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道路很长,但是路上几乎没有任何阻拦,当他们走完幽暗的地下道路,穿过一道铁门,他们踏进了一个全是用冷白钢铁打造的地方。

这个地方也很大,空气彷佛都泛着冷冽,空间很大,通道也不知道延伸到哪里,但目之所及都有一种无机质感,乾净整洁到令人不舒服的地步。伊依照着直觉,和尹一直在这个地方往某个方向前进,路上的人并不多,但有的时候会到一些穿着白se外衣的人,伊跟尹就会在这时一人将他撞倒,一人则是在他倒下时直接连同声带一起把脖子割开。

鲜血喷洒在冷白的钢铁墙上,倒在地上的人有男有nv,他们倒在血泊之中ch0u蓄,嘴里冒出鲜血,眼睛瞪大的看着天花板,一脸无法理解发生什麽事的呆滞和惊恐,接着眼睛就会黯淡下来。

他们没有时间,所以也没办法等到这些人彻底si去,几乎都是把脖子割开後伊跟尹就继续往前,但他们没能走得太远,因为很快他们就走到了si路。

他们走进一个个闭密空间,圆形的室内也是由冷白的钢铁打造而成,充足的光线把包括他们的整个空间都照个很清楚,这个空间什麽都没有,只要入目可见的冷白钢铁,甚至安静的连点声音都没有,几乎诡异的让两人都心生不安。

他们身上都溅上面积不一的的血迹,青涩jg致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形状姣好的桃花眼彷是冰冷的刀刃,他们像是从血海深渊走来的一对人偶,彷佛杀戮才是他们可以走的路。

伊跟尹紧紧牵着对方的手,空的手紧握着满是鲜血的刀,他们谨慎地张望,想要寻找出口,但随即他们对面的墙壁动了,墙壁上升,露出一片玻璃,玻璃之後是理查德跟其他几个穿着白外衣的大人。

理查德还是一样,一副邋遢懒散的模样,凌乱的头发落在他的脸旁,但是那双眼睛却jg明锐利的看着被关在白se牢笼的他们,嘴边带着抹满意地笑意。

「真厉害啊,怎麽知道那天我是骗你们的?」

那双眼睛打量着他们,像是在评价和估量着养在笼子中的宠物一样,他们似乎是表现出了超乎他意料的行为,让他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那双锐利的眼睛有着深沉的喜悦,还有更多填不满的慾望。

他们其中一人问:「艾克跟艾琳娜在哪里?」

另外一个人也道:「我们要见他们。」

理查德看着根本分不出区别的双生子,声音懒散的回答:「急什麽?之後你们也会住在这里,总会见到的。」

伊跟尹都沉默了,伊甚至知道这句话不是谎言,他们现在是见不到艾克跟艾琳娜的,他们甚至被诱导进这个si路,再也出不去。

他们被困在由银白钢铁所铸造的牢笼,而诱导他们的人游刃有余的看着他们挣扎,逃跑,直到他们盲目地逃进他们准备好的牢笼,作茧自缚。

在玻璃另一边,理查德低头看了时间跟排程,然後抬起头透过玻璃看向伊尹,「好了,你们也玩够了。在这里你们还有其他工作,不要浪费时间抵抗,断只手或脚也不会影响我们实验。」

伊跟尹两人都绷紧身t,恐惧跟害怕同时占据他们的思绪,但在这之上引领他们的却是清晰的理智。其实在他们踏进这个研究机构的刹那,就注定没有可能出去,他们只是想赌,想赌赌看能不能见到艾克跟艾琳娜最後一面,除了孤儿院的孩子们,他们最挂念的就是养育他们七年的哥哥和姊姊。

但就算依靠伊的直觉,似乎也找不到他们了。

伊垂下眼眸,觉得很不甘心,但是更不想被他们抓去做实验,所以他转身和尹面对面,他们交握的手握的si紧,尹也看着他的双眼,他们彼此的眼睛都倒映出对方的身影,都是满身血迹、狼狈又可怕的模样。

也好,让克艾跟艾琳娜看到也不是什麽好事,还是不见得好。

於是他们同时拿起刀,毫不犹豫地割断断方的喉咙。

实验机构的人绝不会把他们视作人,所以在离开孤儿院前,尹甚至提议过先把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杀了,他们再自杀,不然留着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在孤儿院,等他们si後就没人可以保护他们了。

伊在听完这个提议後,挣扎许久,最後没有同意,他对尹说:「活着说不定……会有希望。」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到底是si亡对他们来说b较好,还是让他们活着面对残酷的未来b较好,只是伊做不出选择,所以选择渺茫的希望。

