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1/2)

在沈知让前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事情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控过——

拉上窗帘后漆黑昏暗的房间,喑哑隐忍的喘息,以及,骑在他身上狠狠侵犯他的男人。

他的弟弟。

“哥,舒服吗?”

沈醉笑着俯下身,咬着他的耳朵问,沈知让能感受到对方额发的汗珠摔落在身上的滚烫温度,这使得他不由得颤了颤。

根本来不及他回应,沈醉轻笑了下,攥紧他的腰,再次恶狠狠撞了进去。

“啊”

沈知让不得已被逼出一声沙哑的痛呼。

太讽刺了。

他红着眼看向自己麻木的双腿和被疯狂侵犯的部位——

一处没有任何感觉,一处敏感得惊人,好像失活的所有神经细胞都聚集在了那里。

“够了沈醉嗯”

激烈的肏干下总是沈知让先败下阵来,他才刚刚车祸出院不久,身体虚软,曾经在沈氏工作时又透支了身体,根本承受不起这样凶狠的性事。

但显然比起那些他勉力咬牙克制的沉默的前半段,沈醉更爱听他的求饶。

沈知让脸色苍白感受到体内的物什再度硬挺,他不可置信怒视面前面容俊美的青年——

“都他妈,“现在你是我的了。”

沈知让痛得颤了下,冷汗从额上滴落。

“沈醉”他平复呼吸,冷声怒道,“别发疯。”

“我疯了二十三年了,”沈醉闻言轻笑了下,低头舔了舔沈知让仍在渗血的伤口,“所以知让哥,让让我吧。”

他环抱着身下无力的男人,再度占有了他。

沈知让像在大海上翻涌的小舟。

他的意识都快要朦胧,身体酸痛得快要散架,视线模糊中捕捉到了什么反光的东西。

那是什么?

他有些出神的想,眯起眼努力聚焦。

待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后,沈知让瞳孔骤然紧缩——

反光的是一枚袖口,穿着睡衣的少年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门口,沉默的望向床上被贯穿的自己。

沈知让身体一瞬间回魂紧绷。

“大哥也太会夹了吧,真犯规。”

沈醉调笑道,察觉到对方走神,顺着沈知让的目光向门口看去。

“啊,是鹤一啊。”

他神色如常道,紧接着往一旁侧了侧,拍了拍空下来的窗畔,就像邀请一起入席吃饭那样口吻稀松平常——

“要一起来吗?”

沈知让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是个诅咒。

雨天泥泞湿滑的山区国道,看不清路的雾霭蒙蒙。

意外永远比明天先一步到来。

最后一眼是感知到刹车失灵惊恐回头的司机,擦出火花的防撞栏,被撞碎的前挡风玻璃和错愕来不及反应的自己。

沈知让从无数碎裂的玻璃中看到那时自己的表情——

错愕,茫然,甚至隐约带着点释然。

释然些什么呢?

沈知让,你在释然些什么呢?

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面容终于破裂,他近乎有些茫然的看向拥吻住自己的少年,木偶般被动承受。

餮足的席卷干净沈知让口中最后一丝津液,少年抬头不满瞥了眼看戏的沈醉,冷声道,“说好不吃独食的。”

“你期末答辩不在家,怪谁?”沈醉无辜摊手。

沈知让近乎麻木的听着他们唠家常似的的对话。

似乎是身体机制被动保护,他少见的呆楞着,乖得不可思议。

直到少年俯身揽住他的腰身,咬吻上他胸膛的乳头,沈知让这才像噩梦初醒般颤了颤。那双黑沉的凤眸里带着点不可置信和隐含的希冀,他有些犹豫轻声道:

“一一?”

嗓音轻颤。

沈鹤一抬起头,那双和沈醉几乎如出一辙的黯紫色眼瞳深不见底,他沉默着吻上男人破皮颤抖的下唇。

“大哥,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沈醉披着浴袍抱臂在一旁看戏,夸张道,“你那辆迈巴赫的刹车片,可是沈鹤一的手脚。”

沈知让几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有些茫然的颤着身体转过头,看向沈醉。

青年笑意吟吟补充道:

“他二硕修的是机械制动,还是你支持的呢,知让宝贝。”

似乎是不满意他的走神,胸前猛地一痛,是沈鹤一咬破了他的乳头。

沈知让痛得闷哼一声,意识挣扎回笼。

沈醉的话很短,但他花了点时间才理解。

他茫然的承受了会身上饿狼扑食般吮吸啄吻的少年,过了会启唇,声音很轻:

“为什么?”

这句疑问句太轻了,尾音也轻,甚至听起来都不像个问句。

但奈何房间太过安静,沈鹤一闻言抬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眼尾。

沈知让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眼泪。

他还来不及自嘲,熟悉的撕裂痛楚再度席卷了他。

沈鹤一紧拥着怀里这具无法反抗的虚弱身体,用力肏进了对方滚烫的体内。

他满足的喟叹一声,在沈知让耳边低语:

“是你先勾引我的,大哥。”

沈鹤一如幼狼一样凶猛撞击着,完全不管沈知让的死活,“谁叫你后来抛弃我的,明明是知让哥狠心。”

“我又有什么办法把哥哥留住,只能这样了,只是那天没预料到会下雨,哥哥的腿是个意外。”

沈鹤一架起男人无力修长的双腿,细细啄吻——

“哥哥会原谅我的,对吧。”

沈知让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沉默安静的望向身上的少年,一切挣扎都仿佛按下暂停键,破碎的黑眸里有藏得极深的愕然和受伤。

