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反被私少爷C(上)(2/2)

“走神?”平安有些诧异,忙问:“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了?”

沈槐走得稍前一些,平安就紧跟在他后边,踯躅着说话:

“哥,我感觉这几天精神特别好,药可以减量了。”

“我想和老师申请不上晚自习,你去摆摊的时候我可以陪你一起。”

他顿了顿,“……你不要再为了我去干那些危险的事。”

伤口虽然已被梁朔在更衣室里处理过,但毕竟是见了水的,得重新包扎,平安找来了碘伏,没有像酒精擦在身上时痛得那样尖锐。

他擦完后像只小狗一样乖乖坐在沈槐身边,手臂搭上他的肩膀,一点点把他哥抱紧,再说话时,声音里已经带里哭腔,只不过由于沈槐埋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也没看到。

平安很少哭。沈槐能掰着手指头一一数出来。

没考到年级第一哭了一次,初中时被同学欺负哭了一次,沈槐专门跑去学校解决这个问题,和那些家长一一对峙,被其中一个男人扇了一巴掌后,也是平安跟着他去医院鉴定伤情。

平安以为他没看见,所以偷偷地抹眼泪。

沈槐只能安慰他,“被打是个意外,照你哥平时的水准,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

他皮肤很白,所以伤痕落在身上都看着格外骇人。他也庆幸梁朔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额外的印子,让平安仍是以为他是打拳打的。

“我没有为你去干拼命的事,”沈槐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我也要吃饭,也有自己的梦想,所以想趁着年轻多挣点钱,也是正常的。”

平安仍是红着眼眶,“不要打架。”

“不打,”沈槐同他保证,“用和平方式解决问题。”

“……”

他的保证向来不作数,平安执拗地抓住他的手,“哥,你将来想做什么?”

沈槐却反问他,“在问我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我想……给你高考时给你考个状元回来,让你骄傲。”

平安想了想,眼里带着希冀的光芒,“哥,我还想找到我妈。只要找到她,你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这样的梦想,从小到大,平安向沈槐说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每一次沈槐都会和他一起许愿,但这一次,却不知为什么,沈槐意外的没有吭声。

“……哥?”平安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手。

沈槐按捺下心底的犹豫,张了张嘴,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会找到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平安说,他的妈妈已经找到了。

平安和靳女士长得很像,完全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槐是无意间碰见了她。

她从一辆自己叫不出名字的高档轿车上下来,衣着华丽,脖子上戴着昂贵的宝石项链,手里牵着一个圆嘟嘟的小男孩。

沈槐最初是没认出她的,他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她离家的时候沈槐还是个小孩。

平安更小,牙牙学语、路都走不稳的时候,对妈妈也没什么印象。

对这个家最后的记忆是酗酒家暴的父亲,以泪洗面的母亲,以及尖锐的争吵与砸了一地的碗筷。

沈槐不是这个家的亲儿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最开始的时候是被一个捡废品的老人捡到,老人养了他几年不幸得了重病,硬撑了一年还是死了,死前就将他托付给邻居家的年轻小夫妻,并将自己的所有积蓄都交给了他们。

沈槐刚到隔壁家的时候,那会他们还是比较好过的,再加上平安的出生,他非常认真地照顾弟弟,因而他们也是过了一段还算温馨的日子。

但是后来的事情犹如魔鬼一样的扑过来,下岗失业,做生意被骗,巨额网贷,赌博,酗酒……

无法反抗的权威,让整个屋子都处于黑色的压抑之下。

直到靳女士的离开,再到平安他爸因为突发脑梗去世,他和平安都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两个人一起跪在街头讨饭吃。

他本以为磨难也到此为止了,然而平安查出了重病,需要吃药,需要做手术,需要很多很多钱。

沈槐没有钱。

他找到靳女士的时候,对方只是矜贵地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新人生,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打破它?”

沈槐突然觉得自己渺小的好似一棵草,谁都可以从他身上踩过。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是那个地方的受害者,他的确也没有立场来对靳女士崭新的人生指手画脚。

他只能死死掐住自己手心的软肉,让声音尽量沉稳。

“平安病了,很重的病,会死的那种,我暂时筹不到那么多的钱,您……是他的妈妈,可以救救他吗?”

