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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桑绾明亮的眸子闪了闪,乖乖的环着她的脖子,磕磕绊绊出声。

“年、年…要、吃。”

桑芹眉间一喜,将她抛高高。

“好呦,姐姐去给年年买。”

今日真不错,年年多说了好些话。

半年前家中遭难,她们姐妹二人因出门玩耍逃过一劫,爹爹的心腹得了吩咐趁乱拼死逃了出来,就为了护着她们姐妹二人逃亡。

他们本预向南方逃去,可各方皆被堵死,桑芹便想赌一把,从汴州一路遮遮掩掩逃进了京城。

那阵子桑芹一行人皆狼狈疲惫,更别提五岁的小桑绾。

虽被人抱着背着跑了一路,可被饿过、见过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又怎能不受影响。

曾经小嘴最甜,最爱同父母家人撒娇的小姑娘竟变得惜字如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指就指,问她什么只会点头摇头,实在不行了才会蹦出一两个字。

桑芹心疼坏了,在弄花巷安定下来后,日日陪着哄着,她知晓阴影难以磨灭,可也不能任由妹妹变成一个小哑巴。

况且年年那般懂事。

知晓她在哄着自己说话,即便是再不情愿也不忍姐姐伤心,磕磕绊绊的克服着尽量多说些话。

如今已过去半年,哄着求着好歹愿意多说几个字了。

桑芹眼里闪过心疼,刚付了钱将糖葫芦递给妹妹,便被轻轻拽了拽衣料。

“怎么了。”

桑芹俯身将拿着冰糖葫芦的桑绾抱进怀里,疑惑的低头。

“那、边…”

小姑娘举着糖葫芦,眼睛亮亮的盯着一个方向。

桑芹一愣,家遇变故之后,很久没见妹妹这般神色。

她顺着小姑娘视线瞧了过去。

街道交汇处有家馄饨摊子,冬日里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再舒服不过,今日小摊人来人往生意特别好。

但此时馄饨摊上,有位小公子分外的格格不入。

明明穿的是粗布衣裳,长发随意束起,可那眉目平静侧脸出尘,莫名便让人觉得他该是玉冠华服,这般才能与之相配才是。

此时小公子目空一切,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明明身处热闹之中,可偏偏像是与之隔绝。

像是…不留恋人间一般。

桑芹心下一惊,她做捕快已有月余,跟着每日更新来抠抠群幺五二尔七五儿吧椅刘刀疤他们救过许多自杀的百姓,他们的目光也如这般无喜无悲。

无论是父亲自小的言传身教,还是身为捕快的职责,皆不允许她袖手旁观。

小桑绾张了张嘴,还在磕磕绊绊的吐字,想说那边的小公子生得真好看。

没等她继续,姐姐便已抱着自己快步而去。

小姑娘手里举着甜滋滋的糖葫芦,懵懵的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