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宦官被摄政王设计关押陛下动怒动胎气倒推保胎吞不下药(1/2)

谢衍长久把持朝政引人非议,有人散言摄政王专权软禁天子,挟天子而令诸侯,更有甚者传摄政王有篡位之念。

近日琐事缠身,谢衍实在没什么好心情,他坐在太师椅上,阴沉地望着太医:“陛下的龙胎可稳住了?”

万太医叩头答道:“回王爷,已是大稳。”朝堂上的事儿他也略知一二,盛家仗着这几年推上去的重臣,向谢衍施压,惹得摄政王是进退两难。

谢昭壁的龙胎保得艰难,若非别无他法,谢衍绝不愿将谢昭壁带去众臣前,他扶着额头朝万太医道:“明日陛下要上早朝,你将保胎的剂量调大些,让陛下……少受些苦。”

“只要在朝堂上不受什么刺激,陛下应是无虞的,王爷放心。”听到这番话,谢衍悬扣的心稍稍放下。就怕盛家刻意做些什么动作,造成阿壁早产,诞下盛贵君的孩子后扶持幼子上位,落得他的孩子夭折。

谢昭壁的头胎已是九月有余,将近临产,第二胎四个多月大,肚子像西瓜般又大又圆,谢衍说要带他上朝实属罕事,想来谢衍的势力确实大不如前了。

“慢些慢些,可别惊着陛下的龙胎。”李子安指着右侧捧腹的宫侍道:“你步子迈这么大做什么?”

胎肚长得快,朝服早已不合身,谢衍命尚衣局没日没夜加工,才赶出两件不会嘞到龙胎的朝服。谢昭壁一手撑着腰,一手托着肚子,两侧各有两名侍人搀前搀后,扶托腹底,减轻孕夫身上的重量。

“陛下驾到——”

孱弱的天子挺着大腹坐上龙椅,谢衍居于他的右侧,雕有金线的绣屏挡住了天子之容,朦胧间能见到那异于常人的凸腹影。

众人齐齐跪地行礼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金殿,直逼云霄。

谢昭壁腆着肚子,竭力地保持端正的作态,握住扶手,微微喘息后道:“众爱卿平身。”肚子有些隐隐作痛。

“谢陛下。”

梁大人暗自与盛丞相互对眼色,而后上前道:“莫督主涉嫌西川贿赂案,至今仍未招供,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

招供?西川贿赂案里牵扯到官员都是盛家一派的人,怎么是莫邵入了狱?怪不得这几日宣莫邵寻不到人。

“招供?朕就是让你们这么审讯犯人的?!”盛家的人做了什么手脚他不清楚,但不妨碍他迁怒于盛家的人,“是谁下令将莫督主关进狱里的?”

谁人不知,西厂就是天子的左右臂,就算要查,也得由他亲自下旨!

“陛下息怒,是……是王爷说先把督主关押起来……”梁大人躬身道。

本以为谢衍只是把批奏折之权夺走,谁知谢衍竟私底下一步步想处理掉他的人。谢昭壁握紧了扶手,怒极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现在是把莫督主关进狱里,明日是不是也要把朕关进去?”

嗬嗬……

李子安见天子怒得喘不匀气,赶忙上前为其抚背,“陛下龙体要紧啊……息怒,息怒……”

“朕看这个龙椅,应当给皇叔坐才是!”谢昭壁胸脯起伏,大腹因着父体一晃一晃,李子安倏尔睁大了眼睛,羊水自天子的龙袍下渗出。

“陛下息怒!万万保重龙体啊!”朝臣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劝道。

谢衍看谢昭壁不对劲,从座上抽身,大着步子跨到天子面前,低着头摆出一副任天子处置的模样道:“臣不敢。”

“朕看皇叔是敢得很!”天子狠狠地一拍龙椅上的扶手,忽而腹内剧烈地阵痛起来,白了面色,活像被剥了命的孤魂艳鬼,浑身发抖,“来……嗬嗬……来人,宣……哈啊……哈……”

谢衍顾不得君臣之仪,起身将天子搂进怀中,对李子安喝道:“快去宣太医!”

羊水溢到摄政王的衣袍上,谢衍寻神医学了不少的生育经验,但切实地见到还是头一次,孕夫最忌大动肝火,早知盛家有这么一记等着他,他是绝不会带谢昭壁上朝。

盛家怎么敢……在他肋骨上刮上几刀……

硕大的肚子导致天子抱也抱不住,天子半抱着孕腹,向后靠仰,微微叉开两腿,垂着龙袍,疼痛难耐道:“生……朕……朕要生了……来人,哈啊……嗯……快来人啊……”

谢衍心疼得不得了,手头却没有半点法子能舒缓谢昭壁的痛苦,只得迁怒旁侧伺候的侍人道:“太医怎得还不来!”

侍人惊恐地跪在地上发抖,求饶道:“王爷息怒,奴才这就去催李公公……”

“若是陛下和龙胎出什么事,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谢衍道。

“陛下此刻可不能生啊!”万太医匆匆赶到时,小皇帝的后背已经湿了,看着谢衍对小皇帝的宝贝儿样,强壮着胆子道:“那剂孕子药的副作用便是……若腹内已怀有一胎,再孕之,必要同一时辰先后降生,否则……一尸三命……”

“你怎么不早说!”稳重的摄政王如疯了一样将腰中玉佩砸到万太医额头,砸出一大片的淤青,万太医在心底叫苦不迭,他把人儿抱在怀中道:“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定要护住陛下。”

“呃——护胎儿……”天子孱息道,强烈的产痛折磨着天子的肉体,“呃——啊啊——”

屏风后的朝臣一闻无余,将天子的临产喘息之音尽数收入耳中,谢衍满门心思都在一尸三命上,无暇理会屏风后的朝臣。

肚子……肚子好痛……受不了……受不了了……啊……啊啊!

