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白适时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家为何还留在村中?”
顺娘抽抽嗒嗒回道:“娘亲被父亲常年殴打,自去年实在受不了,才带着我回来村中娘家住下,只为避开每日不停的暴打和辱骂,谁知回到村中也不得安生,姥姥心疼娘亲,给我们争取来一屋一宅,还有一小方田地,给我们娘俩自己养活自己。”
“不料年初开始,娘亲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终于在月前撒手人寰,姥姥也因此重病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
说道这里不由得气愤起来:“他们见我势单力孤!就想将我也送去祭什么山神,都是骗人的!哪里有什么山神,上山的女孩都死了!我亲眼看见的。”
她将脸埋进双手里,呜咽地哭起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二人不料其中缘由这样曲折,一时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陆秋白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顺娘却哭得愈发厉害,眼泪好似断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陆秋白好言劝慰道:“好了,别哭了,明日我们就去官府,看他们还敢不敢乱来,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
只是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反而默了一瞬。
她可以这样安慰别人,却没有办法如此宽慰自己。
顺娘这才渐渐止住哭声,抽咽道:“多谢二位恩人救命之恩,若非二位今日出手相援,恐怕我已是那山中孤魂野鬼,只能来找他们夜半索命。”
几人又是一番推拉,好不容易才互相分开,各自安寝睡下。
第二日一早,陆秋白就赶忙起身洗漱完毕,在院中候着她们。
由于明面上陆秋白扮着男装,也怕顺娘一不小心露馅儿,故而昨晚她独自一间屋子,姜林和顺娘自在内间同卧。
几人收拾好正要出门去找里正一同上县衙,谁知却连人影也未瞧见一个。
村中之人见到她们也都绕道而走,仿佛在避着什么,就是不与她们正面接触,陆秋白一口气梗在心头,顿时明白,他们这是在玩一个“拖”字诀!
左右他们觉得她二人不过是途经此地,路过而已,必然不会在此逗留许久,仅仅只是为了一介孤女,见她暂时安然无恙,自然也就会离去,到时他们依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人管得了他们。
不得不说,此法虽然无耻,但确确实实十分有效!
陆秋白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不可能在此耽搁太久,而姜林已经暴露女子身份,留在这里更是不甚安全,毕竟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难道这样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
吾乡何处(三)
陆秋白心电急转,顿时生出一个主意。
“顺娘,你家中的房屋田产一应等物,可在官府处做了归属变更登记?”
顺娘答道:“娘亲走的急,还未来得及去做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