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来到节目组指定的割草山坡,蒋玦没有着急去割草,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放嘴里叼着,找了出阴凉的地方躺下吹风。

跟拍的两个摄影师:“……”

他们也不敢提醒,这个蒋玦别看他不怎么说话,但是听说他的脾气不好。

而且,蒋玦的背景也是最大的!

苏棉躲在草后面看着,那些摄影师似乎摆烂了,拿出烟抽,等着什么时候蒋少爷乐意动了,他们再拍。

苏棉趁他们没注意,溜出去跪倒蒋少爷旁边。

蒋玦闭着眼,忽然感觉有个东西靠近,突然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

出于防备心理,蒋玦一把箍住人,掐着对方脖子,翻身按在了身下:“谁!”

苏棉没想到对方反应那么激烈,脖子被用力掐着,几乎窒息的感觉让他产生恐惧,嘴唇颤抖着:“……我。”

蒋玦看清是苏棉,皱了下眉,松开手,坐起来,双手搭在膝盖上:“你怎么在这里?”

苏棉讪讪:“我听见你们说要割猪草,你不着急吗?等下拿不到第一了。”

蒋玦看他的样子,好像比自己还要着急,觉得有些好笑:“你急什么?”

苏棉嘿嘿笑了两声,露出整齐的白牙:“我希望你拿第一。”

蒋玦被苏棉的笑容感染了,他少有的失神时候,苏棉五官真的很绝,高鼻梁大眼睛薄而嘟的小粉唇。

蒋玦伸手捏住苏棉的下巴:“别动。”

他仔细端详着,喉结滚了滚,要是苏棉的皮肤更白些,脸上再长多些肉,那就更惊艳了。

苏棉现在小麦色的皮肤,加上被长长的头发遮着,一般人注意不到他的长相。

蒋玦松开他:“哪来的回哪儿去,别到时候活儿没干完,没饭吃。”

苏棉没想到只住了一晚上,对方就看破了他的窘境。

他脸热了下:“他们不知道我做什么的,我来帮你割草吧,你拿第一。”

蒋玦:“行啊,那你去。”

说着,他就躺下,看这个小乡巴佬能做到什么地步。

小乡巴佬苏棉,拎起镰刀就是干。

这镰刀是新的,苏棉使起来还挺顺手,又想到这是在帮蒋玦拿第一,他浑身都是干劲儿。

两位摄影师抽完一根烟回来,发现一个人影在蒋玦附近埋头割猪草。

他们以为是当地居民上山割猪草。

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走上去,像是提醒蒋玦:“蒋少爷,您再不开始割猪草,就要被人家割完了?”

蒋玦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掉,闭上眼睛,当什么都没听见。

摄影师一脸为难,商量着怎么办。

没等他们商量出对策,苏棉就背着一箩筐的猪草到蒋玦旁边,兴奋地把猪草都倒出来,期待地看着蒋玦。

如果苏棉后面有尾巴,此刻已经摇起来了。

蒋玦靠着树坐着,像是大发慈悲地给了苏棉一个笑。

苏棉被那笑晃得脑袋晕乎乎,扭身就去继续割草。

摄影师们愣住,怪不得蒋玦不着急,原来有人给他割猪草。

而且,他们也认出来了这男孩不就是蒋玦借助那个农户家的孩子吗?

俩摄影师凭借多年经验,直觉这个是个爆点,嘴里叼着烟,把安置许久的摄影机打开,对准割猪草的苏棉。

其中还会有蒋玦的镜头。

每次男孩背着一背篓猪草到树底下的时候,摄影师就给他们俩人物特写,苏棉得到蒋玦的笑,即便满头大汗,也会回出一个白牙的笑,继续去割猪草。

大约割了五六背篓的猪草,蒋玦身边堆起一个草堆。

蒋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待男孩背着第七筐背篓过来时,拍了拍旁边的空地:“喂,过来。”

苏棉不解,但还是咧着白牙凑过去,乖巧地坐到蒋玦边上。

蒋玦觉得苏棉真像只小狗,他忍着笑挑走苏棉头上枯叶碎草:“蠢死了你,忙自己的去吧。”

苏棉迟疑地看了看那堆草,蒋玦猜到他在想什么:“差不多够了,不用再割了。”

摄影师那边也收到了时间够,喊停的消息。

摄影师喊时间到,原地等着导演组来评比猪草的多少。

苏棉知道用不上自己了,有些遗憾地离开。

蒋玦看着他的背影,皱了下眉。

导演组过了大概半小时才到这边,中间把另外四位少年的猪草都称了重量。

女生已经得出结论,是红色高马尾女生陈婉赢回了手机。

此刻她正昂首挺胸地跟别人猜测:“顾劲,你割的猪草比宋辉方要多,现在就剩蒋玦了,你觉得你能赢得过蒋玦吗?”

