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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贺川说。

江汀看着地板,那里有一只急着回巢的蚂蚁。蚂蚁都知道回巢,可是贺川却亲手毁了自己的家。

江汀想到刚刚在电话面前听完的那个故事,看着眼前的贺川,泛出一阵心疼:“当初打官司的时候,累吗?”

“还好。”贺川一想到今后可以一身了然地去找江汀,一切苦和累都不算什么了。

江汀顾不上惋惜那四年,只顾得上心软,鼻子酸酸地问:“不怕爷爷奶奶怪你吗?”

贺川摇摇头,“贺光自己糊涂,怪不了别人。”

话虽这么说,但江汀知道他有多希望有家人的爱。

贺光入狱那天,村里人当着爷爷奶奶的墓前给了他三个耳光,他被打得耳鸣转圈,但一下都没还手。村里人让他跪着,哭着跟奶奶说,看看你宝贝的这个扫把星。贺川的背始终直直的,没多说一句话,咬着嘴唇默默忍着痛。贺川从小经受的疼比这个严重一百倍,但他还是在抬头看到爷爷墓碑的时候红了眼睛。却也只是红一下,全程没掉一滴眼泪。

这些贺川都没提,只云淡风轻地说一句:“没事,都过去了。”

江汀沉默着,惯常地从贺川平静的语气中读出让自己心疼的背景,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贺川看着他,忽然轻轻弹了下他的脑袋,“哭什么。”

“没有。”江汀擦擦眼睛,欲盖弥彰道。

贺川静下来,顿了会才认真问:“不是拒绝我了吗?这么容易心软,很容易被欺负的。”

江汀一下子被提醒到——贺川可是在追自己的,而且,自己还拒绝了贺川的追求。

江汀懊悔得简直想咬掉舌头,早知道贺川一直喜欢的是自己,还拒绝个什么劲?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问:“哪种欺负?”

贺川没想到反倒被追求对象给撩了,既不敢把玩笑开太过分,又不舍得千载难遇的调情机会,一边想跟对方拉扯,一边自己先行脸红:“你觉得?”

“不知道。”江汀明知故问,“你会欺负我吗?”

贺川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哪种欺负?”

江汀憋不住,低低地笑开,跟贺川说好话讨饶,叫他别逗自己了。

“所以,”贺川稍稍走近了些,他的个头比江汀高出六七公分,略低头才能凑近江汀的耳朵,“现在让追了吗?”

人类的脸皮那么薄,又没有毛发遮挡,很轻易就被看出来脸红。

被暗恋对象追求的感觉实在是很好,尤其这个对象还是贺川。所以江汀搓了搓有点发烫的脸颊,飞速说:“让了让了。”

对面一个平日里横眉冷眼的人,居然在这里带点软乎劲地傻笑:“谢谢,我会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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