甚至有一丝来不及掩藏的恐惧。

他快要不认识身上眉眼精致的少年。

沈知让的唇没有一点血色,凸显的下唇的咬伤病态而刺眼。他本就生得清俊冷冽,现下一动不动躺在少年怀里,细密纤长的睫毛轻颤,显得几分可怜又弱势。

沈鹤一满足的射进了男人体内,积攒不下的白灼夹杂着血丝从无知觉的大腿根汩汩留下。

沈知让被烫得颤了颤。

“为什么”

嘶哑的嗓音低沉,只是这次,却是实打实的陈述句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沈鹤一怜爱又珍惜的咬了咬他高挺的鼻尖,“知让哥真笨。”

“喂,你够了吧。”

一旁被沈知让这副难得脆弱模样勾得下体硬的发疼的沈醉不满道,“够了就换我。”

沈鹤一头也不抬埋在沈知让腹肌分明的胸膛,“你想得美。”

“要么一起来,要么等我弄完。”

“操。”

沈醉骂了声,“刚开荤的小狼崽子。”

“一起来就一起来,你给我往旁边让让。”

直到一根手指挤进被塞的胀痛的后穴,疼痛感这才叫沈知让从浓烈的情绪里抽离。

迟钝的大脑让他终于意识到了即将面临的危机,沈知让不可置信惊怒道:“你们疯了吗嘶滚开——!”

他恐惧着瑟缩着腰身,想要努力积攒起力气带动麻木的下半身向后躲去。

然而一切都是杯水车薪罢了。

在沈鹤一法地握住那根秀气的性器,想要堵住失禁的尿液。

“不”

即使隔着监视器,沈知让的脆弱无助简直溢于言表,这是沈醉喜闻乐见的失态,此刻却令他心情陡然变差起来。

不对。

沈知让的状态明显不对。

画面中,沈知让修长白皙的手指几乎像自残一样用力掐弄着那根喷射着液体的肉棒,仿佛那只是根毫无知觉的肉块。

沈醉眼睁睁看着男人因为自己粗暴的举动痛到颤栗,嫩红色的阴茎柱身被他自己生生掐出血痕。

沈醉眉头紧锁,攥紧了双手,他顾不得自己还未疏解的下体,抓起一旁的车钥匙抬脚就往外走。

沈知让这个笨蛋!放下那该死的自尊心会死吗!

他面色差到极点,眸子里一片寒色。

在抬脚离开办公室前关掉监控器的前一秒,沈醉抬眼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器的画面,只一眼瞳孔紧缩——

画面上沈知让结束了漫长的失禁过程,他侧躺在地上,地板上身上全身被他自己射出来的尿液。赤裸的躯体就这样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如果不是尚且微弱起伏的胸膛,沈知让就像一具苍白的尸体。

那双曾经冷淡的黑眸此刻完全失去焦点,男人失神地望向天花板,面色惨白。紧接着他似是再也忍受不了更多,泪水从眼角无声无息滑落。

他就那样安静悄无声息的哭泣,用尽力气想要蜷缩起身体,却连这简单的最后给予他一丝安全感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沈知让喉咙发出垂死野兽一般低哑的悲鸣。

“妈妈。”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却被监视器精准的捕捉,送到了沈醉的耳朵里。

“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沈醉闯了无数个红灯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老宅。

他一进门就收敛了慌乱的步伐,放轻脚步来到二楼卧室门口。

推开门,地板上是被扯落的白色被单,被单一侧是淡色的水晕污渍,沈醉草草撇了一眼,知晓这是沈知让拽下来用来擦拭尿液的。

再往前看去,他心心念念的人倚靠在床头柜侧坐着,男人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沈醉来到他身边缓缓蹲下,将人揽到怀里。

不知道沈知让在地上坐了多久,触感一片冰凉,沈醉皱起眉,拉起一旁的被子严严实实裹在身上。

“哥哥怎么在地上坐着?”

他没有提刚刚发生的事,放软声音笑着问。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沈知让没有睡着,沈醉能感受到搂住他的那瞬间男人的紧绷。

身体下意识的动作不会骗人。

但他并没有戳穿,沈醉伸手揽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将人打横抱起,然后稳稳放在床上。

阖眼仰躺着的男人任他摆弄,冷淡的侧颜苍白,长睫颤动。

沈醉凑过去吻了吻他冰凉的侧颊。

“饿了么?我去给你煮点粥。”

“你看到了。”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沈知让沙哑而疲惫的声音。

是陈述句。

沈醉调整好表情回头,与床上的男人对视,笑着问道,“哥哥在说什么?”

这不是沈知让第一次在他面前失禁,但这次与前两次做爱时不同,这一次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逼迫沈知让,沈醉知道,真正让沈知让崩溃的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无助。

连自己身体器官都无法控制的恐慌感击垮了从前无坚不摧骄傲如斯的沈知让。

但沈知让从来都敏锐且聪明,他几乎没有用过疑问句,而沈知让的陈述句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的盖棺定论。

和沈知让针锋相对十几年,沈醉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但他还是选择了掩饰。

好在沈知让并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追问下去。

男人惨淡而平静地躺在床上,他不看沈醉,视线落空。

“沈醉。”

沈知让的声音很轻。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这次沉默换成了沈醉。

“我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了。”沈知让声音很哑,“你和沈鹤一分走了全部的股权,除了林纾外,公司里我的部下应该都已经请辞了。”

沈醉沉默着抬眼和沈知让对视。

那双墨色的眼瞳里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冷淡,甚至带着点真诚的疑问。

见他不作答,沈知让犹豫了下,再次发问。

“你什么时候会玩腻我?”