顾劲还没开口,宋辉方先不乐意了:“你丫的陈婉,干嘛要提到我!”

许娇虽然没拿到手机,但是也不难受,她幽幽说了句:“蒋少爷估计躺着睡大觉呢,怎么可能会割猪草。顾劲赢定了。”

顾劲啧声道:“你们别吹我,结果还没出来呢,别让我闹笑话。”

宋辉方翻了个白眼:“你丫装吧!你要是不想赢,怎么会比我多。”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蒋玦所在的山坡。

看清蒋玦身边半人高的草堆时,顾劲几人愣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蒋玦俩小时割了那么多猪草?

这下连称重都不用称了,蒋玦明显是男生里面最多的。

宋辉方叫嚷起来:“他丫的,节目组是不是给蒋玦开后门了!这他丫两个小时,老子才割了两个背篓,腰酸背痛的,蒋玦那少爷能自己割?最重要的是,割了那么多!”

顾劲也觉得奇怪,抿嘴没说话。

导演组宣布男生组赢回手机的是蒋玦。

苏棉给蒋玦割猪草,在刚才摄影师就告诉了导演,导演心里正想着到时候怎么剪辑,能让这个事情发酵更爆。

而当事人蒋玦一脸云淡风轻地拿回手机。

宋辉方凑近顾劲:“没想到吧,最后赢家是蒋玦。”

顾劲睨了眼宋辉方,觉得这人欠欠儿的。

“看我干嘛?”宋辉方被顾劲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听说顾劲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不可能让他下来录这个节目。

宋辉方自己不想想,他自己也来录节目,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骂进去了。

——

蒋玦的手机是时下爆款诺基亚,售价将近六千,这时候的电视机千左右。

整个苏家村就只有小卖部有电视机,手机更不用说了,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打电话么,就座机,两毛钱一分钟。

苏棉连座机都没碰过,手机只在电视上见过。

给蒋玦送午饭时,看到蒋玦双手捏着个不到巴掌大的玩意儿,两个大拇指在上面飞速动作,眼神专注着。

苏棉知道那东西就是手机,他觉得偷看别人不太好,忍着探头过去的念头轻声喊了声:“蒋少,吃饭了。”

蒋玦正在通关,恰好在关键时刻,手机的游戏音效一声比一声激烈,他唇角抿直,苏棉不好再开口,也不敢凑进去看,直愣愣地杵在旁边。

大约几分钟后,蒋玦吐了口气,绷着的嘴角松开。

像是才注意到苏棉,蒋玦掀起眼皮看苏棉:“什么事儿?”

献宝似指着饭菜:“蒋少,吃饭,还热着呢。”

蒋玦瞥了眼,豆角炒肉跟青菜,肉的量还算可以。

蒋玦没什么胃口,但没说不吃,想让苏棉离开,对上苏棉隐忍好奇的目光,心神一动,朝苏棉招手:“过来。”

苏棉面色一喜,又笑了,大概是因为这次给蒋玦送饭,蒋玦不再像昨晚那样态度恶劣。

蒋玦觉得苏棉要是个女的,一定很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肤色偏麦色,要是白的话……

蒋玦把手机塞苏棉手里:“诺,你赢回来的手机。”

手机微微发热,不知道是本身使用导致的,还是蒋玦的手温,苏棉只觉得手里的东西异常的烫。

苏棉身子僵硬着,捧着手机:“蒋、蒋少,你玩儿吧……”

蒋玦挑眉:“你不会不会玩儿吧?”

蒋玦有个弟弟,七八岁,整天抱着个手机玩,苏棉都那么大了,没道理不会。

只见苏棉点头,露出一个绵软的笑:“没见过,蒋少你玩儿吧,我怕弄坏了。”

他说这句话,完全没有尴尬的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羞愧的地方。

蒋玦抿了下嘴,从苏棉手里拿回手机,一手抓拉着人坐下,单手操控着手机,打开上面最简单的游戏——水果忍者。

蒋玦当着苏棉的面玩儿了一把,再给苏棉讲了规则,问苏棉:“懂了么?”

苏棉愣愣地点头。

下一秒,手机再次塞到苏棉手里。

苏棉:“蒋少?”

