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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也不逗她了,向着外间道:“好了好了,进来吧,哀家承认,此前是故意将姜林支开,好叫她清醒一些,也是为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

说话间进来两个女子,一个是姜林,另一个却是个形容绰约的贵人。

玉汝于成(一)

陆秋白正要参拜,却被一双手轻轻扶起。

萧妧介绍道:“这是太妃郑婵。”

二人相视一笑,郑婵温声道:“不必拘礼。”

萧妧旦见姜林自来后这一双眼几乎就要粘在陆秋白身上,便道:“说这半天,我也乏了,你们也都下去歇息吧,有什么事,随时遣人告诉我。”

如今已是深秋,夜里的寒气渐渐变得深重,宫里这会已经备上了炭火,因着前日里在牢中受了风寒,这会也不过初初有所好转,但还算不上全然无恙了。

姜林自宫人手中接过熬好的汤药,滚烫的药液尚且冒着热气,一时倒也不必着急服用。

太后既然有心照顾,即便只是说着让她们对付一宿,其实也将各类所需吩咐了个细致。

室内烧着一点银丝炭,温度正是合宜,不过坐了这会子,陆秋白已经昏昏欲睡起来。

姜林掀帘进来,见状道:“且再等等,喝了药再睡。”

陆秋白抬起头,如丝的长发滑落在肩上颈前,明亮的烛火衬得人肌肤雪白,她揉揉发昏的脑袋,轻笑道:“好,都听你的。”

屋里燃着好闻的鹅梨香,冲淡了不少药汁的苦味,嗅起来甘甜非常,姜林将手中的药碗放下,便看到一旁架子上悬着的绛紫色衣裙。

因着明日的计划,陆秋白自然也要另作钗裙打扮,如此才更有说服力与冲击力,考虑到她目前的官阶品级,太后着人准备的衣裙甚至连服色都考虑到了。

陆秋白见姜林忽然静下来,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深色的衣衫在烛光下看着格外沉重,她状作轻松地笑笑:“许久不曾做女子装束打扮了,想来还觉得有些不大习惯。”

姜林闻言安慰道:“明日我帮你梳妆。”

陆秋白收回有些怅然的目光,轻轻笑道:“好。”

手中的墨色将最后的字眼勾勒完成,控诉当年之事的奏章挥笔而就,平静地叙说着曾经的血泪,陆秋白放下笔,只等时间将纸张中氤氲的水汽带走,变成挥向敌人的利刃。

姜林静静地看着,这篇奏章如同抽走了她三分精魂,写完的那一瞬间,她感到陆秋白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不少,也忽然变得有些陌生,有些遥远,其中好像多了一些她不曾见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