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一笑,“武成侯心知肚明,在下又何必明说?”
武成侯叹服,“要说怜香惜玉,还要数息侯”。
又说笑了一柱香的功夫,天色渐暗,武成侯不便久留,告辞离去。
送完客,他回了卧房,她正坐在外头榻上,从他进门开始,她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他,等他更完衣,她还在瞧着他。
他以为她要打听武成侯来的事由,坐到她身旁,说:“武成侯此次前来,是为着刚才那回事来道谢,说是建信侯已经把你那个堂兄赶回了上党,并没有怪罪你我之意”。
她听了没反应,还是斜乜着他,他不解其意,问:“怎么这么瞧着我?”
蓦地,她换了副神情,嘴角一弯,绵声细语道:“因为我见识浅薄,粗鄙不堪,貌若无盐啊”。
方才他一出房门,她就心神不宁的,等来等去,等不下去了,忍着疼穿好了衣裳,去了前院,又生怕被武成侯当场抓了,从后头溜进了厅堂,没敢往前凑,只躲在屏风后偷听。
当听到武成侯说要见她时,她着实吓出一身冷汗,接着附耳听下去,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只是再一听燕绥的推脱谦逊之词,脸垮了下来,一撇嘴,蹑手蹑脚地偷溜了回来。
他忍俊不禁,“那我把武成侯再叫回来,跟他说内子貌若天仙,见识广大,请他一睹内子真颜?”
她被这话堵住了嘴,半天才说:“那你也不能说我貌若无盐啊,你才貌若无盐!”
他见她气鼓鼓的,还逗她,“阿衡没听过一句话么?家中三件宝,丑妻薄田破棉袄”。
“三件宝?”她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问道:&esp;“那我还得谢你了?”
她很是介意他对自己容貌的评价,默了一会儿,又觑了他一眼,问:“你是觉得我丑么?”
他揽着她的肩头,揉捏着她的手,反问:“那…阿衡这是承认是我的夫人了?”
她眼睫颤动,转头凝眸细看他,片刻,又搂住了他的脖子,仍有怨念,“我才不丑”。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阿衡不丑,十分好看”。
就这么抱着说了会儿话,他给她揉腰,她给他剥烤栗子,两人直腻歪到晚膳时分才起身。
用了晚膳,要歇息了,他又给她上了回药,上完药抱着亲了会儿,睡下了。
寅时一到,他醒了,起身,没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她也醒了,用脸颊蹭着他的手心,问他这两天回不回来。
他一说恐怕不行,她就有些苦闷了。
“怎么了?不舍得我了?”
她闭着眼回:“你不回来谁给我上药呢?”
“就只为这个?”
“嗯”,她肯定点头。
想从她嘴里套出一两句好听的话,难于登天,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在家里等我回来罢”。
他走了,她是真的心里空落落的了,枕着他的软枕,她私心想着,如果这是梦,那就让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