蒋玦摆摆手:“玩儿,我吃饭。”

苏棉咬了下唇,到底是少年心没抵抗住游戏的诱惑,他按照蒋玦说的,在上面切水果。

这游戏很简单,但苏棉第一次玩儿,蒋玦一口饭还没咽下去,手机就显示游戏结束了。

蒋玦顿了下:“笨死了。”

蒋玦一局切了好久,苏棉都没哗啦几下,对比之下,自己确实是个笨猪。

苏棉脸烧得慌,不好意思再拿着蒋玦的手机,把手机递回去。

蒋玦没拿,抬了抬下巴:“还想玩儿就玩儿,我把饭吃了再说。”

苏棉却把手机放到桌上:“我不玩儿了,我太笨了,我先出去喂猪了。”

蒋玦皱眉,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大少爷脾气又上来了:“站住,让你玩儿就玩儿,哪儿废话那么多!”

苏棉眉心一跳,有些着急地表态:“我、我玩儿。”

苏棉去拿起手机,没想到手机怎么按都按按不亮,苏棉急得额头冒了一层细汗。

蒋玦有些无语,低声骂了句:“笨死了。”

蒋玦拿过手机,没曾也按不亮,蒋玦顿了下,随手把手机扔回炕上:“没电了,你去喂猪吧。”

“哦哦。”苏棉看蒋玦没有生气的样子,微微放下心出去了,临走前又讨好地笑着说,“饭吃完,蒋少你就放着,我等下喂完猪再来收拾。”

过了几天,其余几人的手机陆陆续续都回到了手上。

宋辉方迫不及待上qq,跟人吐槽自己被家人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拍什么节目。

对面的人同样告诉宋辉方自己在电视看到了播出的节目。

宋辉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很大声骂了句国粹,转身去找导演组嚷嚷:“这不公平,蒋少的猪草全都是那小乡巴佬割的,凭啥他能拿回手机!”

顾劲看了眼宋辉方跳脚的样子不说话。

陈婉跟许娇知道蒋玦开挂,心有不忿,但也不敢像宋辉方那样嚷嚷。

导演装死,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还以为都是蒋玦干的活儿,等后面剪辑视频才知道。

宋辉方又不是真傻子,火气更大了:“他丫的,把老子当猴耍?”

蒋玦瞥了眼他:“闹什么?”

宋辉方一下就哑火了:“蒋少,您这忒不够意思了。”

蒋玦没再理他,转身离开。

回到苏家,苏棉还没回来,不知道今天干的什么活儿。

等苏棉回到家,天都黑了。

蒋玦听到声音出来,喊了声苏棉:“怎么那么晚,要饿死我?”

苏棉回得晚,按道理罗美珠会做饭啊。

苏有财夫妻俩就在院子里,苏棉茫然地看了眼他们。

苏有财板起脸,上来就给了苏棉一巴掌:“上哪儿鬼混去了你,还不快给蒋少做饭?”

响亮的巴掌声。

除了苏家人,摄影师和蒋玦都愣了下。

俩摄影师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苏先生,孩子还小。”

可不小吗?

苏棉大约只有一米七,瘦瘦黑黑的,浑身上下写着营养不良。

蒋玦第一次见他,总感觉他有二十好几,没办法,身上太多被农活磋磨的痕迹。

摄影师好几十岁的人了,看苏棉大概能看出年纪不大。

苏棉干了大半天的活儿,走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一巴掌下来,双眼冒金星,身子晃了晃。

蒋玦眼疾手快地扶住苏棉,拧眉质问苏有财:“你干什么!”

苏有财愣了下,没想到蒋玦会替苏棉出头,他心里想的是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但蒋玦可是他们苏家的财神爷,不能得罪。

苏有财赔着笑:“苏棉不听话,蒋少你回屋等会儿,我让苏棉做了饭给您送去。”

晚上罗美珠是做了饭的,给蒋玦送过去,蒋玦不吃,点名让苏棉给做。

蒋玦本想说不吃了,但转头一看苏棉还一副愣愣的模样,说:“屋里地脏了,苏棉去给我收拾,晚饭,让他给我送来。”

蒋玦指着罗美珠身边的那个小男孩,是苏棉的弟弟,八九岁一身肉,苏家这样的家庭能养出肉水这么好的孩子,看来是很宝贝这个孩子。

一对比苏棉,这偏心程度真是令人发指。

罗美珠哪舍得让自己宝贝儿子去给蒋玦“当牛做马”?

罗美珠迟疑着:“蒋少,我给你送过去,大宝还小,别打翻了。”

蒋玦不置可否,转身要走,走出两步后回头看苏棉:“还不跟上?”

苏棉看了眼自己爹妈,亦步亦趋地跟上了蒋玦。

屋里点着电灯,比院子里亮不少。

蒋玦捏着苏棉的下班,看着上面的巴掌痕,满脸不快:“你是傻子吗?别人打你不会躲?”

