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好想讨厌你(1/2)

从厕所离开後,我缓步走回包厢,然而,就当走到包厢门外时,抬手搭在门把上,迟疑了一下,最後还是收回手,走到走廊尽头的墙角,躲着滑手机。

不想进去。

过了一会,忽明忽灭的脚步声响起,我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到连手机都坠到地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我弯下身捡起手机,起身时顺势回头一望,只见一抹熟悉的人影正背对着我。

「尚尹哥?」

声落,那抹身影并没有立即开口说话,默默的转身,我歪头看他,目光相撞之时我不自觉想躲开,但还是勉强自己正视。

他眉头紧蹙的上下打量我一遍,随即轻叹一声,走向我:「你一个小nv生别把裙子穿这麽短。」

他无奈的说,脱下身上笔挺的西装外套,手从前方巧妙地绕到我背後,始终保持着「绅士」的距离,未触碰到我身t的一丝一毫,而後将西装成功地系在我腰间,动作期间有咕哝几句我没听清。

我垂头看着他的头顶,离我下颚不到一根食指的距离,看着看着,忽然失了神,心中萌起一丝不敢见光的慾望。

好想就这麽抱住他,可是不敢。

「以後注意点,现在的小男生要是看你穿成这样会有坏心思的。」他抬眼时我已别开脸,只是没想到他说完话还曲指用关节推了我的额头,面上挂着无奈的笑。

听言,我没别的想法,就想问一句—

那你会吗?

「没差啦,」我差点就要红了眼眶,为了掩饰,我又开玩笑:「反正我又没身材,他们对我才没兴趣呢,呵呵」

就像你一样,即使我再jg心打扮,刻意在你面前晃悠,你也从来不会多看我一眼,只会给予我你那最擅长的微笑。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麽?」他毫不留情地弹了一下我的额间,责问道:「都多大的人了,今年十八了吧,还小孩子气,什麽叫没差?」

我瞪圆眼,这样的相处模式还是令我不禁热了眼眶,紧抿着唇,0着如心一般发疼的额头。

见我眼眶泛泪,他似乎有些不解,微微曲膝与我平视,用衬衫的袖角为我拭去那些不听话而溢出的泪水。

「我是为你好,别哭了。」

「你真的很讨厌你。」我说。

如果喜欢一个人也能像讨厌一个人一样轻易说出口就好。

「好好好—」他r0u了r0u我的头,「我讨人厌,行吗?」

又是这样,总是在哄我。

这样我就会知道,他始终把我当「小孩」看待。

他左手搭我的肩,不过一秒我便推开了他,低下头喊:「西装不还你了!」

「喂!」他伸右手想抓住我,却被我巧妙地从另一边闪开。

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再也跑不动。

到了尽头转角,我拐个弯窜入厕所,关上门大口喘气的躲在nv厕内,撑着洗手台,凝视镜中憔悴的自己,不忍直视,只好低下头,结果恰好看见腰间上的西装,抚上後仔细感受,温温热热的,似乎还残留着他的t温和气味。

「谁啊,把门关起来,在打扫吗?」

「不知道打开来看就知道了。」

喀啦。

闻声,我慌张的左顾右盼,高频的声音越发清晰可闻,只好选择最近的一扇门拉开躲进去。

我怕用脏顾尚尹的外套,所以将其从腰上摘下,抱在怀里,盯着外套许久,周遭的光线才渐渐晕散开来。

我抬头不想让眼泪落下,耳边萦绕着那句—

「我要结婚了。」

他要结婚了,还亲自拿着喜帖笑着邀请我去参加。

坦白讲,并不意外。

认识他时,他父母就已经在催婚,即使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但我仍然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他。