“沈知让。”

良久的沉默后沈醉败下阵来,但他仍旧固执地盯着那双冷淡的黑眸,轻声道:“不是玩弄。”

沈醉犹豫了下,停顿后声音更低,“我爱你。”

床上的男人闻言嗤笑一声,“下次编借口可以找一个好点的说辞。”

沈醉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道。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一身白毛衣,管家说你刚刚发烧痊愈,那个时候你像糯米团子似的,好看得像画报上的瓷娃娃。”

“你成功恶心到我了,沈醉。”

无视沈知让的恶言恶语,沈醉兀自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骂我杂种,我问父亲杂种是什么意思,害得你被罚禁闭,后来你一直躲着我,我见不到你。后年生日,那天你把自己锁在在阁楼没有下来,我和沈鹤一一起偷偷溜出宴会想去找你。”

沈知让闻言有些不耐地挑了挑眉。

“我生日的时候收到了很多礼物,我也想送礼物给你但又不知道送什么,你很好看,我不想送你别人送我的礼物敷衍你,我想送你只属于我自己的礼物。”

听到这里,沈知让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有些讶异地看向沈醉。

“母亲告诉我花是表达情感的不二之选,我想送你花,最红最好看的花。但十二月哪有什么好看的花还开着,没有办法,我拿沈鹤一的英语课本撕了折了枝玫瑰。”

“我和沈鹤一沿着外墙的爬山虎爬到了阁楼的窗口,我想把花递给你,但因为太激动挥手动作太大,那天下大雪,飘窗湿滑,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了,好在花没事,被沈鹤一接住了,最终你还是收到了我的玫瑰。”

“那天摔下来后我的腿骨折了一个月,我想问你喜不喜欢我的礼物,但你总躲着我。”

“后来我发现你对沈鹤一那小子特别好,我不知道我哪里比不上他,就总是争着抢着想在你面前多表现。”

“我努力考高分想要你也夸夸我,但父亲说你固步自封,连弟弟都比不上,我想像网上说的那样准备便当给你吃,家里只有你和我,因为不熟悉做菜差点把厨房炸了我好像总是弄巧成拙。”

“你理所当然的越来越讨厌我,于是我开始真的处处和你作对,因为哪怕是厌恶,你至少对我存在情绪,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冷淡。”

“知让哥,不管你信不信,”沈醉自嘲地笑了笑,“我确实对你一见钟情。”

“我对沈氏没有兴趣,我只喜欢音乐。”沈醉慢慢说道,“但你对沈氏势在必得。”

“从前业务上和你处处做对是父亲的意思,你可能觉得我的威胁无关痛痒,但我并没有认真和你作对。”

“至于这次把你搞下台和车祸——”

他顿了顿,似乎想要平复下去浓烈翻涌的情绪。

“你站得太高了,沈知让。父亲觉得你是个威胁,要我收回你的股权,将股东大换水。”

“但那条发给沈鹤一在你车上动手脚的短信和车祸不是我发的。”

“我想要你没有与我抗衡的权力,服软依附我,但我并不想要你的命,”沈醉直勾勾盯着床上的男人。

“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

沈知让神色平淡。

他几乎以非人的冷静听完沈醉冗长的自白,面对似是而非的真相并没有给出太多回应。

“沈醉。”

在沈醉希冀的目光下,沈知让淡淡开口。

“别恶心我。”

他用最冷淡的语气说出最刻骨的厌恶。

“你剥夺了我的尊严,这和要我命有差别吗?”

沈醉哑然。

“我伤害过你吗,沈醉?”

沈知让语气平淡反问道,“你十四岁被绑架的时候我没有报警吗?你在学校被人霸凌的时候我没有帮你吗?你开演唱会因为舞台事故骨折在家那一个月,我有找男人来强上你吗?”

“你对爱的定义是什么,沈醉?”沈知让笑了笑,“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吗?对于喜爱的事物予夺予求?”

沈醉的面色在质问下一寸寸变得苍白。

“我很讨厌你,从小都是,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也很讨厌沈鹤一。”

“因为你们,我从十三岁开始感受寄人篱下的滋味。”沈知让顿了顿阖眼,语调平静,“为了避开你们,拆散我家庭的凶手的儿子,我时常吃冷饭,上下学迟到,遭到其他人的落井下石和父亲的责骂。”

“我十五岁你生日那天,我一个人在阁楼,手里攥着美工刀,阁楼很冷,我活得很累,我想妈妈了。”

“在我决定动手的那一刻,是那朵纸玫瑰救了我。”

“我以为那是沈鹤一,作为生日宴会主角的你并没有来。”沈知让无视沈醉震惊的表情,继续道,“从那之后我开始对沈鹤一不由自主的照顾多一些。”

“但是沈醉,”沈知让似乎想起什么,轻笑了下,“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即使你让我挨过父亲很多责骂,受尽冷眼,处处与我作对。”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是你自作多情而已,我只把你当作空气,虽然烦人了点,但谁会对空气产生情绪呢?”

沈醉面色惨白。

沈知让仍在平淡地叙述着。

“但你成功了,沈醉。”

“我现在对你恶心至极。”

你有尝试过摘下月亮吗?