苏棉抿了下嘴,小声道:“那是我爸……”

“那又怎么样?”蒋玦真是烦死。

苏棉转移话题:“我给你打扫屋子。”

“蠢死了。”蒋玦又道,他随口胡诌的理由,哪有什么真要打扫的地方。

正打算说话,门被敲响,罗美珠不敢直接进来。

蒋玦大刀金马地坐在炕上,睨了眼苏棉。

苏棉开门拿饭菜,罗美珠拧了把苏棉的手,警告道:“好好伺候蒋少,惹蒋少不高兴了,看老娘不打你。”

蒋玦不耐烦地说:“磨蹭什么呢!”

罗美珠笑笑说了两句好话离开了。

苏棉端着饭菜进屋,晚上吃的是鸡肉炒木耳。

自打蒋玦住进来,苏家天天都有荤菜,不过苏棉可没得吃多少。

苏棉本来就饿,闻着饭菜香味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这是蒋玦的饭菜,流口水归流口水,根本没有想贪吃的想法。

他把饭菜放炕桌上:“蒋少,吃吧。”

蒋玦看着苏棉唇上干得厉害,这人真是,连水都不知道喝?

蒋玦看了眼饭菜,量给的不少,是蒋玦这样一米八几大高个的饭量,但绝对多不出第二个人的量。

苏家人根本不会在乎苏棉有没有饭吃。

这要是蒋玦,直接把饭桌给掀了,大家都别吃了。

苏棉被家里人欺负成这样,还没黑化,估计上辈子是欠了他们的吧。

蒋玦面无表情:“你吃,我不饿。”

苏棉啊了一声儿:“不吃饭不行的。”

蒋玦:“你吃,赶紧的,吃完给我打点水洗澡。”

“蒋少要洗澡?我现在去打水。”

蒋玦一把抓住人:“干什么呢你,让你吃饭你非得干点活儿?别到时候饿晕了赖上我。”

苏棉干巴巴笑了下:“不会……”

苏棉到底是坐下来吃了,不再敢忤逆蒋玦。

所有饭菜被苏棉吃得干干净净。

蒋玦微微有些讶异,这苏棉不仅蠢笨如猪,食量也跟猪没什么区别。

洗了澡躺下,蒋玦习惯看了看手机,趁着有点微弱的信号,登qq给回了几条消息,正打算睡觉,门又响了。

蒋玦不吭声儿,摆明了不想理会。

苏棉小声喊了声蒋少:“你睡了吗?”

他觉得是没睡的,对方不是刚洗完澡吗?而且,灯也没有关。

蒋玦以为谁呢,听到苏棉的声音:“做什么?”

苏棉:“我给你打了点热水,泡泡脚吧蒋少。”

他听说蒋玦他们今天进山了,山上的路不好走,脚肯定累着了,泡个脚能舒服不少。

苏棉没听到回应,大着胆子:“我进来了哦?”

里面没声音,苏棉知道蒋玦是同意了,放心推门进去。

苏棉把水端到炕边,手攥着衣角,笑笑。

蒋玦脾气真不好,但对着苏棉这样,也发不出脾气。

水都端进来了,蒋玦从炕上起来泡脚。

苏棉直愣愣站着,蒋玦知道,这人是等着他泡好,再把水端走。

蒋玦瞥了眼门口,皱了下眉:“怎么不把门关上?”

苏棉这才去关门。

“你也别站着,坐下。”

苏棉在旁边的高脚板凳坐下,还是痴痴地看着蒋玦。

蒋玦见得人多了去了,非常清楚苏棉的眼里装的是什么。

他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是权贵子弟,特别会玩儿,还没成年什么都懂了,男人女人都玩儿。

蒋玦不是没见过,但从没跟着玩儿过。

那档子事儿跟谁都能做的话,跟野兽又什么区别?

蒋玦问:“你多大?”

苏棉啊了一声儿:“十八了。”

蒋玦诧异,他还以为苏棉有二十好几了,没想到才十八,比他还小一岁。

“毕业了吗?”

“什么?”苏棉有些茫然。

蒋玦重复问了遍儿:“问你高中毕业了吗?”

这个年纪,差不多也就高中毕业。

苏棉咧嘴露出白牙,似是有些羞涩:“只念了小学,村委里只有小学。”

蒋玦没再继续问,就苏有财那态度,他真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捡来的?”

苏棉眨巴眼睛,摇头:“不是。”

蒋玦就奇了怪了:“你爹妈看着就重男轻女,但你跟你弟弟都是男孩儿,怎么你弟弟被养得那么好,你就不行?”

苏棉低下头,根本不敢说原因。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怪物。

罗美珠拧着他耳朵骂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苏有财也觉得苏棉的出生让他丢脸,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在村里根本瞒不住。

月子还没出,苏有财就拿棉被闷死苏棉。

被奶奶还有姐姐拦住了。

奶奶和姐姐是对苏棉最好的人。

但奶奶前几年就走了,而几个姐姐,这两年都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