甚至,这段感情在时光的淬链下,已经不只是喜欢了。

相差整整十四岁的我们,早在这段感情萌芽之时,结局就注定了。

两年前冬天,是我与他初识的日子。

当时的我因为长期失眠在凌晨三点起床晨跑,结果偶然间在夜里遇见了同样失眠的他,他告诉我:「失眠的人就像是被时间禁锢,都在缓缓地等待慢慢长夜照进一道微亮的曙光。」

在那些长夜凄凄的夜里,我始终注视着他的背影更多,追逐着跟我一样的人。

後来某日,他又告诉我:「我以後都不会来了。」

或许是那一刻,我发现了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yan光之下,我才会在往後的日子里试图抓住他生命的边角。

他就像漂流木,撑起了奄奄一息漂浮在海上的我。

可是我忘了,漂流木一但上岸就没了作用,两者终究不会伴着彼此一起走完陆地上崎岖难行的路。

我舍不得,所以不愿上岸。

这样的我显得荒腔走板。

就彷如我ai上了表哥的朋友,ai上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

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晨跑我能选择另一条路,或许这段无疾而终的单恋便不会开始。

我听闻,有喜欢的人在的地方便是天堂。

所以我甘愿在有你的黑暗中待的久一点,即使黑夜曾经令我感到厌恶。

再待久一点,等到你不愿再撑起我的那天,我会努力游上岸,就算中途没了力气沉入深海,你也千万不要回头。

就让我独自去享有那些,你在记忆里留下的温度。

早上十点,我接到顾尚尹的电话,他说要我下楼,问他要g嘛他也不说,只威胁我要是不下楼就要冲上楼按门铃。

为了避免舅舅和舅妈误会,我快速梳妆後穿着同se系的宽t宽k飞奔下楼。

出了公寓,目光自动锁定那抹熟悉不已的身影,迟疑一下该用什麽表情面对他,认真还是惬意?

喜欢一个人,总会不自觉的在每一分每一秒去审视自己,应该用什麽样子,什麽态度去面对那个人。

最终,我选择装作自己刚起床,懒懒的走了过去轻推他的背,「尚尹哥?大早上的,你找我g嘛?」

他没给我回应,而是二话不说就把我拉上车,推入副驾驶座。

我还处於状况外,双目迷茫地问:「顾尚尹,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你一个高中生考完学测除了上学就赖在家四个多月不出门,我听阿姨说你还没参加毕旅?你如今都毕业了,还懒懒的,你那属於年轻人的朝气去哪了?」

他不知是何时去找舅妈八卦我的事,明明和他无关。

说完,他倾身替我系安全带,我y是憋了好大一口气等他关上门才敢吐出後正常呼x1。

他上车发动引擎後,我问:「所以去哪?你要卖了我吗?」

「带你去毕旅。」他一副不需要经过我同意的样子,一边调整椅子高度一边说。

「毕个—」鬼。我差点脱口而出最後一个字,连忙改口:「我是说毕个业而已,我不需要毕旅的,我读书又不是为了毕旅,是为了三年後的毕业证书。」

「毕旅哪是你说不需要就不需要。」他打开冷气,轻踩油门,就这麽载我上路,完全不听我说的话。

我双手贴着窗拍了拍,瞠大眸不敢置信的将窗外四周看了个遍,「欸欸欸—你g嘛?放我下车啊—」

我还在挣扎时,听见他在一旁用着与我此刻状态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态度,淡定的问:「你们今年毕旅去哪?」

