问题的答案很显然,但我就是想再听她亲口确认一遍。

“对。”她几乎是在我耳边用气音说的。

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甜意顺着心口漫到小腹。我问她:“那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

“当然能。”

得到了她的应允,我便安心地闭上双眼,意识逐渐下沉,周身被尹苏叶紧紧地环绕着,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意识消失前,我隐隐约约听到她和我说了一句话。

但实在太困,那句话最终消失了,只是在我梦境中不断地空响着。

第二天早上,窗帘没有被拉开,但有几缕金色的光线已经从缝隙里漏了出来。

床边空无一人,我看了看紧闭着的房间门,又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尹苏叶不会这么早就去店里了吧。我胡乱抓了几下头发,走出房间,却看见厨房里正冒着蒸汽。

我的心情突然又明亮起来。

窗外一片白茫,此时雪已经停了,厚厚的雪堆在那些低矮房屋的房檐上。

“早上好。”我走到厨房。

“早上好。”她将蒸锅的盖子掀开,“我在蒸奶黄包,你看看喜欢哪个?”入目是四个小巧的包子,有小猪的,还有小黄鸡的。

“我想吃小猪那个。”我说。

“好。”她将奶黄包装到两个小碗里,“你先去洗漱,待会儿来吃。”

“嗯。”我点了点头。

我洗漱完,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我咬了一口奶黄包,甜甜的。我不自觉地去看尹苏叶,她一口吃掉了半个奶黄包,一边的腮微微地鼓起来,有些可爱。

“寒假你有空吗?”尹苏叶喝下一口牛奶,然后突然问我。

我想了想,寒假应该没什么事吧,我妈从来不会带我走亲戚,所以过年也和平常差不多,“应该有空吧,怎么了?”

“我寒假要带南锦和唐韵然去海城学习一周,你要一起去吗?”

“我想去。”我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出来了。

我想去,但是该怎么和我妈解释呢。

“好,那你有空把身份证号发给我,我到时候一起订机票。”

“好。”我说,“你今天不用去店里吗?”

“今天不开门,路上有雪,不好开车。”

“哦。”原来是这样。我有些窃喜,那么她今天一整天都能和我一起过。

吃完早饭,我和尹苏叶去楼下散步。有很多人站在楼下玩雪,小孩子尤其多。他们有的聚在一起堆一个巨大的雪人,有的在拿雪球砸对方。

我注意到有个小女孩一个人蹲在地上,我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她在做一支雪玫瑰。

她将雪压成一个个薄片,作为玫瑰花瓣。她专注地做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在看她。

然而我接下来做了一件很坏的事情。

我剽窃了她的创意。

我照着她的步骤,做出了一支玫瑰花,将它摊在手上,骄傲地给尹苏叶看。

“好看吗?”我问她。

“好看。”她接过这朵“玫瑰”,但很快就将它摆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随后她抓住我的手,轻轻地放进她的大衣口袋里,“你手都冻红了。”她说,“不要再玩雪了,容易得冻疮。”

尹苏叶包裹着我冰冷的手轻轻揉搓,她的手很温暖。

“我想在雪地上写我们俩的名字,可以吗?”我突发奇想。

“可以,但是我们要去找个树枝。”

随后我们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根形状完美的小木条。

地上的雪没那么厚,我找了一块没有脚印的雪地,在上面画着:ysy、jy。

好幼稚啊,我后知后觉地想。

“中间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她突然说。

“嗯?什么?”

尹苏叶拿过我手里的树枝,在我们名字的中间画了一颗爱心。

她怎么比我还幼稚啊。

“这样才差不多。”她说,“好啦,外面有点冷,回家吧?”

“嗯。”我自然地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晚上,我们吃完晚饭坐在客厅里。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有些疑惑,我看着尹苏叶,“这么晚谁会来敲门?”

“不知道啊。”她也一脸茫然,“要不你去看看?”

我心里打着鼓,但秉持着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的心态,还是去开了门。

“纪女士是吗?您的花。”

“在这个单子上签个字就行。”

我几乎要哭出来。

一大捧玫瑰花,红色与白色交错着,华丽而盛大。上面插着一个卡片: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玫瑰,所以自作主张选了红色和白色。

我接过这捧花,送货员已经走了,我却还定定地站着。

我真的值得这么多玫瑰吗?

“喜欢吗?”她的声音远远地从客厅传来。

我将花放在茶几上,然后去寻她的唇,我们激烈地接吻。

在喘息的间隙,我不停地说着:“喜欢。”

一月十二日,我考完了所有科目的期末考,我妈说下午开车来接我回家。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我妈,我有点心虚,生怕自己露出马脚。

“把被单拆下来,要带回家洗一下。”她指挥着,“还有这个毛毯也带回家。”

我爬上床铺去拆被子,递给她。

“瑶瑶,你手上这个镯子什么时候买的?”她拉住我的手。

我心一跳,下意识地把手缩回去,强装镇定地解释着:“这个啊,逛商场看见的,觉得好看就买了,就几十块钱。”

“哪好看了,就光秃秃的一个。”她瞥了一眼,然后接过我手上的被子,“今年寒假你何阿姨要来我们家拜年,璇璇妹妹也来。”