谢昭壁无力地拢着肚子,薄汗自额际流个不止,乌眉微微向内呈倒八态,无神地望着谢衍,嗬嗬喘气。

万太医为难道:“现今唯有……让陛下吃些苦头……将,将胎儿倒推回体内……方,方能保住父子三人……”

倒推胎儿,无异于是逆天而行,苦楚更是产痛的双倍不止。万太医默默把这句话吞在肚子里,没敢对冲上摄政王的脾气。他挥了挥袖臂道:“陛下孕祥胎辛苦,还不快上来为陛下托着些龙胎。”

“嗬哈……听,听万太医的……”

要是肚子里的筹码没了,他处心积虑了那么久还有什么用……活着也不过是当回那个任人宰割且手无实权的傀儡皇帝罢了!

肚子随着产程越发地靠下,却又性子极慢,过了半个时辰才往下了一点儿,若不是贴身侍奉的人,都看不出多大的差别来。那浑圆似宝珠的金贵龙胎此刻垂成了水袋状,与天子腰肢捆绑在一块儿,沉沉地向下拉扯。

万太医看着侍人像往日一样托腹底,慌张地制止道:“你们是要谋害龙胎么!不是这样托,这般托着,再过十余年陛下都诞不下龙胎!”

以前都是把龙胎当个宝贝一样捧着,现在得如何托才是好?

万太医气冲冲地上前去,仅仅只是把手掌置于胎肚的正下方,防止天子不堪重负,被硕肚影响到摔倒。

表面上还是托,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托着,这可苦了重孕的谢昭壁,谢昭壁艰难地挺着肚子,难免向下推去,一边沉喘道:“呃……啊……”

忽而万太医逆向而推,在腹底间挤压出小小的赘肉,“啊……啊!”天子恍若惊弓弹起,哪受得了此等的刺激,哮鸣音不止,气若游丝地发出嗬嗬,整个胎肚更是如蹴鞠般随天子的身躯,横跃在空。

谢衍看不下去,欲降罪而下,却见肚子上此起彼伏鼓出一颗颗的大泡泡,梨状的形态也渐趋正常。

谢昭壁肚子里还有盛家的孩子,万太医不敢不尽心尽力,汗流满面,一时分不清将近临产的是谢昭壁还是他,“将护心的丹药为陛下服下。”

泡泡迟迟未消停而下,谢衍拿不准万太医是成了,还是没成,接过侍人呈上的丹药,亲手掐着护心丹走到龙椅的身侧。

万太医吩咐侍人保持着该种姿势,转而去见天子体下,那个已将露胎头的婴儿,看谢昭壁时充满了悲悯,恶狠狠地倒推回去。

“啊——啊——”天子一声声凄厉地喊着,倒胎之痛仿佛有千万把刀刃在他全身划,伤得血淋淋的,谢昭壁无力再托着肚子,垂到大腿上,微弱的呼吸声证明天子仍活着。

谢衍心痛地看着谢昭壁,他真是糊涂!明知谢昭壁羸弱之躯,何苦为了他的私心,嫉恨一个小小的男宠,就让阿壁受分娩之苦。

“王爷,地上凉,您别跪着了。”李子安提醒道。

“呼呼……呃啊——”

谢衍握住天子的手,谢昭壁难得力气这么大,竟将谢衍的手抓红了。谢衍等谢昭壁张口,便用另一只手将药丸迅捷地放了进去,让谢昭壁含着,慰道:“阿壁,你做得很好,快成了……孩子没事……”

极苦的味道从舌头化开,天子的背忽然剧烈地起伏,发出强烈的咳嗽,舌尖卷不住滑溜溜的药丸,滚落到了地上,“呕——”

只含了几口,药性不足以愈天子御体,谢昭壁一边干呕出酸水,一边喘着,胎肚晃动。

“嗬嗬……哈啊……呕——”

“陛下,陛下啊,您可别吓奴才啊——”李子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朝万太医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陛下咽不下药丸,将药丸打磨成粉,熬成药汁再给陛下服用即可。”万太医回道,但熬成药汁的时间到底还是长了些……陛下哮喘一发作起来可能撑不住那么长时间……他瞥了摄政王一眼,“还有一法,就是由陛下亲近之人亲自以牙嚼之,融在津液中渡入……”

万太医私心是想让盛贵君来,但后宫不得干政,盛贵君已入了宫,没有陛下特许,是不得随意到朝堂之上来的。

“本王来罢,本王与陛下血脉相承,最是亲近。”

谢衍从侍人手中再取来一颗药丸,放在嘴里,一下下地嚼,将药丸嚼得稀碎,苦臭的药味他恍若未体,继续嚼,还得注意着不能吞下了,津液与碎药相混,成了浓稠的黑汁,他扣住谢昭壁的下巴,强迫着人仰起正对着他。

谢衍撑在龙椅的扶手上,当朝天子张口喘息,“呼呼……嗬……”没喘两声便被谢衍堵上。

苦涩的药被灌进口腔,咕噜咕噜,喉结滚动,久后却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味弥漫入鼻,谢昭壁被谢衍环进了臂弯,转了个姿势,仍是有气而无力,连顺气都牵强。

“退朝。”谢衍摆手道。

天子自那一次上朝身子大病一场,久卧两月,诸多大臣也怕身子骨弱到不行的陛下病逝,对摄政王的不满竟渐渐消停。天子御令,通过重重程序,西厂督主终得释放。

狱门大开,破洞的囚衣加身,倒八状的剑眉几乎要拧成一团麻花,李子安见人出来了,俯头行礼道:“陛下记挂督公,特让奴才在此等候。”

不见莫邵对天子后觉解救不满,李子安宽下心来再道:“稍后要亲见陛下,奴才带督公去洗漱一番罢。”

