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八月,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一夜,听到浴室传来的流水声,酒醉归家的男人径直走了过去,慵懒地靠在墙侧,意外发现身下的东西因为弟弟赤裸的身体硬了起来。
从此之后,麦色的身躯站在花洒下,由着细细的水流暧昧舔舐的一幕就成了纪恒梦里的常客。而梦里的纪恒时常会掰开纪州的臀肉,将鸡巴插进纪州紧窄的小穴里,一边强奸纪州,一边质问纪州为什么纪州的奶子屁股这么骚。
自那之后,纪州过的日子更加不堪了。
纪恒是个不会忍耐自己欲望的男人,他既然能对着纪州竖起老二,自然就会在纪州睡觉的时候爬上纪州的床,围着纪州的奶头舔咬。也能扶着自己的东西插进纪州要喝的牛奶,然后大大方方的将牛奶推到努力无视这一幕,只想粉饰太平的弟弟面前,以此猥亵纪州。
而纪州忍了对方会在自己洗澡的时候突然闯进来,忍了对方有时会突然掐着他的奶头跟他闲谈,忍了对方有时会把下身贴在他的身上,不顾他的回避耸动下身,说着淫词浪语,却忍不了真的躺在把自己一家都害了的人的身下吞精。
于是,在极度厌恶恐惧的情况下,纪州出现。
至于明日是晴是阴纪州已经不关心了。
毕竟如今的纪州已经抱住了他的命运。
足以改写一生不幸的命运。
【正文完】
除了纪恒,谁都知道霍隼对新情人很不一般,虽然那张冷漠的脸上鲜少出现情绪波动,但只要事情与那个小情人有关,霍隼的决定都不算难猜。
霍家的老爷子虽然不问世事已久,但对这个孙子十分喜欢,就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叫了余勘过去问话。余勘是霍隼的人,自然不能对老爷子多说什么,霍家老爷子见此也不恼,只笑呵呵地问:“最近隼的性子有没有变得稳重些?”
其实霍老爷子想问的是霍隼的耐性有没有变好,毕竟了解霍隼的人都知道,男人虽然有着一张清冷贵气的漂亮脸孔,却是个实打实的暴脾气。只是霍隼的暴躁藏在那张不喜不悲的面容下,只能从动作中读出,单看外貌,是看不出来的。也因为霍隼处理事情没有耐心,从不喜欢等待拖延,霍家老爷子没有办法,早年间为了磨炼霍隼的性子,就带着霍隼去家里私地钓鱼。
霍隼不说喜不喜欢,。
纪州终于在他的算计之中离开了纪恒,转而靠向了他。而他之所以会选择在纪州生日那天挑明一切,不是因为纪恒要带纪州走,而是他带着纪州去了游乐园,看出了纪州已经没了外出的欲望,也不再固执地守着自己和纪恒的扭曲关系,于是就觉得时机到了。
他想,他终于能往前踏出一步了。
随即他松开了手里五颜六色的气球,像是放走了心底最后的一点畏惧,想要今日的风把他过去算计纪州的一幕幕也带走。
其实最初做这件事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与纪州在一起多久,后来他为了这件事等了太久,等到压抑又不敢爆发的那一步,他才在日历一篇篇翻过时懂得了如果不是贪图纪州的一辈子,他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子会吓退纪州。而在等待的这些年里,他和纪州压着线,互相试探。他忍下了纪州围着纪恒转的蠢样,吸取着父母感情失败的教训,吸收着纪恒父亲能够成功上位的原因,也开始如纪恒父亲那般,以纪恒的残忍衬托出自身的仁慈。
他想,只有在对比明显的情况下,纪州才知道奔向谁能活得轻松一点。
只是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也会在之后难掩对弟弟的愧疚,转而向接受了他的命令,挑拨过纪恒和纪州关系的林姨与余勘说:“抢我弟弟爱人这事真的不好……”他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悔恨道,“其实我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很愧疚。你们感受到了吗?”
余勘没感受到,但对着这个疯子,余勘不敢说别的,只能说感受到了。
而这时的霍隼瞧见院子里正在浇花的纪州回头朝他笑了笑,就改变了坐姿,颇为伤感地点起一根烟,以愧疚难安的语气说:“因为太愧疚了,所以我决定给阿恒卖一块大一点的地。”
他拿着烟的手往余勘这边点了一下,轻描淡写道:“找个好一点的天,把纪恒埋了。”
他说:“纪恒到底是我弟弟,这事你去做,别让他遭罪,算是当哥的对他一片仁心了。”
余勘说是,却不懂霍隼的仁心什么时候出现过。而且纪恒在霍隼手下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余勘能不能顺利埋好霍家的小疯子尚不好说。而余勘想起这件事心里发愁,对着霍老太爷也挤不出笑。
好在没过多久,霍隼就来到了老宅,替余勘分担了对着霍老太爷的压力。
霍老爷子见孙儿来了,就笑呵呵地问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霍隼面不改色道:“撬人墙脚。”
霍老太爷愣了一下:“谁的?”
