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向来稳重,这一次如此安排想来也是事出有因,皇上且安心守在宫中,您一切安好,天下万民才能安好,至于外头的事自然有镇远将军和摄政王。”
承安帝觉得这话在理。
他二人本就是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他奔波也是应当的,他这个做皇帝的隻管统领大局就行。
隻一夜过去,毫无地动的迹象,承安帝不免有些疑惑,又问了句,“果真有地动?”
康公公年逾六十,经历的事不少,犹疑着道:“想来摄政王不会无中生有的,且再等等看,地动的威力不可小觑,轻则房屋倒塌,重则山倒河移。”
同样有疑惑的还有护城军的将士们。
昨夜事出突然,统领苏猛被打成重伤,丁弃乃镇远将军又颇有威名,且当时他立在那儿,浑身散发着煞气,让人望之生畏,这才短暂的让护城军归拢听训。
昨夜,护城军被折腾了一宿,大家也都累了。
白日里,还要巡逻,管理各街市的治安安全,有人忍不住就抱怨了起来。
“他说有地动就有地动了?昨儿我听我爷爷说,他活了八十了,只见过一次小地动,家里也就碗厨里响了几声,啥事也没有,可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啥屋子塌了,又是啥瘟疫来着。”
“也不瞧瞧咱这什么地界,这可是咱大渝的帝都,历代皇帝都住在这儿呢,有龙脉压着,有神仙庇佑,就算有地动,那也掀不起大浪来。”
“估摸着是那个镇远大将军借机生事罢了。只是上头一张嘴,我们下面的人就跑断腿,自昨晚开始我鞋底都磨破了。”
丁弃在边地时从来都是身先士卒,跟将士们同吃同住,是以才会得将士们的敬重和爱戴,如今在京中自也是一样,他带着身边的人在京城巡逻。
京城繁华富庶,每日来往人群如过江之鲫,若是让他们完全停止活动,也不切合实际,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心中有数。
身后的人敲着锣鼓,喊着小心地动。
跟在他身后的人听了这些混帐话,气的拳头都硬了,喘着粗气问,“将军,您就不生气?”
丁弃摇头。
“我所做,无愧于心,有何气可生?”
他立在城墙之上,有风猎猎,吹起了他的衣袍,他目视远方,目光似乎穿过了树丛,跨过了大河,落在了某处,落在了某人身上。
初阳县。
县令孔弼怀一脸无奈,他摊了摊手,“王爷,这事可真不能怪下官啊,我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哪里能管得着别人吃喝拉撒,他们要做生意,要养家糊口,不能因为您一句话,就在家等着喝西北风。”
昨夜虽通知了各家各户,隻大家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见无事发生,见今儿天气晴好,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人活着就得吃穿,哪样不要银子,想要银子那就得干活。
浆洗,做工,打铁,卖肉,卖菜,整个县城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恢復了生机勃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