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我现在想学好了(1/2)

“叫了又怎么样,一样的不要你。”

也不要我。

要走就走的远远的,大家相见也不会高兴,当然这不高兴的排除秦立国。

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不在身边,秦年根本就不会对连秀娥产生感情,他只会当她是个陌生人。而且看连秀娥那神态语气,能喜欢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不恶心他们父子俩就不错的啦。

他真是想不明白连秀娥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家里,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如果他是连秀娥,他连这块地方他都不会再踏入,省的脏了脚和呼吸。

“她来干嘛?”秦年还是想问一问。秦立国听了他不客气的话表情迅速暗沉,一张老脸是褪色了又褪色。

“迁户口的问题,要个证的原件。”四五十岁的男人从刚才的殷切灿烂到死寂颓废,变得沉闷。

秦年听了原因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嗯……意料之中,没什么好期待的。

他爸和连秀娥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了,和他没关系,今天是秦立国故意要他掺和进来。

证件什么现在邮寄很方便,连秀娥原本可以不用亲自来,到底还是秦立国心思太重执念太深。

可惜这些东西顶个屁!

现在装这么深情这么可怜早十几年干嘛去了?哦,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就不走人道是呗。

他是不会叫连秀娥的,何必再去招惹人家恶心招惹人家厌烦。

别人不愿意给的东西他也不愿意要。

在这件事上,秦年不会给秦立国任何面子,怼完他爸开门就走。他忙着回学校做点题练字,来这儿真是白白浪费他一上午的时间。

至于他走后秦立国在家里怎么样秦年管不着。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四五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他这个小孩子还没怎么地。

又半个多小时后秦年回到学校旁边租的房子里,他这一大早回家去吃饭没吃成,回来学校也没心思吃了。搁房子里火速掏出一沓卷子出来做。高三嘛,放一天假留七八张卷子当作业也不多是吧?!

他写了两张卷子后奖励自己放松一下:继续抄金刚经。摊开笔墨纸张写的大草书一把子写爽了,也不管手机振动不振动,然后沈南泽那催人命的狗东西又打电话过来了。

没心情。

秦年看着傻狗两个字挂了电话,下一秒电话又焦急的响起来,他再挂沈南泽再打,再挂再打……如此反复了四五遍那边终于歇停了。

但手机屏幕页面上全是未读的消息,秦年点开最新的一条。

狗:敢这么挂我电话你完了。附加一张垂耳凶狠脸的表情包,秦年内里直呼一句傻逼。

他看着消息思索。

我完了吗?

是你完了。

他突然发觉自己很可笑,怎么弄到最后他也跟秦立国似的满口谎话骗人。

十几年前秦立国下套骗连秀娥,把连秀娥强迫了后又弄些个发臭发烂的主意成功结婚。然后他又利用当时那种思想环境和周围人的唇舌迫使连秀娥把孩子生下来,再然后呢,几乎是孩子一落地连秀娥就想尽办法并且成功跑了。这是这么多年秦年在众多亲戚口中,由好几个不同版本的话语中总结出来的。

他爸,秦立国,一个没被绳之以法的强奸犯。从前的那些事情太难取证定性,秦立国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再者他这个人年轻时实在会来事有点心机,最后恩恩怨怨都不了了之。

社会惩戒不了你。

但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要遭报应的。

这世间凡事都讲求因果,秦立国造的恶因,秦年就是结出来的烂果。

你看,秦立国以为生下孩子连秀娥就会为了孩子自甘捆绑,甘愿受缚留在他身边。但他错了,他自以为固有的一些东西一些观念可以打压迫使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低头,他压根没想到连秀娥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

对于连秀娥来说,什么骨肉亲情什么狗屁孩子!那只不过是她误踩入火坑中被火烧烫的石头,碰一下都会燎的她的皮肤格外的灼痛。

他想用孩子留住连秀娥留不住,他寄以希望生下的孩子还是个不男不女的怪胎。

这就是报应。

这都是秦立国应得的。

他活该。

而秦年呢,秦年也跟着他一起活该!谁叫他们都姓秦,谁叫他们都流着一样的血!你看他现在不也和秦立国一个样,满嘴的谎言给别人下套,一样的路子一样的烂。

岁岁年年:我们分手吧。

沈南泽那边良久没有回消息。秦年不管他,继续抄金刚经,然后写几个字就错写几个字就错。不是笔划写的太飞了就是字抄错了抄漏了,反正就是写的不顺畅。洒脱不拘的字形因为错的太多慢慢写的细,写的正,渐渐偏向于规整的楷体。

他写正楷体扎实手臂却颇为不稳。

狗:你认真的?

