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火火像是路过被踢一脚的狗,迷茫看着霍蔚然大门敞开的房间,不知道这战火是怎么传到自己身上。
“我还要和你芳姨做美容,被你们气的,皱纹都多两条。”
霍夫人走出霍蔚然房间,缓了好一会,方才理平情绪上楼。
霍蔚然静静坐在原地,看向窗外,因为打开的窗户,芳姨和霍夫人的声音从美容室不断传来,清晰可闻。
“霍姐,你家蔚然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霍夫人也不愿多说,只能忍着心酸略过话题。
“也是奇了怪了,我家那那调皮鬼,对什么事向来都是三分钟的热度,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却还对赛车热情的不得了,抱着霍蔚然的海报不撒手。”芳姨声音中带了点哀求。
“等蔚然情况稍好一点,麻烦霍姐给蔚然提一句,来随便教教他,要不然那小调皮鬼非得烦死我。”
“如果他好一点……”霍夫人强忍情绪,“我一定跟他说。”
“谢谢霍姐!”芳姨声音含着喜悦,把家里的事一抛开,两人又开始聊起别家的八卦,霍蔚然闭了闭眼,眉头忍不住蹙起。
不知聊到什么开心的事,芳姨“鹅鹅鹅鹅鹅”笑个不停,这笑声实在太过魔性刺耳,还极具穿透性,霍蔚然忍着不适支起身体,抬手正要关住窗户,却听对方话锋一转,又换了人家开聊。
“唉,霍姐,你知道孟家吗?”
“哪个孟家?”霍夫人语气中带着疑惑。
“唉呀,下围棋的那个孟家,原配去世几个月就把小三带进家的那个!”芳姨看着自己的指甲,非常满意。
只是听到“围棋”两个字,霍蔚然关窗户的动作不由得一顿,想要努力抑制脑海中翻涌的回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这种男人多了去。”霍夫人懒洋洋开口,“早已经不新鲜了。”
“不是,最近有新瓜。”一看霍夫人模样,芳姨顿时来了劲。
“你不知道,那个原配留下两孩子,其中一个被那小三送出去,本以为在国外死了,没想到又回来了,并且还参加了那个什么弈心杯,业余身份就得了冠军!”
弈心杯,业余身份,冠军?
霍蔚然呼吸一滞,不自觉打开面前的窗户,身体前倾。
“挺厉害啊。”霍夫人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
“我跟你讲。”芳姨见状,整个人都坐起来。
“你猜当时那个三,为什么要把原配孩子送国外?”
“为什么。”
“因为原配那孩子天赋太牛了!还被围棋界的泰斗收为弟子,五六岁已经声名远扬,他师兄师姐三四十的,没一个及他!”芳姨讲的绘声绘色。
“当时那个三也怀了孩子,让孩子他爹起名,起了个‘孟无忧’,那个‘无忧’好像取自围棋里的一个术语,意思是要让这孩子以后也下棋。”
芳姨神色认真,“那个三一听,她可不愿意自己孩子比不上原配孩子,一辈子在别人阴影里压着,嫉恨那孩子的天赋和聪明,使了个苦肉计,冤枉那孩子推了她,花言巧语的就骗他爹把孩子给送国外去了。”
“啧。”霍夫人忍不住咋舌,“还真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那可不是!”芳姨一拍扶椅,“你要是把那孩子好好送个学校也行,那三心肠黑的,竟然把孩子送到教育问题儿童的那种地方去,那地方折磨人,还又着了火,以至于后来说这孩子死了,死亡证明都给发了。”
“现在又回来了?”霍夫人听着也来了兴趣,“那不得好好整治他们一顿?”
“回来是回来了,可惜那孩子大病一场,记不得以前了。”芳姨一声感叹。
“现在被孟家认回去,那孩子还真以为找到亲人了,对他们信任得很。”
“啊?”霍夫人闻言也忍不住坐起身,“怎么会这样?”
“谁说不是,我看这孩子啊,以后还要吃更大的苦头,才能认清。”
芳姨一声感慨,“按那些人的腌臜手段,有没有以后都难说。”
“你这瓜保真吗?”霍夫人将信将疑,“还能有这种事?”
“比真金白银还真。”芳姨想起往事,满脸无语。
“说起来都可笑,我以前不知情的时候,还把那个三当过朋友,结果吃了天大的亏,差点被别人当笑话看。
现在虽然再不相处,但我家保姆和我关系好,什么都和我聊,她丈夫就是孟家的司机之一,很多杂活都要干,知道的也多。”
霍夫人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美容室打开的窗户,心底一声轻叹。
霍蔚然站在窗前,紧捏手中的钢笔,不用多猜,就足够明白她口中的“那个孩子”,指的是谁。
手指一点点收紧,霍蔚然紧盯钢笔蔚蓝的笔身,一阵微风忽然从窗中吹来,带着温和的气息,轻柔拂过霍蔚然发梢。
孟家上下都知道, 曾经被说是去世得那个孩子,他又回来了,虽然记不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但他棋下的还是相当好。
年乐到达孟家, 第一天只是简单介绍认识,等第二天亲子鉴定结果出来, 看着上面“确认为生物学父亲”的字样, 孟贤德不由得有些动容。
真的是孟秋,他竟然回来了。
孟贤德捏着亲子鉴定书,表情凝重。
当年为了要把孟秋送去国外, 怕他不配合, 孟贤德骗他喝下掺药的果汁, 并且监护人签字,也是孟贤德一笔一划亲自写下。
小时候的孟秋早慧,应该清楚父亲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想必在感化院的日日夜夜,对孟贤德的恨意也是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