何阿姨和我妈算是玩得很好的朋友,之前我妈为了升职称,去乡村支教了一年,那年我就住在何阿姨家里。她的女儿叫何筱璇,比我小三岁,现在应该在上高二。

我住在何阿姨家那时候是小学一年级,只记得阿姨和我妈很不一样,她会允许我和何筱璇夏天的时候吃冰棍,还会偶尔带我们俩去游乐园玩。

现在回想起来,那年应该是我最无忧无虑的一年。

但我现在却开始担心——寒假和尹苏叶一起去海城的计划会不会泡汤。

“她们大概什么时候来我们家?”我问。

“大年初三。”我妈说。

“哦。”

很快我们收拾完东西,将行李全都搬到了车里,便驶离了这座城市。

没事的,反正寒假又可以再见到她了。

这次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不舍。

我坐在车后座,悄悄地给尹苏叶发信息:你们几号去学习啊?我妈有个朋友初三要来我们家拜年。

尹苏叶:还没定具体时间,不过大概是初七初八样子。

我:哦,到时候她们应该已经走了。

尹苏叶:嗯嗯。你在车上不要看手机,会头晕的。记得到家给我发信息。

我:好。

我将屏幕锁住,心里泛着隐秘的甜。

“在和谁聊天啊?笑得这么开心。”

在后视镜里看到我妈的眼睛,我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没跟人聊天啊,我刷到一个好玩的视频。”

“视频有什么好刷的,浪费时间。”

“我以后不刷了。”

我盯着她的后脑勺,默默地开始发呆。

我妈开始和我找话题聊天:“璇璇都上高二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记得她小时候跟在你屁股后面,像小团子一样滚啊滚地叫你瑶瑶姐姐呢。”

“我不也已经大二了。”我说。

“是啊,我们也都老了。”她稳着方向盘,“你何阿姨今年升上主任医师了,真的不容易呢。”

何阿姨是一名内科医生,我从小到大生病都会去找她看。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帮衬着我们家。

小时候,有一天夜里,我妈肚子疼得不行,我打开灯一看,她脸色苍白的要命,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我妈说,打电话给何玲。语气虚弱极了。

我当时害怕得不行,磕磕巴巴地和何玲说:我妈好像要不行了,求求你救救她。

那时候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没过二十分钟我家的门就被敲响,何玲那时候身上像是闪着光辉的天使。她把我妈带到医院的急诊室去做检查,说是急性阑尾炎。

我听不懂这是什么病,只是问她:“我妈会死吗?”

何玲蹲下身子安抚我:“她不会死的,但是要做个小手术,别担心。”

她的话让我变得安心起来,我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何玲穿着蓝色的手术服,把一张病床推出来,“手术很成功,但是她麻醉还没醒,护士会照顾她的,你去我值班室睡一会儿吧。”何玲把她的床铺整理了一下,让我躺进去。

我被吓得不轻,但最终还是克制不住睡意,沉沉地睡过去了。

何玲在我心里的形象是可靠而随和的。

不过自从我上大学以来,我妈好像就和她关系变得疏远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吵架了吗?

但今年又要来我们家拜年,真奇怪啊。

……

“何阿姨怎么想起来来我们家?”我问。

“她发微信给我,说璇璇想找你玩。”

更奇怪了……何筱璇和我几年没见了,怎么会突然想找我玩呢?而且我们就算一起生活了一年,我和她关系也绝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好吧。”

到家后,我就给尹苏叶报了平安,她说,我才刚回家一天她就已经开始想我了。

我不着痕迹地脸红了红。

然后回她:我也想你了。

好腻歪啊我……

我揉了几下脸,心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

今年的春节来得早,我和我妈有写春联的习惯,我们上街采办了一些春联红纸,以及要招待客人的炒货之类。

我和我妈皆提着几大袋东西满载而归。

我从小就被我妈按着头练毛笔字,但现在已经荒废了好几年。

笔尖蘸了点墨水,随后与红纸相触。

写完之后发现意外地还行。

上联:平安喜乐皆如意

下联:一念清风福自来

横批:随喜自在

等墨水晾干后,我将这副对联拍了下来,发给尹苏叶:我写的,好看吗好看吗?

她秒回我:好看。

:我也想要一份。

我开玩笑说:名家写字要收费的,一百块一个字。

下一秒她就转了四千过来。

她说:我要两副。一副挂在门上,一副要好好收藏起来。

我差点被这个姐姐吓死了,赶紧把转账退了回去:算了算了,看你心诚,我就勉强写两副送你吧。

尹苏叶发了一个开心的兔子:谢谢纪大师。

趁我妈有一天不在家,我偷偷写了两副,然后仔细地包装好,跑到邮寄点寄给了尹苏叶。

三天后,她收到了对联,还拍照发在了朋友圈里。

配文是:一个大师写的。

出现在她的朋友圈里,我心中有些隐秘的开心,似乎是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暗号和小秘密。

除夕前一天早上,我妈说何玲计划有变,今晚就要来我们家。

什么意思?她们母女俩要住在我们家吗?

“她们在我们家待几天?”我问我妈。

“不知道,她没说。”

啊,太奇怪了吧,我心里满满的问号。

“那四个人怎么睡?就两个房间。”

“再说吧。”我妈皱着眉头,去拿电视遥控器。

我发微信和尹苏叶吐槽这件事,她也觉得很奇怪,哪有人大过年的就来朋友家的啊。

晚上,何玲带着她的女儿走进了我家,手上还拎了一个行李箱。看样子是要住我家了,我绝望地想,那我晚上肯定得和何筱璇睡了啊……

“念兰。”何玲喊了一声我妈的名字,看起来有些局促,然后去推她身边的何筱璇,“璇璇,叫人。”

“唐阿姨好。”

“璇璇你好,都长这么高了啊。”我妈仔细端详着何筱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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