说不定会有希望可以拯救他们。

伊感觉自己脖子上灼热剧痛,鲜血从伤口跟嘴里喷溅而出,尹跟伊都嚐到了同等的痛楚跟si亡,他们倒在由他们鲜血蓄积而成的血漥,直至si亡来临,都没有放开对方的手。

他们无依无靠的降生在这个世界,拥有的一切就是对方,既然如此,当si亡要将他们带走时,也不要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独自留下。

在玻璃另外一面的理查德骂了句脏话,随即派人去把他们送去急救,他无b暴躁的抓乱本就凌乱的头发,又抬头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双生子,焦躁的不断用脚尖踏着地面。

他们这个实验进行超过二十年了,就快要有成果,而伊尹这一对双生子是他们这二十年最优秀的实验t,很接近他们的假设,b艾克跟艾琳娜那一对更有实验价值。

谁知道这一对意料之外的事情这麽多。

理查德虽然因为他们的自杀而感到暴躁,但是他很快的冷静下来,自杀这件事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这一对本来就有很多意外,只要适当处理,这一对还是可以用。

身为实验的主责人,他看着被实验人员带走的伊尹,嘴角g起了抹冷笑。只要实验成功,他们与其他国家的战争就不需要担心,而经过二十年的实验过程,他们也几乎要取得成果,很快的他们就能在战争上遥遥领先其他国家。

这一场进行了近二十年的实验,名为jg神c作实验。他们的国家领导层想要一种可以在战场上用jg神杀si敌方的武器,在战争还没开始,诸国关系紧绷的年代就已经悄悄开始,十年前战争开始,这场实验的推进被b得更快。

想要对另外一个人类造成毁灭x的jg神伤害,首先他们要找出「jg神」是什麽。从定义开始到确定存在,他们0索很久,其中使用了无数实验t,最後发现最接近jg神c作定义的是双生子。

双生子从出生开始就有莫名的jg神联系,个t差距下,有的甚至可以不用语言就和另外一个人交流,於是他们转而使用双生子进行实验。但符合条件的双生子不是那麽容易找到,所以他们决定自己培养,经过十几代的培养,第十九代的实验t都呈现出非常明显的特徵。

例如艾克跟艾琳娜的无语言交流,还有伊跟尹的情感共享,莱纳跟莱萨的知觉共有。其中他们觉得最有可能x的是伊跟尹这一对。

但很遗憾的,尹在人格和大脑上具备缺陷,使他展现冷酷无情的特质,极为残忍嗜杀,而伊的问题很难辨别,初步判断他应该有天生的jg神疾病,容易焦虑跟忧郁,无法与人群相处,难以建立人际关系。

在经过半年的jg神c作实验,两人都出现了不同的损耗程度,一开始是尹的损耗程度b较大,但後来是伊的耗损程度更明显。尹的大脑缺陷更加明显,让他对於情感与知觉方面几乎消失,而伊则是常态x的陷入疯狂状态。

尹对於自己的知觉消失似乎有一定程度上的紊乱,他会使用自我伤害的方式进行确认,即便感觉到相当程度的疼痛,或是受到b近si亡的伤害,他也不具备恐惧的情感。

伊则是维持着疯狂的状态,偶尔会有恢复正常的时候,但是没有意识的疯狂状态才是平时状态,他似乎会看到幻觉,但无法证实,只能看到他偶尔会对着无人的地方说话,有的时候会提及一些没有听过的人名,有的时候又会抱头痛哭,或是进行自我伤害。

由於判断两人耗损状态严重,他们决定进行修复程序。大约从十五代的实验t开始,他们发现双生子有待在同一个空间,可以一定程度上修复jg神损耗的联系。但此修复有个t差异,也有出现将一对jg神损耗严重的双生子放在一起,却立刻自相残杀的状况。

在第八个月,他们开始进行修复程序,将伊跟尹放置在同一个空间,保证他们的最低生命维系。第一天他们见到对方,两人意识皆不清醒,但是他们会互相靠近,甚至在角落靠在一起休息。

第七天,尹的意识率先恢复,他恢复了一定的理x跟感知,不再需要实验人员强行给他灌食,且对於他们对伊的强制灌食产生强烈攻击x,两名进行灌食的工作人员一位左眼被刺瞎,另外一位耳朵被撕咬而下,且出现保护伊的行为模式。

第十天,尹的意识完全恢复,他拒绝任何实验人员靠近,且由他负责照顾伊,他经常会对疯狂状态的伊说话,语句无法连贯,但大抵可以知道是在说他们在孤儿院的生活。

原本疯狂状态的伊会有的自残行为消失,幻觉消失,意识没有恢复。

第十四天,伊恢复些许意识,对於尹的声音跟语句有了些许反应,但是大部分时间仍呈现呆滞状态。

第二十五天,伊恢复大部分意识,他们俩人不再用语言交谈,视线交集增加,猜测他们可能放弃用语言g0u通,而是用他们之间特有的交流方式进行交流。

经过开会讨论,他们想要针对他们之间的jg神联系有更明确的捕捉跟检测,所以他们决定将两人分开,阻绝他们任何可能用语言交流的方式,并对伊进行绝望之井实验。

第三十一天,他们将伊尹两人分开,将尹放置在的空间,确保他的最低生命维系跟稳定的jg神状况,将伊放在绝望之井的倒三角铁筒,确保他的最低生命维系,不进行他的jg神状况稳定措施。

