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鹤馆风波(五)(狗血戏码开场)(1/2)

“妈妈,妈妈”,gui奴从门外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鸨母正盘点这日的盈余,一看gui奴慌手慌脚的,跑得鞋都掉了,细眉一皱,怒斥道:“什么事着急成这样?慌脚j似的,别吓着客人”。

gui奴走到鸨母身侧,同鸨母小声耳语道:“外头来了好多人的,把咱们控鹤馆给围起来了”。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打招呼就来闹事!”鸨母一拍书案,b0然大怒。

控鹤馆是有钱有身份的主儿才能来的地儿,又有显赫京官做靠山,闲杂人等是不敢来寻隙滋事的。

“看那身打扮,像是司隶衙门的”,gui奴战战兢兢地说。

“司隶衙门?”鸨母脸se大变,自言自语道:“这没收到上头有什么风声啊”。

上头连风都不露,难不成连上头几位大人也出事了?

“说的就是啊”,gui奴随声附和,“妈妈,您还是先去前头瞧瞧罢,别让这群人,把东西都砸了”。

“走走走,先去看看”,来不及多想,鸨母忙慌起身,被gui奴搀着胳膊向外疾走。

鸨母与gui奴刚携手走到了大门前,只听哐当一声,大门被人从外头撞开,一大波人cha0涌了进来,险些将鸨母掀个跟头。

“官爷,官爷”,鸨母堪堪站稳,就上前跟衣着最是光鲜的人说话,“今日到底所为何事?”

景安抬手甩出一卷布帛,高声喊道:“收到可靠线报,司隶衙门抓捕的要犯潜到了控鹤馆,我等奉命前来缉拿,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许动”。

窝藏要犯可是大罪,谁都担不起。

鸨母正待提裙上前查验,可连告示上是男是nv都还没看清楚,景安已不慌不忙将其收好。

其后,常服打扮的中常侍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一句话不说,脚步也不停,径直上了二楼。

鸨母指着中常侍,嘴唇哆哆嗦嗦,“燕…燕大人”,刚想追上去,就被景安拽住胳膊。

景安笑里藏刀,“衙门办事,海涵海涵”,又一挥手,下令,“都给我仔细搜”。

“大人,咱们这里是正经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会窝藏逃犯”,鸨母将包好的饼金往景安手里头塞。

景安笑眯眯将鸨母的手轻轻推开,“没有是再好不过的,可万一有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逃犯身负要案,穷凶极恶,已经连伤了数条人命”。

“咱们大人也是为了百姓安危考虑,才连夜搜捕,若是让他逃了,不知道还要犯多少人命官司”

见鸨母仍是将信将疑,景安降低了些音量,贴心贴肺似地,继续晓以利害,“再说,您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若是伤了一个半个的,您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大人的这份苦心啊,您就担待着罢”。

“担待,担待”,景安一席话顺利将控鹤馆的人唬住,鸨母点头,连连称是。

房门被一个个踹开,当差的大马金刀走进去,掀了帐子挨个往里瞧,帐子里的男男nvnv一见来人,有吓得躲在帐子里瑟瑟发抖的,有追着骂骂咧咧,又被当差官兵手里冒着寒光的剑吓了回去的。

“哎,小心东西”,鸨母见当差的粗鲁,打碎了不少珍贵物件,直捂着x口叫唤心口疼,被gui奴搀到一旁歇息。

外头丝竹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喧哗了起来,男人nv人叫成一团,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她紧张地转过头,朝门口望去,惊疑不定。

彭孺从窗户里往外探头,倾听了片刻,说:“像是在搜捕逃犯”。

“逃犯?”她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嗯,控鹤馆这种地方龙蛇混杂,官兵寻常不会来,有些逃犯会把这里当成藏身之地”

两人正闲聊,门被“咚”的一脚踹开了。

一个人拎着剑从y影里走了出来,步子不急不躁,可就是嘴角耷拉着,眉目森森,脸上一丝笑模样都没有,活像个阎罗王,要杀人似的。

她坐在窗边,静静看着他走到了近前,眼神里没有慌乱惧怕,甚而带了些天真无辜,宛如一泓透亮见底的清泉。

彭孺要起身迎上去,她却扑进了彭孺怀里,娇声娇气道:“他手里的剑好怕人”。

这…简直是因祸得福,天赐良机。

再聪明强势的nv人也有怕的像小绵羊的时候。

彭孺按耐着内心的激动,将她抱紧,又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她道:“别怕,别怕,他们只是来抓歹人的,与你我无关”。

nv人埋在彭孺的怀里不住点头,还不时偷瞥一眼,尔后,又很害怕似地,迅速缩回彭孺的怀里。

“他怎么还不走?”她怯怯地问。

彭孺被喜悦冲昏头脑,经她一提醒才留意到中常侍还站在跟前,忙请罪,“燕大人请恕罪,这位夫人胆子小,被吓坏了”。

他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缓缓移到了彭孺的脸上,审视了审视,皮笑r0u不笑说道:“她胆子小么?我瞧着她的胆子大得很”,说完,又看向她,问:“是吗,阿衡?”