“不必,现在便去亲见陛下。”杂七杂八的外貌之事哪里比得过子诀身子分毫,他要亲自去确认子诀无事才行。

“都仔细着点,打扫干净了,要是一点儿灰尘棉絮诱得陛下哮喘发作,你我都别想在宫里呆了。”领头的侍官在四周巡视,把指尖一一滑过名贵器物书画,确保一尘不染。

谢昭壁被肚子闹醒,带着起床气睁开了眼,费劲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赶忙被随身候着的一名孕医制止,榻下还有五名孕医静候在侧轮值。

三两长相普通的侍人跪在榻前,恭敬地为天子揉动龙胎,“呃……对,就是那……动……动得厉害……嗬嗬……别,别踢了……哈……揉……快揉啊……”

越是身重,谢昭壁便越难忍住孕期的不适,纵侍人揉法不错能稍缓少许疼痛,可怀胎的倦乏却是从一而终的。他闷闷不乐许久,便也惹得谢衍下旨打了这群孕医和侍人二十大板。

在他情欲渐重之时,朝务如山堆给了谢衍,谢衍霸道得很,自己吃不上,也不让盛贵君出入天子寝宫。谢昭壁心说这么多年皇叔一点都没变,“督……督公……哈……来了,来了没有……”

“禀陛下,在门外了。”侍人答道。

李子安知陛下与督公商谈之时,不喜他人候着,正要挥退闲杂人等,却见莫邵摇手说:“留下两个。”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来迟。”莫邵跪在地上。

居上位的谢昭壁看着可怖的鞭痕,抖着捧腹要起身,侍人赶忙扶住天子。半裸的后背上,数七八条长长的新痕与过去的旧疤交错,像在嘲笑天子的不自量力。

孕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是盛家的人下的手,还是王爷的人?”

“盛家。”莫邵答。

“嗯……呃……”谢昭壁又卧回原处,侍人替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陷进层叠软垫,纤纤细腿微微分开,肿胀的后脚跟碰到莫邵的肩膀上。

莫邵握住脚踝,明知故问道:“陛下是哪里不适?让奴才来帮陛下舒服舒服可好?”

侍人轻轻地揉着大腹,“起来……起来吧,地……嗬……地上凉……”谢昭壁仰着头道。

孕夫高高挺着肚子,露出我见犹怜的姿态,实在让人爱罢不能,像极了孕期的小狸奴。莫邵搓热双手,在热水浸泡几分钟,攀上天子的御榻,抽出天子身上的死物,将玉质长柄一掷。

白白亮亮的肚子像块上好的羊脂玉,月白亵衣掩不下臃肿的孕态,美人十指合拢,指尖刮过莫邵的指缝,胸前堵得厉害,朝莫邵眨了眨眼睛,眸下波光粼粼,荡着西厂督公的心绪。

似有似无的弱吟道:“嗯……卿,爱卿帮……帮帮朕……”

“朕好难受……嗯……嗬嗬……难……难受……”美人说话时带着点儿鼻音,虚虚呼哈了两声,侍人一下下顺着美人的胸口,温声嘱咐陛下慢些。

一支初剪的花浸在玉瓶中,美人的气音骤然婉转绵长——喘息渐促,两股颤颤,一只玉腿被督公把玩,私处传来剧烈撕扯感,甜腻的白液汩汩,稠在两腿间,浑浊不堪,硕大的肚子垂在空中,像置身于悬崖,无依无靠。

“涨……涨啊……”谢昭壁仰起似天鹅般的美颈,失神地看着莫邵,十指往内蜷,招摇的肚子晃晃荡荡,像是要把里面的沛水都给摇出来。

脱去了死物,缝间的空虚倾盆大口,笼罩谢昭壁。中间的嫩苞流动着晶莹剔透的液汁,胸前一突突地疼,他轻垂长睫,怪嗔道:“出……出来……涨啊……”

双胎的乳汁已经过余,延产药里附带的副作用有其一便是会催汁。

“奴才这就为陛下舒缓一二。”莫邵拥住孱弱的肉身,像条听话的狗俯含住尖端,吮吸里面醇香的奶水,嗅着陛下不可为他人知的奶香,偶尔硕大的肚子会撞到他的脸上,弹上两下。

若是里面生机有力的踢动是他的孩子做得,他会更喜。

他并未净身,当年谢昭壁安排人遮掩,多年来都没被发现,下裤鼓胀异常,青筋如盘龙在茎物上可怖得很,腥甜的奶水让他想起了他那自刎的娘亲。

甜中带了一些涩。莫邵一边含着,一边喃问:“陛下出……出来了吗?”过去他从一出生便坐拥无数,是含着金汤匙的天之骄子;现在他不过是皇帝身边的阉狗,除了谢昭壁,一无所有。

“啧啧”。

吮奶声响亮,御手在他肩膀上滑动,谢昭壁跨坐在他的腿上,空出一只手捧着肚子,艰难地推搡了莫邵两下,“啊哈……嗯……出来,就要出来了……吸多……吸多点……”

“遵旨。”

天子御赐之物,岂能浪费。

二人许久不见,亲昵了一番,粘稠的液体射到天子的胎肚上,怕莫邵没个轻重伤了胎,两个侍人可谓在侧边看了全程,但要让他们说出去,他们也是不敢的。

谢昭壁软得哪儿都支不上力气了,他满足后,倒是对莫邵不满起来,指着那泛红起了桃色的尖尖,怪道:“你是狗不成,咬得这般大力,朕还如何见人?”

莫邵自出狱后一直冷着个脸,也就在天子面前舒缓一二,看到当朝小皇帝被他玩弄成这幅骚样,没忍住笑了一声,用侍人递来的干净毯子遮了遮隆起的肚子道:“陛下体弱,别受了风,奴才这也是没忍住……把那群侍人遣下去,奴才亲自侍奉陛下,给陛下恕罪好不好?”

