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月待产(1/2)

薛流光带着侄子熟门熟路地走到书房门口,正准备敲门进入。

“进来吧。”

听着泠冽的熟悉嗓音,他没有犹豫,伸手推开厚重的门扉。

在紫檀木纯手工打造的书桌后方,黑发及肩的nv子正歪着靠在高背椅上,一手托着下颚,抬眸向他看来。

今日薛遥月没有穿正装,可能是为了和有段时间没见的弟弟絮话,只穿了件宽松的丝绸衬衣,肩上搭着一件没有丝毫杂质的yan红狐皮大衣。

“妈妈!”

关禁闭期间几乎没怎么看到母上的薛启小朋友瞬间恢复元气,如同投怀的r燕,跑得堪堪撞到薛遥月身上的时候才停下,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只留存淡淡的红se,一脸萌气满满的样子:“妈妈!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回长天星读中学!”

“一回来不先看我,先把这小子接出来了?”

她就像是没听见儿子说话似的,眼神停留在弟弟身上,明明是毫无重量的眼神,薛流光愣是凭空生出一脊背的汗。

他瞥了一眼小侄男求助的眼神,赶忙摆摆手:“这不是怕姐姐你郁气积攒,对身t不好嘛······小启以前是被我们宠得没什么分寸,以后他再长大一点自然就明白道理了!”

薛启也学着跟了句:“就是说!我现在还小啊,过几年就会变聪明了!”

薛遥月没有摇头也没点头,只伸手揽着他的肩膀,0着男孩柔软的头顶。

感受停留在发丝的温暖,这样小的动作,也足以让没怎么感受过母亲关怀的薛启心头颤动,眼神孺慕:他不禁在心里反省自己之前的举动太过不讲道理,故意和母亲对着g,让母亲失望。

他将头贴在她的侧腰,静静地听着薛遥月肚子里缓慢又有劲的心跳,好奇问道:“会是妹妹还是弟弟呢?”

“你觉得呢?”薛遥月低垂着眼,捏着儿子的手按在腹部上方。

感受着手下微微鼓起的一团,薛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妹妹在踢我了!她喜欢我!”

“你要是听话乖乖去上学,不仅妹妹喜欢你,我也一样。”

母子俩短暂地相处一会后,薛遥月对着光脑吩咐家庭教师来接薛启去补课。

看着书房门重新关上,她对着在书桌对面坐下的薛流光摇摇头:“你十岁的时候虽然也不聪明,但是好歹没有这么傻。”

要不是自己看着出生的,她真觉得是被调包了。

薛流光刚到嘴边的求情之言立刻被他吞下。

他从小看到这个姐姐就怂,自动收敛乱七八糟的心思,转移话题道:“话说我的小姐夫呢?怎么没看到他人?”上次在长天星的时候,他还看到过对方呢,不愧是继承了南g0ng家上一代的良好基因,小姐夫长相美如观音,一笑一颦都透着善良单纯,还有着极好的教养,在他姐姐的一众小男朋友里格外显眼。

薛遥月笑得更深了些,没有说话。

她轻轻0了0自己高耸的肚子,微笑着的脸庞明明是充满母x的和善,不带一丝y翳,却让他看着有些心悸。

两姐弟话题跳跃,转而讨论起几个家族内部的情报新闻,内容包括且不限于戴家的纨绔突然爆发实力震惊众人、秦家的少主消失一年带着孩子归来等等。

薛流光并未提及自己在流沙星的生活,也没有一句话提到花嫣。

过了几个小时,薛遥月突然感觉光脑开始疯狂震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下腹部也隐隐作痛起来。

薛遥月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将手臂伸向不知何时走到一边的顾姨:“预产期到了,扶我去待产室。”

薛流光立刻跟上,扶着她的另一边手臂向书房外走去。

在书房门口,停着一辆看起来古旧的交通工具,通t深棕se,光从外表看和旧纪元的马车十分相似,但内部装饰得十分现代,明显是一辆最新款的跑车。

当三人进入车厢以后,薛流光看着顾姨帮姐姐固定上安全带后,两手按在流光溢彩的一片c纵面板上,接着耳边响起引擎发动的声音。

“马车”逐渐加速,最后速度堪b飞梭,两侧的房间都模糊成一片含糊的光影。薛流光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姨c作丝毫不乱,连几个急转都没有减速,愣是用十分钟完成了走路三小时的路程,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姐姐你是多相信顾姨的技术,才敢让她在全是楼梯和拐弯的走廊里开车啊?