当然认真的,他现在想学好了,不骗人。

岁岁年年:嗯。

沈南泽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依旧被秦年掐断。

狗:你再说一遍你要干嘛?

岁岁年年:我们分手。

狗:见面。

狗:站我面前当面说。

秦年给他回了个ok。后面沈南泽再没给他发过消息打电话,而后他不知道从哪儿哼来一首破调子的歌,边哼着边把写错字的纸张全揉进垃圾桶,然后收拾笔墨扯过卷子继续做。

这可真是平淡的一天,朴实无华的下午。

到了深夜的时候秦年终于赶完所有作业,临睡前他主动给傻狗发消息。那会儿都凌晨两点过了吧,七八张卷子的威力可不是盖的,做完了可能比抄金刚经更浑身舒畅有劲。

岁岁年年:在?

他躺下床的时候发的消息盖上被子的时候就被回了,看来那傻狗睡不着,估摸着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了。

秦年最开始骗人的目的似乎真的达到了,不过他却不开心,当然,他其实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时候。

狗:你说你今天的话都是开玩笑。

狗:我就原谅你。

岁岁年年:没开玩笑。

秦年发了一个地址,时间。就明天中午天台上解决一下得了。他之前给的沈南泽他在外市的地址,但明天都要见面了,他才不管沈南泽现在看见那一串xxx市xxxx六中明远楼天台怎么想呢。

他要睡觉了。

熄灯。

秦年照常在路边买了个包子配豆浆去上课,他起来后没有看手机上沈南泽发的消息,都没什么好看的,到时候都会讲明。

一早上风平浪静。

今天天气不错,有太阳,阳光也还不辣。

的学生还是过去了,搁两人边上问:“同学,你这边可以检查了吗?”

那瓷砖墙上还挂着一个大脚印,三个人都看得清晰无比。

“……”

“稍等,你们先看看别的地方,我很快就好。”秦年不管沈南泽,转身回去重新打水。

再回来擦瓷砖的时候,检查卫生的同学和沈南泽都不见了。

秦年很快把瓷砖重新擦一遍,然后守着等查卫生的同学回来后卸任交差。等都弄完的时候他看了下时间,有点晚。估摸着食堂的剩饭剩菜可能都剩的不多,秦年只好出去吃。

回他们班,门口却站着一只湿漉漉的狗。

秦年:“……”

沈南泽看着他来就一直盯着他。

他只是回来扔个垃圾,早知道直接去吃饭。

这个点学校里的人不多,教室里也没几个。

秦年进去拿了垃圾出来,那狗东西就站着不走,并且冷着一张脸就站那里一动不动。

“你想干嘛。”秦年就直接问他。

“你泼我一身水你问我想干嘛?”沈南泽说话的语气有点冲,眼神相当幽怨。

“不是你先踩脏我瓷砖?你好意思?”恶人先告状是吧?呵呵……

“谁看见我踩了?”沈南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又接着说:“要么把我的衣服弄干,要么就去德育处。”

秦年也回盯着他看,准确的来说,是盯着沈南泽的脑子看。脑子没问题吧?拉他去德育处?用的着?来搞笑?

谁欺负谁?

秦年也就冷笑看着他,不语。

但他没想到沈南泽这人原来这么幼稚这么不要脸。只听“次啦”几声,那傻逼怕是脑子真有问题,抓着校服的薄弱口当着秦年的面把校服扯烂了……

有病?

