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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月涓侧过身体,喊了一声:“丁黎。”

丁黎洗了手从厨房出来,擦手的毛巾还没有放下,就看到谢妈和谢晓荣。

“这是?”丁黎对谢晓荣有点印像,隔壁组的博士,留校想转到他的组来,丁黎看过谢晓荣的简历,还算不错。

谢晓荣这会儿顾不上一旁的钟月涓,和丁黎握了手,姿态谦卑而诚恳:“丁教授。”

谢妈开口:“我是晓荣妈妈,从老家过来,听晓荣说,他在学校受您指导得多,我这孩子不会说话,但他心里是想跟您亲近的,我给他带了这些特产,这不,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您。”

“这都是手工做的,不值多少钱,就是晓荣的一份心意。”

钟月涓退到了后面,三万和西森缠着她的脚腻歪,一时有点不好动弹。余光瞥见谢妈打开的袋子里有罐装的茶叶,精致打包的点心,还有水果。

看着价值不菲。

谢妈是个很拎得清的人。

谢晓荣第一次带钟月涓回家,钟月涓用打工挣来的钱买了许多东西,阿胶西洋参什么的,也是这么大包小包,拎着上门,那时谢妈在客厅里,神色很矜持,并不与钟月涓多搭话。

一顿饭吃完,她起身告辞,谢晓荣送她出门时,谢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在电视的背景音里,谢晓荣看看自己妈妈,又看看她。

他说:“你今天先回去吧,下次我再带你来我家。”

从前没有长辈教过钟月涓礼数,还是曾秀秀告诉她,按照宁县那边的风俗,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第一次到长辈家里,长辈包一个红包是应有之义。

红包金额的大小也能展现出对方家里的态度。

这件事钟月涓后来自己琢磨过味来,礼数,讲究得是有来有往,她没有父母,钟姓,是随了孤儿院的院长妈妈,从她成年起,孤儿院那边不再对她的往后负责。

在她身后,一身孑然,这也注定了,谢晓荣不会从她的长辈那里拿到红包。

谢妈不给,也无可厚非。

说到底,根子在谢晓荣身上,谢妈的态度不重要,她只是谢晓荣的喉舌而已。

不在意她,轻视她,背叛她的,从来都是谢晓荣。

丁黎站在门口,没有让谢妈他们进来的意思:“您好意我心领了,但学校有规定,这些东西不合规矩,你们拿回去吧。”

他的声音温和,姿态却是极强势的,站在门口,拒绝得很干脆,没有留下一丝余地。

谢妈强笑道:“哪里就这么严重了,今天这里都是自己人,您说是不,您年纪轻轻,是学校的栋梁,我也是想让晓荣多跟您学学。”

谢晓荣连连应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到了丁黎身后,闲适抱臂的钟月涓身上。

两只猫围在她的身边,她身上有一种谢晓荣从未见过的安逸。谢晓荣一度觉得,钟月涓美是美的,但她的美貌含着一种隐蔽而尖锐的攻击性,像一张拉紧了的弓,带着紧绷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