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阎王拖走方利,房间里只剩下商时序和刘景宏两人。两人相顾无言,商时序在等着刘景宏主动说出来,同时她也在思考,刘景宏为了爱人,到底替方利的主子做了些什么,从方利的态度来看,刘景宏十分重要,似乎掌握着他们都重大秘密。“时序,我……”刘景宏面色苍白,双手无力的下垂。“时序,我做错了许多,我甚至没有脸面告诉你。”商时序到了一杯茶,轻轻推给刘景宏。“前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回头是岸。”刘景宏握住茶杯,迟迟不肯说话,过了良久,他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似乎做出了决定。“丞相大人,幕后黑手就是汪郡守,是他绑架了我的爱人,是他逼我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商时序明了,她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汪郡守的事,如今有了人证,就差物证了。“前辈,你可否详细说说,他都让你做了什么事?”刘景宏垂首,突然站起来,朝着商时序下跪。“丞相大人,草民有罪,烧杀抢掠通通都做过,而且……而且,笼钱草也是草民带人去破坏的,笼钱草如今就在汪松能的私宅,只是,草民并不知道私宅的具体位置。”商时序点头,私宅的位置她会派人去找。“无射,去岭南四周找找有没有荒废的大宅子。”无射就隐匿在房梁上,商时序才不会致自己于险地。“是。”无射从窗户跳出去。商时序扶起地上跪着的刘景宏:“先起来吧,本官答应过你,会帮你救爱人,现在来说说,你爱人的情况吧。”刘景宏听出商时序言语里的疏离,他虽然难过,但也明白,自己做错的太多,手上的人命太多,有什么资格要求商时序给自己好脸色呢。“回禀丞相大人,草民的爱人,名为椿萱,比草民小两岁,她是一个十分温婉的姑娘,我出来岭南时,被一群人围攻,受伤之后狼狈逃窜,是她收留我,帮我医治,甚至给我吃喝,过了一段时间,我们相爱的,可惜,好景不长,就有一伙人抓走了椿萱,我四处寻找,直到大皇子殿下受召离开,汪松能当上岭南郡守,我才的得知,爱人就是被她抓走,他胁迫我为他做事,我为了椿萱,不得不……”刘景宏越说声音越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错的太多,甚至没有办法弥补,他已经回不去了,现在只求自己的爱人能够平安回去。商时序叹气,又是一个痴情的人啊,只是,你痴情归痴情,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何尝不无辜呢。“本官知道了,既然你的爱人被抓走,说不定也在那个私宅里,你且先等等吧,待无射找到私宅,本官保证,一定会帮你安全的救出爱人。”商时序品着手里的茶,十分苦恼,现在就只差物证了,可惜啊,这物证估计不会好找。刘景宏握着茶杯,低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商时序眼看他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打算起身离开。
刘景宏却突然跪下,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里。“丞相大人,我有罪。”刘景宏跪在商时序面前,声音低沉而颤抖。商时序放转身,目光如:“刘景宏,你这是在忏悔吗?”刘景宏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我为了一己私欲,为他们效力,做了许多危害百姓的事,我愧为一名游侠,更愧为一名保护百姓的人。”商时序沉默了片刻,她的眼中没有怒火,只有深沉的思考。“刘景宏,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前来忏悔,这说明你还有救,但是,你的行为已经给百姓带来了伤害,你必须承担责任。”刘景宏紧握双拳,点头道:“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能有机会弥补我的过错。”商时序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你的忏悔我不能接受了,这不仅仅是对我的忏悔,更是对那些受害的百姓的忏悔,你需要做的,不仅是接受惩罚,更是要亲自去弥补他们的损失,去保护他们,确保这样的事不再发生。”刘景宏再次磕头:“我明白了,丞相大人,我会用余生去做这件事,直到最后一刻。”商时序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现在还急着去审问方利。地牢里阴暗潮湿,斧阎王坐在石头上,认真盯着方利。冰冷阴暗的地牢中,方利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上穿的是破烂的衣服,墙壁上的水珠滴答作响,仿佛在倒数他余下的光阴。他的四周是厚重的石墙,仅有的光线透过高处的小窗投射进来,却无法照亮他心中的黑暗。商时序向前几步,站在方利的牢房前,她问道:“方利,你难道不后悔吗?不渴望宽恕吗?”方利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挑衅:“后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高的权力,至于宽恕,那是弱者的慰藉,我不需要。”商时序深深地看了方利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彻底迷失了自我,沉沦在自己构建的权力幻象中。商时序垂眸,心中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掌控他人,而在于坚守正义和仁慈。而那些被权力蒙蔽双眼的人,最终只能在自己编织的阴影中孤独终老。可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方顺如此绝情。商时序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疑问。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驱使一个人走上如此黑暗的道路,亲手结束自己亲兄弟的生命。“方利,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亲哥哥?”商时序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方利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冷漠和挑衅:“那又如何?我的哥哥阻碍了我的野心,他不死,我如何能够达到我的目的?”商时序的眉头紧锁,她无法理解方利的逻辑,明明方顺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会帮助方利,并且做出了实际行动,但是方利还是……“你的野心比兄弟情还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