闻言,我深深吐出一口气,软绵绵的靠着椅背,选择放弃挣扎,回道:「还不是一样,北部就是去南部啊。」

「想睡觉?」他转移话题。

我「恩」了一声,侧过身子面向窗外变幻的道路,闭眼抱x:「顾叔叔,你先开车,我睡一觉。」

「睡觉?」他朝我侧目,「小朋友才赖床。」

我转头,朝他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顾、伯、伯,那我先睡了。」

我斜眼瞥见他眉毛一挑透过後视镜看我,等到红灯时,他趁机伸手捏了我的脸,「叫哥!」

「恩,老哥。」

「老哥?」他一副奈何不了我的表情,「我说……妍妍小公主,能不能把这个老字去掉?」

「小公主」三字令我禁不住失笑,「什麽小公主,又不是幼稚园了。」

「那叫什麽?」他明知故问,笑着停车在某连锁早餐店门口。

我明白他的意思,拉开车门前郑重的说:「麻烦叫我名字,我姓初,名妍,谢谢。」

然而,我前脚刚落地时,他忽然唤一声「妍妍」,我转头,他递了自己的钱包给我:「拿着付钱。」

一时间,我沈默的凝视着他几秒,而後一把推开,转身关门,嘀咕道:「又不是小孩了。」

他给我钱包大概是因为觉得我还是小孩子,想到这我忍不住x1x1鼻子。

进入早餐店,我点了两份玉米蛋饼和一杯豆浆和一杯红茶,早餐店人多,以至於我足足等了快二十分钟。

从柜台取完早餐回到车上,从车窗看进去,依稀可见顾尚尹垂头在车内滑手机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我拉开车门,他抬眸望向我,一如往常的脸上挂着温润笑容,还逗弄道:「终於回来了,让我等好久呢。」

我微微一愣,被这话给噎住喉。

他歪头:「等什麽,不上车吗?」

我低头,跨上车後,见早餐塑胶袋的提把被捏的皱在一起,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将车子打至「d」挡,拉踩油门,继续上路。

直到上了高速公路,他指着我手中的早餐,「我的呢?」

「开车没办法吃。」我淡淡的说。

「那你拿给我,我不就可以吃了?」

合适吗?本来想这麽问,但又觉得好像没这个必要,多问多伤心而已。

「恩。」我拆开包装夹了一块蛋饼给他,他本来想伸手拿,可好巧不巧在切车道时被後方车辆叭了一声,他急忙将手放回方向盘上,伸长脖颈hanzhu食物。

这个行为好像不妥。

我意识到後,迅速收手,丢下免洗筷,将蛋饼盒用橡皮筋绑起来装回袋中,故作一点都不在乎的别开脸说:「还吃,都被按喇叭了。」

「啊—」他张大嘴,「再吃一口。」

「啊什麽啊?」我装没看见。

语毕,他没再说话,只是轻笑。

路上的景象掠过,车内除了风切声,还多了身旁传来的浅淡呼x1声,稳稳的起伏频率令人感到安心。

其实b起窗外无聊的车景,我更想注视着他。

但不行,因爲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的婚期了。

有些现实,是逃避不了的。

不想再想下去,我索x阖上眼,渐渐的沈入梦乡。

再次睁眼时已经下了高速公路,我偷偷瞟向他,结果还是被发现:「呵,醒了啊?」

我挑眉,这语气怎麽听上去有很多不满?

他故意叹很大一声气,「唉肚子都要饿扁了,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目的地。」

又在浮夸。我送他一记白眼,拉下车窗,让风吹过脸庞,顺便醒醒脑。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见顾尚尹开口:「nv人心海底针啊」

我见不惯他怪里怪气的样子,喟叹一声,好声好气的问:「你要说什麽?」

「没有喔。」他摇头,「我只是一路开了四个半小时都没吃饭,没什麽大不了的,只是四个半小时而已。」

我眼尾ch0u动,呵呵两声,「是啊,四个小时还好啦,你看狗一天都只吃两餐。」

这回换顾尚尹被怼的无话可说,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顺着他的话说。

谁让他讲话酸溜溜的,不就是没拿早餐给他吃吗?

片刻,他低笑,「好啦好啦,逗你的,别生气了。去海边要不要,喜欢游泳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没去过。」

自父母离婚後,我寄人篱下住在舅舅家,吃住都用别人的,怎麽好意思要求想去毕旅或是去泳池游泳。

话落,余光瞬间捕捉到他的视线投到我身上,我不用正眼看也清楚,那里面一定参杂了许多同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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