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高兴。”苏骆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韩枞其实是十分开心的了,但为了让苏骆再勇敢一点,便装出一副仍在吃醋,耿耿于怀的样子,把手挪开了一点,语气冷淡:“她回来了,我就该走了。”
“我没有关系,你们开心就好。”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苏骆急得要哭了,但可能是怕被房间里面的母子俩听见自己的声音,连忙抱住韩枞,不让他走,无声地摇头。妍陕町
在此之前,韩枞认为自己非常非常喜欢苏骆,在无数个轻微失眠的夜里,将自己对苏骆的喜欢理解为“爱”。但在被苏骆紧紧抱住,被他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时,韩枞忽然明白了,苏骆说的做的好像是比韩枞少,然而他的喜欢,却比韩枞的多太多了。
他宁愿背负惧怕,也要接受韩枞的示爱,接受韩枞的靠近和触碰,只是因为不能让韩枞伤心。
韩枞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用手一把揪住,身体里的氧气仿佛一下被抽空。
他深呼吸了两下,在心中对韩枞本人骂了句脏话,觉得他的确如陈彦明所说,是个十成十的混蛋——仗着苏骆暗恋自己多年,自私的、不经过苏骆允许,从他那里获得欢愉,并且肆无忌惮地对苏骆实施心理攻略,从未考虑过苏骆的感受。
然而苏骆是脆弱,胆小,行事瞻前顾后,但他也强大、无坚不摧——在喜欢韩枞这件事上。
趁姜晓还没有推开门走出来,韩枞把苏骆拉到自己暂住的那间房里,郑重地向苏骆告白:“我喜欢你,苏骆。非常非常喜欢。”
低声询问:“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你好不好?”
像是经年伤疤终于被揭开,血丝与脓水混在一起。拥有陈年腐病的人,并不觉得痛,只觉得难以置信——居然还没有愈合。
苏骆大概也感到难以理解,攥着韩枞的衣领,断断续续地抽泣:“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恼恨地骂自己,“没用。不要再哭了。”
钝痛一点一点袭来,韩枞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遍地重复“没关系没关系”,抱住苏骆,让他发泄出来。
过了不知多久,苏骆恢复平日里清冷淡漠的模样,从韩枞怀里退开少许,顿了顿,伸手给韩枞把衣服抻平。
韩枞哭笑不得,连忙按住他的手,轻轻道:“熨一下就好了。你这么紧张,我会以为这件衣服价值连城。”
苏骆慢慢停下动作,点点头说“嗯”,静默少时,忽而抬起脸,看着韩枞,很轻地几乎要听不见地说:“好。”
韩枞愣了一下,反应慢半拍地明白了这个“好”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地讲,韩枞认为自己需要马上被送去急救,所以抬手和苏骆说“抱歉”、“我需要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