靳女士将杯子放下,她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某个地方。

沈槐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便见开始被她抱在怀中的小男孩,现在正高兴地在滑梯上玩着,旁边守着一大堆人,像是星星碰着的月亮。

“我只有一个儿子。”她的眼神中带着慈爱。

沈槐对这种情感感到陌生,他觉得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身体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胸腔也莫名的发闷。

“我在这个家里也过得不是那么容易,希望你理解。”她的声音像是最温和的春风,说出的话却冷如冰凛。

沈槐还能怎么说,他只能连连点头,“理解,我……理解的。”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沈槐的脸,说道:“你说的那笔钱,要我一下子给你拿出来还是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得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沈槐就这样答应了那个跟踪梁朔的任务。

如果是小时候,他或许还认为这是一个转变的契机,但他已经长大了,便知道那些都是明码标价的,幸运的是他身上还有可以让靳女士拿捏的东西。

只是靳女士不会承认平安,平安也找不到他的妈妈了。

沈槐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枚耳钉。

他屁股还痛着,比起痛更不容忽视的是异物感——他明明只被梁朔操了一次,却彻底记住了那种感觉。

刚才他想掰开那里检查一下,但实在不想动。

微光从半敞着的窗帘里透过来,成为屋子里的唯一一点光亮,他就像长在暗湿环境里的蘑菇,等着雨水从缝隙落到他的脸上。

啪。

沈槐重新捡起落在床上的耳钉。发呆的时间结束,他得检验自己拍摄的成果了。

他料想画面应该拍得很糟糕,毕竟他被梁朔操得高潮了好几次,浑身都在抽搐。

是不是得重新剪辑一下?

靳女士要是听见他那些叫床的声音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他会带坏平安?

不,她说了,她不在意平安。

沈槐等着视频播放的同时,无意识地咬着指甲。

他觉得自己是个善于发散思维的人,短时间内可以想到许多事情,他也想到了其实开始梁朔也喘得很厉害。

最开始的时候听不出什么异常,仿佛被这场性爱弄的不对劲的只有他一个,但在梁朔的一次射精后,他清晰地察觉到对方伏在他的肩上,时不时用牙尖去磨他的耳垂,然后再含进嘴里,喘息声就这样钻进了他的耳朵中,整个人像是被扔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

梁朔在他的穴里冲刺,鞭笞,然后爽了。

是我的穴让他爽的。

沈槐心里有着近乎刻板的认知。

梁朔或许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但那会他什么都掩饰不了。

沈槐还想到他有次打拳受了很重的伤,于是一个人躺在巷子里等死,却有人走过来告诉他让他先别死。

沈槐:“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那人:“死了就更没意思。”

沈槐:“那等我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全都告诉我弟后再去死。”

那人:“你告诉他后你就死不了了。”

沈槐:“怎么死不了?他还在上学,哪有时间每天都盯着我。”

那人:“你确定你要直接告诉他?”

沈槐:“那肯定不可能,你觉得是出远门的理由好,还是变成天上的星星的理由好?”

那人:“一次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旅行,以及童话故事一样的理由……问一下,你弟弟今年几岁?”

沈槐:“快高考了,他可以冲一冲市状元!”

那人:“所以我觉得你的理由都不行,换一个吧。”

沈槐:“好麻烦,我还是偷偷死掉算了。”

那人:“我帮你想一个,你狠下心把你弟赶出家门,不要他就行了。”

沈槐:“那我弟会恨我的。”

那人:“恨比爱长久。”

沈槐:“……”

他没再说话。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浑身上下都疼得不行,连说话与喘息都牵连着肺腑,迫不得已之时,只得慢慢往旁边转了个身,让呼吸尽力顺畅一些,但由此而来的是鼻尖更加难以忍受的酸涩。

寂静的空巷子里,他在地上躺了多久,那人就在他身边坐了多久。明明地上很脏,不远处就是垃圾堆,沈槐有时觉得自己如同杂草一样的人生,就应该待在这种地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良久,沈槐才哑着问。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过的痕迹,鼻音很重。他本想擦擦眼泪,但一抬手碰见脸上的东西,才突然想起这场打拳事因为老板的要求带了面具,所以手背下移,将嘴角的血渍一把抹去,侧过头看着来人。

“路过。”那人轻描淡写地说。

我信吗?

沈槐心里默默道。

就着月光,他能看清对方的样子,甚至在他转头的一瞬,和对方直接对上了视线,似乎从刚才起那人就一直在看着他。

刚才听声音就知道这人年纪不大,这会他混沌的脑子终于开始运转了,才发现这人长得很好看。

“……我不想我弟恨我。”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应该等他考完之后再死。”

那人摇摇头,沈槐注意到他的手指也非常得修长漂亮。

“这和自私没有关系,你其实可以更多地考虑考虑你自己。”

沈槐轻轻搓着指甲边上的倒刺,“我考虑过了。”

“你考虑的结果就是,你一觉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弟却考了状元领了表彰,所有人都在羡慕他,他会有比你所想象到的更出彩的人生。”

“不想亲眼看一下?”

沈槐知道这人是在安慰他。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心里确实要好了一些。

他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你就这么相信我弟能考状元?”

“不是你说的?”那人问。

“是我说的,”沈槐果断承认,“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当第一名,也总有人要当最后一名。”

“你对你弟的要求其实好像不是很高。”

“高,”沈槐说,“我对他的要求一直很高,不过只有一个,就是健康。”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苦涩,“常人轻松就能达成的目标,对他来说却很难。”

“哪里难?”那人问他,“是难治,还是钱难筹。”

“都难,”沈槐轻轻叹了口气,“但只要有钱就能做手术,做了手术就有一定可能好起来……我也可以挣钱,但我挣的没那么快。”

他觉得自己已经相比于开始好了太多,即使是这样短暂的交流,都让他闭塞的情感仿佛多了一道狭小的口子。

“要不要我帮你?”