绝望之井实验第一天,伊的jg神状况并无异状,尹同上。

绝望之井实验第七天,伊出现jg神紊乱的状况,开始自残,尹表现出焦躁、不安、攻击x增强的倾向。

绝望之井实验第十二天,伊不再进食,只有喝一些水,全身都是撞击的挫伤,尹似乎感知道什麽,不断对着房间咆哮,要实验人员交出伊,实验人员拒绝,并询问他为什麽提出此要求,尹拒绝回答。

绝望之井实验第十七天,伊的jg神重度错乱,不断用手臂和额头敲击铁壁,因为拒绝进食五天,执行强制灌食,而尹呈现平静状态,同样拒绝进食,对所有进入房间的实验人员进行攻击,执行镇定剂施打,并对其强制灌食。

绝望之井实验第二十三天,伊不再出现jg神错乱的状态,也没有拒绝进食,虽然不主动进食,但不再抗拒灌食,解开束缚衣,但在解开後他依然没有动静,生命t徵正常。尹的攻击倾向消失,开始主动进食,停止强制灌食措施。

绝望之井实验第三十天,实验结束,将伊放置在单独房间,与尹隔离开,继续观察。

离开那个狭窄的铁桶,回到四方形冰冷铁牢的伊,靠着sh冷的水泥墙,他已经jg神紊乱的分不清现实,身上的疼痛感时有时无,他甚至已经快忘记自己是谁,不知道是不是人的自我安慰,他又看到在过去这段地狱般的日子中,偶尔会看到的一个男人。

他的衣服是他说不出的奇怪,但是穿在他身上很好看,黑se衣袍用金线绣上一些图样,男人跟他一样都是黑发黑眼,但留的是长发,他将长发竖起,使他那张俊挺的容颜展露无遗,疏朗的眉目彷佛天地的清澈幽深,深邃的五官像是山水最深刻的眷恋,挺拔的鼻梁又如刀斧劈山似的烙下y影,使那双黑se的眼眸像是蕴藏无数远古气韵,他的神态有种万人之上的统领之气,但是和他说话的时候却很温柔。

这次男人没有跟他说话,而是在他身前单脚跪下,神情温柔,双眼里的悲伤和痛苦却掩盖不住,伊早已被折磨的神智涣散,他甚至早已分不清自己是谁,只有一丝仅存的执念强拉他的最後一口气,执念太深以致就算心神混乱也有一丝清明,这份清明没有给他生机,只能让他清楚的感受着痛苦跟绝望,而已经濒临si亡的少年看着他,忽然痴痴地笑了。

「柏玄琴……你是真的吗?」

他一直都是时疯时醒,如今终於快疯,甚至对着幻觉问你是不是真的。

柏玄琴看着破败残缺的少年,看着那双曾乘载若水清澈又亘古不变坚毅的眼眸,在一次次的实验中终於逐渐走向颓败,他郑重点头。

伊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之间似乎透过这个幻影,有一瞬间看到了无数虚幻飘渺的道路,但是在他意识到前又消失殆尽,仅仅残留若有似无的感知。

柏玄琴看着他好一会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麽。伊不再看这个幻影,他慢慢爬起身,拖着残破的身躯到门口,伸出彷佛屍t般枯瘦的指尖跟手臂,将放在铁盘上的食物全都倒掉,然後去倒角落蹲着,用墙壁磨着铁盘。

他磨了一整个白天跟晚上,在隔天清晨,圆形的铁盘被磨出钝角,钝角太顿,即便用力也只能在皮肤上割出一条浅浅的血痕,但伊就拿着这个钝角,一次次的割上脖子上曾被缝起的伤口。

他割了无数次,他早已对疼痛跟si亡麻木,直到血r0u飞溅,鲜血横飞,他两手都是自己的残皮破r0u,角落都是溅出来的血,但他蹲在角落的身t晃也没晃,他经常蹲在角落一动不动,所以也没有实验人员起疑。

等到他割开皮肤、血r0u甚至割断自己的气管时,实验人员已经发现不对冲了进来,但是太迟了,经过一整个白天,他已经确实的割断气管。

他倒在自己的血泊中,身躯上新伤旧伤交叠,两手的指尖都溃烂,脖子上的割口残破不堪,他在肮脏的积血中逐渐停止呼x1。

视野即将消失前,他彷佛听到系在那名男人身上腰间的铃铛声,他便知道,那名叫柏玄琴的幻影一直都在他身边。

无月之夜的夜晚没有光亮,连星子的光芒都隐没其中,天se几乎与没有光亮的地面融成一t,但是睡在行军床的伊.黎思特并不知道今晚的月亮连残月都不剩,但入秋的深夜晚风特别凄冷,风声萧瑟又如金枪鸣鼓似的刮打窗户。

