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上的头颅闭上了眼睛。
……
倪霁站在一片狼籍的屋子中。他要抹去自己留在这里的所有痕迹,指纹,脚印,乃至用刀的方式。
现场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江忆梅的身份高贵,这件事必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他收拾残局的时候,需要更加地谨慎细致。
在被叫上来的路上,没有任何人看见他。唯一知情的乐若也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电梯和道路上的监控被他彻底地抹除。还需要处理掉指纹和一些生物痕迹。
不算太难,他走进这间屋子以后,基本没有触碰过任何东西。
倪霁站起身,察觉到脑海一阵眩晕。
他知道药效上来了。
做这件事之前,他做了缜密细致的调查,知道这些人的所有手段和陋习。
所以,当乐若来到水池边叫他的时候,他就悄悄给自己注射了藏在口袋里的稀释剂。
因此药效发作地比那些人预料的晚上很多。
只是那个笑眯眯的家伙太狠了,竟然给自己注射了双倍的量。
倪霁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发觉自己一手的血。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镜子,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有镜面一样光洁的东西,
镜子里的人杀气腾腾,脸上和身上沾满了大片刺目的血液,站起身的样子,像一隻从地狱中爬起来的恶鬼。
“那个人回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收到我寄的东西。”
脑海中莫名在这种时候窜过这个念头。
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把这个念头甩走。
为什么在自己这么肮脏的时候,还想起那个人?
只是那念头一但起了,就再也甩不掉,海浪似地一波又一波层层迭迭涌上来。
“她喜不喜欢我送的刀?会不会把那把刀随身带着?”
“那个人回来了这么多天,都在忙些什么?”
“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那些映着血色的镜子里,甚至出现那人微微笑起来的面容。
疯了吧?
我一定是疯了。
在自己满手鲜血,恶鬼一样的时候,为什么敢去想那个像月亮一样的人。
头脑的眩晕逐渐加重,心跳和血管搏动的速度都在变快。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张一张的笑颜,此起彼伏地冒出来。
倪霁把身上染满血的白衬衫扯下来,擦干净手和脸,又把那件血衣服裁碎衝入下水道。
他赤着上身打开屋子里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衣柜,发现里面整整齐齐摆着成排崭新的男士衣物。
倪霁挑了一件最寻常款式的白衬衫,穿到了身上,把自己原来的袖扣,领夹和那些莫名其妙的装饰品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