“嘶——”莫邵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谢昭壁心切切,也不顾毯子从孕肚上滑落,当即紧张地问道:“还疼么?朕宫里还有一些上好的金疮药,你带些回去涂。”

莫邵护着谢昭壁,防止天子挺着肚子摔了,用一只手掌遮住谢昭壁的眼睛,沉声道:“疤痕丑陋,陛下还是别看了……”

左肩上第一道疤,是当年谢昭壁还是太子之时遇刺而致,右肩上的疤,是旧年落狱而留,兜兜转转,后背又多上的几道新疤,竟又是落狱而得。

又长又粗的鞭子打在结实宽阔的背部,火红的碳发出“嘶嘶”的声音,谢昭壁不知道莫邵是怎么忍过来的。

“疼吗……”

疼或是不疼,莫邵想说他已经麻木了,这点小伤不值得谢昭壁替他牵肠挂肚。可一想到在他下狱的这段日子,谢昭壁一直在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他又将这话默默忍回了肚子里,伏弱似的低下头道:“嗯。”

本来莫邵无需受这些罪……密布的伤口好似在谢昭壁的心尖烙下了烫铁,一抽抽地疼,“朕会让伤了你的人,付出代价。”

执掌兵权的不只有谢衍,还有位叫霍修晟的将军。该人自幼爱慕太子,曾在先帝面前朝谢昭壁当众诉说衷肠,惹得啼笑皆非。

月后,祭祀大典,为让上苍感受天子的诚意,必须由谢昭壁亲自出席狩猎,猎得一鹿,奉给上苍以求明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谢昭壁被左一位侍君,右一位贵君搀扶着,紧身的骑装嘞住了垂坠的肚子,霍修晟拉着缰绳,从马场里挑出了一匹最为温顺的白马,长长喝了一声:“吁——”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霍修晟单膝跪地,朝天子行礼道。

谢昭壁微喘了两口气,大半的重量都被崔小侍和盛贵君受着,“爱卿……起,起来吧……”

多日未见圣颜,霍修晟挂念得很,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身子骨柔弱,陛下怀着龙胎,上了马要是受了冲撞可如何是好?“谢陛下,孽畜不通智,恐伤了陛下的龙胎,不如由臣护着陛下狩鹿,如何?”

谢昭壁本也不想孤自驾马,霍修晟此番举措恰好给了个台阶,不会让他失了面子,“依爱卿所言……嗬嗬……”

“臣扶陛下上马。”霍修晟走到崔小侍那,扫了这资质妖艳的小侍一眼,搀住天子的手臂,由后环住天子圆润的腰,“陛下小心……”

随从拉着缰绳静候,恭敬地行了个礼,谢昭壁略一抬手让他免礼,吃力地一手捧着肚子,摸着白驹的鬃毛,那白驹是霍修晟千挑万选的,伶俐乖顺地垂头,还凑到谢昭壁跟前,与他亲近。

驾马的担忧瞬时去了大半,谢昭壁笑道:“倒是个通灵性的。”

霍修晟忽地抱住重孕的天子,一跃而翻上了马,白驹措手不及,马臀向上扬,幅度许是刻意练过倒是不大,谢昭壁促息了一声:“啊——”正以为自己要摔着,却见自己坐得好好的。

霍修晟大笑道:“陛下莫怕,有臣在,不会让陛下伤到分毫的。”他抚上谢昭壁的胸口,心知人儿受不得惊,小心地揉顺着。

孕肚坠到马背上,随着马背起伏,侍人呈上长弓,长鞭策及马臀,听得一声的长喝,霍修晟单手抱住谢昭壁,另一只手提鞭,“驾——驾——”

盛丞相望着两人一马远去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穿过丛丛灌林,清风拂面,正北方向忽然跑出一只梅花鹿,谢昭壁握着弓和箭,无处腾手再托着肚子,孕肚一挺一挺,晃荡不已,他颤抖地拿起弓,半响都没有射出去。

后面的人半环上来,握住谢昭壁的手,朝梅花鹿前进的方向指去,“咻”的一声,箭飞快地射了出去,狠狠穿进梅花鹿的正心。

“中了!”谢昭壁喜道,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臣助了陛下一臂之力,不知有何奖赏?”霍修晟环住谢昭壁,亲昵地贴上心上人,他等这天已经太久,在宫里他比不得谢衍,在野外,哪还有谢衍什么事。

谢昭壁一僵,灼物烫着他的臀,白驹昂起蹄子,臂瓣受重力之致,牢牢吸附着长粗的硬器,将整个硬器吞了下去,他哆嗦着双腿,颤声道:“呃——啊……大……太大了……龙胎……龙胎要掉了啊……”

不止要掉,霍修晟多想把这两个孽种给堕了,可惜陛下的身子受不住流产带来的副作用。他紧紧掐住谢昭壁的腰,粗重的喘息着,已经忍无再忍。

“嗬嗬……哈啊……别,别——”孕夫哪受得住莽夫的侵犯,气儿也喘不匀溜,十指揪住鬃毛,像是把这撮毛看成了救命的稻草,孩子不省心地踹踢父皇的肚皮,几乎要把肚皮蹬破。

肚子一鼓一鼓,活泼极了。宽阔的肩笼盖而下,化出一道阴影,骄阳透过树叶只留下斑驳的黑影,充满汁水的桃儿被玩弄得神情迷离,谢昭壁嗬哈了两声,“不成,别……别进去……啊……放肆!你放——”

“只准摄政王和那个阉人放肆,臣就不能放肆吗?再说,臣是在跟陛下讨个奖赏而已啊。”霍修晟的手指占了些浑液,拉住缰绳吁止马儿,停在一个无人的洞穴前。

穴里一块庞大的青石上铺着软绵绵的毯子,除此之外,再无其它。霍修晟把孕夫抱下马,肉柱一面走,一面磨着光滑的桃儿。

谢昭壁力气赛不过霍修晟,孱弱地吸着气,原以为霍修晟是个纯情的正人君子,谁知就是一匹难驯服的狼,“你……你都知道了?”