彭孺似梦初觉,徐徐低头看回怀里的nv人,见nv人正面带笑容,与中常侍泰然对视,不禁浑身一哆嗦,慌忙拽开nv人缠在自己腰上的手,光脚下榻,跪在了地上。

她被人推开,身子柔若无骨似地倒向一旁,好一会儿,才缓缓坐直,皓腕微抬,扶了扶鬓边松脱的步摇,若无其事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垂眸看她做足了戏,方冷声冷气道:“我不来,阿衡的戏不就白演了”。

真相毕露,彭孺吓得面se发白,忙不迭地告饶,跪伏着往门口一点点退。

他提剑把人拦下,问她:“他碰过你了?”

“大人,没有,绝对没有”,彭孺摆手辩解。

他抬剑指向了彭孺的喉咙,彭孺赶忙识相地闭上了嘴。

她无所谓地笑笑,又抬起那双妩媚动人的眼,挑衅似地瞧着他,问:“方才我与他,你瞧不出来么?”说着话,脸上还浮起了几分暧昧红霞。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原地打了个转,突然厉声喝道:“景让!”

“公子”,景让推门而入,拱手道。

他眼神凌厉,用剑指着彭孺,咬牙说道:“给我砍了他的手”。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冲进来,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按头的按头,压手的压手,三两下,把彭孺按在了矮几上。

“你敢!”她神se一凛,跪坐了起来。

彭孺吓呆了,晕晕乎乎地瞥见了中常侍的y鸷神se,顿时惊恐万状,扯着嗓子拼命喊冤。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什么都没做”

身前站着的彪形大汉根本不理会旁的,听命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

“噌”的一声剑鸣,惊得彭孺嚎啕大哭,转而向她求救,“夫人,您快说呀,小人可是连您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住手!”她也吓住了,赶紧出声喝止。

可景让压根不听她的,仍是高高举起了刀,情急之下,她扑下榻去,扯住了他的衣袖,焦急跺脚道:“你快让他住手呀!”

他眼睫垂下,看着她因无措而惨白的脸,缓缓抬起了手,景让的刀停在了空中,她脸se稍缓,他却仍是执着追问:“他碰过你么?”

她愤然松了他的衣袖,怒视他一眼,转身要去拉开那几个人,他却伸手,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她又掐又拧,他岿然不动。

“你又想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只要我不回去,做什么都行?”

“怎么闹脾气耍x子我都依你,可找别的男人不行”

她斜眸瞧着他,冷笑道:“这话我怎么听着别扭,找别的男人?难道你不是别的男人?再说,这话要问也不该是你问,你…也不过是我找的野男人里的一个”。

“阿衡!”他眉宇轻皱,收紧了箍着她腰的手臂以示警告。

“怎么,你也会受不了么?”她接着似笑非笑回敬他,“你怕什么?我对他又没有男nv之情”。

真是荒谬,两个月前s出的箭,没想到竟s中了他自己的x口。

“我最后再问一遍,他碰过你么?”他不管她的胡言乱语,只是贴着她的耳边,不依不饶。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耐心告罄,将冰冷的眼神投向了景让,景让又重新挥起了刀。

彭孺又喊叫了起来。

他来真的。

人命关天,她慌了神,不敢再嘴y,忙认错,“没有,什么都没有,我跟他什么都没做过”。

刀影掠过,彭孺吓得哇哇大叫,她也尖叫着闭紧双眼,捂住了耳朵。

咔嚓一声,刀劈进了木头,房里响起彭孺的痛苦哀嚎声,经久不绝。

她腿软了,一下子跪坐到了地上,双臂艰难地支撑着身子,才没有倒下。

景让一脚踩地,一脚蹬住矮几,使了点劲,拔出了砍进矮几半寸的环首刀,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弧线,被利落收起。

彭孺还在鬼叫个不停,景让蹲下身,单手薅住彭孺的衣领,照着彭孺那张惹人ai的脸蛋,左右开弓,重重甩了两个嘴巴子,怒吼道:“喊什么喊!”

彭孺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懵了好一阵,才渐渐缓过神来,定睛一瞧,自己双手还健全,历时没了骨头似地瘫软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冷冰冰地问:“怎么?热闹还没瞧够?”

彭孺一下子醒了,本能地就想站起来跑,可手脚还软着,站了几次都没站住,只好手脚并用往外爬,形容狼狈不堪。

“等等”,他叫住了彭孺,用剑尖挑起彭孺的外袍递了过去,“你的东西”。

彭孺一哆嗦,畏畏缩缩回头,觑了觑他挂了霜似的侧脸,又看了看剑尖,才颤抖着手指将衣裳一把拽过来,手忙脚乱地落荒而逃。

他冷笑着看彭孺跑出去,把长剑递给了景让,又冲景让使了个眼se。

景让拱手出去,他才返回头来找她。

她惊魂未定,还是方才的姿势,泥雕似的,动也不动。

他单膝跪地,笑着问她,“好玩么?还玩么?”

