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呼了口气,收回身子默了良久,小心翼翼地探身过去,俯下脑袋,薄唇轻轻地碰了碰姜缨的额头。
薄唇正欲下滑,床下传来“嘎”得一声,他猛然一惊,退了几步,低头一看,小黄鸭正扑棱着,还想张嘴,被他气得一巴掌捂住了。
月色逶迤一地,夜色一点点消去,及至快要上朝了,薛首辅着了官服过来,不出意外地看着柳渊从姜缨房里出来,低首关切一声,“姜姑娘的脚如何了?”以及我那鸭子可还活着?
自己府里发生的事,薛首辅不可能不知晓,昨夜探明了消息,知晓过来也是给柳渊添乱,就没来此,此时问上一句,也算恰当。
柳渊越过他,吩咐一声, “她得好好休息,这阵子就在薛府。”绝口不提小黄鸭。
“是。”
姜缨一觉醒来,脚腕处已不那么疼了,顾夫人立在床边嘘寒问暖,她心想势必整个薛府都知晓了,兴许其他人也知晓了。
没过多久,白芙拎着一堆东西过来了,“满满已进宫陪陛下了,我来陪你。”又瞧着姜缨身边一溜儿的夫人们,撅了撅嘴巴,“好吧,想来你不需要我陪,我且回姜府看着了。”
她自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得一众夫人们夸赞,姜缨被团团围住,只觉耳边叽喳乱响,热闹归热闹,可她太想念孤独了,好在众夫人知道见好就收,留下一堆礼品,流水一样退去。
姜缨清净了,得空问了顾夫人一声,“薛仲清如何了?”
“天一亮就出京了。”顾夫人叹口气,“他一贯如此,无拘无束惯了,住不得京中。”
姜缨羡慕道,“他这样是极好的。”
“也是,所以爹爹也从不拦他,加之姑姑拒绝了他,他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顾夫人笑道。
姜缨也笑了笑,在廊下坐着藤椅,日头热了起来,她抬袖挡了日光,“要入夏了。”
顾夫人道,“是,我为姑姑备了今年的夏衣,姑姑可要看看?”
“自然。”
说是备夏衣,姜缨惭愧地想起京外兄长的春衣还未做好,索性改做夏衣好了,还有满满的夏衣,得要准备了,一连几日都在与顾夫人商量夏衣之事。
这一日,正与顾夫人定好了所有夏衣,长公主府的随从来替长公主传话,问姜缨的伤如何了,姜缨活动了一下脚,笑道,“与公主说,已好了。”
姜缨想起长公主还在被禁足,道,“明日我去公主府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