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梦遗对象长了一张亲哥的脸(2/2)

过了一会儿,他冷漠地吐出一句:“傻子。”

我哥虽然骂我,到底还是带我去了旁边的教师公租房,他住在那儿,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

但他的卧室里跟家里一样简洁明净,光秃秃的,就铺着一个床、没有任何装饰,书桌上放着整整齐齐的几本书,衣柜里零零散散挂着校服和黑白灰的几件。

他看了我一会儿,纡尊降贵的给我烧水吃药,似乎很是嫌弃我这副尊荣,又拿出来浴巾和鞋让我去浴室。

——可我第二天还是感冒。

话扯远了,后来爹妈死了,遗产也几乎都抵了我爸的债,我和我哥就这么变成了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我不想被安置,也不想自己一个人,我哥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

我不想离开他,于是我求他,他一直不说话,我已经绝望了,但也表示理解,毕竟爸妈生前对他这么烂,我跟他也没啥感情可言,他还讨厌我。

我在思考要不一会儿找个楼跳了去找爹妈再续前缘,隔了没几天应该还能追的上,但我还想最后努力一把,直到我哥叫的车到了,他径直走上了车,一点儿也没回头。

我认真的考虑上面那句话的可行性。

我哥坐在后座,开着门,等了一下,又伸出头来皱着眉头说:“你还傻站着干嘛?不回家了?”

“哎,好!”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屁颠屁颠就跟上了我哥。

就像终于被捡回家的可怜流浪猫。

他很忙,忙的几乎都不回家,我在家里很少会看到他。

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我熟悉的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但是我哥很疲倦,他一边上大学,一边创业,忙的整个人似乎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父母死后,我长大了很多,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何况他讨厌我,我也不想给他再添烦恼,但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心慌气短,于是只好跑去开了安眠药。

一切都似乎渐渐回到了正轨,我的学习也在稳步上升,但我还是恐惧,慌乱,于是只好渐渐加大剂量。

直到有一次,我哥大半夜回家,我没来得及收下的药盒被他看到了,盒子里的药空了大半,他第一次打了我一巴掌,愤怒的问我干嘛,想死也别死在他家里。

我不知所措,我是想解释的,可这一切就像一团乱麻,开口就又要纠扯到以前的事,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烟,越发挺拔俊美的脸在烟雾缭绕下显得更为锋利和不近人情,我哥起身拽着我的手要去医院。

我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最后说:“不是,哥,这药我很久以前就拿了,这次只吃了一次的量,没想死,真的。”

我哥冷笑一声:“又骗我。很久以前?有多久?总不会是爸妈……”

说到这,我哥突然卡壳了。沉默了,他抱住我说:“对不起。”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我好像感觉到眼睛雾蒙蒙的,开口嗓子里像卡了倒刺:“不去医院了好不好?我不想去……”

——我对那地方有着天然的恐惧,但我不知道从何而来,明明小时候也没有的。

我哥像哄孩子一样拍着我的背:“好,好,不去了,都听你的,乖乖睡吧,我不会带你去的。”

我得寸进尺:“我要你陪我。”

我哥似乎震惊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我。

自此之后,他无论多忙,晚上再晚也一定会赶回家。

这一生,在前一小部分时间里,我的人生是同学、朋友、父母交杂而成,但在后面的大半日子里,好像就剩下了我哥一个人。

过往几乎渐渐褪色,我快想不起来曾经了。

直到青春期来临,我梦遗对象居然长着和我哥一模一样的脸,我脑子里咔的这么一声,好像有什么弦断了。

——我想,我可能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