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1/2)

况年有一个逼。

十七年来都安分守己的逼,却在刚刚那位顾先生放尿时,悄悄地流水了。

他感到了无与伦比的羞耻感。

幸好周围没什么人可以窥见他泛起红晕的脸颊,况年拍了拍脸,重新振作起来,伴着月色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那座垃圾山时,况年停下脚步,仔细翻找了一会儿,居然给他找到了一个完整的,没有被人咬过的苹果。只是这个苹果瘪瘪的,像是被吸干了水分,但也已经很好了。

况年有些高兴,用衣服轻轻擦了擦皱巴巴的苹果,又小心翼翼地放入怀里。

他的邻居听到了他开门的声音,立马探出头来问道:“喂!小况!今天有没有带点东西来啊?”

况年垂下眸子,摇了摇头,一副怯懦的样子。

“张叔……我抢不过他们……”

“害!”张叔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啊!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啊?再这么下去饿死算了!”

他恨恨地盯着况年,谁不想去幻梦工作?随便一个打扫的活儿都是香饽饽,可偏偏那儿看重外貌条件,连大小眼都能被涮下去。

这个废物,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屋内传来儿子的啼哭,张叔随口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关上了门。

安静之后,况年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家里的门。

狭小,阴暗,老鼠进来了都嫌晦气。

况年用水桶里的水冲了个澡,剩余的水大概还可以用两天,后天早上得提前去打水。他拿起一支黑笔,在褪色的日历上找到日期画了一个圆圈。

刚刚在垃圾堆里待了一会儿,娇嫩的皮肤就起了好几个包,又红又痒。况年拿出了家里最珍贵的花露水,抹在手臂上时倍感清凉,不仅仅是瘙痒感,连今天辛苦一天的疲惫仿佛都消减了不少。

况年躺在鸳鸯样式的床单上,浑身放松,怔怔看着天花板,思绪又开始放空。

他被丢在这个鬼地方已经两年了,刚开始的时候,一度想死。

可他怕疼,小屁孩拿石子砸他都能疼出眼泪来,一头撞死或是被小混混打死或是挑衅黑帮荣获一颗子弹……通通都是痛苦的死法,况年不敢。

他身上没有一个星币,是真正意义上的身无分文。前两天一直露宿街头,可恶的蚊子叮的他满身是包,用力抓绕后痒意没有消减,反而更痛更痒了。

况年被自己气哭了,也由此深深地恨上了蚊子。如果自己真的要死的话,他一定要先拍死几只蚊子再死……不,要几十只。

后来他被一位好心的老奶奶收留,现在他住的这间房子就是她的,甚至旁边张叔的房子也是她的。

可惜才半年的时间过去,她就去世了。

贫民窟的尸体别说埋在土里了,连丢在垃圾山上都是不允许的。因为尸体腐臭的味道很重,会影响其它居民。火化有专门的机器,圆筒型的,一次性可以放进好几个人,那个管理员为了减少麻烦,喜欢囤几个尸体一起火化。

简单,省事。

其实只要打点些钱,他还是愿意单独给一个死者火化,给家属留下点骨灰做念想的。

然而张叔身为人子,却不舍得。

况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管理员抬走奶奶的身体,脸上甚至挂着庆幸的笑,因为那个妓女和老头已经死了三天了,再不快点处理就要发臭了,结果他今天刚打开机器,就听说这个老太死了,可不巧了吗?这死的,可太是时候了!

“喂小鬼,骨灰还要不要啊?看你可怜,只要你两星币算了。”

另外两位甚至都没有家属,张叔也早早地回去了,况年傻傻地愣在原地,被他的那个笑容吓得遍体生寒。

“艹,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啊?别他妈的浪费老子时间!”

况年被吓得一激灵,也立即回过神来,着急回道:“有,有,有有有有的……”

奶奶死前用最后的力气把她怀里的积蓄给了况年,刚好是两星币。

“哈哈哈哈还是个结巴啊!”接过钱,管理员给了况年一捧灰,随后按下一个蓝色的按钮。

况年双手合十,防止手心里轻飘飘又带着热度的东西被风吹走。他看着机器开启清洁模式后,里面剩余的骨灰消失得干干净净。明明是最落后的贫民区,却有着最先进的处理尸体的工具。

况年死死盯着,突然有点想吐。

回到家,况年用捡到的玻璃瓶来装奶奶的骨灰。然而张叔看到后大怒,质问况年钱是从哪儿来的,得到答案后又是高声痛骂,骂老太瞎了眼,居然把钱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贱种而不是给亲儿子,说着就把况年赶了出去,大声囔囔说况年偷他老妈的钱。

周围的邻居看了这场闹剧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脸上甚至有些兴致缺缺。

这种无聊的戏码太常见了,只能说那小子运气不好。

几个月后,张叔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况年被选进幻梦当保洁了,又腆着脸让况年回来住:“你看你,怎么能住在垃圾堆旁边呢?我妈那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要住就住吧,就是……得交房租。反正你现在也有工作了,工资应该也有不少吧?你可不能自私啊小况,我们家对你可不薄!”

况年深情麻木,说:“把奶奶的骨灰还给我。”

张叔顿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哄住了况年。可一个星期之后他还没有兑现承诺,被况年问得烦了,直接说道:“被我埋土里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入…入土为安!对!入土为安了!”

况年心里有了猜测,却还是固执地向其他人求证,很快就有人告诉了他实情:“被他大儿子打碎啦,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你也别再找了。”

况年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眼泪流不出来,他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转身就走了。关上门,他双手抱膝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循环播放:

“我好没用。”

自此,况年变得愈发沉默。

他想,再待在这个地方,自己可能真的会死。

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吃不饱穿不暖,心理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打击,无数丑恶的嘴脸狰狞着冲他笑,他只能维持面上的冷静,行尸走肉般重复每一天。

况年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

新年的那一天,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即使是破旧的贫民区,也亮起微弱的星火。况年家里没有灯,也没有蜡烛,只有一颗捡到的绿珠子,在黑夜里发着光。

况年虔诚地捧在手心,默默许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

希望全天底下的蚊子全都死光。

一觉睡到中午,况年洗漱后拿起昨晚捡到的苹果,一点一点全部吃完了。

今天他上的是晚班,所以白天基本上都是待在家里。减少饥饿感的秘诀就是少动,况年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啊……

幻梦对底层员工抠得要死,一个月就只有5星币,他还得交3星币给张叔,几乎是只能勉强苟活的程度。他还想着要攒钱离开这里……如果他能长出肌肉一拳干翻那个姓张的,可能性会不会更大一点?

无聊孤独的生活像灰扑扑的一层布,连空气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况年沉浸于不切实际的幻想,右手却缓缓向下,绕过阴茎,摸到了隐秘的凹陷处。

他平时很少自慰,这个多出来的女穴甚至都没仔细看过,洗澡都是随便擦擦就完事的。然而今天,这口女穴像是要报复况年,要为自己被冷落的这些年鸣不平一样,竟无端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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