霍修晟低低地笑道:“您是说知道什么?是摄政王乱伦玩弄陛下,还是阉人以下犯上?”他坐在青石上,把孕夫安置在他大腿。

白色的浊液浸湿了裤子,霍修晟扒下天子的裤子,屁股上有浅浅一层红印子,用指腹摩搓道:“陛下真是娇气,不过才坐在马背上一会儿,这儿竟这样敏感。”

“住……住手……哈啊……”谢昭壁两条腿被霍修晟掰开,轻便的骑装也被霍修晟脱了去,露出肌白如玉的身子,高高隆起的肚子失了托力,没人捧着,沉沉地往下坠去。

“陛下愿意给摄政王和阉人侵犯,臣就不可以吗?陛下,这不公平。”

“掉……龙胎要掉了……托着……托着……啊哈……”带茧的指腹刮着内部的小壁,天子摆着献媚的姿势,一只手抱住霍修晟的脖子,巨大的胎肚一只手根本捧不住。

霍修晟揉搓肉瓣,时不时捏一捏柔软的臀,将长粗的涨器凶狠地插入紧实的密缝中道:“不会掉,臣看着呢,陛下放松些,夹得臣……哈……可真紧啊……”

“不成……朕……受……受不住……啊……嗬嗬……孕夫无力招架住霍修晟的侵袭,微张着唇,已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心悸得厉害,胎儿的蹬劲愈发强烈,更是对谢昭壁造成强烈的负担。

“当年陛下广纳后宫,为何不选臣,而是选了野心滔滔的盛家庶子?您明知臣对您的心意……”霍修晟越说,胯下的劲儿便越大,如使不尽似的,把天子肏得两腿发抖仍不停止。

浊液脏了毯子,霍修晟强迫着人儿直视他的眼睛,执拗地朝天子要个说法,输给盛祺瑜,他不甘心,“陛下,看着臣。”

“回答臣。”

霍修晟天性生野,习惯作为发号施令的人,怎么会成为谢昭壁听话的狗,在这个关头,谢昭壁哪敢把这个真相告知心高气傲的霍修晟。

天子久久不答,湿漉漉的眸子低垂,把霍修晟的后背抓花,诸多不属于他的液体灌进他的子宫,他的头伏在霍修晟的肩膀,发出厚重的喘息:“呼呼……嗬嗬……哈……”

饱挺的孕肚涨大了一圈,一股浓烈的蓄意欲忍而不能,霍修晟拢上隆起之处,肚上的软肉是越看越不顺眼了起来,他一个深挺,长龙直入,像是要把谢昭壁捣烂了才罢休。

发出巨兽般的沉音,二人的喘息贯穿整个洞穴,呼哧呼哧。

“呃——龙胎……龙胎啊——”

霍修晟非为龙胎生父,下手没个轻重,在巨腹上留下红通通的指印。涨……太涨了……谢昭壁如惊弓般弹动,他手中的筹码不多,龙胎不容有失。

不行……不行……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胎儿铁定会被霍修晟肏到提前出世。

“朕……朕是为了你……呃——嗬嗬……我喘……喘不过气来了……停……停……哈啊……”谢昭壁捂着心口,心肺作痛,强烈地咳出声,“咳咳……咳……”

“为了臣?”促喘对谢昭壁来说算是常事,霍修晟贴着谢昭壁瘦弱的背,抚揉他的心口,胯下的动作却是被天子发病扰得缓慢了下来。

尽管长物仍在谢昭壁的体内,攻势却不如方才猛烈了。霍修晟一只手托住隆沉的腹底,好让体弱的人儿减轻一些负担。

心一抽抽地疼,谢昭壁阖眼,艰难地喘着气道:“药……嗬嗬……药……”

“呼呼……嗬……哈……”

衣襟被谢昭壁抓成皱巴巴的一团,霍修晟从褪去的衣物中翻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塞子,倒出两颗乌黑的药丸,但却没立刻交付给谢昭壁服下。

霍修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两颗药丸,在谢昭壁的面前挥了挥,道:“陛下想用发病为借口逃避臣的问题?没门。”

他露出苦笑,谢昭壁不搭他的话,他便自言自语道:“臣知道,陛下不甘权利掌握在他人之手,陛下一定不是自愿的,是不是?”

“臣现在已经不是过去手无兵权的公子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膝下精兵愿尽供陛下调配,但如果陛下不愿——今日你我二人合葬此处,也未必不是一段佳话。”

霍修晟失了智不成?天大的好事就摆在谢昭壁的面前,而谢昭壁却只需献出自己那副孱弱的身子,就能换得与摄政王旗鼓相当的兵力……单凭莫邵,确实招架不住谢衍和盛家。

“好……好……嗬嗬……给……给朕药……哈啊……”谢昭壁倾去欲夺霍修晟的药丸,在霍修晟的视角下便是对他投怀送抱。

霍修晟半揽住人,一边慢吞吞地将药丸塞进谢昭壁的嘴里,愉悦道:“陛下真是心急。”

听着谢昭壁的喘息,霍修晟的心软了软,人到了手,今后还能慢慢享用,也不急于一时。

谢昭壁孕后平日里服药都得侍人托着肚子,轻拍后背才能咽下药去,他吃力地吞着药丸,在舌尖上滚动,圆粒仅指般大小的药怎么也咽不下去。

心底忽地传来钝痛,像是马车轮在上面狠狠碾过一般,双脚更是不合时宜地抽筋起来,他张大了口呼吸:“嗬嗬……哈啊……药……心……脚……”

