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死亡以后,依旧绝望地不愿闭上的眼睛。
那才是战场,芸芸,真正的战场是那样的。
围绕着一个哨兵争夺,互相扯头髮,也能算是战场吗?
曹芸芸把双胞胎哄进卧室,给自己化好妆,换好礼服。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看见林苑还保持原样坐在窗台,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她看上去是个温驯又安静的向导,充其量不过是喜欢发呆多一点。
但曹芸芸心里隐隐觉得,那不过是她的某种伪装,一种壳,让她勉强在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能够遵守这里“规则”的生物。
活在这个世界的人,谁又没有一层壳呢,只是有没有破壳而出的勇气而已。曹芸芸心里想。
“你这件礼服是从哪里来的,好像不太合身?”曹芸芸问。
林苑平时总穿学院配发的白色礼服。今天大概是应为从家里过来的缘故,不知道从哪里翻了一身黑色的裙子。
团坐在窗台,烟雾一样黑色的裙摆,倒是显得四肢修长,肌肤瓷白。
只是太过凌厉,太过冷清,不像是向导该穿的衣服。
“不知道,从家里翻出来的,大概是我妈妈的。”林苑回答。
看吧,这家伙知道去晚宴需要穿礼服,
对她来说,只要搞到礼服套上身就行。
至于这衣服是不是合身,能不能衬托向导温柔的气质,她根本不关心。
“太大了一点,我帮你修改一下吧。”曹芸芸叹了口气,拿来针线包,帮林苑收一下裙子的腰线和下摆。
“你妈妈,好像是一位哨兵?”弯着腰的曹芸芸咬断线头,她知道一点关于林苑的身世。
“嗯,”林苑伸手轻轻捋了捋裙摆,“她的个子很高,跑起来非常快,是个强大的人。”
我前几天梦见她了,芸芸。
裙子改好了,曹芸芸牵着林苑的手转了个圈。
鸦色的外套,烟灰的衬裙,渐变色的裙摆,简洁利落别无其它装饰,隻沿着腰肢处点缀了一溜向下延伸的水钻。
林苑本就生性冷淡,被这样的裙子衬得,似那八染未识之体,九幽无间之物,几乎下一刻就要出尘而去了。
曹芸芸被她的模样晃了了眼。隐约觉得即便是向导,这样也十分漂亮。
她很快摇摇头,甩掉这种想法。
不不,这是不合时宜的。
她顺手帮林苑重新挽了头髮,又拿起自己的化妆盒。
林苑握着她的手腕谢绝了。
“化妆也是为了取悦自己。”曹芸芸心里觉得很好笑,“在这种宴席上,连那些男性的向导,甚至哨兵们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