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地思考一会,心里忽地冒出点主意,但没立刻说出来。
领结婚证的这个早上,天气晴朗,冬日的冷稍化开来,最是平常,却也最难忘。
她拿出结婚证来翻看了一眼又一眼,还去买了专门的证件套,她一个,祁容敛一个。
隔日,她打着哈欠上班,感叹老板这行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姜梨感觉自己和祁容敛领证的行为有那么一点的冲动,没敢立刻告诉她爸妈,打算再多拖一阵子。
后来几天过得一如往常,只是这种平常,却被不期然地打破了。
姜梨的爸妈来a市了。
爸妈来的时候,姜梨并不知道这事儿,照例在工作,他们公司步入正轨,一连谈下几个政府合作项目,因为出色的表现,加上有君泰资本的投资,已经在业内有了些名气。
等到她快下班了,才知道父母过来,他俩已经在这边找了家酒店住下。
姜梨开着车去到父母住的酒店,父母说想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她正准备答应呢,而后又忽地反应过来,她正在和祁容敛同居。
虽然已经是领过证的合法同居,但她爸妈不知道啊。
这孩子是自己养大的,这表情在想什么,杨淑真女士还能不知道吗。
杨淑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精准问道:“金屋藏娇啊?”
一想到把祁容敛形容成金屋藏娇里的那个“娇”,姜梨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就……”姜梨还不太敢告诉他们领证的事情,试探着回答,“房子太大,一个人住着太安静,所以我们现在住一起呢。”
“行了行了,带我们过去看看,开开眼界看下到底有多大。”
没看到两人表现出负面的态度,姜梨放下心,给酒店退了房,开车带着两人去到住处。
这边房间不少,多住两人是绰绰有余的,姜梨把两人安置好,偷偷发消息给了祁容敛,让他要不今晚出去酒店住。
祁容敛当然没有答应,甚至准时下班回道家里,招待自己的岳父岳母。
两人被他招待得服帖,开始探听起了附近的房价,祁容敛适时地提出隔壁有房子出售。
他们盘算着自己的存款,觉得拿下来没有问题,想买,但被祁容敛委婉带过了,反倒借机提起了婚事的事情,邀请姜梨的父母明天去到祁家老宅,共同商量。
虽然有些这件事有些唐突,可由于祁容敛那如沐春风的态度和礼仪,二老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就这么定下这件事情。
当天晚,姜梨和他说着悄悄话,又被他哄着喊了好几声老公,这才沉沉地睡去。
后面婚事商量得很顺利,两家父母都是大气的人,唯一犹豫的就是婚期的时间。
姜梨看了下,拍板把婚期定在四月的日子,开春的时间,不会太冷,也不会热。
她父母住在了她和祁容敛隔壁的别墅,原来那栋别墅也早被他买了,当作聘礼写了姜梨的名字。
后面她爸妈听说她弄了个叫做第二人生的基金会,了解后非常感兴趣,主动要求要帮忙她管理,正好姜梨也愁着基金会管理层没有靠谱的人选。
如今她爸妈主动愿意帮忙,自然是好事,二老的人品和管理能力如何,她再清楚不过,绝对是不二的人选。
基金会逐渐走上日程,二十亿也渐渐花去了该花的地方,杨淑真和姜致林时常收到被帮助的人写来的信,还有一些小礼物,都会兴致勃勃地找姜梨分享喜悦。
很快,就到年关了。
因为明面上还没和祁容敛结婚,姜梨跟着父母回到溪饶县过年,除夕那天家里来了不少住附近的邻里,他们这些年跟着两人搞种植,日子好过了不少,逢年过节都要上门来送点东西表达谢意。
在一番年味中,除夕夜终于到了,除夕夜大家爱热闹,家里的亲戚都过来一块儿吃,满当当地坐了一圆桌。
屋里还来了几个粉嘟嘟的小孩,他们对姜梨家养的那只小猫很感兴趣,准确来说已经是大橘猫了。
它没有辜负这个颜色自带的胖橘基因,杨淑真和姜致林去a市的那段时间里,它被托给大姑家照顾。
在寄养的日子里,它是一点儿都没委屈自己,靠着卖萌打滚,哄得大姑不停给它开罐头。
大橘猫脾气很好,它被套上了一件红色喜庆的小衣服,摊开肚皮配合小孩子们玩。
姜梨开心是开心,但总是忍不住惦记着某个人,等到一顿年夜饭吃完,空气中渐渐响起烟花爆竹声。
今年没有要求禁放烟花,他们家门口宽敞,已经有小孩子拿着银色长条仙女棒在空中挥舞画圈。
时间渐晚,已经十一点了,姜梨站在院子里看他们玩,耳旁充斥着孩童的笑闹声,内心的想念在这一刻抵达了巅峰。
她低下头,拨通了祁容敛的电话,将手机听筒贴至耳边,听到两道拉长的嘟声,她那点情绪也随着提到了心眼,一直到被接通,听到熟悉的男声,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看着那几个孩子欢笑打闹,目光再放得稍远一些,是宽阔的天地,伴着一声呼啸,天空炸开了蓝色调的烟花,随后呲啦啦地成了明黄的星点,才刚消失,又是一道火冲着天呼啸而上。
“除夕快乐。”她带着点笑说道。
“除夕快乐。”
他应着,而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极轻的呼吸声,还有那头笑闹的人声,以及隐隐约约的烟火声。
心间像是充盈着一股难言的情绪,她和他说起最琐碎的话语。
“你们年夜饭吃了什么?我今晚吃的年夜饭很好吃,有松鼠鳜鱼,还有四喜丸子,还有白切鸡……”
喋喋不休地报完菜名,她听到了他的响应,他跟着她一同报了遍菜名,他们年夜饭的人也不少,还有加班的大厨掌勺,菜名丰富得她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又聊起了其他,姜梨说她这里好多人放烟花,祁容敛静静听着,不时回应几句。
过了一会,她喋喋不休的话语终于停下,最终化作一句低低的短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