她终于有了些些反应,无神的眼珠漫无目的地动了动,缓缓望向他。

两人的脸近得几乎要贴上,她看清楚了他眼里的幸灾乐祸。

她气急攻心,使出全身的力气,“啪”的一巴掌打在那张脸上,又扑到他的身上,朝着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还不解气,揪住他的衣裳,歇斯底里嘶声哭喊。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随意左右我的生活!口口声声说对我好,你有没有问过我!你跟我的母亲有什么不同!”

“你怎么不连我一起杀了!你连我一起杀了,一了百了!”

她压抑在心里的种种情绪,委屈,不甘,愤恨,心酸,在这一刻爆发,对他又锤又打。

他默不作声,任她捶打,待她捶够了打累了,哭喊声也越来越弱,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俯首深深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又挣扎了起来,不住地拍打他的x膛,他伸出手臂,将她牢牢箍在了怀里,又趁她呜呜出声推拒之时,g住了她的舌头含吮。

另一头,彭孺跑出门,刚以为逃出生天,就被人拽住后脖领,差点后仰。

景让按着彭孺的肩膀,将他压在墙上,又从腰间ch0u出一把铮亮匕首,b着彭孺的脸上拍了拍,警告彭孺。

“方才你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若是外头有什么风言风语,小心你吃饭的两个家伙,懂了么?”

彭孺咽了口唾沫,吓得直点头,“懂了,懂了”。

彭孺慌里慌张下了楼,刚躲到鸨母身后,就见中常侍肩上扛着一个用棉被包裹住的人形物件往楼下来了。

人形物件在中常侍肩上活虫似地扭来扭去,被中常侍在pgu上结结实实拍了几下,算是消停了。

铺陈在各个楼层的侍卫把控鹤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都把刀收回刀鞘里,排成纵队跟着下楼。

折腾了将近半夜,还真抓了几个混在奴仆里的江洋大盗,景安暗暗捏了把汗,总算能交差了。

景安看着鸨母签字画押,交代鸨母明日去司隶衙门过堂,收队走人。

等人都撤了,鸨母也长舒一口气,疲惫地坐到了凭几里。

彭孺偷偷从窗户缝儿里往外瞧,nv人被连人带棉被塞进了一辆马车,中常侍也跟着弯腰进去。

中常侍低头的一瞬,彭孺好像看到了他嘴角鲜红的血迹。

入了十一月,他就更加忙碌了,好像哪儿哪儿都离不开他,给她上完了药,又是几日不回府。

她骑了一天的马累了,回府还没来得及用晚膳,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乌鸦呱呱叫着远去,天边的晚霞也悄悄消散,她从混杂无序的噩梦里惊醒,慌张坐了起来,待她抚着x口,心绪平静,才听得外间有说话声和脚步声。

“都搁在书案上罢”

“北边还没来信儿?”

莫名的熟悉亲切,是他的声音。

“倒是有消息传回来,就是寻不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si了,都这么多年了”,这是景让在说话。

“再让人多找找”,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她下了榻,几步走过去,哗啦一声掀了帷帐。

外头烛火通明,有家丁搬着大摞的账本进进出出,他正解着身上的披风,听见动静,同景让一同转过头来,狐疑张望。

可看到她的装束,除了他之外,众人的视线又像被惊了的飞鸟,顿时四散。

她披散着头发,赤着脚站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中衣,脸se也不太好,神情迷迷蒙蒙的,目光慌乱地在人群里穿梭来去,梦游似的。

而后,视线才定定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一刻,她明显地松弛下来,眼神也清澈了。

他解了披风递给沉香,一摆手,所有人都知趣地退了出去。

在她的注视里,他走到她的跟前,眉心一皱,将她打横抱起,走到矮榻前把她放下,又单膝蹲下,双手捧起她的脚,揣进了怀里,“屋里暖和,也得穿鞋,寒从脚下起,凉了脚要生病了”。

他又搓又r0u又呵气,给她暖了一阵子脚,一抬头,发现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笑了笑,问:“怎么老盯着我瞧?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却没笑,仍是痴痴地看着他,像是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了似的,许久才小声说:“我做了个梦”。

“梦?什么梦?”他面带笑容瞧着她,问:“又有妖怪撵你了?”

她木然地摇了摇头,闷闷不乐道:“不是妖怪”。

他站起身,坐到了她的身旁,又将她的脚抬到腿上,用外袍掩住,“那是什么梦?跟我说说”,面se温和安静。

她回了神,有些顾及似的,语无l次,“好像…好像是找不见了什么东西”。

“找不见了东西,那东西要紧么?”

她的双眸再次失焦,表情也陷入了迷茫,不久又点着头喃喃自语道:“要紧,对于我来说很要紧”。

“那是什么?”

她抬眸快速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记不清楚了”。

他捕捉到了她躲闪的眼神,试探着问:“是跟我有关系的?”