混乱嘈杂的人声鼎沸里,警车车灯闪烁,披着毯子浑身脏污的沈醉颤栗着。年轻的护士怜爱地看着他,以为他是因为害怕,同情他这么小就经历绑架这样恐怖的遭遇。

只有沈醉知道他不是的。

他看着不远处穿着一身还来不及脱下的校服、冷淡而平静接受常规问询的沈知让,沈醉紫罗兰色的眼底浮现出极深的痴迷。

少年从来干净的校服上沾上了带着血渍砖红的泥,沈醉知道,那是刚刚他抱过自已留下的印记。

他终于把月亮摘了下来沾上了自己的气息,将月亮私有。

一想到这里,他就情不自禁兴奋得颤抖不已。

长久的沉默里,沈醉从浓稠的情绪里平复。

厌恶有什么关系呢,恨和爱都是那样浓烈的感情,他不求沈知让能够爱他,若是能恨他入骨,沈醉也心满意足。

他轻轻笑了下,欺身压住沈知让,俯身强吻住男人冰凉的唇。

“没关系的。”

“恨我吧,哥哥。”

他笑着低语,尾音发颤,听起来像哭,“只要你记住我就够了。”

他强硬地掰过来沈知让因为厌恶偏过去的下巴,舌头灵活地打开对方口腔,迫使沈知让的舌与他共舞。

“如果恨也算是强烈的情绪的话——”

“我要你到死都恨我。”

身上的敏感点都被沈醉牢牢掌控蹂躏,沈知让痛苦地喘息。

娇嫩的乳头红肿充血,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掐住拽起,拉成长条到极限再松开,沈知让随着这恶劣的玩弄而颤抖,苦楚地向后退缩。

然而窄腰被人握住,他早已退无可退。

胯下私处被沈醉另一只手肆意揉弄着,两颗脆弱的睾丸被他握在掌心挤压揉搓,逐渐充血涨红。

“…啊……不…”

沈知让痛苦地颤抖着,纯粹的痛感让他有些吃不消起来。

然而折磨还远没有结束,沈醉几乎将他当成了一块手感极好的肉玩具,修长的手指揉捏着他的肉柱和小球,沈知让的分身不受控制跳动着,青筋凸起。

“哥哥不是喜欢自虐吗?”

沈醉语气温柔而危险,捏揉着肉茎上之前沈知让自己弄出来的血痕。

“我这样做,哥哥很舒服吧?”

他再次加大了力道。

沈知让痛到窒息,清泪从眼角滴落,强烈的感官刺激几乎要把他逼疯。

够了…太疼了…

沈醉仍没有收手,他用力或轻或重揉捏着,直到沈知让下体红肿受伤,直到他再次将手伸向沈知让下体时,男人因为恐惧而下意识瑟缩。

沈醉目的达成,见好就收地吻了吻沈知让汗涔涔的侧脸。

“哥哥还敢再犯吗?”

沈知让难堪地阖眼偏过头去。

沈醉见状蓦地发难,手指再次攥紧受伤的阴茎,青紫的阴茎抽搐着射出夹杂着血丝的尿液来。

“不——!”

沈知让痛苦地闷哼,手指虚软无力搭上沈醉的手腕。

“哥哥不会再犯了吧?”

沈醉再次笑着发问。

沈知让喘息着疲惫垂下眼帘,无力地点了点头。

“真乖。”

沈醉松开揽住他的手下床离开,可怕的魔鬼似乎终于放过了他,沈知让松了口气。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很快复返的沈醉手里拿着一根长条形带着细密凸起的长棍,放在沈知让失神的眼前。

“哥哥还记得吗?”

什么?

沈知让皱眉,还来不及思考,抽痛的下体再一次被人握住,那根冰凉的长细棍被沈醉从红肿的尿道顶端刺了进去,细棍极长,一下子戳到了底,顶端甚至刺入膀胱里,抵住敏感的器官内壁。

“呃啊——!”

沙哑凄楚的痛呼遏制不住,沈知让痉挛着颤抖。

紧接着还来不及他消化,可怖的电流再一次在受伤的阴茎内肆虐,搅动着膀胱内残存的积液,电得整个下体又痛又麻。

沈知让承受不住眼白微微上翻。

沈醉痴迷地看着对方一副被玩坏的样子,吮吸起沈知让红肿的唇。

“以后哥哥要是再伤害自己,这就是代价哦,哥哥记住了吗?”

沈知让无暇回应他,可怖的惩罚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感觉自己在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撕裂、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这力量使他溃不成军。

他昏厥了过去。

等沈知让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又剩了他自己。

感官回笼,下体几乎痛得发麻,沈知让艰涩地低喘着,动弹不得默默忍受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沈醉端着粥走了进来。

“醒了?”

沈知让的身体下意识因为恐惧而发颤,他意识到了这一点,狼狈的绷紧身体想要抑制生理反应,却适得其反。

他的恐惧被沈醉捕捉。

“害怕吗,哥哥?”

青年坐在他旁边,用手抚弄他的额发,嗓音轻柔,“我看到你自虐时也是这样的。”

“总要长些教训的,”他轻轻吻上沈知让的额头,“下次你才不敢再犯。”

沈知让无力地阖眼。

温热的手伸进被子,轻易探进无力的长腿之间,轻轻抚摸着沈知让受伤的私处。

“唔”

沈知让不适地颤了颤眼睫,呼吸被打乱。

“够了沈醉嗯啊”

“乖,忍一忍,我检查一下。”

沈醉轻声哄着颤抖着的男人,将另一只手上的药膏细致地抹在受伤的柱身上。

“有点发炎了,”他微微蹙眉,看着怀里疲惫喘息的男人,“可能要个几天才能好。”

“这几天就委屈哥哥喝粥吧。”

房间里安了监控器。

这是沈醉离开后沈知让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讯息。

他不动声色打量周围,看得很细致,但却仍旧没有发现监控器的位置,唯一可以的地方可能就是落地窗旁的花架,但那里太远了,他没有办法确认。

敲门声是在这时响起的。

这是黎念慈作为华医首席接下的一份奇怪的外派工作。

院长向他描述情况时支支吾吾,只说患者情况特殊不便来院观察,麻烦他亲自去家中照顾一段时间。

堂堂首都医科首席摇身一变成为贴身护工,黎念慈再不情愿也得咬牙接下,对方能让院长下来请他,想必拒绝也没什么实际性的作用。

好在酬劳颇丰,他没理由跟钱过不去。

原本既定的是下周一才上岗,不知道这位新任雇主发什么疯,愣是在周六的下午一通电话把他喊了过去。电话那头女秘书的声音显得格外冰冷,她说辛苦黎首席了,酬金翻倍。

有钱能使鬼推磨。

黎念慈咽下推拒的话,跨进那辆跟随他风里来雨里去因为时常赶时间而一身磕碰伤的大g,吊儿郎当哼着小曲到了目的地。

到目的地他就傻眼了。

毕竟黎念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住在庄园里,开进大门还要开上十几分钟才到别墅的患者。