“你脑子有病。”秦年冷眼看着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沈南泽也看着他冷笑,然后告诉他:“进了德育处,这就是你撕破的。”

??????????????

秦年当下想把垃圾扔他脸上。妈的臭傻逼!

“你猜他们信不信?”坚冰被春化出裂缝,有人无耻露出笑容。沈南泽不爱笑,但他却有两颗容易博得别人好感的虎牙,他这个人平时爱装酷板脸,笑起来却意外的纯然阳光。

只是此刻在秦年看来,这笑容真是又贱又阴险。他以前没有见过比他还欠的人,但他现在见着了。

就是眼前这个大傻逼!

秦年把沈南泽带回了出租屋,这傻逼跟着他一路探头探脑。

他租的一室一厅带厨房卫生间,房子功能比较齐全。他在这套小房子里待了快三年,平时放假很少回家,这地方是他的专属小窝了。

但即便是待了将近三年,房间里的东西也不多。小客厅就一张沙发,一台电视。靠窗的一角有张很大的书桌,上面规整的放了笔墨纸砚。书桌右边有一个巨大的编织卷筒,卷了纸画塞了一半。左边是个小书柜,一眼望去多是社科历史类,还掺杂着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再没什么别的。

沈南泽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姿势像个大爷,难怪代白宇天天叫他沈大爷,原来是有原因的。

“起来,别把我沙发弄湿了。”秦年看着他一下子深陷,校服的有些地方甚至在滴水,他看的脑子嗡嗡响。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犯贱让这傻逼跟着他回来。

“这谁的错?”沈南泽偏不起来,他还在沙发上扭了扭。他扭的时候,秦年已经在想关上房门分尸的可能了,秦年表情扭曲的瞪了某人一眼。然后珍惜时间,去卧室翻出一套校服。

带出来,然后扔某只傻狗身上,催促他:“赶紧换,明天洗干净还我。”

他们个子差的不大,校服又一般会穿大一码,所以他的衣服沈南泽也可以穿。秦年看着他,十分嫌弃。

“我搁哪儿换?”他那校服是湿了不少,大热天吹一会儿也就干,他一个大男生还怕着凉?他就是想折腾秦年,不管是为了出口恶气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非要折腾人。

一定要折腾人。

他从沙发坐起来,“次啦”一声把校服拉链拉开把外套脱了,然后把t恤掀开露出一大片腹肌,蜜色肌肤。他掀着衣服指责秦年:“你自己看,我肚子上还有水!”

“你就给我套校服,你以为打发叫花子?”那傻逼就坐在沙发上叫嚣,叫嚣的样子让秦年有点忍无可忍。

他为什么要带沈南泽回来?要知道回来是这种情况,还不如去德育处呢。大不了就不吃饭,在哪儿再耽误一两个小时,即使被通知双方班主任调解,也总比看见这个傻逼无理取闹的好。

这下终于该秦年的拳头虚握,真是忍不住想打人了。他是不可能把贴身的衣物借给别人穿的,哪怕是沈南泽也不行。校服,校服就算是最大让步。

其实哪怕是校服他也很介意,但是……

但是。

没有但是,反正就这么着。

“你穿不穿,不穿就算。”秦年真的服了这傻逼,这么大个人了还掀着衣服给别人看肚子。一男的咋就这么矫情?或许根本就不是矫情,这傻逼就是故意的。

“麻烦你注意你的态度。”沈南泽瞅着他,一会儿顺眼一会儿又生气,就是那种讲不明的怒意。来的奇怪去的也奇怪,而且还是只对于秦年的专属限定,

“呵。”秦年就站着发出一声。这事情本来是沈南泽找茬,至于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鬼知道。

然后他看见沈南泽刷一下把t恤脱了露出整个上半身,这傻逼身高腿长,常年各地打球赛打出名到一些大学都有人知道他的名,问过他的声。明明还是未成年的身体,却几乎看不见少年体型。骨骼、肌肉、线条要什么有什么完全的青年雄壮体魄。