她犹豫着摇了摇头,半晌搪塞道:“以前…我也经常梦见我找不见的一只布老虎”。

“布老虎?”

“嗯”,她点了点头,“是我带进g0ng的,可是后来找不到了,我就老是会做梦,梦见到处去找它,或许…这回也是差不多的梦”。

他脑子里闪过一些回忆,有些心虚地温柔瞧着她,笑笑,“是阿衡小时候一直带着的那只?”

“你见过?”

“当年,阿衡刚入g0ng去思贤苑找陛下的时候,不是经常拿着?”

是了,他在思贤苑当过差的。

“又梦见它,阿衡就醒了?”

她接着点头,心有余悸似的,“我一直找,一直找,怎么都找不到,跑得jg疲力尽,又累又怕,就醒了”。

“看来真的是很要紧”,他把她整个抱到腿上安坐,又揽住她的腰,问了个貌似不相关的事,“是那只布老虎不见了,武安侯才又送了阿衡一条狮子犬?”

“嗯”,她点头,神情黯然,“可惜,雪儿后来也不见了”。

真是…过分啊。

他眸光低垂,浅浅笑着安慰她说:“不怕,只是个梦,布老虎不在了,还有我”。

闻言,她圈住他的脖子,下巴枕在了他的肩上,那种心慌气短的感觉终于散去,许久之后,她缓缓点了点头,仍若有所思。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回在梦里消失不见的,自己又竭力寻找的并不是那只布老虎。

想到这里,她闭了闭眼,迷糊了一阵子,再睁眼,留意到了满书案的账簿。

自打她来了,他就鲜少住在书房,后来g脆连公务都搬了过来。

“这是什么?”

“快年底了,各个铺子庄子的出纳汇总”

她很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随手翻了下账簿,脸上一扫先前的y霾,两眼兀地瞪大。

里头清楚列着京郊内外田地亩数、铺子数量,她瞠目惊讶道:“以你的俸禄,陛下的封赏,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

他不以为然,“坐到如今这个位子,有多少人是靠着俸禄吃饭的?”

“你还真是个大贪官”,她咂舌。

“没有钱怎么养活这些人,怎么养活阿衡”,他揽着她的腰,偏脸看她。

“我可没说让你养”,她撅了撅嘴,又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你说若是我把这些账簿交给陛下,陛下会不会发怒,砍了你的头?”

“或许罢”,他一挑眉毛,“那阿衡打算拿着这本账簿去陛下面前参我一本,让陛下砍了我的头么?”

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沉y片刻,微眯桃花眼横着他,点头赞许道:“是个好主意”。

“那倒不如我给阿衡另外指条明路”

“什么?说来听听”,她洗耳恭听。

“阿衡陪在我身边,等我si了,我把这些都留给阿衡,左右不过…年的功夫”,说着话,他的食指还在账本上笃笃敲了两下。

她愣了一愣后,嗤之以鼻道:“我是皇后,将来还会是皇太后,自己的钱财田地数不胜数,还稀罕你的?”

“阿衡是皇后,未来的皇太后,富贵无边不假,可阿衡离得开拘束无趣的未央g0ng么?”

她眨了几下眼睛,露出惘然表情。

他r0u着她的腰眼,继续游说道:“跟我在一起就不一样了,等我si了,阿衡拿着这些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找个谁都不认识你的地方生活,做个逍遥自在的有钱nv人,岂不是b虚无缥缈的太后,王太后要好?”

“到时候阿衡若有良心,就替我守三年丧再另嫁,若没良心,即刻把我挫骨扬灰,我也奈何不了阿衡了”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眼睛睁得铃铛似的,怔怔地看着他。

他笑盈盈地,事不关己似的,“心动了?”

她眉毛当即立了起来,“我怕有命拿,没命享受”。

“嗯?”

“你不是说si也要拉着我?”

他垂首,细细r0un1e着她的手,又抬头微微笑看着她说:“我改主意了,我要阿衡好好地活着,记着我好好地活着”。

她瞪大眼,不大相信。

“阿衡到时候就会知道没人b我对阿衡更好,后悔没有好好待我,反而会一辈子把我记在心里”,言罢,他笑了起来。

果然,没安好心!

她推搡着他肩膀,轻哼一声,“臭美罢你,我才不上当”。

他任她推来摇去,笑了好一阵子才停。

烛光摇曳,墙上晃动的影子渐渐重叠到了一起,她趴到了他的肩头,语调忧伤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么?”

“什么?”

“活不过年的话”

他浅浅一笑,“不信你就等等看”。

“那你就别喝那些药了,活着多好”

“那阿衡陪着我”

她心里一酸,“你又不缺红颜知己”。

他把胳膊枕在脑后,望着房顶,淡笑摇头,半晌又反问她:“若是我si了,阿衡会难过么?”

烛光映照在她的眼里,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只是一句话,她的眼眶便微微sh润了。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温声问道:“会难过么?”

与他四目相对,他神情平静,眼里饱含深情,她的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对这些实在无法无动于衷,心中怆然。

为了不让他发觉自己的窘状,她一扭头,“你以为你手下那些人会放了我?”