他开始仇富了。

跟随指示开锁上了二楼,整个庄园冷清的不像话,几乎没有几个佣人,黎念慈想起女秘书的话来——先生怕患者心理不适,家里的佣人几乎全都辞退了。

倒是照顾得挺尽责。

黎念慈暗忖,他想着想着就来到了二楼走廊最后一间房间的门口,抬手叩响了禁闭的房门。

“您好,打扰了,我是新来的康复师,负责您未来一段时间的复建指导和起居照料。”

黎念慈耐心等待了一会,整个室内静得让人发慌。

“您好?”

他皱眉再次问。

“砰!”

还来不及他问出更多,沉闷的声响从室内发出,黎念慈皱起眉,说了句“冒犯了”便推开了门。

室内光线非常昏暗,待眼睛还不容易适应了暗光后,黎念慈打量起这间卧室来。

很大,很空旷,除了一张大床外整个室内简洁干净,地上铺满了厚实的白色长毛地毯。

倒是很细心的雇主。

黎念慈几乎轻而易举的看见了自己的患者。

单就外貌来说,那是一个长得非常英俊出色的男人,除却下肢残疾外他的身段很好,如果能站起来约莫有185+,因为生病的缘故略显消瘦和单薄。

但黎念慈更加震惊的是对方的身份。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他在电视机上、商业杂志头版头条上、甚至在a大校园里都曾经见过对方的脸。

金融界曾经的无冕之王,股民们群起而拥的宠儿,沈氏曾经的绝对掌权者,a大最得意的毕业生,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学长——

沈知让。

身在这行,黎念慈见过太多的悲剧了。

可从没有哪一个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留下如此震撼的感受。

视线里,曾经冷淡矜贵,腰板永远笔直的男人无力仰躺在床上,像是被硬生生折断的青竹。发出闷响的是床头柜盛水的玻璃杯,此时被不小心掀翻在地,床上的男人无措的收回手,略显狼狈望向猝不及防进来的黎念慈。

“抱歉。”

他的嗓音有些过分沙哑,艰涩地冲黎念慈说道。

一个伤口需要多久才能愈合?

三天?一周?一个月?还是半年?

抑或是,一辈子。

是绑架案后父亲的巴掌和毫不留情的斥责,家事曝光后昔日好友的冷嘲和嬉笑,是母亲去世后一声声“丧门星”,也是年长者将他拒之门外因为他间接害死了母亲而放弃亲缘关系。

那些伤口长进皮肉里,刻在骨头上,经年累月,愈来愈深。

但若是将它们剥落,却犹如抽筋扒皮。

疼痛不知何时成了知让赖以生存的养分。

他舔着痛,跌撞长大。

待沈知让应激反应平息已是凌晨。

窗外风雨都平息,月光终于拨开重云,清凌凌撒满房间。

看着床上男人呼吸渐渐规律稳定,黎念慈长抒了一口气,他神色颇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沈知让安静苍白的侧颜,替人掖好被角。

不论是创伤后遗症还是应激,沈知让的这个反应都有些不太对劲。

ptsd患者会极力回避与创伤相关的任何事,甚至会出现选择性遗忘,会和亲友疏远,麻木且对外界刺激兴奋减弱。沈知让虽然表现类似,细细观察却并不相同。

黎念慈抱起他的时候发现,他在颤抖,他在恐惧,但另一方面却安静平淡地出奇,既不出声也不挣扎,纵使确有惊恐失声的可能性,但黎念慈不认为沈知让属于这一种。

因为比起逃避,他更像是沉沦。

恐惧和折磨就像是毒品,沈知让沉溺其中,这让他终于收获活着的感知,同时从另一方面来说——

他或许也在期待着死亡。

黎念慈低声轻叹一声。

沈知让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得更糟糕,不是生理层面,却是心理,他原以为沈知让心理层面的防线崩溃成因只是车祸带来的落差,却发现真相可能远不及此。

车祸只是导火索,它彻底引燃了沈知让深埋心底的黑暗面。

就好像想要修护被洪水冲垮的堤岸,却无意中发现了蚀空基底的蚁穴,于是整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堤岸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不过没关系。

即便没有希波克拉底誓言,即便不是医生,沈知让也是黎念慈想要救赎的光。

记忆里浮现出那双苍白修长的手指,它递过来干净的手帕,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擦一擦。”

黎念慈从厕所隔间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了一双凉薄的眼。

“永远不要让灰尘埋没了自己。”

那个一呼百应天之骄子一样衣着得体,刚刚结束校友发言的男人就那样居高临下看向狼狈的黎念慈,朝他伸出手来。

他连帮助都显出几分倨傲和矜贵。

但同样的,连带着那几分温柔都显得罕见而珍贵。

沈知让可能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但黎念慈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午后的短暂相遇,他从旧日的回忆里出来,视线里只余下床上苍白消瘦的男人。黎念慈永远记得半个月前第一次见到沈知让时自己的震惊——那甚至几乎快有违医生行为举止准则的震惊。

他并不清楚这些年沈知让经历了什么,但无所谓,他总会一一查清,然后为那些创口消毒治疗,直至痊愈。

不过是会花点时间罢了,他想还这个世间一轮清冷的月亮。

黎念慈的手指轻轻拨开对方散乱的额发。

“永远不要让灰尘埋没了自己啊,学长。”

他轻声道。

待清理好狼藉的房间依旧是凌晨三点多。

黎念慈轻手轻脚擦干地上花瓶碎裂四散的水迹,小心翼翼捡起碎瓷片。月色从拉开的窗帘透进来,一道微弱的折射光线让他偏了偏头。

这是什么?