药丸滚落到霍修晟的身上,重孕的天子慌张地寻着药,整个身体不停地抖动,肚子更是作乱不停,肚子……肚子痛啊……别踢……别踢了……龙儿……嗬嗬……

霍修晟把人拥得更紧,抽柱而出,先是拿出另两颗药来道:“掉了便掉了,来,先吃药,吃了心口就不疼了,没事……没事……”再是按摩痉挛的双足,谢昭壁生性体寒,足握在手如同握了块凉玉,

如此娇弱的身子竟还顶着个双胎大肚,让谢昭壁怀孕的人合该千刀万剐。

带茧的指腹熟稔地按揉双足,足趾敏感地蜷了蜷,大肚颤得厉害,谢昭壁虚虚地捧着肚子,胯下的浊液黏得他极其不舒服,含着药的嘴微微启开,“嗬呃……嗬呃……”

喘……喘不上气……胸好闷……呃……来人……来人救救他…

霍修晟未料到谢昭壁竟孱弱至此,咽不下药也就罢了,连含药都吃力,掌下的孕肚颤颤不止,他叹下气道:“陛下可真娇气,连药都含不住,要人伺候着。”

他按住谢昭壁的后勺乌发,叼着一颗药,用舌头撬运到谢昭壁的嘴里,舌头像蛇尾一样灵活地缠住药粒,往内推,在谢昭壁的舌上化出强烈的苦味,顺着口涎慢慢滑了下去。

霍修晟顺了顺小皇帝的心口,轻轻地按揉:“慢着些喘,没事……没事……”洞里湿寒,纵有棉毯也易着凉,他拉过石桌上的披风,掖在谢昭壁身上,“臣所说之事,陛下好好考虑,明日之前,给臣一个答复。”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谢昭壁暗暗嘲讽自己,随便一个臣子都能骑到他头上去,世上可有这么窝囊废的皇帝?或许是有的,但最窝囊的,铁定只有他了。

谢昭壁捧着肚子,沉默着,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双眸呆滞,不知看向何方,霍修晟当他应允,见天色渐晚,若迟迟不归,恐怕大部队就要寻到山洞里来了。

天外赤红的晚霞如血,霍修晟揽抱起谢昭壁,高高跃上马匹,“委屈陛下还要再与臣同骑一段路。”

谢衍面色阴郁看着天空,手不断地摩挲着玉扳指,天色一暗,不管旁人如何议论,寻人,他势在必得。

霍修晟那条疯狗就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霍小公子十八那年,拐了太子,闹得陛下和摄政王大搜城门,人尽皆知,回去挨了霍将军几十板板子,又关了两个月的禁闭,所幸太子是被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否则他定不会轻饶了霍修晟。

李子安记挂着谢昭壁,时不时踮起脚尖,往远处眺望,一匹马冲进视野,他扬声喜道:“陛下回来了,陛下回来了!”

霍修晟抱着熟睡的谢昭壁下马,兵将把后头挂着的鹿肉取下。

只用一眼,谢衍便看出了谢昭壁的不寻常,那双玉白如藕的双腿在睡梦中仍在颤栗,虽然披风掩住了骑装下的淫态,但他确定及肯定,霍修晟大着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陛下带走,还带到隐蔽之处,肏了一番。

阿壁的身子那么弱,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无太医侍人候着的地方,办了阿壁?万一阿壁哮喘发作,亦或是心悸发作,药不顶用,怎么办?!

待谢昭壁被好好安置回御用帐篷里,谢衍一拳朝着霍修晟揍了过去,霍修晟察到杀气,飞快地反应闪躲:“王爷怎么像吃了炸药,王爷平时也是这般带兵出征的?”

“你对阿壁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把王爷做过的事朝着陛下做了一遍?”霍修晟轻轻一笑道,“谁也别指责谁,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陛下身子弱成那样,竟痴心妄想地突破傀儡的桎梏。”

谢衍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拳头一落,低声道:“你对他说了些什么?”

“盛公子入宫,陛下已经和王爷有隔阂了吧?陛下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而那时掌握至高无上权力的人,正是王爷你。”

“今时不同往日,你在外出征,我在内安守,盛家趁机蚕食你的势力,陛下纵容宦官,朝廷上分成四派,分别以你、莫督公、盛丞相、和我为首。”

“陛下很清楚,要得权,要拉拢些什么人,何时给甜头,何时给苦头。”霍修晟自嘲道,陛下连多费心思骗骗他都不愿,眼底的野心一眼就能望尽。

霍修晟接着道:“我们互相残杀,对我们只有害处,没有益处,你我二人是兵权的象征,何不联起手来?”

“他身子弱,不适合做皇帝。”谢衍只是闷闷说了一句。

“陛下想当,遂了陛下的意又如何?就像孩童玩过家家,演出戏给他,很快他就会沉醉其中,时间一久,等他厌了,烦了,自有我们帮他料理善后。”

霍修晟这番话点醒了谢衍,谢衍依旧没说话,将腰间玉佩握在手心,他曾想过与谢昭壁修复关系最快的路便是这条……但朝廷上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等阿壁掌权,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阿壁,想要对阿壁下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护人周全。

“让本王想想。”谢衍松开玉佩,打开谢昭壁的帐篷,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天色也不早了,霍将军回去歇着吧。”

谢昭壁沉沉地睡着,谢衍的脚步很轻,他坐在谢昭壁的旁边,肆无忌惮地解开小皇帝的亵衣,毫无疑问,大片凌虐的痕迹触目尽心,都是霍修晟那条疯狗乱啃的。

他小心地,像抱着易碎的琉璃一般,将谢昭壁搂在怀中,嗅着谢昭壁独有的药香,指腹轻轻地刮上隆腹,忽的被小鼓包一弹,他暗笑肚里的崽子这么小,就已经懂得护爹了。

谢衍感到谢昭壁的视线定定地看着他,“被皇叔吵醒了?”

