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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怪妈妈?”阮琳琳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手被刚刚的摩擦力搓得通红,后背撞在桌子上,药罐便叮叮咣咣倒了一圈。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李方潜,“你为了那个跟妈妈动手?”说着,手朝身后胡乱捡起几个药瓶,一个个朝李方潜砸过去,嘴里仍不忘念叨着,“你看看这些!好多人吃它们都能治好,你怎么就自甘堕落?”

这话让李方潜心脏疼得一阵抽搐。其实他阮琳琳的出发点,只是委屈,怎么自己二十多年的苦读,到她这里,因为一场恋爱,就“自甘堕落”、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每次都是如此,一遇到沈拙清的事儿,他们都无法冷静。一开始李方潜会试着沟通,但到最后必会演变成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

那就这样吧,李方潜想。他已经懒得去思考,和至亲吵架实在太累了,他现在甚至不想劝了。

李方潜冷笑了一声,弯腰捡起药瓶。连说明书都没看,哗啦啦倒出一手的白药丸。

自虐一般,当着阮琳琳的面,一粒一粒吞下去。药被嚼成粉,黏在舌头上苦得很,李方潜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死死咬着牙,刺激着牙周神经,眼睛里像一潭死水。

“满意了吗?”他问。没想听到回答,在泪水留下来之前,转身离开了这件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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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家,直接回了教职工宿舍。刚刚吃下的治疗精神疾病的药此时返上了劲,再加上没吃午饭,绞得胃里翻滚不断。

李方潜觉得恶心,生理性地想吐。阮琳琳打来好多个电话,都被他掐断了。

手机扔在一边,李方潜跪倒地上,抱着垃圾桶开始干呕。眼泪被呕吐感逼了出来,李方潜却哭不出来,怔怔对着手机亮了又黑的屏幕冷笑。

突然,他想起还没回复沈拙请的短信。便一手撑着地,一手挣扎着打字。手机的按键软软的,按下去却有触感,还会发出滴滴的声音。李方潜听着,觉得胃里似乎都平静了许多。

回完,看到最上面一条是孙乾明刚刚发来的:[李哥,我申上青教了!这回真得做同事了嘿!你搁哪儿呢,整点酒不?]

虽然胃里仍在翻腾,李方潜知道自己应该缓一缓、先吃点饭。但实在郁结,又不敢告诉沈拙清,心想还不如跟孙乾明出去散散心,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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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潜猛灌了好几口白开水,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如常,这才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