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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悔有个屁用。

刘医生说,恶化不但意味着治愈率下降,还意味着战线的拉长——也就是说,治疗也许会是一个无底洞。

房子卖掉了;车是施岷的,不能动。加上我的积蓄,堪堪够五年的治疗花销。

我一个人的工资供两个人的衣食住行大概够用,这样算了一通,不得不感谢我的东家够慷慨。

如果施岷不愿意我那么忙,那换个清闲点、可以照顾他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的。过得苦一点没关系,只要我的施老师愿意。

我打好了请假条,我想如果公司不同意,那就直接交辞职信。

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单位附近租个小屋,我下班了就回去给他做饭,选他能接受的食材;我可以省吃俭用给他攒医药费,一天只吃一顿也没关系,只要他能按时按量吃东西就行;我要每天晚上给他灌热水袋捂胃,一天定三个闹钟提醒他记得吃药;他疼得厉害我就要去抱他,推开我也好、不理我也好,我再也不会跟他吵架;我知道自己没用,但我至少可以给他暖床陪他吃饭给他讲讲笑话。

我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和陪床的被子,提着两袋东西跑到医院。我想求他原谅我,我想说我真的很爱他。

可我没见到。

我没见到!

病房门都没进去,我被拦在了外面。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无奖竞猜一下顺颂商祺下章又要洒什么狗血??w??)???

病房门口,我见到了施岷的爸爸。

他大概是受不住两轮打击,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一半。明明之前跟我一起打牌还笑呵呵的叔叔,现在眼睛浑浊、皱纹横生,佝偻在角落里像无人问津的流浪猫。

命运不公。我只能这么想。

他们都是很好很乐观的人,很努力地在生活,可病魔不找该找的人,偏偏挑中了他们。

施叔叔见到我,就跟见到了仇人一样,那种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看个垃圾或看个杀人犯也不会用那么伤人的眼神。

我应得的。

他在走廊里给了我一巴掌,好像把剩余的力气全用上了。甩完他就脱了力,瘫回椅子上。

我被打得耳鸣,眼前也是花的。

可我觉得他打得轻了,怕他不解气,自己补了几巴掌。

“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他问我。

那语气,跟和一个死人对话没有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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