帐篷里的蜡烛燃着黄光,谢昭壁的脸影影绰绰,“我在山洞宠幸了霍修晟。”他自以为精妙地用对了词,预料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

谢昭壁有些呆滞,事情偏离了他的所想,这种感觉,很不好。

“霍修晟在山庄养了私兵,你不相信皇叔,却相信一个外人,会替你夺权,做你的刃,你知道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用身体换取一个又一个的人替你办事,你和青楼那些妓子有何区别?”谢衍平静地抚摸谢昭壁的孕肚,“他们能给的,本王照样能给你,你何必作践自己?你当真觉着我的势力已经式微了吗?”

“私兵?”养私兵若是数量不大,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一介常年打仗且有威望的重臣,掌握了大量的私兵,那天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霍家历代忠心耿耿,霍修晟竟然私底养了私兵?!

谢衍终是发出心中所问:“我思索多日,终不得解,你为何不愿乖乖地,就呆在我的庇护之下?”

“庇护?庇护就是你把朕身边的人都杀光吗?”谢昭壁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夺了朕的权力还不够,还要把朕养在你精心编制的牢笼里,你说他们是觊觎朕的身子,那你呢,皇叔,你没有吗?”

“你竟是这样想我……”谢衍喃喃,像卸下了盔甲的战神,谢昭壁举不动刀,却知道哪里是他的致命之处。他承认自己因偏执杀过谢昭壁身边的人,可那是他们罪有因得!谁让他们肖想阿壁!

难得摊开,谢昭壁仗着肚子里还有谢衍的孩子,毫无顾忌了起来,双目炯炯地望着失神的谢衍:“当年莫家顷刻倒台,有你的手笔在里面吧?朕告诉你,不管你现在的势力有没有式微,你都不再是以前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了,待朕真正地掌握至高之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看着我日日与他人欢好!嗬嗬……”

“你敢!”谢衍头一次朝谢昭壁吼道,“那你就看看你到底能不能靠着他们,脱下你傀儡的头衔。”

有什么已渐渐失控。

“你看朕敢不敢……嗬嗬……嗬呃——嗬嗬……”谢昭壁霎时受了惊,捂住心口,像随时都能捏死的稚鸟,喘……喘不上气了……呃……嗬嗬……

谢衍即刻便颓然抱紧了谢昭壁,有一瞬间有了和谢昭壁一起去死的念头,可当谢昭壁垂手搭上他腰间的玉佩,及膨隆大肚碰贴他的小腹,他还是从袖中取出了平喘香囊,“慢着些喘……等吸了香,心口就不痛了……”

有惊无险过了那日,谢昭壁没再提过此事,谢衍也权当没发生过。

夏季炎热,谢昭壁与谢衍、太后和盛贵君众人去了避暑山庄,山庄景色宜人,有大片树荫遮蔽,丛鸟叽喳,时不时有清风拂面,还有一片极其宽阔的弯月湖,湖上有一张竹排作船,可通行到对岸。

太后一到山庄便说头疼,盛贵君陪着他早早歇下,谢昭壁望着浩瀚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像层黑幕遮住了光,他抚了抚肚子,感到有些不安。历年来山庄都是天气大好,今年怎如此不好运,碰上大阴天。

因他身子弱,当年先帝选都,还特地考量了天气,将常有暴雨的地儿都剔除在外。惊雷于他而言,就是千古浩劫,不知今日会不会劈下大雷。

“暴风雨要来了。”谢衍望了望谢昭壁,看着李子安和其他侍人将谢昭壁扶进房间,自己却没有动。

谢昭壁平躺在孕榻上,辗转反侧,就寝难安,榻旁守着多个侍人和太医,见他们笔直地站在那儿,谢昭壁更觉头疼,窗外一闪一闪,外面的树上见到了些许的火星,很快就被磅礴大雨浇灭,哗啦啦的雨声拍打在他的心尖。

轰隆——轰隆——

天空惊雷骤响,谢昭壁感到心口骤然停了一下,开始急促地呼吸起来,“呼呃……嗬嗬……嗬嗬……”

好痛……好痛……药……药……胸腔处震了震,气儿越喘越促,临到后头只剩下几句的气音,李子安和侍人们纷纷上前,揉心口的揉心口,揉腹的揉腹,李子安拿着平喘的香包凑到谢昭壁的鼻前,谢昭壁却是半分也吸不进去。

空气稀薄,如恶鬼扼住他的喉咙,谢昭壁虚倚在李子安的身上,连抚心口也没了力气,双手垂到腹顶,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嘭。房门被摄政王大力地推开,他的脸色比谢昭壁的还白,头发被大雨淋湿,恐怕是连伞都没撑,直接跑过来的。斜风斜雨,就算房与房间架了遮雨遮阳的长廊,也难抵这样大的雨。

谢衍恍若无人地脱去外裳,不敢直接上前抱住谢昭壁,就怕给人带了一声的寒气,纵使如今是夏季。赤着胳膊,露出结实的臂膀,敷衍地用侍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头发,便上前到谢昭壁的榻上,“阿壁吸不进药?”

谢昭壁才刚发病不久,李子安不知谢衍是如何得知,当是内线的消息快罢,答声:“是,素来有用的平喘香……陛下也吸不进去,王爷有安解之法?”

他哪有什么安解之法,连随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谢衍用他宽厚的身子抱住谢昭壁,五指按在谢昭壁的胸口,不停地揉着,吞不进药,连气儿都吸不进去,谁能救得回来……

指腹碾着谢昭壁的心口,谢衍摁住谢昭壁的仁中,只听得谢昭壁凶猛地喘咳起来,气儿却是吸进去了一点。

谢衍深深吸了口气,托住谢昭壁的下巴,让李子安举捧住庞硕的孕肚,减少心脏的负担,吻撬谢昭壁的唇齿。

谢昭壁翻着眼白,唇色像死人一样,紧紧闭合,似乎不大愿意让外物侵入他的口舌,谢衍用指腹上下掰开滑嫩的娇唇,将气儿渡了进去,接连几日,衣不解衫照顾了谢昭壁几天。

“只要你醒来,皇叔会替你夺权,还不醒么?”

