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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打我的注意。”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藤蔓再度暴涨,宛如一条冲天的巨蟒,将整片高阶丧尸的聚集区域席卷一空!断壁残垣在挤压下化作飞灰碎石,本就满目疮痍的城市在地动山摇之间彻底倾覆,不断有丧尸和变异动物在废墟间逃窜,此时此刻,面对真正的天灾级别的实力,它们之前的争斗简直可以算作稚童的游戏。许多丧尸甚至连异能都没用出,就已经被压死在了坍塌的废墟下。

罗伊站在在场唯一还算完好的楼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瑟瑟发抖的蝼蚁。他不仅是人类的噩梦,甚至在等级压制明显的丧尸中都是着名的暴君。随着异能的增强,丧尸的智慧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的思维仍然以野兽为主,无法以人类的方式进行思考。它们害怕罗伊,因为罗伊本质上就和它们并不相同。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有趣了。”手绢随风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最后缓缓飘到了一只瘦小的丧尸面前,它蜷缩着,意识到危险后刚想用异能逃走,身体就在眨眼间炸成了一滩肉末。罗伊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笑意不减,“自己出来吧。”

“别忘了,赵禹在我手里。”此话一出,罗伊立刻觉察到一道隐蔽的气息朝自己快速接近!他飞快地避开,在身后的藤蔓上落了脚,但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罗伊看了过去,果然,他原先站立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一道人影,正以一种森冷的目光盯着他。利用得天独厚的异能猎杀了这个区域内大半的高阶丧尸,宋陌现在的实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罗伊也有意让他抓住把柄,因为这极大地取悦了他的恶趣味,“你放心,我很喜欢他。”他想了想,又用甜蜜的语气道,“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宋陌已经逐渐摆脱了发青的肤色,但动作仍然不够灵活,而且,就像其他普通丧尸一样,他不会说话。暗红的眼睛犹如凶恶的猛兽,传达着原始而直白的杀意。

罗伊将他丢进高阶丧尸的聚集区后便不管不问,就是想看看宋陌到底能坚持多久,但落到今天必须由他亲自来收拾烂摊子的地步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控制,果然是个棘手的存在。

“奇怪,你这么看我干什么,”罗伊明知故问,“难道是嫉妒了?”

宋陌身后的高阶丧尸和变异动物突然倾巢出动!各种异能朝罗伊袭来,又被藤蔓悍然挡住!但哪怕是这些藤蔓也显然有些无法消受,表面留下了不少深深浅浅的痕迹,它悄悄分出一小截缠在了罗伊的腿上,像是在寻求安慰似的。但它的主人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惜,他一次都没提过你。”罗伊看向他的目光中透露着虚伪的怜悯,“杀了你的余衍他都嘘寒问暖,可他却连提都不愿意提起你,看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

“归顺我吧,何必浪费你的天赋呢?”罗伊跳下藤蔓,落在他身旁,循循善诱,“难道你不想重新拥有他吗?”

宋陌缓缓地转过了头,那些丧尸和变异动物突然之间停止了骚动,就在罗伊以为自己的劝说成功了的时候,对方僵硬的面部突然有了人性化的笑容,那是种很熟悉的笑,虚伪又傲慢,将人玩弄于股掌间。

他给了罗伊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哪怕他成了一只智商低下的丧尸。

……

余衍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摸索着靠墙坐了起来。他在眼睛上蒙了布条,避免自己无意识地碰到眼眶的空洞,余衍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身边每天都会悄无声息地出现简单的食物和水,他只能靠着这个粗略地计算时间。

这是的发生了,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赵禹被罗伊下了寄生。

叶知瞿无法像计划的那样带走赵禹,而余衍,他甚至是故意被丧尸皇抓走的。他无法再面对曾经的队长,宋陌在死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很难说不是带着报复的心思。眼睛被挖,其实更像是一种解脱,对他来说,无知胜过“全知”千百倍。只是他本以为,自己会干脆利落地死。

突然,余衍在黑暗的视野中捕捉到轻微的响动声,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不是那只没眼力见的丧尸,于是便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的动作。

……但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

有种无语叫瞎子碰上哑巴。大概是场面僵持了太久,余衍终于听见了类似钝物摩擦的声音,根据方位判断,应该是在墙上刻字。片刻后,动静停了,余衍上去摸索了一番,神情几经变换,最后恨得咬牙切齿,

“你怎么还没死透!”

……

罗伊这一消失,赵禹起先觉得没什么,无非是飞走了一只烦人的苍蝇,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省的两个大男人整天黏黏糊糊膈应得慌。但随着时间一长,赵禹一个人点了蜡烛,蓦地就觉得周围空荡荡的。

其实他应该谢谢罗伊,一个过分安静的环境总是令人浮想联翩。这些天,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的东西一件件浮现在脑海中,宋陌,叶知瞿,以及罗伊,他们三个的联系至今都是赵禹心中的谜团。拥有记忆的宋陌,在z城苏醒的叶知瞿,还有罗伊的异能……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和郎玄相关的线索,却又都不是他。

宋陌没说实话,或者说,宋陌依然对他有隐瞒。赵禹冷静地思考着,郎玄的确出了事,但不一定是死了,毕竟他得天独厚的异能给了他远超旁人的求生手段。或许……他用某种方式,以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方式活了下来。

他们都是他,又都不是曾经的他。

他赵禹背后发凉,只觉得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但这个离谱的推测匪夷所思地成为了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那一个。那他呢,他要怎么面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