“他们现在对我客气,不是因为我是皇后,是建信侯的nv儿,全是因为有你在,若是你不在了,他们一定会把我杀了,给你陪葬”

“不会的”,他抚着她的肩头,“我会交代他们,别为难你”。

他又问:“等到阿衡做了太后,还会想起我么?”

“呸!我都做了太后了,想你做什么?”

他轻笑,“不想也不要紧,都化成土了,想也白想”。

她皱眉,“你别老说这些话,我不ai听”。

“可人终究难逃一si,或早或晚罢了”,他叹了口气。

“你好好活着罢,你有权势地位财富,又不缺nv人,何必整日里把si啊活的挂在嘴边”

他把头埋在她的x口,轻嗅她身上的香气,好一会儿,又抬起魅惑人的眼眸,瞧着她哑声问:“身上好全了么?”

“差不多了”

“那我瞧瞧”,他捏住她的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浅语。

“瞧什么?”她还困在刚刚的闲聊里,话根本不打脑子里过。

“多少日子没有了?”耳边拂过的气息越来越灼热。

“什么没有了?”一看他笑得隐晦的样子,她的脑子才转过弯来,历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忙不迭ch0u出手来,故意装傻,“没什么呀?听不懂”。

“听不懂我做给你看”,他探手到她的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你不看账本了?”他一下起身,吓了她一跳,她忙搂紧了他的脖子,问。

“天太晚了,明日再说”,他的喘息声已然有些粗重,滚烫的t热穿透薄薄的里衣,一点点传到她的身上。

她浑身就像煨在红泥小炉上砂锅里的水,也开始缓缓地,慢慢地,冒起了热气。

不过,她还是劝他,“你还是省着点罢”。

他明知故问道:“省什么?”

“那药不是会伤身么?”

“我宁愿多跟阿衡快活两回”

她像是在府里呆不住,大腿红肿着骑不了马,就跟琇莹坐车出去转悠。

今冬冷得早,护城河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她拖着琇莹去护城河边看小孩在冰上嬉戏玩耍,看人在冰面上垂钓。

琇莹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懂她在看什么,只知道她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

还真是怪人。

她在护城河边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卧房里等着了。

“她说没说什么时辰回来?”

他坐在南窗下,翻了翻她写的字,下完案上摆的残棋,又看了看她打了一半的络子,问景行。

景行回:“没说,夫人出门可没个准头,高兴了就多玩会儿,没趣了就早些回来”。

他嘴角一扯,宽容又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

“公子不等了?”

他回来后,到书房取了趟东西,就在这里坐着,衣裳也没换,景行就知道他还是要出门的。

“不等了”,他仰着脖子,闭眼由沉香系好斗篷带子,“你告诉她,我晚些时候再想办法回来一趟”。

“公子是有要紧的话跟夫人说?看这天se要下雪了,来来回回的,恐怕路上不方便,若是有要紧的话,那不如…”

他面se柔和,笑颜不改,回道:“没什么事儿,让她等着就是了”,说着话,斗篷穿好了,他拿起马鞭帛书就往外头去。

走到了仪门前,刚要抬腿迈过门槛,正见马车停在了门口,琇莹先下了车,又打着帘子,她从马车里探出了身。

他几步走到车前,琇莹屈膝问安,她则先是一脸惊讶,而后又展露出些许笑意。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有点事儿”,他伸出手去扶她。

她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抬眼扫视一圈,看到了他的马,还有等在一旁的几个长随,都牵好了缰绳,便问:“这是又要回去了?”

“嗯”,他点点头。

“那…你走罢,我看你走了,再进去”,话里虽带了小小的失落,她还是言笑嫣然,站到了门前。

“先不急”,他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往里头走。

“怎么呢?”她不解地问。

他嘴唇附到她耳边说了句话,她两眼瞬时瞪大,脸上浮起一抹红霞。

“口口声声说要我回来上药,结果我回来了,自己倒不在府里呆着,出门逍遥去了,我上哪儿说理去”,他小声揶揄她。

“那你还能怪我了?是你自己说的不回来的,我在府里无事可做,就带琇莹出去逛了,你是特意回来的?”

“落了公文在书房里,回来取,顺带着”

“那我就放心了,若是耽误了燕大人的公事,我可要难辞其咎了”,她回头望了一眼,有点害臊了,说:“你还是走罢,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用上药了”。

“回都回来了,怎么着也得办完事儿再走”

“他们都看着呢”

这像什么话,回来拿东西就拿东西,就算要见她,在内院里见了也就见了,好歹没在那些人的眼前晃悠。

这他都走到门口了,见了人又非要拉着回房,那些人又都不是吃素的,看了怎么会不胡思乱想?

“有么?”他也回头,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没人看啊”,说完,又r0u着她的手,岔开了话题,“手这么凉,不是让你带个手炉?”