霍隼完全没觉得可耻,竟大大方方地说:“纪恒的。”言语里颇有一种抢了就抢了的淡然。
霍老太爷:“……”
余勘:“……”你是真的一点脸也不要。
纪恒外出的那段时间,想要勾引霍隼的纪州意外跟霍隼发生了一夜情。在那之后,纪州便利用这夜的错误频繁出现在霍隼身边。
“霍先生,你要去哪里?”
纪州说话前已经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可这时霍隼撩起眼皮,语速平缓地回了一句:“老宅。”
纪州哦了一声,然后再接再厉,厚着脸皮憨笑道:“可以带我一段路吗?正好我也想出去,你要是带我,我就不找李叔了。”
霍隼闻言没问纪州要干什么去,也没说好与不好,只径直离开了客厅。霍隼走后,以为自己被拒的纪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了一会儿闷气,在心里悄悄说着今日出师不利,明日再接再厉。就在这时,霍隼的司机忽然跑了进来,站在一侧对着他只顾生闷气的身影几经犹豫,方才挤着笑脸问了一句:“您还没有收拾好吗?”
司机委婉地咽下那句霍隼坐在车里已经等了四十分钟的话。
纪州顿了顿,这才知道了他可以上霍隼的车……可他很快就为自己坐上霍隼车的事感到后悔了。
不知是讨厌霍隼漠视了他们酒醉后的一夜情,还是讨厌车内压抑的氛围,自从上了车起,纪州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舒服。因此在霍隼问了他两次要去哪里的时候,他依旧对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发呆,根本没有听霍隼在说什么,直到司机头上布满冷汗,透过后视镜瞄了他几眼,他才发现霍隼正在看他。
——就像在看一个傻瓜。
纪州脸一热,连忙编了个地方:“我想去商场……霍先生忙完了,能不能顺路来接我?”他故意不问霍隼要去忙什么事,也不问霍隼要忙多久,本想看霍隼面对他这种不知进退没有分寸的话会怎么说,不承想男人只瞥了他一眼,便安静且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对方的这个反应把纪州弄傻眼了。
等纪州从这件事里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商场里。他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总觉得每个人都很忙,跟他不一样。而且来这里的人大概都有自己的目标,或是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不同于常人。
他没入人流之中,却辨不明前行的方向,也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
不多时,一个哭泣的孩子闯入了他视野。
孩子吵闹着要回家,一旁的母亲便擦去了他的泪水,抱着他回家了。
而纪州也想回家,可他想回的家不是霍家,也不是他和纪恒所在的纪家,而是纪父纪母在时的纪家。
那个纪家有父母在,就能容得下纪州所有的坏脾气,也会一直关心着纪州,等待着纪州。不似如今。
如今的纪州没有家了。
因此他找不到可以回去的地方,也找不到会等待他的人,就不知自己应该并入人流中的哪一派。
想到这里,纪州抬头一看,发现今日是自己外出时间最长的一日。随后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纪恒没有给自己打来电话,就猜到了对方仍旧在忙。之后他一个人走了出去,本想自己坐车回到霍家山下,再慢慢地爬上山坡,不曾想在自己下车的地方,会看到一辆黑车停在那里。那一瞬间,周围吵闹的人流终于不再排斥他,而是把他孤独的影子也并入其中,让他成为了人海中随处可见的一笔。
而他混在人群中,看着那辆没开走的车,心里有了一点点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疑惑。随即,他爬上了车,本以为是霍隼让司机回来等他,哪承想一上车就看到了拿着笔记本在车上工作的霍隼。
霍隼还坐在原位,戴着眼镜,端着一副精英架子,见他上来了也不说别的,只以平和的态度说:“玩够了?”然后霍隼瞄了他一眼,“什么都没买?”
纪州瞪着眼睛看着霍隼,见霍隼没有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而不耐烦,就压下心底涌起的古怪情绪,说:“嗯……你忙完了吗?”