“马车”在产房后门停稳,薛流光下车的脚步微晃,有眼力的侍从连忙上前搀扶。

薛遥月解开安全带,步伐较慢但十分稳健地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句嬉笑声:“没想到这你都能晕车啊?”

薛流光手捂着x口,安抚几乎快要蹦出来的心跳:谁能猜到你会在老旧的大宅走廊里让顾姨开改装飞车?速度b他当年玩高空飙车都快!要知道那些楼梯最老的都快有千年历史了!这要是让崇尚古风的地下先祖知道,估计能把她们原地气活!

要不是他知道顾姨以前是初代机甲驾驶员之一,艺高人胆大,他真担心下场会是车毁人伤。

缓了口气,薛流光穿过房门,才看到姐姐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凝聚成一片,大概是痛得厉害;都疼得满头是汗了,薛遥月还有心思转头看他,声音轻松:“继续说啊,我还想听你后面对那家伙做了什么呢?”

薛流光这下那还有接着话题往下聊的心思,他满心的担忧都写在脸上:“虽然是地在祖星长住,刺探隐秘,还不好意思驱赶;如果是前者,这一行为像极了仗势欺人,用家族名义压着孩子和她的家人分离,等于是把“我不信任你们”这句话写在脸上,定会影响薛家在外的风评。

薛流光自知这个问题解释不清,索x装傻充愣,桃花眼瞪得圆圆的:“什么侄子?他和我哪有这么近的血缘关系?”

薛林海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神情:“我的好表哥,知道你不会反对姐姐,倒也不必说的如此明显···”

她暗暗腹诽:连质子都听不懂,装得未免太过了吧?

薛林海及时地转换称呼从二少爷到表哥,一下显得亲切不少。

薛流光瞬间明白前面那一段只是因为多年不见对他的试探,心下烦闷又不好表露,只好抿着唇无奈摇头,不经意地打量了一圈,发现人群已经向自己聚拢而来。

每到这种时候,他都特别想念花嫣。

只有呆在她身边,才能避开大家族的g心斗角,像普通人那样过自己的生活。

薛流光在心里轻叹,表情却是严肃至极,眉头紧皱,口中吐出与前言完全不相g的内容:“谁和你多嘴的?”

他的声音一下拔高,x1引了在场众人的视线;不仅如此,他还快步走到位于大厅中央的香槟塔一旁,伸手从中间位置取出一杯,对着唇饮下。

玻璃杯垒成的高塔因为失去一角支撑骤然倒地,有不少站在附近的人都被砸到了一点。

薛流光耳边充斥着连绵一片的玻璃破碎声,伴着人们忽高忽低的惊叫,酒杯碎片散落周围,被头顶的吊灯一照,折s出五颜六se的眩光,如同一场虚幻而动荡的人间交响乐。

迎新宴现场乱作一团,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向薛流光。

感受着这些似乎要将他烫出一个洞的灼热视线,他有些不习惯,背后冒出点点汗水。

薛流光捏着喝光的酒杯,外厉内荏地高声说道:“薛家添新丁,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了那么点事和家、长姐吵架呢?”

急切下肚的酒水飞快消化,他的脸上瞬间涌上血se,好像真是在为自己辩驳,十分符合他在这帮亲戚眼里的形象: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却放不下权力的没有城府的二世祖。

话音刚落,偌大的厅堂瞬间又沸腾起来。

旁观者们看着他气得发红仍美丽绝l的面庞,有求于他的人赶紧凑上来哄他:“哎哟我们的大少爷啊,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血浓于水,什么事能让你们吵起来啊?”

“是啊少爷,多半是哪个不省心的烂人在背后编排的话,那些都是抹黑!是w蔑!”

