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老僧之言,对面两位僧人都是一愣,但旋即便点头称是。
“谨遵法主之意!”
老僧轻轻点头,紧接着就站起身来。
霎时间,一层一层的佛陀虚影从他的身上剥离开来,然后一个个凌空踏步,盘坐空中,一朵朵金莲在这诸多佛陀的虚影下绽放。
这些佛陀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尽管身体轮廓和面庞依旧模糊,但已能大体判断出不同的气质,有的慈悲,有的悲悯,有的漠然,有的凄苦……
回头看了看这些佛陀之影,老僧叹息道:“中土佛陀之基已然初具雏形,但好些还不够清晰,还是要继续编撰经典,传诵佛名,才好真正树佛于此,塑造地上佛国!只可惜,便是老衲在这里坐镇,也仅仅只能凝聚七佛之影……”
对面两僧对视一眼,而后还是之前那个开口的道:“这南朝虽说是与北方对峙,但如今蜀地为周国所占,再往南边则都是未开化之人,所以这南国的人口,比之北方是大有不如的,多集中在江左之地,能描绘出七佛身影,已然不易。”
“是这个道理。”老僧点点头,走下高台,“老衲去去便归,不会耽搁太久,在这期间,就由你们二人,先在此处镇着,维持大阵运转!”
两名归真僧人点头称是,目送着老僧一步步离去。
这老僧虽然模样老态龙钟,但脚步平稳,他不急不缓的来到了前院大殿,见到了奉命而来的朝廷使者。
那使者一见老僧,先是一愣,满脸的惊讶之色,随即快步走来,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口中道:“见过昙询大师。”
随即,他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师此来,莫非是要安排人手?”
“不用安排人手,”昙询老僧微微睁眼,“城中既有邪魔作祟,陛下又命你过来,我佛门自当全力以赴。”
“大师居然要亲自出手!”那使者吓了一跳,赶紧道:‘这……这等事,怎能劳烦大师出手?您此番南来,可是来传佛法妙言的,这降魔辟魔的事,怎能……’
“陛下诚心,老衲自然也要报之以诚!”
“那请大师稍待,下官这就回去禀报皇上……”
“不用这么麻烦,”老僧直接打断对方,抬起了枯瘦的老手,“只需要将陛下的谕令交给老衲,那便行了。”
说完,他见那传讯之人还在犹豫,就道:“邪魔在侧,扰乱世间,是不能等的。”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有一股奇异韵味。
那官员听罢,眼神一阵迷离,然后迷迷糊糊之间,就将一块橙黄色的令牌递了过去。
这令牌上花纹复杂,似是黄铜所铸。
这老僧拿着,手指微微用力,佛光侵染令牌。
轰隆!
天上忽然一阵雷霆闪过,居然劈散了不少紫气!
老僧点头微笑,大袖一挥,身形竟已消弭!
待得这人一走,那传讯官员猛然回过神来,又快马加鞭的离去。
另一边。
那在整座城池上空沸腾的佛光,渐渐有了消弭的迹象,但城中并未安宁。
在安排了人去请佛门高手之后,陈顼并没有闲着,又是一番命令下达,调动着建康兵马,将福临楼前前后后的街道清空、围住。
这下子,莫说是寻常的百姓,就连那些个飞檐走壁的武林中人,都被拦住,难以接近。
不过,也无需刻意驱赶,在法万僧肉身崩裂之后,看着那扑面而来的汹涌佛光,在场之人个个惊恐,大部分已然转身奔逃,如今兵卒一来,手中的兵刃这么一亮,寒光闪烁之间,余下的也都明智离去了。
只是,不管是之前被吓走的,还是后面才走的,乃至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兵卒,脸上都带着一股怒火与痛恨。
痛恨那个伤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