穿着校服的时候看不出衣服下是这么一副身体,只给人瘦高瘦高的感觉。他这小客厅不大,两人就沙发前沙发一边的距离,沈南泽突然的举动把秦年看的又惊又迷,他瞧了瞧这傻逼的身体,眼神有点飘忽。

秦年远远见过他们学校体育生训练的身材,那真的是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他就是看看,然而沈南泽现在直观的站在他面前,也不知道说什么和形容什么,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干嘛。”秦年对他的行为非常迷惑。

“拧一下水再穿不行?”沈南泽把t恤放在手里挤水,拧了几下就那么几滴。然后甩了几下衣服,重新穿上。秦年看的无语。

这狗东西绝对故意的,都穿湿t恤了,湿的校服又怎么?秦年很后悔把衣服给他,特别是校服裤,是会贴身的布料。

他想着自己贴身的东西要让别人用过,心里面就十分的不舒服。他不再说话,因为刚才看过完全的男性体魄,导致他突然变得有点沉默。

然后,他的视线里,沈南泽居然打算脱裤子?

?搞他妈什么幺蛾子?

真穿啊?!

“你……”秦年再次想骂他,没骂出来,转身往卧室里去。

“我怎么,换裤子啊!”他根本没打算换好好吗,他就是想逗逗秦年。谁叫秦年刚才他脱t恤的时候一脸失神的样子,就挺好玩。沈南泽莫名的乐呵,这种感觉他很熟悉。熟悉到他现在忘乎所以,分不清楚情景。

他看秦年回卧室后心里更开心了,似乎是得到了某种熟悉的快乐。然后拿起秦年的校服,相当顺其自然的就靠近鼻子边嗅。嗅完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色瞬间就变了。

艹,他嗅个男生的衣服做什么???沈南泽随即将衣服扔回沙发上,像丢什么烫手的山芋。

他瞅着秦年在卧室里不出来,跑到人家书桌前到处看,资料书试卷堆的满满当当。笔架上的毛笔大的小的排好了六七八支,地上还有一箱子开封过的颜料。

沈南泽手有点痒,想抽那些卷筒里的纸画打开看,他在想,像秦年这种变态神经病,居然会玩这些修身养性的东西?

他爸也喜欢书法,以前叫过他练练温养性子,不过沈南泽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他这人好动,实在静不下来。

他觉得这些东西能修身养性八成也都是忽悠人的,不然秦年也搞这个怎么还这么变态呢?骗人打架那个他不干?难道是变态的太厉害了养不了了?

他上看下看,寻思。

这家伙怎么一副字都不挂出来?好歹让他见识见识变态写的墨水长啥样。沈南泽瞅了又瞅,还是没有展开的东西,倒是在小书柜底下看见个盒子。

用脚轻轻挪出来一点看,是盒糖。那糖就搁那书柜下面,沾灰又不起眼,被主人随意打发。

那不起眼的东西唤醒了沈南泽的部分记忆,直接导致他脸色又青又沉。

他在这里干嘛?乐呵什么?这可是个装女孩骗他的死变态!是个男的!!!

是个男变态!!!

他一脚把那糖踢回角落,拿上脱下来的校服迅速开门走人。

那天回去后沈南泽把有关祁莲的东西都删了个干净,包括游戏和社交软件的联系方式、保存的照片。

秦年耍他玩,性质极其恶劣。沈南泽恶心他厌恨他,但无法真对他做点什么。他一看见秦年那张脸火就烧不起来,他开始在不断回想大半年前他对秦年说了什么,以至于让秦年这么记恨他。

又是打球阴人,又是干出这种离谱到不着天际的事。

但无论他怎么想,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毕竟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他能确定当时肯定是随意说的话,否则也不至于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按照秦年的说法,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招惹人那么生气。才有了这后面的一切。

沈南泽不会再对秦年做什么,如果当初说的话很过分有过错,那么就让之前的事和现在被骗的这件事互相抵消。让这件事就这么了,他不打算再计较。

实在计较不起来。只能:

珍惜生命。

远离变态。

特别还是这种长的好看的男变态,碰一次不对劲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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