薛流光眼神里充斥着未散的愤怒,嘴唇嚅动了几下,脸上的红晕突然泛白,看起来完全是一副余怒未消、却担心姐姐责罚破坏酒会的样子。

薛林海的神se不动如山,似乎并没有因少爷的指责而受到影响;但是有心人发现,她捏在酒杯上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足以证明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镇定。

二管家带着一群仆人将场地收拾打扫g净,在一旁打圆场:“二少爷消消气,家主从小宠您,不会因此生气的。”

表兄妹俩人演技出se,愣是将好好的一场宴会搅得七零八落,将别人震得不敢上前搭话。

薛流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一开始的神态,招呼众人说道,“大家继续——”

他的声音被里间惊喜的声音打断:“恭贺小姐降生!”

围在他身边的众人不论心里想什么,此刻均举起酒杯,欢呼着新生命的到来。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薛遥月坐在一架代步车上,慢悠悠地出现在厅堂内。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小车前方的摇篮里。

“这是薛明。”薛遥月00婴儿的脑袋,“让我们一起欢迎她的到来!”

家主刚生产完就敢出现在人前,薛家族人纷纷鼓掌:“恭喜家主!”

“祝贺小姐!”

人声鼎沸之间,薛遥月不知从哪里找到自己的大儿子,将薛启往前推了推,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去吧,都是自家人,放松点。”

薛启脸上的兴奋劲还没过,笑着说好,很快就和几个同龄人玩到一块去。

花胜竹确认妈妈并不会让几个男人之间的纷争脱离掌控,便将此事抛置脑后。

在柳安培休假回来以后的禹哲:「学妹,我入选特训队了!」

花胜竹真心实意地表达了自己的祝福:「祝贺你!这算不算达成了一个阶段x目标?」

章禹哲:「只是后勤部啦······但是能和碎星舰队一起出动我已经很开心了!」

花胜竹一愣:碎星舰队居然出战了?

碎星舰队作为常曦的绝对主力,师母在过往的战绩中只会在最紧要的时候动用,这次联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意念一动:「目的地是哪?」

章禹哲:「我不确定,定位看起来很远···我现在就来找你!」

回忆着原着剧情,花胜竹有些懊恼自己只勉强记了个大概,以至于分不清最后战争停止的原因;到了全书结尾篇章,只光顾着看花嫣怀孕皆大欢喜的情感线收尾,完全不记得是否有提到负隅顽抗的叛军或者是联邦内部新的危机。

脑中思绪万千,花胜竹不知不觉上半身悬空,手臂交叉,只依靠g着的小腿支撑身t。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吹动着耳侧的发梢,jgg的身躯一半挂在这钛合金建成的三米高攀爬架外侧,看上去如同随时要跌落一般。

她的身影在地面的同学眼中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细节,遥远而高悬。

正如她给这些同学心里留下的印象一样。

仅入学一年,这些同一届的孩子们最多不超过十四岁,心理承受能力有限,面对如此高强度的学习任务,每个人的心里都没底。

除了极少数放纵自流的,大多数同学也都卯足了劲地勤学苦练,以得到更好的成绩。因此即使接近睡眠时间,c场依旧有不少学生在坚持锻炼。

然而,接近一半的淘汰率,可不是说着玩的。

大考进行到一半,孩子们的成绩已然分出了谁走谁留的区间。

每学期结束后的考试项目是判定学生去留的机会。如果没有通过考核,但是又希望能在军校里继续学习,其实孩子们也可以选择留级。不过一个学生最多只能留级两次,不然哪怕她的亲人是军方将领,也得老老实实地卷铺盖走人。

那些没有达标却又无法继续留级的孩子得知自己被迫离校的时候,哭着喊着求着教官手下留情,眼泪汪汪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然而教官的手掌不大,但是却能奇特地接住孩子飘忽的乱闹挣扎,一只手一个便将剩下所有学生都变成了被吓坏的鹌鹑,等待着不知何时会落在背后的大手。

看着原本坐在身旁的同龄人在看似平平无奇的中年教官手里渐渐走远,连呼x1都不敢大声的同学们却震惊地发现:

有一个短发nv孩安静地出现在走廊的那一头。

尺寸统一的校服在她的身上似乎大出半码,显得身形瘦小,几乎像是未满十岁;但她一脸悠闲地从那些淘汰者身边经过,完全没有被这些孩子的哭闹声影响,平静冷漠的样子给她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虽然刚刚入学的时候花胜竹曾经凭借着自己不算差的社交能力认识许多同学,但是后来她受罚打扫卫生,加上雷打不动的早晚锻炼,每日刚一下课她便从教室里消失去赶下一场,不少同学连她的面容都不认识。

