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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池忽然有些不耐烦,一摆手打断道:“如果你确实不愿意接受这场婚姻,就不要再关心周斟怎么样。”

梁拙扬一顿。

“他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了。”

乔池丢下话,踩着油门快速将车驶上主街。她目视前方,嘴角笑意敛去,露出一种梁拙扬之前未曾见过的陌生与冷峻。

次日一大早,梁拙扬还没进教室,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政治老师反映你每次上他的课都睡觉。你还想不想念书了?不打算考好大学,至少把高中毕业证拿到吧?拿不到毕业证,准备找什么工作?去理发店当托尼,还是洗浴行做师傅?”

梁拙扬没吭声,站在旁边听班主任痛斥整整一个小时。后来班主任想起自己上午还有教研会,不得不打住长篇大论,意犹未尽放梁拙扬回了教室。

他刚坐下,孙辰凑过来,语气酸溜溜的:“昨天跟美女约会,没睡好啊?”

梁拙扬把脸埋进手臂里,闷闷说:“别烦我。”

——他是没睡好,整整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头昏脑涨,从天黑熬到天亮,快清晨才勉强睡了一会。他失眠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乔池,而是乔池带给他的那份文件。

周斟签过字的,同意跟他离婚的文件。

为什么周斟本人不来找他?难道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了吗?

明明是周斟先招惹他的。

上课铃声响起,孙辰见他一幅没精打采的模样,赶在跑回自己座位前,飞快揉一把他脑袋:“别睡了小拙,不然又得挨老班批!”

梁拙扬没理会。

教室里安静下来,周遭事物缓缓下沉,陷入一种异样的静止状态。轻而慢的脚步声响起,停留于梁拙扬桌旁。

“你好,”柔和的男音落入耳中,“梁拙扬同学。”

就像自纱帘撩起的窗外拂入一阵微风,梁拙扬本来烦乱的心绪,因为这个人的声音,似乎也被抚平些许。

他抬起脑袋,疑惑看向说话之人。是位三十出头、眉目柔和的男性,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我叫肖心晚,”男人自我介绍,“是特别班的教导助理。”

梁拙扬想起来了。

对方是开学典礼那天,带特别班走进礼堂的人。

教室里格外安静,连本来要上课的政治老师都夹着教案,站在讲台张望这边。整个教室的同学都睁大眼,神色好奇地打量梁拙扬与这个突然造访的特别班老师。

梁拙扬不习惯成为焦点,蹙眉问:“找我做什么?”

“来带你走。”

“啊?”

“很抱歉,因为我们的工作疏漏,没能及时统计到你的分化信息。”肖心晚歉意地笑了笑,“梁拙扬同学,你是一名向导,应该被分到特别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