霍隼正敲键盘的手指一顿,似乎不能理解他怎么能对着这么明显的情况说出这么愚蠢的话,便看了他一眼,然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说:“忙完了。”
期间司机看了纪州一眼。
纪州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就尴尬地趴在一旁。等着车子快开进霍家,纪州忽然意识到他下车时没有告诉霍隼他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留霍隼的手机号。如果说……这辆车不在那里一直等着,如果霍隼没有摸清他的行动轨迹,那霍隼很难找到到处乱跑的他。
而他也从这件事中总结出了两点。
1、车没走过。
2、霍隼知道他从哪进就从哪出的生活习性。
而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我忘了跟你说我什么时候出来了……”
霍隼嗯了一声。
纪州又说:“我忘了留电话了……”
但霍隼却说:“我知道你的电话。”
纪州疑惑地看向他,见他不看自己,又疑惑地将自己的脸转过去。
之后车上没有人在说话,纪州一直看着自己映在车玻璃上的那张蠢脸,直到车子开进家里,纪州才大着胆子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催我快点出来?”纪州说,“等人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吗?”
霍隼顿了顿,侧目看了他一眼,平静道:“不算无聊。”
司机听到这里,眯起了一双含着疑惑情绪的眼睛。想到身后那人没有耐心到连别人说话都不爱听的过往,不知道最没有耐心等人的人是怎么说出的这句话……
而后纪州低着头先进了别墅,司机见纪州走了才说:“老太爷今天过生日,不回去是不是不好?”
霍隼凝视着纪州远去的身影,面不改色道:“他又没死,生日年年都有,不差这一回。等他快死的那年,我肯定不缺席。”
司机:“……”太孝了。
司机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司机看着霍隼,发现对方心情很好,就没有多言多语惹霍隼发脾气。
而纪州搬进霍家很久,从来没有记过除了纪恒之外的人的电话。但在今天,大概是想着自己日后还会与霍隼有所牵扯,纪州便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林姨的房间,扭扭捏捏地要了霍隼的电话号码。
他本以为林姨不会轻易给他,没想到林姨很快就把号码写了下来,并把写有号码的纸张放在他的手里,再三叮嘱他:“多背两遍,别忘了!”
纪州嗯了一声。
可回到房间后,纪州对着这张纸左瞧瞧右看看,心说自己天天与霍隼见面,看到霍隼的时间比看到纪恒的时间都长,记不记号码没有什么意义。他又不会打给霍隼……
想到这里,他关掉了灯,慢慢地挪动着高大的身躯躺进被子里。
之后,床上躺下的人就像是身上有虫子扰,翻来覆去好几次,最后带着不知名的情绪趴在被窝里,打着手机的灯,缩在他认为安全的被褥下,如同儿童识字一般,缓慢地念着那串数字。念到最后时,他不知道,他的嘴角勾起来过。
第二天一早,坐在餐桌前的纪州慢慢地歪着头,诡异地发现自己加餐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林姨突然给自己加餐,就疑惑地叼着筷子看向对面。
霍隼这时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在他的审视之中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此刻,窗外阳光正好,纪州难得没去思考纪恒的事情,只觉得日子如此过着,也是不错的。
在勾引霍隼的过程中,纪州见霍隼喜欢喝茶,就找到了林姨,去学茶道。林姨教了他没多久,他就记住了林姨的教导,改而找上了霍隼,打算露一手。
林姨站在他身后,见他先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后又熄了气焰小心坐下,忍不住笑了两声。
其实纪州学什么东西都快,只是这些年来他做什么事都没有人关注,好与不好从没有人说,致使他不管做什么都心里没底,就总看人眼色。因此在找上霍隼的那一刻,纪州难掩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坐姿端方严肃,先像是上了年纪的古板老大爷,双手放在双膝上,再用汗湿的手掌摩擦了腿上的布料几次,才敢转过头问霍隼:“今天我来行吗?”
霍隼看了纪州一眼,没说话,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前。见此纪州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霍隼的面前,本打算一定要做好,不承想因为过于在意一旁的霍隼,导致手上的动作十分僵硬。偏偏这个时候纪恒又打电话过来。纪州竖起耳朵,一听电话那头是纪恒的声音,便分了神,手中的动作停了很久,才在霍隼奇怪的眼神中重新动起。随即,扛不住霍隼审视的纪州头脑一热,因怕被霍隼再次嫌蠢失去与对方相处的机会,便手忙脚乱,不管不顾地将手中拿着的盖碗盖子,放在一侧,然后又去碰放着盖碗的壶承,之后把茶叶尚在漂浮的盖碗抬起,猛地送到了霍隼的面前。
一旁的林姨看到这里伸出了手,先做出了欲言又止的样子,之后又把手放下了。
正在打电话的霍隼这时又看了纪州一眼,然后等了片刻才拿起了纪州递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