黎念慈皱起眉,俯下身去在角落摸索了一阵,捡起了一个方形的黑色小东西,然后瞳孔微缩——

安安静静躺在他手心的,是一只镜头碎裂宣告报废的微型摄像头。

沈知让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窗帘并未被完全拉起,下过雨后天气格外的好,日头很盛,阳光刺得他不自觉眯了眯眼。

黎念慈并不在屋内,沈知让环视一周后垂下眼,额头泛起细密的抽痛,这使得他不由得皱眉仰头,阖眼休息。

“头疼吗,哥哥?”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沈知让猛地睁眼,他偏头望过去,在卫浴门口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沈鹤一。

他似乎刚洗完澡,只身着浴袍,门襟打开,水珠从暴露在外赤裸的小麦色腹肌上滚落,显得又欲又色。

“穿好衣服。”

沈知让觉得额头更疼了,他阖眼冷声道。

“这么久没见,哥哥不想我吗?”

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手被人攥住,被迫摸向对方赤裸的胸膛。

“放开我,沈鹤一!”

沈知让头疼得厉害,前一晚犯病使得他压根没什么力气,只能皱着眉任由沈鹤一胡闹。

“就不。”

沈鹤一小狗似的在他脖颈处轻吻,“我在西班牙训练一个月想哥哥想得快发疯了,给哥哥打电话发短信你都不理我,也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沈醉这家伙吃了多久独食”他轻嗅着舔吻着,直把沈知让脖颈处咬得水涔涔,“哥哥好香。”

“我没洗澡。”

沈知让忍耐着冷声道。

“那就是体香。”沈鹤一腻味道,“哥哥太犯规了。”

神经病。

沈知让拧眉,“水滴我身上了,把头发擦干。”

“就不,”沈鹤一黏黏糊糊扒在他身上撒娇,手指不老实穿过沈知让薄薄的睡衣肆意抚摸他的胸膛,挑逗似的揉弄着沈知让的乳头。

“唔别乱动啊”

沈知让轻颤向后躲去,却被沈鹤一一把搂住腰身按在怀里。

“哥哥真的好敏感。”

少年笑着舔了舔沈知让泛红的耳垂,手伸向沈知让的下体,戏谑道,“这里也是吗?”

“啊住手沈、沈鹤一”

“哈啊嗯”

沈知让扬起脖子,眼中泛起泪光。

他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虚脱一样化成一滩水,身子发软,任少年恶劣玩弄。

“你里面好热啊,”沈鹤一咬着他耳垂轻笑,“咬得我好紧。”

“好乖啊,哥哥。”

房门是这个时候被突然推开的。

黎念慈身着一身还未来得及褪下的制服,活像刚从门诊部办公室下班,他抬手举起右手热气腾腾的汤包,桃花眼弯起浅笑吟吟:

“看我给你带了些什么——”

泛着笑意的话音被迫中断。

“你们在干什么?”

伸向不知何地的手,被单里起伏的动作,男人隐忍的喘息。

在做什么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在他的注视下,年轻而富有侵略气息的俊美青年仿佛宣誓主权一般攥住沈知让的下巴,逼着男人交换了一个充满强势意味的吻。

“哥哥,他是谁?”

待堪称尴尬且紧张的氛围中自我介绍完,黎念慈沉下目光。

这原来就是传闻中沈家的那两个次子之一,看样子是小一点的那位。也不怪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来,沈鹤一和沈知让的长相实在是大相径庭,比起沈知让中式冷淡的英俊,沈鹤一混血儿的长相野性而又极具攻击性,俊美得有些失真。

“黎首席。”

他望向黎念慈笑道,言辞却挑衅而泛着冷意——

“正好下飞机急,我还没有吃过早餐,谢谢你的汤包了。”

“反正知让哥也不喜欢吃这种油腻腻的食物。”

紧闭的房门,隐约传来喑哑痛楚的喘息,夹杂着隐忍的泣音。

黎念慈过长的额发从耳际滑落,他停下切水果的刀,单手随意扎起脑后有些长的头发。

那双桃花眼在发丝后冷漠冰凉。

沈知让。

他索性放下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许久没抽的烟,用厨房燃气点火,尤加利叶带着点葡萄木的味一下子盈满了整个鼻腔。

黎念慈眯起烟,娴熟地吐了个浑圆的烟圈。

静谧的沉默中,左胸膛泛起尖锐的刺痛,黎念慈忍不住抬手轻轻按了按,然后掐灭了手里快要燃到指尖的烟。

你是自愿的吗?

一墙之隔。

沈知让被狠狠按在床上,像小豹子似的少年一把攥住他劲瘦的腰,凶狠地撞进他体内。

十九岁处于少年和青年的交界处,阳光照在沈鹤一已经长开了的五官上,衬得他的笑容肆意而又浓烈,黯紫色深邃的眼眸里噙着恶劣而疯狂的笑意,他毫无保留的在身下这具无法反抗的躯体上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哥哥和他是什么关系?”