在这样令人不安的夜晚,伊.黎思特又做梦了。这个梦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做过无数次,是他在孤儿院时的梦,总是会有似曾相识的人们出现,又有令人悲伤和不甘心的事情不断重复上演。

他在梦里的孤儿院,身边一直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和他的名字很像,但是只有单名,连姓都没有,那是他的手足,叫做尹。而负责照顾他们的是一对不同x别的双胞胎,名叫艾克跟艾琳娜。

那座孤儿院很穷,里面的工作人员很少露面,照顾他们的艾克跟艾琳娜很温柔,对於他跟尹的奇怪个x总是给予无数包容。後来他们被领养走,剩下年幼的孩子跟他们,在後来换他们被领养走。

梦中被领养走之後的情境,就只剩下在幽黑的地下隧道不断行走,他和尹紧紧牵着对方的手,走在没有尽头的地下隧道,他们一直都走不到尽头,身上总是不间断地出现伤口。

但最痛的是脖子上自刎的伤,但是脖子上的致命伤带起的不只是r0ut的痛,更痛的是心脏。

不甘愿,憎恨,不能挽回的无能为力,每当走在那个地下隧道时,这些庞大的愤怒跟悲伤不断增长膨胀,几乎要将他的心脏狠狠捏碎。

伊无b的抗拒这些无能为力,但他又离不开这个地下隧道,他感到茫然又手足无措。就在漫长的迷茫中,突然间,他感觉到一直陪着他的尹消失了,只剩下他在漫长而没有尽头的地下隧道走着。

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孤独黑暗中,他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近乎疯狂地呼喊着,但声音都消失在尽头,连回音都没能回来,在没有声音的世界中,他甚至连眼前的一切都逐渐看不到了。

陡然间,他被梦魇惊醒,伊猛的睁开眼,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sh,他瞪着破旧的天花板,急促的呼x1让x膛快速起伏,剧烈动荡的心神在清醒过来後才慢慢稳定下来,每次只要梦到跟那间孤儿院有关的梦,他就总是会惊醒。

但是那座孤儿院根本不存在,梦中的背景应该是一战或是二战时代,可是他去找了无数资料,也找不到那座孤儿院的存在,更不用说是梦中出现的人。

伊的神se苍白,嘴唇毫无血se,身型jg瘦手脚修长,但他的身t在经过长时间严苛的训练并不孱弱,薄博的肌r0u隐含着惊人的力量,浅淡的眉目无时无刻的萦绕着血气跟杀气,那双圆润的桃花眼像是浸染在屍山血海一样毫无生气,他浑身都是严谨规律的自制,像是只会听命行事的人偶。

他抬起手用手臂压着眼睛,他一早就有一个任务要执行,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起来了。他躺在床上缓了一阵子才坐起身,双脚落到地面,但伊没有起身,而是坐在床边,看着房间另外一边的一个幻影。

但在看到墙边的那道幻影,伊的嘴角却g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笑意给他添了生机,也多了一丝讽刺,那抹幻影就只是看着他,什麽反应都没有。

但伊就是知道,这个男人在可怜他。

可怜他的人格扭曲,可怜他的身不由己,可怜他近乎si去的心,於是他笑得更明显了,伊看着那倒幻影道:「嘿,是因为我要si了吗,所以si神派了一个这麽帅的男人过来押解我?」

那个男人一身玄衣金绣,很像中国古代风格的衣服,但如黑夜般的玄黑衣袍滚着金边绣着金纹,大气而低调的彰显着他的身分格调,而他身形挺拔,黑se的束腰显得他腰瘦肩宽,眉目疏朗却隐隐散发着压迫,可是他的双眼却理智充盈,使得他的霸道的压迫又恪守自制。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伊出现了幻觉。或许是杀太多人让他的jg神终於无法负荷,又或许是理上的自我矛盾终於到了极限,所以大脑给他一个自我欺骗的假象,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外貌甚至是人格都无b符合他的喜好,还真实的像是真的存在的人。

但那只是因为他要疯了,所以才会觉得幻觉真实。

伊自嘲地笑了声,正要起床时,靠在墙边的男人直起身,向他走过来,玄黑衣袍如翻涌云雾向他而来,这是过去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伊坐在床边看着男人来到他身边,衣摆拂落地面,男人在他的跟前单膝跪下,而後他粗糙又满是伤痕的手被男人小心翼翼地牵起,他仰着头看着伊,那双眼神是如此执着又专注,他伸手将他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後。

时间还早,在睡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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