“不冷”,她简短回复。

他心里清楚,她是宁愿挨冻,也不喜欢带那些累赘东西的,看来也只能以后叮嘱随侍的人留心了,于是,也不多说了,笑着问她:“去哪儿了?”

一拐角看不见外头的人了,她也不争了,说:“在护城河边看小孩滑冰,又去买了些蜜饯果子”。

“怎么想起来去护城河边看小孩滑冰了?”

“总b在房里闷着好”

他笑了笑,“是我不好,总想着与阿衡来日方长,等忙完这一阵子再说,都忘了阿衡眼下闷在家里就觉得乏味了,我该多带阿衡出去散散心的”。

眼见着两人说着话又回了内院,琇莹也不多话,拿上东西,冲景行景让福了一福,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倒是门口上等着的人有些犯难,各自交换了下眼神,又都将目光投向了景行。

景行一挑眉,心道看样子,没有半个时辰应当是出不来的,他摆摆手,没说别的,只说:“大人与夫人有话要交代,你们先去门房上喝盏茶暖和暖和”。

“你说她要不是萧家的人该多好”,等到长随一个跟一个都走了,景行看着内院的方向,双手交握搁在肚皮上,跟景让感慨道。

景让耸了耸肩膀。

没想到这回中常侍腿脚麻利,把人送回房,不消一刻的功夫就出来了。

长随的茶都还没烧热,又慌里慌张从门房里挤出来,牵上各自的马,随着他翻身上马,一阵风似的,朝未央g0ng的方向去了。

一连两日,他都会趁着陛下午休之际,找个由头从g0ng里出来。

她也在府里憋了两日,那药见效快,连续用了三日,红肿全消,她又带着景让出城去骑马。

漆黑的夜里,一大队人马由景让带着去往长安狱,几个随从和一辆马车则徐徐驶回了燕府。

车停在仪门前,他先下了车,又把一个锦被裹得东西横抱了出来,径自朝内院走。

锦被用三根布条绑住,外头只露出瀑布似的油亮长发甩来甩去,里头还传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景行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景安下马,急匆匆从后头赶了上来,紧着跟景行挤眉弄眼,悄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景行聪明地没有过问。

等他从身旁走过,景行趁机拽住紧随其后的景安,压着声音问:“这是怎么了?”

景安垂着嘴角,摆摆手,着急指了指中常侍离去的方向,景行会意,赶紧一块儿跟上。

他抱着个人还大步流星,景安和景行在后头撩起袍角,走一阵小跑一阵,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子。

可还没进后院,他就突然黑着脸转过身,对紧跟上来的景安景行,切齿道:“我不叫,谁都不许上前来!”说完,走过长长的回廊,直直回了卧房,还一脚踢上了房门。

哐啷一声,惊天动地,隔得那么老远,都震得景安景行不自觉往后缩脑袋,原地愣了半天,景安望着远处卧房的门,悄声问景行:“怎么办?”

见这架势,景行也歇了劝两句的心,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见机行事”,又招手把后院的下人都撵到前院,只留了沉香红绫支应,还交代察觉事儿不对就赶紧去前院找人,就拖着景安去了前院书房。

书房的房门一虚掩,景行先从门缝里听了会儿动静,才折回身来,问景安:“这怎么回事?我怎么瞧着公子脖子上有好几道伤?”

景安倾身取过矮几上的茶盏,倒了盏茶,大剌剌地说道:“挠的”。

景安话说一半留一半,端起茶盏就要喝,景行给他抢下来,追问道:“谁挠的?”

“还能有谁?谁能有这么大胆子?”景安将茶盏夺了回来,没好气地说。

“这么说是动手了?”景行寻思过来,唔了一声,又问。

“在控鹤馆动没动手我是不清楚,不过,回程的马车里,听着有过一阵动静”,景安说着话,还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问:“公子嘴角上的伤,你瞧见了么?”

事出突然,光线又暗,公子走得还急,景行的注意力都被公子抱着的东西x1引过去,也只在公子走到近前时,匆匆扫了他的脸一眼,哪会看得那么清楚。

“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景安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景行也打开书房的门,支起耳朵来听,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夜晚的宁静,听来让人心惊胆战,不过一会儿,声音戛然而止。

景行眉头紧锁,心里怎么都不安稳,吩咐让人悄悄去后院探探消息,又关了门,转身回去。

景安听了一阵子,摇摇头,又怡然自得地喝了一大口茶,润了嗓子,才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幸灾乐祸道:“仗着公子喜欢她,简直要翻天了,要我说早就该好好收拾一顿了,让她知道知道公子的手段和厉害”。

男nv之事,哪有这么简单。

景行无奈地瞥眼无知的景安,叹气发愁。

哎,冤家。

卧房里,他对着铜镜,用拇指按了按被她咬破的嘴角,又扯松被血水浸sh的领口,露出了被她挠的伤口,伤口很深,皮被挖掉了,露着里头的nengr0u,鲜血淋漓的。

方才,他一弯腰钻进车里,她就从锦被里挣脱出来要往外跑。他迎面抱住她,她却疯了似地,对着他又踢又踹。

连日来,他早就积了一肚子火,下狠手将她压住,兜头扒了她的衣裳,扒到只剩了亵衣亵k,可她还是不老实,他又用牙把她的衣裳撕成了布条,给她结结实实捆了起来,这才算消停了。