谢昭壁的膳食皆由着谢衍哺入,太后和盛贵君期间来探看,都被谢衍以谢昭壁要好好休息为由挡了回去。

谢昭壁初醒时,见到胡渣子大汉,以为有刺客,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那貌比潘安的摄政王皇叔,谢衍。

“皇叔……”谢昭壁窝进谢衍的怀中,幼年的记忆模模糊糊印在他眼前。

旧时他体弱多病,母妃料定他不可能继承皇位,对他不大上心,唯有谢衍待他极好,他爱骑马,谢衍便去寻温顺的马匹,他喜糕点,谢衍便去找遍天下糕点送到他面前,唯有一点,谢衍不像是把他当人,更像是把他当成自己养的小宠物——

与自己稍微亲近的内侍,全都被谢衍杀了。

他永远忘不了谢衍托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内侍在他面前服毒,一遍遍地说:“殿下饶命……殿下救我——”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谢衍于他而言,是特别的。

他也恨,他恨皇叔废养他多年,还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权力。

谢衍苦笑,二人的情分还不如放权来得亲密,他拢住谢昭壁,“醒了……醒了就好,本王去叫李子安煎安胎药。”

莫邵得了密线消息,谢昭壁被雷惊得心悸发作,急急忙忙处理了手头的事儿,朝山庄赶了过去,抵达时已是七日后的事情。

按照规矩,没有命令,他是不能随意见谢昭壁的,但他实在忧心,他寻了个隐蔽的树,跳在上面,暗暗窥视窗内。

他日思夜想的陛下此刻窝在谢衍的怀中,有说有笑,被谢衍哺药入口……谢衍……谢衍怎么会突然和陛下这么亲近了?

谢衍在陛下心中地位一直不低,谢衍和陛下和好如初了?他与陛下每次都要偷偷摸摸,凭什么……凭什么谢衍就可以和陛下光明正大地亲密……

“杀了谢衍,谢衍不能留,别伤着陛下。”莫邵朝身后的亲信道。

“是。”

是夜,黑衣隐蔽在漆夜之下,咻得在树间跳跃,受湿潮的雨天影响,地面一片泥泞,黑靴险些从树干滑掉,幸而黑衣人身手敏捷地用手抓住了主干。

他手持着匕首,窥见房内的谢衍把下侍挥退,仅留下二人。

谢衍亲密地揽着孕夫,仿佛要把这几年没抱的时间都给弥补回来,大雨冲刷过一次地面后一直下着小雨,滴滴答答,他捂住谢昭壁的耳朵道:“睡吧,皇叔替你捂着。”

谢昭壁似狸奴般乖巧地点头,锦被盖在膨腹之上,正当有了睡意,要阖眼之时。

谢衍猛地定住,手离开了谢昭壁的耳朵,咬住他的耳垂,让他别动,嘘,外面有人。

黑影破窗而入,持着匕首迅捷朝谢衍挥去,谢衍一把推开谢昭壁,空手架招防守,他的目光如炬,招招都未曾伤到他,谢衍反手抄起燃着香柱的香炉,朝黑衣砸去。

黑衣向后一跳,眼见不妙,忽而将目标停留在床榻边处,手无缚鸡之力,大腹便便的谢昭壁,摄政王如此看重这个手无实权的陛下,何不以此相逼?

他持着匕首,闪开小巧的香炉,手臂被烫出一道红烙,从上用手肘套住谢昭壁的脖子,匕首抵到他的喉结处,“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你别动他。”谢衍举起双手作降。

谢昭壁哪里亲身被扼住脖子过,心脏跳得很快,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他用双手护住肚子,咽了咽口水,“你要什么?”

“这个简单,王爷,只要用匕首自己刺穿胸口,我就放了他。”黑衣人丢出一把匕首到地上,用脚踹了过去。

谢衍拿起匕首,看着谢昭壁,又看了看周围,约是在寻觅什么可乘之机,他的迟疑让黑衣人十分不耐。

“王爷若是不愿——”黑衣人将谢昭壁往地上一推,多日来护得宝贝的孕肚垂直地压到地面,谢昭壁发出一声弱弱的痛哼,手背摔出大片的淤青,嘴唇被他咬出血珠,面色绞白,妊身剧烈地痉挛。

胸口闷着的气儿不进也不出,呃——呼呼……嗬嗬……嗬呃——肚子……他的肚子……不……这是他仅存不多的筹码……呃——

“他有哮喘,别踢他肚子!”谢衍喝道,往前踏进一步。

“别过来!”黑衣人将黑靴踩在谢昭壁的后背上,“你再过来,我就踢破他的肚子。”

“呃……呼嗬……嗬……呃啊——”谢昭壁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紧紧揪住谢衍的心,他心口痛到不行仍是费力地用手护着肚子,心脏像是被人牢牢捏在手中,嗬嗬……好难受……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救救他……

忽见一支剑不知从何处飞来,直直刺穿黑衣人,黑衣人的眼睛充斥着不可置信,瞬时咬破了嘴中舌下的毒包,黑紫色的血沫从他嘴里浮涌而出,哐当,人和匕首都倒在了地上。

谢衍抱起伤痕累累的谢昭壁,下令齐齐射穿黑衣人,上百只剑插进黑衣人的身体。莫邵背着长弓,手中还持着箭,跪在地上与谢昭壁请罪:“奴才护驾来迟,请陛下和王爷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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