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看着那镜面上伸出来的手,敖定竟感到毛骨悚然,随即便是一口黑水喷了出去!
结果黑水还未触及那只手,内里就生出一团火焰,凭空蒸发!
敖定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大河水君。
“扶摇子?”
他猜到了那只手主人的身份,却是难以置信。
“追到这里来了?”
“你的化身投影!”龙女猛然醒悟过来,脸上也有惊容,对大河水君道:“你的化身投影碎裂,余韵被那扶摇子捕获,令他找到了踪迹,然后逆流而上,找到了此处!”
“本座知道!”水君脸色阴沉。
敖定则惊疑不定的道:“他怎能这般轻易就追溯过来?”随即,他又瞧见水君一道灵光打出去,结果被那只手一抓,灵光便化作几缕念头,分崩离析!
“这……”
事发突然,他与龙女被那镜中之人的气势所摄,居然有几分失措之相!
大河水君表面看起来古井无波,心道,这敖定与龙却不知道,那陈方庆先前已经逆流追溯了两次,但都被祂借权柄地利驱散。
但这第三次,对方夺了自己的三光之水,此消彼长之下,终于是挡不住了!
“不过,你便是靠着取巧得了一回上风,亦无资格来此放肆!”
一念至此,水君猛地一挥手,汹涌灵水自衣袖中涌出,每一道水流都蕴含着灵光,直接淹没了那块冰晶镜面!
“嘎吱嘎吱”的声响中,镜面之上遍布道道裂痕!
咔嚓!
伸出镜面的那只手碎裂、湮灭!
整个镜面都四散开来,化作碎片。
见状,敖定与龙女的神色总算好转了些许。
但随后,那镜面上黑白光辉一闪,居然恢复如初!
不仅如此,陈错的面容在上面清晰显露,眼中黑白光辉闪耀。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停留在大河水君身上。
这位水君也穿着大氅,但隐隐泛黑,身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光辉,充满了神圣和肃穆的气息。
不过,这水君的本尊,并未戴着黄铜面具。
祂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厚背座椅上,看着镜面。
镜面之上,黑白光辉与水君灵光交相辉映,令镜面在破碎和重组之间反复循环,虽然逐渐有了崩溃趋势,却还能维持一时。
“扶摇子,莫得意忘形!”大河水君眯起眼睛,“你长生之基已碎,性命两分,强行跨越,只能形神俱灭!若是执意找死,本座不介意送你一程!”
话语中,一股淡淡的威压带着意念,要渗透陈错心灵!
但镜面上的陈错目光一转,视线扫过三人,在敖定手上的世外水珠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点灵光。
随后,他开口道:“你们所在之处,和我等并非一界吧?”
“这个陈方庆……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什么修为?”
冰窟之中,綦毋怀文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但这次,独孤信却迟疑着,没有立刻回答。
那“道基之境”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在祂看来,陈错的道基该是偏向于神通之法,与祂独孤信这鬼神之道的众生心庙,与赫子赢、柳洱这般剑宗的腹中剑灵,典云子这般昆仑之法凝练出来的丹田气海,大有不同。
只是,这差别委实太过惊人了!
那三光重水于他们这个道基而言,堪称灭顶之灾,结果人家陈方庆轻描淡写的就收入袖中,不带一点烟火气息。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谁敢贸然去问——
陈错收了三光之水,击溃了水君化身,便将那化身投影溃散后的光点聚拢起来,凝聚出一面镜子!
镜面中,隐约能见着三道身影,更有声音传出。
什么“逆流而上”、“性命两分”、“形神俱灭”之类的,让人越听,心里越惊,到了最后,个个噤若寒蝉!
便在这般情况下,陈错却忽然开口,道:“你们所在之处,和我等并非一界吧?”
众人一听,都是神色凝重。
镜面中,大河水君的样子倏的清晰起来,他目光冰冷:“陈方庆,你既已察觉,那就休再挣扎,须知大局不改,小势不过一时波浪,不如收敛心念,听本座的一番吩咐,还有活路!”
陈错笑道:“你这话中能有多少真意?”
“你这是自寻死路!”
大河水君这一句话,蕴含着的杀伐意念化作实质,彻底将镜面破碎,跟着化作狂风,自镜面中蔓延出来,令独孤信等人心神震颤!
长生之境!
忽然,一声暴喝从边上传出——
“大河水君,你不是邀我等前来赴宴,何故要躲在镜子后面!给我出来!”
声音落下,张竞北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他身上有着几道伤口,但精神抖擞。
“不错,你布下这般局面,谋划我等,不怕我等背后的宗门之怒?”灵崖、灵梅也走了过来。
典云子亦缓步走来,眼中闪烁寒芒:“今日之事,我虽不愿让宗门出头,却不认为就能善了!”
“你等眼界所限,不明玄妙!”那水君冷哼一声,额头忽然浮现漆黑符篆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