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道长、桃花仙子都是修行界的前辈,哪个的见识都比我高,都用上了法宝,一番折腾后,还是认定我为转世仙人,反观自身,我虽有庙龙王心得,但看过的修炼典籍只有一篇心庙法,无名吐纳法勉强算个,这就是两篇,至于转世这等玄学根本未曾涉猎,经验贫瘠,从经验出发,到底是他们错了,还是我错了?”
难道,我真是转世仙人?
一念至此,陈错感到无比荒谬。
他清楚自身来历,道心不动,不存疑虑。
不过,自身本有特殊之处。
莫非,转世仙人,其实是陈方庆?
“还是所知太少,无知就有迷障,修行界的诸多常识也该了解了解,半步道基,神通难以顺畅衍生,或许与此有关。”
方才他被镜光照在身上,抓住了一点灵感,可稍纵即逝,现在思虑起来,就觉得应该补充积累,才能在关键时刻抓住那一缕灵感。
这边定了念头。
那边,周游子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君侯,接下来几日,是否还在此处修养?”
陈错尚未回应,桃木剑先出言道:“临汝县侯不必急着走,你虽然心神圆满,但身上还有伤势,得再恢复一些才好。”
“也好,那就再叨扰一两日。”陈错点点头。他在这里也能观望局面,看看那位侯大将军有什么动静。
“侯安都若安稳也就罢了,真有动作,说不得,也得学学恶鬼手段,先下手为强,省得拉拉扯扯的,平白牵扯许多精力和时间。”
云渺子听罢,叹息一声,道:“既然君侯还要养伤,贫道等就先不打扰了,贫道与师弟,如今借住于王府,也要叨扰些时日,等君侯回去了,贫道再去拜访。”
陈错眼中一亮,道:“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到时候,得是晚辈去拜访两位道长才是,周道长对晚辈有恩有义,也得好好款待!”他看出二人忽然去意甚急,也记挂着周游子对自己的恩义,是有心亲近的。
“那就静待君侯了。”云渺子说罢,冲秋雨子拱手道:“贫道与师弟有些俗事,就此拜别了,还望师叔能信守承诺。”
“尔等放心,某家说到做到!”秋雨子大手一挥,也不挽留。
周游子也拱手拜别,然后跟着师兄一同离去。
“两位道长走的有些急。”陈错心念一动,有所感应。
那桃木剑出声道:“这两人道心摇晃,要回去稳固心田了,定心门的法门就是这般不麻利。”
陈错一听,顺势就请教起来:“定心门的功法似乎玄妙非常,仙子可知道什么逸闻?”
秋雨子却先道:“左道尔,无非是投机取巧,入门简单,门人也不算少,但想精进却格外困难,到了如今,连得长生都不多了。”
陈错一听,就试着分析话中信息。
桃木剑则道:“说是左道,过分了些,但说是坦途,也是牵强,若只是一鳞半爪的学点,是有害无益!不过,定心门的功法有其独到之处,世事为刀,耕耘心田,留下痕迹,再将之抹去,所以此门中人,每每想要突破,就要入世行走。”
“世事如刀,入世行走……”陈错咀嚼此言,渐有所悟,“世事为刀,刮在心口,就破开心土,才好松土播种,以功德为引,就是守住一颗心,在凡俗间立功德,顺势栽种,所以更重戒律,等于是行事准则。”
“好悟性!”秋雨子不由称奇,也道:“心为田,世事耕之,实是走在悬崖边盗天机,时间长了,这一颗心千疮百孔,若无纾解,反而要乱了,毁了道心,滋生魔念!”
桃木剑也道:“不错,这定心门承载修真之道,其祖师立道后,也想海纳百川,融合诸多法门,讲究留缘再还愿,一来一去,炼了道心,去了俗缘,精进修为,但若陷了进去,修为倒退都是轻的,尤其是印象深刻之事,更要明了缘故,否则便不得寸进。”
“速成的法门,规矩多,隐患多。”秋雨子不屑一顾,对陈错强调道,“不如昆仑大道。”
陈错点点头,又问:“这定心门听着,也是传承许久。”
桃木剑似是看出他的心思,道:“能追溯到新莽,定心门和各门各派皆有联系,又有辨心镜这等利器,参与了不少事件,门中卷宗众多,纪录了百多年之事。”
陈错暗道,这就是经验丰富了,那他们判断错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但桃木剑忽然微微一震,道:“秋雨子,师门来了讯息。”
秋雨子一愣,然后看向陈错。
“方才有些感悟,正要体会,先行告退。”陈错收敛心思,理智告退。
等他一走,秋雨子先道:“刚才,你突然让云渺子去照陈小子?有何原因?”
桃木剑就道:“刚才也有信息传来,说是清微教在西域瀚海,寻得了一位转世仙人,几家掌教推算,此番转世的共有五仙,瀚海是第四个,只剩一人还未确定。”
秋雨子闻言一愣,继而笑道:“那陈方庆就该是第五人了!某家一举囊括两人,功劳大了!”
“先别得意,先与昆仑那边联络吧。”
桃木剑说着,自行飞起,落到秋雨子前方,有粉色烟雾蔓延,聚散不定,笼罩厅堂,化作一片山林景象,如雾中仙家之地,有一道人坐于青牛之上,缓缓行来。
见着这人,秋雨子叹息摇头,无奈道:“三师兄,怎么又是你啊,你这次又有多大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