案头的花瓶被踢落,一声脆响。

他眉心一皱,从铜镜里睨了一眼榻上还在扭来扭去的被筒,压着火走过去,掀开了蒙在她脸上的锦被。

眼前骤然变亮,她一偏头,闭上了眼。

他y沉着脸,一声不吭,依次解了她的束缚,她只别着脸,直挺挺地躺着。

瞧着她满脸泪痕,他又心软了,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刚要开口认错辩解,不该对她这样,不成想,她却反抓住他的手,呲牙就要咬。

他迅速ch0u回手,急急站起了身。

见他躲了,她顾自跪坐起身,拿起案上的书简就往他身上丢。

他剑眉压着丹凤眼,一言不发盯紧她。

她也毫不示弱,怒目反击不算,随手拿到什么就朝他扔什么,发泄心中的怒气。他站到了稍远的地方,左闪右躲,东西纷杂落地,散得到处都是。

最后,她把手边的软枕,香包都扔了出去,身边再也0不到什么东西,又回身去抱一旁的锦被,他瞅准了机会几步上前,从背后圈住她,沉声喝道:“还没闹够?”

“受不了了?受不了就杀了我啊!”

她发了疯,挣扎得厉害,还嘶声大叫,简直b过年的猪还难逮。

他本来还有些愧疚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心中怒火熊熊复燃,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到屏风后,一松手,她就掉进了浴桶里。

她毫无防备,一下沉到了桶底,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地灌进她的鼻子嘴巴里。

她扑腾了好一阵子才把头透出水面,连着吐出好几口水后,瘫在浴桶壁上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彻耳畔。

不知咳了多久,她才缓过劲儿来。

头顶的影子越落越大,慢慢将她整个笼住,是他双手撑着桶沿儿,慢慢伏下了身来,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轻声问她:“酒醒了么?”

她抹g脸上的水,抬起含泪的双眼瞪向他。

他面se平静,将粘在她脸上的sh发一点点耐心地顺到她的耳后,才用略带悲伤的语调问她:“我对阿衡还不够好么?”

“阿衡为什么总是不乖?”

“阿衡是不是真得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水冷得刺骨,她冻得脸se发青,牙缝x1着风,还愤愤地看着他,他神se自若,双眼却通红,似乎盛满了戾气。

她知道他是极懂得隐忍的,因此,他越是表现得冷静,内心就越有可能积压着巨大的怒气。

意识到这点,她眉眼间的怒气忽然散了,转而浮起些嘲讽的笑,“这就是你的本事?气急败坏了,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你问我为什么不乖”,她牙齿打颤,声音都支离破碎,“那…我倒要问你…你…g嘛不去找一个听话的nv人?怎么…是听话的nv人太无趣了”,她环抱住双臂,抖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是…还是把一个nv人驯服让你觉得更加有趣?”

她颤抖着手理了理sh漉漉的长发,懒懒地靠上了浴桶,不怕si地笑道:“这回你是打算扒光我的衣服折磨到我求饶,还是打算直接杀了我,解了心头之恨?”

他冷声威胁她,“别再挑战我的耐心,阿衡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她轻蔑笑笑,索x破罐子破摔,毫不畏惧地直视他道:“男人是这样的,欢喜了就甜言蜜语,厌烦了就喊打喊杀”。

“燕大人听过弥子瑕的故事么?”

他皱眉。

“卫灵公宠ai弥子瑕,弥子瑕犯了国法,卫灵公亦能饶恕,可当弥子瑕se衰ai弛了,卫灵公却又怪罪弥子瑕让自己吃剩桃”

“我说过,一旦我失去了所有,那在你眼里,我跟琇莹就没什么两样了,杀我杀琇莹都跟杀一条猫一只鸟一样容易”。

“你如今对我尚有几分喜欢,舍不得下手,我也是仗着你的宠ai,才能横行霸道,可等哪天你喜欢上别的nv人,那我的下场,恐怕b弥子瑕有过而无不及”

看着她那张乖张的脸,他眉间皱得更紧了,最终还是双手撑着浴桶,耷拉下了脑袋。

他再一次t会到深深的无力感,她就是这样一个眼里r0u不得沙子的人,是自己大意了,总以为凡事都尽在自己掌握中,眼下才知道她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哄哄就能转怒为笑的小nv孩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长长地呼出了口气,又摇着头无奈地笑了,“阿衡说的对,我舍不得阿衡…”

“我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阿衡的面前,让阿衡的心里眼里只有我”

“可阿衡也说错了,我不是卫灵公,阿衡也不是弥子瑕”

他抬起头,伸手抚着她的鬓边,深情望向她的眼睛,目光神情已然变得柔和,用商量的口吻跟她说:“阿衡,咱们忘了过去那些不愉快,重新来过,好不好?”