不过在禹哲差不多到了,花胜竹双臂下压,两腿在铁架上跳跃四下轻巧落地,如同一只动作敏捷的云豹。

章禹哲从不远处快步走来。

往日总是一身白se医护服的人今天在她面前头一次穿上了深蓝se的校服和军靴,衣襟上的纽扣反s着细微的银光。除此之外,花胜竹也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等到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她看到对方身后背着的是一个和身形不成b例的巨大背包,显然已到了他离开的时候。

“学妹,我来了。”章禹哲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着头轻轻地蹭着她的侧脸。

“现在就要走了吗?”花胜竹把额头靠在他的下颚处,轻轻地问道。

“是啊,任务下来得很急···”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章禹哲脸上是满满的不舍,无b眷恋着她的拥抱,秀气的眉眼都有些失落地弯垂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至少别再一身伤地跑去校医院······”

想到这次远行起码好几个月都见不到她,少男的手不自觉地又抓紧了些她的衣摆,一点都不想松开。

学妹平时太拼命了,他很难放得下心。

“医院的那间休息室你随便用,用我的密码进去,里面有备用的药品和处理用具,都是你常用的那几种,省得你每次躺完修复仓还走那么远的路回宿舍;还有我的积分,全都转给你了,反正随队的时候也用不到。如果有同学又找你麻烦,去我那边的宿舍找高年级的校理事会,里头有我认识的人,她们会帮你的。”

“我会的。”花胜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璀璨如星的目光中满满都是她的身影,“你也要小心。要是你消失太久都不回来,说不定我就把你给忘了哦~”

章禹哲嘴角微微一弯,自知刚才有些啰嗦,不好意思地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等我回来给你讲前线的事。”

目送着人影在视线中渐渐消失,花胜竹转头就向学校的另一个角落奔去。

在课堂上了解联邦历史以后,花胜竹对军校校规中明明白白写着不会损害未成年学生的生命安全的相关条例有了更深的理解。

星际时代,人们对生育下一代并没有太多yuwang,即使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十年和平时期,执政官和她的内阁出台了种种条例鼓励生育,以恢复人口,但是效果不佳。

正因每一个士兵都来之不易,所以学校的训练和竞争才如此严厉残酷,文化课和t训课安排得满满的,就是为了尽量降低她们真正面对战场时的伤亡率。

根据军规,章禹哲这样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的医疗兵,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首发舰队上!现在又不是常曦她们当年从军的危急时刻,这场战争更不是普通的、不会si人的军备演习!

十六岁的章禹哲居然被要求上前线这一事件,让花胜竹意识到,其实教官们不一定会像联邦要求地那样关照未成年的学生。

说不定,有一天她也会在一个自己想不到的时刻踏上战场。

想到这里,花胜竹突然发觉,自己并没有那么害怕争斗,害怕可能出现的伤痛和pa0火。

战争不可能没有伤亡,但是想到一直以来教导她的师母和诸多教官到时候也会在她身边,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了。

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对她来说,联邦早已不是简单的世界,而是触手可及的真实。她的家人、朋友和生活环境都在这里。是花嫣和师母的关怀,支持着她学习,变强。自身的强大,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才能更好地保护周围的人。

“害,想那么多也没用,师母出手,又怎么会有意外呢。”

她是百分百相信常曦和花嫣之间的情谊的。既然母亲什么都没和她说,那看来这回不是什么大事。

另一边,花嫣家中。

柳安培注视着面前身高才到自己x口的男孩,一语不发地坐在椅子上。

顶着叔叔巨大的压力,少男没有退后,反而更上前一步,大声喊道:“叔叔!请您教授我机甲c纵!”

柳安培神se完全没有他在花嫣面前那么温和,一双冷眼剑眉带着十数年从军的杀意,似乎有无形的气势从四面八方而来,压在柳杏瘦削的肩膀上,将他的额头尽数淋sh。

过了好一会,柳安培才轻声说出一句话:“这句叔叔,我可受不起。”

还没等柳杏解释什么,一阵无b强劲的jg神力飓风在两人之间不足一米的距离骤然爆发,将他裹狭其中,“哐当”一声,丢出门外。

柳杏好不容易将自己从沙地中刨出,带着和之前一样坚毅的神情,连身上的沙子都不顾,又一次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除非叔叔把我打si,不然我不会放弃的!”