沈鹤一低下头用力恶狠狠咬上沈知让赤裸的肩颈,满意地听到男人难以抑制的沙哑痛呼,“他看你的眼神可不简单哦。”

他毫不费力拥住怀里痛得颤栗的男人翻身,色情而用力地揉弄沈知让饱满软弹的胸肉,将那里揉的红肿而遍布指痕。

“呃啊沈鹤一松手”

沈知让几乎被他恶劣的玩弄逼疯,胸上传来难以忍受的酸楚痛感,沈鹤一开始欺负起胸前的乳头,又拧又掐又拽,像是要把他的乳头弄坏。

“哥哥好骚,”沈鹤一低头在红肿的乳头上咬出见血的牙印,“你也是这么勾引他的吗?”

沈鹤一对于性事无师自通,且毫无保留秉承他在赛事上的疯狂,肆无忌惮的同时与温柔几乎没有关联,活像一头发泄性欲的凶兽。

他握住沈知让下身绵软的性器,用力套弄着,夹杂着痛楚的快感让沈知让仿佛深陷地狱,沈知让喑哑地喘息着,视线模糊。

沈鹤一的阴茎很长,每一次抽插时那根粗长的性器几乎都被吃到了底,脆弱的肠道被凶猛的力道撞击,一寸寸扯开皱褶,抽插时带起积攒不住的粘腻白浊。

血丝从红肿的穴口边缘溢出,挟裹着白灼伴随撞击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啪啪”声响。

“太深了不”

沈知让再也承受不了,挣扎着想要逃离这恐怖的性爱折磨。

“乖一点。”

窄腰被人轻松抱起,紧接着松手,红肿撕裂的小穴将凶器吃到了底。

“啊——”

沈知让连闷哼都卡在喉头。

少年笑着咬上他渗血的乳珠,吮吸撕咬。

“我还没消气呢,哥哥。”

等到沈鹤一再次从房间出来已经是下午。

和上午初见时不同,沈鹤一穿戴整齐,上身机车夹克下身修身裤和短靴,身高腿长头都快要顶到门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野兽吃饱了的餮足气息,倒是温温柔柔蹑手蹑脚出房门,还轻轻带上了门。

“我晚上还有训练赛,辛苦你照顾哥哥,黎首席。”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沈鹤一冲他毫无芥蒂扬起笑来。

如果忽略他红肿的唇角和脖子上的抓痕。

“知让哥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一会记得把他叫起来喂点粥,不然哥哥晚上胃会痛的。”

他这时候倒是扮演起贴心弟弟的角色来了,黎念慈沉默了会,冷淡地点了点头。

“分内事。”

“那就麻烦您了,”错身而过的瞬间语调骤然急转,少年语气变冷——

“温馨提醒,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哦。”

黎念慈冷漠抬眼,目送对方离开。

犹豫了很久,黎念慈才掐灭烟推开了二楼的房门。

浓重的气味一下子让他皱起了眉,房间内静悄悄的,夕阳从落地窗洒进来燃得整个室内金灿灿,倒是多了几分温馨。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节布满青紫痕迹的手腕。

修长的手指上手背上都遍布着刺眼的深红色牙印,就好像是被野兽啃咬过一样骇人,它无力颓然地伸出被单外,映衬出苍白的肤色。

黎念慈呼吸微窒,他觉得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剜了下,剧烈的刺痛极速蔓延了全身。

他拧起眉有了几分心理准备,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面色苍白的男人深陷大床中央,唇畔被啃咬出细密的红肿伤痕,裸露在外的肩颈上遍布细密的吻痕和齿印,甚至一些周围还余留干涸的血迹。

被子的一脚没有盖好,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不适和男人不安的动作滑下来了少许,露出被揉捏得红肿的一边胸膛,柔韧的肌肉上尽是青紫的指痕和啃咬的伤痕,原本粉嫩的乳头肿胀成葡萄粒一般大小,乳晕边余留一圈红色凝固的血液。

沈知让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只断翼的鹰。

过分激烈粗暴的性事让黎念慈升腾起莫明的怒气。

他面无表情,手指几乎有些颤抖隔空拂过那些刺眼的伤痕,最后停留在男人破损的唇畔,轻柔地按了下去抚摸。

沈知让脸色过分苍白,他孱弱躺在床上昏睡的姿态是那样违和,违和到黎念慈有些惶恐对方会下一刻消失不见。

黎念慈的指尖一一描绘过那些伤痕,开始不受控制剧烈颤抖,薄唇紧抿,眼底如同染上霜雪变得薄红,原本风流又多情的好看眉宇之间一片冷凝,有戾气也有沉痛。

医院里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病人,黎念慈见过的侵犯伤不下千百,或轻或重,只是这些都没有眼前这一幕来得刺眼而难以接受。

人总是不能接受对比的。

就好像这节手腕,也曾那样优雅而从容的向他递来援手,自信而沉稳地签下无数价值过亿的投资项目,它理应被尊誉为证券界和财阀们的点金手,而非这样无力而颓然地垂落,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扭断它,扼杀那最后一丝生机。

黎念慈难以忍受阖眼,复杂而酸涩的情绪上涌,几乎让他喘不过来气。

只是这复杂的情感里莫名多了一丝让他难堪而可耻的嫉妒。

他俯下身,有悖医德地在他昏睡的病人唇角轻轻一吻。

“会好起来的,学长。”

首都医科才华横溢从来孤行己见的首席少见地嗓音颤抖,他带着点忐忑的不确定,却仍倔强而执拗地喃喃。

“会好起来的。”

下午三点半是第一节课小休的时间。

最后一排身穿机车夹克的男生轻而易举的就吸引了一大半的目光。他似乎早已习惯这样明里暗里的窥视,毫不在意的皱眉看向手机,像是在苦恼着些什么。

“拍到了吗拍到了吗?”

是女生压低声音兴奋的窃窃私语。

“不是说下周才能回来吗?没想到居然能在今天下午看见沈鹤一欸!林虞茴她们估计要后悔死了。”

“沈同学今天也好帅!不愧是混血儿,我的天我捏脸都不敢捏成这样的。”

“不过一直皱眉是在烦恼些什么吗?”