“受不住了…”

“别…太快了…”

“饶了我罢…”

“不要…那里…不要…”

nv人的声音一时听起来像哭泣,一时听起来又像撒娇,呜哝不清的,响了好一会儿,才在nv人突然拔高的尖叫声和男人沉闷的sheny1n声里缓缓停歇下来。

之后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急促喘息声,还有调笑声。

nv人小声抱怨,“我说了不要了…”

男人笑笑,咂咂含吮着nv人的耳尖,回味无穷道:“说不要,还夹得那么紧…”

nv人蹙眉,拿指甲掐男人的手臂,不过,她眼下使不出力气,掐了几下,还不抵蚊子叮的一口。

“好,都怪我”,男人含笑柔声细语讨好,追着缠绵亲昵会儿,方起身,轻掀开床帐,回头看了眼nv人,说:“我去拿水和帕子来给阿衡擦擦”,说完,便只穿亵k就从榻上下来,脸上还挂着餍足笑容。

透过床帐缝隙里,窥见榻上趴卧着的nv人,她身上随意搭了条锦被,乌黑长发被拨到了一侧,露出的雪背上有星星点点的红痕。

nv人虽峨眉轻拢,却面若桃花,眉眼饧涩,惬意得像温暖午后窗台上晒太yan的懒猫,又娇媚得像清早擎着露珠的芙蓉花。

香yan无b。

屏风后的净房里,一阵哗啦水声响过,他给自己稍作清洗后,又端着水拿着帕子来伺候她。

待到给她擦净了浑身的香汗,腿间的黏腻,穿好了衣裳,才从后揽着她又躺回了榻上。

她枕着他的胳膊,后背贴着他热热的x膛,歇了半晌,蓦地睁开眼,她0到了他手臂上的疤,皱皱巴巴的。

“这是你这回出去新添的伤?”她撑着身子,趴了起来,像研究了不起的东西似的,看了好一会儿才问。

“嗯”,他闭眼仰躺着,懒懒应声,一只手还在她领口里shangru上来回r0un1e,无关yuwang,纯粹是手指闲不住。

真够吓人的,伤疤被一层薄薄绷紧的皮肤裹着,还微微泛红,好像随时能被撑开。

“是后来又出血,才留了这么大一个疤么?”

“受了伤,哪有不留疤的”,他答非所问。

她有些讪讪地,0着那条疤出神。

“别0了,痒”,他小声说。

她收手,目光所过之处,伤疤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那这条呢?”她又指着另一条发问。

他瞄了一眼,微笑问道:“阿衡记不得了么?”

“嗯?”

“这是去年阿衡派人杀我的时候留的”,那会儿还深仇大恨的,这会儿就云淡风轻了。

她张口结舌。

“想起来了?”他坏心眼地捏了她一把。

她默了片晌,闷闷地说:“其实…你们在萧关的时候,我上过几回柏梁台远眺,可什么都看不着,只能看到烽火狼烟…”

他悠悠睁眼,有些讶然,与她两两相看许久,柔和一笑,道:“柏梁台再高,又怎么高得过陇山”。

“就是想看看”,她抚0着他的伤疤,淡淡地说。

“傻不傻”,他ch0u出手来,掐了把她的脸颊。

她冲他皱了皱鼻子,又趴到他的身上,还用手指点着,挨个查看他身上的疤,嘴里念念有词,“这个之前好像也没有的”。

“是么?”他随便扫一眼。

“这个也没有…”

“这回倒是记得清楚”,他笑道。

从手臂肩膀再到x膛小腹,她絮絮叨叨地,挨着点了一遍,点得他都要睡着了。

忽然,迷迷糊糊之间,他警醒过来。

她的手指g住了他的亵k系带。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嘴角g起,闭着眼问:“小丫头,做什么?”

“没什么呀,我看看你这条疤”,她手指轻点着那条从他x膛往下最长的那条旧疤,面无愧se,振振有词。

他垂眸,半眯缝着的丹凤眼,斜瞟向她,说:“一条疤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奇啊,好奇它…长什么样子”,她瞪大了眼睛,面相显得极无辜单纯,可上翘的睫毛饱含风情,弯起的双眼也泄露了她叵测的小心思。

看来是上回没看成,她还是贼心不si。

“不是累了,这会儿怎么又有jg神了?”看她那副痴相,他喉结滚动,嗓子莫名沙哑。

“就看一下,又不会花多少jg力”,她双手si扒着他的k腰不让步,还不知si活地同他商量。

是么,看了不用负责的么?

他哑然失笑,“阿衡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哪有,我胆子小得很”

“那不准看”,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光,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

“要看,要看”,她目光真挚赤诚,语气绵软,言语安慰着他,却一点都不手软,可惜,手被他攥着,扒了半天也扒不动,她泄气松了手,一pgu跪坐在榻上,别开脸不看他。

他胳膊撑起身子,凑近她,小心觑着她的神情,笑问道:“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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