沈槐愣了一下,“你真的很热心,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恰好手里有点钱。”

沈槐明白这原来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太多了,我还不上。”他歪着头,无奈地笑了笑,面具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晃动两下。

“手术必须得高考后才能做,药还可以吃一阵子,我想在这期间的时间里,找找我们的……妈妈,只要找到她,我弟应该就有救了。”

“找不到呢?”那人问。

“你很喜欢看拳赛吗?”沈槐自顾自地说,“你想让我和谁打,我就和谁打,还有其他任何事,我都做。”

“不怕命没了?”

“最好留着,”沈槐迟疑一下,“如果真没了也没关系。”

沈槐那时候其实不知道梁朔的名字,他只是记住了他的长相。

借着面具的遮掩,眼神偷偷往他那里瞟了好几回。

找靳女士的过程也算顺利,只是结果不尽人意,但幸好给了沈槐另一个选择。

他终于在白天看见了那人的模样,知道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并从靳女士口中知道了一个与他所认知的全然不同的人。

疯子。

恶劣至极。

靳女士对他的厌恶与排斥毫不遮掩地表露在脸上。

但沈槐不怎么在意这些话,毕竟他已经亲眼见过了这个人。

他相信靳女士所说的话并非是毫无缘由的,他可能是这样,但更可能是像那天晚上那样,如同天神一般的降临在他的面前,这些都需要他自己去窥探。

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将一颗心剖开,从里滚出炙烫的岩浆,邪念被裹挟着,在胸腔里奔涌。

被我这样坏的人喜欢上的确很可怜。

这些视频不会交给靳女士,只会有他一个欣赏者。

如果梁朔上次说的话还作数……沈槐不禁想到了之前给平安讲故事里的那只偷油的老鼠,因为贪婪一不留神脚滑进罐子里,再没出来。

好像借了偷拍的机会,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靠近梁朔一样,尽管过程的确一点也不光彩。

视频已经完全准备就绪,沈槐轻轻吞咽了口口水,将视频点开。

但他所预想的有关他和梁朔怎样做爱的场景全都没出现。

画面里最先出现的是他卧室里的这张床,他趴在床上,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袖,双脚交叠在空中,因为无意识的动作,将衣服下摆带得微微掀开,露出内裤的模样。

沈槐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像是失去所有心智一般,定定地看着视频旁边的时间。

……三十天前。

是他刚开始偷窥梁朔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画面接连出现了他穿衣服的样子,涂药的样子,看书的样子,裸露的样子……自慰的样子。

他以为只有自己,所以连被子都没盖上,将枕头垫在身后,用手抚弄着自己的阴茎,苍白的脸色被情欲激发得微微泛红,脚趾紧绷踩在被褥上,将下面摩擦得逐渐起了褶。他眼里水雾蔓延,牙齿紧紧咬着,直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他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最终一腿猛得往旁边曲了下,白浊喷在了被单上。

不仅是这样。

他身体上还因为射精的余韵轻颤着,但他的后穴也已经湿透了。他有些不耐地动了动,用手指在自己的后穴那轻轻剐了下,透明的潮液便被拉成了细长的丝线,他将枕头抱进怀中,侧躺在床上将腿打开,轻喘着将自己的手指一点点埋了进去。

从被梁朔操了后,仅用前面的自慰好像显得不太够用,得用什么狠狠地插进来,掐着他的腰,大开大合地撞击着,将他撞得不停地往上面耸动,穴里喷出一股又一股的淫水。

沈槐不知道在这一个月他自慰了几回,也不清楚这个视频到底放了几段,但他看清了这些视频都是来自不同的角度,保证不管他姿势怎么变化,每一个镜头都能对准他的穴。

咚!

沈槐突然猛的往后缩了下,重重地撞上身后的墙壁,发出沉沉的闷响,他快速将屋内所有地方都扫了一遍,却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这当然只是徒劳的挣扎。

“梁朔!”他抖着声音朝空中喊道。

梁朔早就知道了。

明明他才是被放在玻璃容器里的实验体,现在却颠倒了过来,就像野生动物园不会将动物关起来,只会将人关在大巴车内,一墙之隔,同样是囚笼。

突然,手机振动响了。

是一串电话号码,但沈槐依旧烂熟于心,在会所的时候,他就是被这串电话的主人压着操了好一段时间。

他手心里都是汗,将接听键摁下,梁朔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哭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那天很后悔没有从正面操你了。”

“怎么样,要不要来找我?我说话算数。”

“不觉得我们很合适,或者说天造地设吗?”

“记得把跳蛋塞进去,在楼下等我。”

“我来接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