“是呢。”

猝不及防的回应让几人猛地一惊。

抬起头来的少年五官近距离看冲击力更强,黯紫色的眸子在日光下像极了紫水晶,此刻歪着头笑着看向她们,唇角微翘,显出几分野性的轻佻。

但问出的话却是十足的认真——

“想问一下你们,如果惹喜欢的人生气了话,要怎么办才能补偿呢?”

“欸?沈同学有女朋友了吗?”

最先回神的是角落一个短发女生,她小心翼翼瞥了眼一旁容貌精致因为沈鹤一的话脸色变得极差的同伴,问道。

“还不算吧。”

男生闻言回答。

“不过应该快啦。”他弯起好看的眉眼毫无芥蒂笑着说,“借你吉言吧。”

沈知让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他睡得沉,被唤醒的首先是抽痛的胃,紧接着才是昏沉麻木的大脑。沈知让慢吞吞睁眼,撑着腰坐起来,浑身散架一样的酸痛。

床的右侧是巨大的落地窗,老宅这片是他手把手设计装修的,沈知让喜欢这种通透的空荡感。

他似乎并没有睡多久,窗外还能抓到一丝夕阳的尾巴,沈知让偏头看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床上的男人苍白有些微消瘦,赤裸的身体遍布爱欲的伤痕,车祸导致脂肪的流失使得他的面部轮廓更加锋利和深邃,有些长的额发遮住了漆黑的眼,再往下是高挺的鼻骨和淡色的唇。

车祸距今不过短短三个月,他却好像已经快要不认识自己。

沈知让少有地有些失神,他沉默地望向倒影,手指一寸寸从自己的五官游弋下去,到红肿破损的唇角,到遍布咬痕的修长脖颈。

他几乎都要记不清自己穿上西装是什么样子。

沈知让没来由想起上午黎念慈进来时的表情——不可置信、困惑愤怒、甚至带着一点隐秘的失望。

那样的表情让他想起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苏鹭,他们的反应几乎别无二致。

然而似乎又隐隐相差迥异。

沈知让仰头阖眼,自嘲地轻笑了下。

沈知让从来都是对于情绪这种东西敏感至极的人,也因此能够成为捕捉人心的商界怪物。

他在苏鹭和黎念慈的眼里都看见了欲望。

不同的是,前者和沈醉沈鹤一别无二致,后者却抱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救赎情怀。

是医生该死的道德底线吗?

可惜他平生最恨怜悯。

“你醒了?”

门被人轻轻推开,换上一身居家服的黎念慈戴着围裙站在门口,笑意吟吟望着他。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沈知让近乎荒诞地看着他一切如常地凑近自己,动作轻柔地帮他穿上睡衣,直到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被完全掩盖。

“大功告成。”

黎念慈好看的桃花眼弯起,叉腰直起身,“奖励你,要喝点粥吗?”

沈知让沉默地被动接受他的折腾。

“怎么不理我?”

面前长着一副大众情人模样的首席医生略有些委屈俯身看向他,将另一只手上的瓷碗凑近他鼻尖。

“你闻,很香的哦,我可是给你熬了一下午呢。”

青年嘟囔着小声道,“沈先生赏脸尝一口?”

沈知让只是沉默。

半晌他抬头,定定看向面前模样夸张一脸委屈劝食的青年。

黎念慈被对方盯得脸一路烧红,沈知让一定不知道他这张脸直勾勾看人时杀伤力有多大,当那双清洌洌的黑眸看人时,几乎让人说不出来一点拒绝的话,于是他支支吾吾道,“怎、怎么了?实在不想吃就算了”

半路刹车想起早已快忘光的医生守则,“不过你还是得吃一口哦,一口就好,你弟弟说你的胃不太好唔!!”

被骤然打断的原因是猛地被拽下去的衣角。

黎念慈慌张抓稳手中盛着粥的碗,一手扶住床畔站稳,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是唇上突如其来的轻柔触感。

视线里是男人放大的英俊五官和过分纤长的睫毛。

沈知让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吻。

甚至算不上接吻,沈知让堪称青涩地只是碰了碰他的唇,然后一触即离。

“你”

黎念慈的话碎在嘴边,是因为他看清了沈知让的表情。

对方的反应似乎和他不多承让,男人的脸偏向一旁,侧脸连带耳垂一片滴出血的红,阖眼逃避似地拒绝和他对视。

主打一个钓了人就跑。

黎念慈轻笑了一下。

他将粥放到床头柜上,欺身上床,攥住男人手腕,在沈知让惊讶的目光里将人压在床上。

黎念慈低下头去。

凑得近了,他看见沈知让逐渐不堪忍受地阖上眼,眼睫颤抖,呼吸变得紊乱。

他在害怕。

然而即使害怕人近距离的侵犯,却仍然在刚刚主动亲吻了他。

作为医生,黎念慈很轻易能够理解对方的行为举止,就像是敏感的蜗牛或是小乌龟,因为看起来拥有厚重的外壳所以被肆无忌惮地伤害,直到尝到一点善意的甜头,于是谨慎而小心翼翼伸出一点触角试探。

这是长期受到伤害的正常反应。

但即便深谙此道,黎念慈仍旧被沈知让下意识的举动撩拨得兴奋不已。

他忍耐下汹涌热烈的情绪,强压下想要将身下人拆吞入腹的欲望,最终只是垂下头,在沈知让眼尾轻轻啄吻了下。

“乖一点,沈先生。”

他含着笑意轻声说。

沈知让沉默而乖顺地喝完了黎念慈喂过来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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