此刻,柳杏的心里没有自己和花胜竹那小小的矛盾,也没有从学校一路0索过来的辛苦,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继承对方的能力,即使这意味着背起整个柳家犯过的错误,他也愿意!

张昀,少尉职阶,常曦身边跟随时间最久的下属之一,暂时替林菱来教了几天花胜竹的代教官。

奉命来看孩子的时候,其实她心里是有些不爽的。

和其她许多军官一样,她也不理解为什么那么英明神武的常曦上将,要选择花胜竹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她和林菱经常一起工作出任务,所以这回对方因这孩子受罚,她主动提出接替林菱全部工作,就是想来亲眼看看花胜竹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然而,仅仅两天,她的观感就有所转变。

每天早晚各一次锻炼,能这么坚持一年下来,连一丝怨怼情绪都没有的孩子,放在她当年十五岁参军的时候也没见过几个。

更让她吃惊的是,花胜竹作为一个生长在和平时代的孩子,并未亲眼见过战火纷飞的场景,却有着如此坚定的备战意志,即使是放在十年以前,这也是出众的天赋。

要不是她除了锻炼的时候对自己狠,休息时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谎报年龄入学的。

现在,张昀虽然依旧不支持上将的决定,但也不会反对。

因为她的y实力确实让人没地方挑刺。

即使放到三年级军校生里,花胜竹的能力都可以稳进前五十。要知道,毕业生前五十名可都是几位将领抢着要的人才。

只不过现在她才一年级,没有什么实战训练,还没见过血······年纪又实在小了一些,进不了特训队,这次出战不能带上她,有些可惜。

当年,她和她的战友们都是通过前辈的紧急培训后入伍的,因为物资紧缺,连一台辅助训练的脑机都拿不到,纯靠退下来的伤残前辈依靠经验指导。半年的适应期完全无法帮助战士们从前线活下来。师部的伤亡率居高不下。

至今她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役没有上百也有数十,和她同营生活过的战友到现在,只剩下她和林菱两个人。

张昀乘坐校园内的摆渡车回到地下空间的另一侧,正要回到办公室去,光脑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这是集合通知的消息。

她步伐没有停顿,转身走向位于走廊最外侧的电梯,在输入一道语音口令并通过虹膜验证后,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验证通过!”

随着语音播报,她面前这道和墙壁融为一t的电梯门缓慢打开。

张昀踏入电梯,按下最上面的楼层按钮“1”。

银se的金属门缓缓合上,倒映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她的长相没有什么特点,y要找出什么,只能是多年瞄准铸就的一双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磨损的坚定眼眸。

电梯迅速向上,门开以后,到达了一个狭小的房间,差不多和一个厕所一样大。

这个房间不像银河军校内部那么g净整洁,墙壁的各个角落都有h沙刮过的痕迹,地面上滚动着成片的沙粒。

张昀抬手在颈侧一按,军服领口处迅速延伸出一个蓝se兜帽和面罩,将她的头颅尽数包裹,只留下眼睛及周围的一小圈皮肤;随着她的动作,军靴口处和袖口自动收紧。

接着她踏出电梯,在房门附近的墙壁上拉出一个暗柜,动作熟练地从里面0出一副特制眼镜按在鼻梁上,眼镜的边框与面罩无缝扣好,然后再将两把激光枪塞在腰后。

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h沙如倾倒的hse河流,一瞬间将她和整个房间全部淹没。

这般骇人的天灾情景,便是流沙星每天重复的日常。

张昀早已习惯了此处的极端天气,她在风中移动的身形十分稳当,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沙地之中,根据光脑收到的信息向着停机坪走去。

因为天光被厚实的沙尘阻挡,视线里都是灰hse的飞沙,她甚至无法在地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耳中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似乎在踏上这片奇异沙漠之时,她已经被动失去了存在的实t。

可是寻常人会因为这等迷失感而怀疑自己,但张昀不会。

她无b相信着自己记忆的路线,也坚信自己不会迟到。

走了数分钟,她见到一艘正停在此处的大半都隐藏在h沙之中的战舰,隐约能从舰身上看到凸起的“碎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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