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寂静的空间内居然出现了他作为人类的声音!
江汀的本声非常清亮,以至于在夜色里十分突兀。房间里的两个活物全都被吓了一跳,江汀还没来得及问“不需要”是什么意思,又得替自己这一句人声找补。
贺川的表情比小猫还要丰富,他先是紧张地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喊:“谁?”
眼神充满期待和不可置信,直到久久没人回应,才松了口气,跌坐了回来。
江汀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又能说话了,也不知道自己等会开口出来的是猫叫还是人话,大气儿都不敢出。
贺川缓了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直望向小猫。
江汀心里一惊,心虚地后撤了两步。
“兜兜,”贺川弯下腰,凑近了问,“刚刚是你在说话?”
江汀心跳如战鼓,违心地摇摇头。
贺川眼睛里的光暗下去,又问:“你听到男人的声音了吗?”
江汀再次摇头。
贺川直勾勾地盯着小猫看,忽然长叹一口气,“你的眼睛,跟他好像。”
江汀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生怕贺川放任他因为喝酒而过于发散的脑洞却恰好猜中谜底,颤抖着搪塞着打字:“跟谁像?”
无论是琥珀玻璃球似的瞳仁还是思考时爱垂眼的习惯,这只猫都跟江汀过于像了。贺川烦躁地摸了把寸头,说“没什么”,可是频繁踱步的动作明明很反常。最后他默认是自己酒后幻听,失落地关灯上床:“可能是我听错了。”
江汀应付完这一遭已经筋疲力尽,躺下时才松了口气,因语言功能回归而导致的惊心动魄终于告一段落。江汀今天没敢上床,远远地在卧室阳台上趴着。
夜很静,尤其贺川住得离海近,夜里鲜少有人声。江汀疲惫地阖眼,忽然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问清楚。
他仍不知道贺川的那句“并不需要”指的是什么。
可是贺川睡得好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也不知道梦里会不会有自己,总之他居然是带着笑的,以至于江汀不舍得去吵醒他。
如果这时江汀开口叫“贺川”,会不会是江汀本人的声音呢?江汀不知道,也并不想尝试,尽管他很想,但不敢。
江汀想了想,又悄咪咪地跳上床,钻进了贺川的被窝里。
只是因为地上有点硬而已,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江汀在入睡前这样安慰自己。
贺川第二天照常醒得很早,在第一缕阳光找到被子上前就已经完成了洗漱,宿醉也没能打破准时的生物钟。
贺川很有硕士毕业生与酒吧老板的觉悟,一刻都不敢耽误,在猫醒之前离开家,还贴心地给小猫留下了早餐。
为了应兜兜要求养好多病小猫的身子,贺川咨询了医生,为小猫重新配置了餐单和药量,一顿不敢耽误。好在兜兜足够聪明省心,可以自己完成监督。
按照贺川预估的时间,约莫十点钟小猫就该吃完早餐和药然后给自己报备了。
果不其然,十点过一刻,贺川便收到了文件助手发来的一条表情包消息。
江汀:[按时吃饭jpg]
贺川在忙,所以回了个句号,没再多话。
换做平常,此轮聊天便已经画上句号了,虽然贺川不知道小猫每天在家都干些什么,但看起来还挺充实,好像忙得对人爱答不理的。
但今天尤其不同,贺川刚把手机收回兜里,就听见好几声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