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潢粱梦(1/2)

“王……王妃?”江恩池一进房间就愣住了,明明他并没有记住楼听南的容貌,可他一见着对方,就觉得她一定是。

哪怕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

楼听南只说:“江公子进来坐。”

江恩池心里的愧疚和心虚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王妃是来找他麻烦的,总不能宋言晟和他在这种地方鬼混,王妃还要夸一下他吧?

但就算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他此时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至于别的方面,什么孤男寡女大半夜见面是否合适这些的,他是半点也不敢多想。

当朝圣女,谁敢不敬?

可出乎意料的是,楼听南并没有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反而语气温和,无比自然的聊起了家常。

“江公子这是第一次来京城?听说王爷以前在江南,多得江家照顾,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

“怎敢,是王爷不嫌弃我商贾出身,多有提携我才是。”

楼听南让侍女点燃了香薰,好像想让他放松些,“江公子客气了,你不把拘束,我只是想更了解了解王爷罢了。”

“王妃这实在是抬举我了……”江恩池说着心神突然一凝,望着那燃香处面色有些奇怪。

楼听南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轻声问:“怎么了?”

他凝神想了想,最终确定这香的味道和宋言晟经常点的一样,于是他笑道:“王妃也喜欢这香?”

楼听南偏偏头,好像有些疑惑,“也?”

江恩池就说:“王爷经常点这香,没想到王妃也爱用这个。”

宋言晟喜欢用,但江恩池却不大喜欢,总觉得闻多了心里发闷,可宋言晟喜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自觉对这香味敏感了些。

闻言楼听南顿了顿,而后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恩总觉得她眼里有些什么别的意味。

只听楼听南说:“香是好香,很多人都爱用,不稀奇。”

江恩池有些疑惑,“是么?但我之前好像只在王爷那见过……”

楼听南微笑解释道:“是我没说清楚,我是说宫里的贵人们经常用。”

江恩池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楼听南是什么身份?她接触的人又怎么会是平常人?

江恩池连忙道:“是在下愚钝误会了……”

却不想楼听南竟是应着他的话接着说:“那江公子就罚杯酒如何?”

她亲手给江恩池倒了一杯酒,目光不再清冷反而透着点温婉,“上好的一梁梦,烈得很,江公子能喝吗?”

“……无碍。”江恩池不明白楼听南怎么突然劝起他的酒,但是圣女亲手倒的酒,他就是不能喝也得硬着头皮喝啊。

只是这一杯下去,确实有些受不住。

这是哪家酒坊的酒,他怎么从未听过?竟然如此之烈,只喝一杯他就觉得晕乎。

“江公子还好?”楼听南又倒了一杯酒放到江恩池面前,问道,“要不要再喝一杯?”

“这二十年的一梁梦,平常可不多见。”

江恩池恍恍惚惚的接过酒杯,到底是没有撑住直接倒了下去,手上的酒水洒开有一些溅到了楼听南的身上。

正在这是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你干什么?”宋言晟推开门,见到倒在桌上的江恩池不由心头一跳,皱着眉朝楼听南低喝到。

“我可什么都没干。”楼听南把玩着酒杯看向宋言晟,眼里没什么情绪,“我只是给江公子倒了杯一梁梦,想必他是喝醉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难得勾起唇角说:“哦,我还点了三息香,想来江公子应该会做个好梦。”

“你把我支开就是为了这?”宋言晟走过去看了看江恩池的情况,又喝退了里面的侍女,语气不善道:“楼听南,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的事。”

“我没想插手。”楼听南的目光也冷了下来,“只是宋言晟你别忘了你回京城是干什么来的。”

她一点点擦干净手上沾染的酒渍,轻声道:“你是回来夺权保命的,不是为了谈情说爱。”

“若是两情相悦我还能体谅你情不自禁,可要是一厢情愿……你要么把人送走,要么关起来别让人发现。”

“呵……”宋言晟闻言突然笑了起来,不是气急败坏的笑,反而是带了点嘲讽的冷笑。

“京城的人,半点胆魄都没有?”他抱起趴在桌上的江恩池向房内的床榻走去,不急不缓的的平静道,“我以前养过一只猫。”

楼听南抬眼神色一片冰冷。

宋言晟把人放在床上,神色莫名的看了江恩池一会,然后才又缓缓开口说:“有人抓了那只猫朝我要好处,那知道我怎么回的吗?”

楼听南挑挑眉没讲话。

只听宋言晟接着说:“我说——要么你自己砍掉一条胳膊然后把它还回来,我可以饶你一条命,要么你把猫杀了我把你杀了,一命换一命也很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转过身,面向楼听南走去。

楼听南听着这话有些惊讶,随后扬眉轻“呵”一声,说了句出人意料的话:“那猫儿跟着你也是苦了。”

宋言晟倒了杯茶拿在手上,语气毫无波澜的说:“谁让它不听话不好好待在家里被人抓了呢。”

“有道理。”楼听南偏偏头看了眼昏睡在床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在出门的最后一刻,她忽而止住步说了一句,“事情办完了我也该走了,王爷呢?”

宋言晟缓缓荡着茶杯里的水,似笑非笑答:“王妃越界了。”

楼听南只当没听见的自顾自道:“偷腥的猫是该罚。”

宋言晟的神色蓦然冷了下来。

江恩池再醒的时候,意识还是不太清醒,他侧过头,只见屋里灯火已熄,只有窗外洒进来的一缕银白月光。

他撑着身子起来,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

“谁……?”

原是有人坐在他床尾,看身形还是个男人。

不知为何他猛然害怕起来,心跳异常的快,一抹不详的预感出现在心头。

“王妃呢?是王妃让你留下来的?”话虽怎么说,但他明白哪有这样坐在他床上伺候人的下人?

那个闻言回过了头,面上带着一个面具,正是江恩池之前摘下来的那个。

江恩池微微后退了些,“……你到底是谁!”

男人平静的开口说:“楼听南走了,这里不会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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