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浮云觅沧海(二)(1/2)

回门之事后,墨台揽月被哄得头重脚轻,准了颜倾辞随军出谋划策,待人去楼空后,墨台揽月才猛得意识到不对,派人去追,却被华年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给挡了回来。

“华年!你终究还是要帮着外人反我!”

殿中只她一人,nv帝气愤之下,拔剑乱砍,雕龙画凤的屏风、做工jg湛的白瓷、金线所g的床帷……悉数被其打碎划破,发泄一通后,nv帝t力告竭,滑坐在榻边,痴痴发着呆。

一双赤足走进,玲珑秀致,进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洁白如玉的双腿,再往上,慕尘珏一步脱一件衣物地走过来,最终一丝不挂,未着寸缕地跨坐在nv帝腿上,主动献吻,唇舌火热纠缠一阵,慕尘珏jiao微微又贤惠十足地替nv帝梳理着散乱的长发。

“臣妾听闻那个墨月此行也在其中。”

“青梅竹马到底是抵不过天降姻缘,臣妾与陛下如今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墨台揽月问她:“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华年不会回来了?”

慕尘珏道:“臣妾并非此意,然而若换作臣妾,手握几十万大军,故人又悉数寻回,定是不会归来的。”

墨台揽月y沉着脸,右手手指毫无征兆地滑入慕尘珏的huax,她冷冷g唇,视线拉向远方:“那你就陪吾赌一把,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回来。”

“唔……”

颜倾辞在随军途中与华年分离,华年要去东夷国,她要去寻溪岚,二人终究要在此分道扬镳。

“华将军的解救之恩,我会铭记在心。”颜倾辞问道,“将军真的不愿再考虑一下,带着大军投靠连绵山?东夷虽是小国,尔等跋山涉水的过去,士气必然不如伊始之前,将军何不同我一起回去见溪岚?她定也十分想你。”

华年拱手抱拳,谢过她的好意,神se坚定道:“北渊军是融不进穆军的,与其引狼入室,不如就此别过……况且……”她承诺的事,既然出自她口,便不会反悔。

颜倾辞瞬间意会,摇头叹息:“纵如将军,也难过情关。”

颜倾辞坐上马车要走,墨月先将绮梦流绥两个小丫头抱上车,犹豫再三,还是回了头,跑过去将专门为华年求的一纸平安符塞到她手上,深深盯她一眼,随后一声不吭地转身上车离去。

华年愣愣看着手中的符纸,再抬头看一眼远去的马车,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开拔东夷国!”

今年的秋天停留得格外短暂,仿佛一位不染世俗的无情姑娘,来了便走,一心奔着严寒去。

连绵山的第一场雪说下就下,在漫天纷扬的白絮中,溪岚见到了日思夜想之人。

她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停下耕地的手,用手臂蒙住眼睛,双目闭了会儿,再睁开时,一张美脸已然突到近前。

“七娘在玩什么游戏?也带我一个可好?”

“颜令鸢……”

溪岚愣愣将手覆上面前人的脸,当触到真实r0u感后,她热泪盈眶,“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会是谁?”颜倾辞裹一身青棠花纹的棉裘,笑yy看过来,脸顺服地贴上溪岚掌心,右手握住她的手,心疼道,“你变黑变瘦了。”

溪岚拉着她去看自己和军队一起在山中开垦的田地,颜倾辞笑眼听着溪岚介绍,耐心跟着她走遍每一处田亩,二人不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溪岚想带颜倾辞览遍自己曾做过的事,以此让这些事这些地方都染上颜倾辞的一点痕迹,仿佛这样做了,她就从未离开过一般。

二人好不容易重逢,众人皆识趣的没有跟上来,好给她们留些单独相处的机会。溪岚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每日作息讲与对方,颜倾辞默默跟着,微微笑着,安然听她叙述着。来到山脉中一处隐秘而风景秀丽的小峡处,溪岚本是带她途径此地去看龙脉墓地,奈何沿悬崖栈道而走时,放晴不久的天又突然下起大雨,雨中还夹带着冰雪,眨眼间,二人浑身就被打sh,溪岚知道一时去不了墓室了,便领颜倾辞来到悬崖当中的山洞里躲雨,本以为这雨很快就会停,哪知这一躲就躲了一整夜。

“这洞中为何有榻?”颜倾辞打量一圈儿山洞,好奇地问溪岚。

溪岚道:“修栈道时,士兵在下游扎营,我怕峡中涨水淹没了士兵营地,就在此处小住监视。”

溪岚把洞中上次没烧完的柴火聚成一堆,用随身带的火石点燃,而后面向颜倾辞,见其头发与衣裳悉数sh透,犹如被雨打过的芭蕉,一副天然蔫媚之气,喉中津ye顿生,险些呛着自己,溪岚面无表情,实则不动声se地咳道:“你,咳……将衣物脱下来烤一烤吧,这么sh的穿在身上,你这t格定会染病。”

颜倾辞不假思索地脱下,光0着身子将衣物递给溪岚时,瞧见溪岚的脸在光亮映照下b那熊熊燃烧的火堆还红,这才后知后觉,心道久未相见,这人又是私下不会自己慰劳自己的x子,此种反应,定是憋坏了,想又想得紧,开口索要又难为情,碍于颜面修养,她肯定是会就此忍下去的。

颜倾辞却容不得她忍。

“七娘的脸好红呀。”

ch11u0nv人犹如摄魂妖jg般步步紧b,愈发壮阔的suxi0ng抵上布衣之人的x膛,颜倾辞的眼睛直直g视溪岚,双手缓缓去解她衣带。

“七娘也被淋sh了呢,奴家帮你更下来一并烤烤。”

溪岚石化一般,四肢不作动弹,唯有舌底的津ye总不知疲倦地涌出来,分明不渴,溪岚却似渴极了,津ye一直涌,喉头一直咽,身子一味地想,脑子却一味地克制。

就在她苦苦抑制自己心中那些疯狂yuwang之时,忽觉指尖一热,她缓过神,定睛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坐在了榻上,而颜倾辞更是狂放无羁,竟直直坐在了她的手上。

“啊……”

颜倾辞细喘一声,双手弱柳扶风地搭在溪岚肩上,好看的眉眼抛来一记摄人心魂的媚眼,反诬信手拈来。

“七娘的手为何未经奴家允许就伸到奴家这里来了?哈嗯……七娘好坏~”

“我,我没有……明明,明明是你……”溪岚苍白解释着,颇显手足无措。

直至耳旁传来颜倾辞那银铃般的轻笑,溪岚才恍然大悟,她被戏耍了。

“许久未见,七娘还是这么的……清正诱人。”颜倾辞一下一下抬身套弄着溪岚的手,目光直白而g人地盯着她的眼睛,畅所yu言道,“久别重逢,七娘可欢喜?我可是欢喜得紧,尤其是……七娘的这双巧手,唔……!我最是想念……啊……好舒服……”

“颜令鸢……”溪岚痴痴盯着腿上之人,喉咙微动,道,“你真是个妖jg。”

“七娘不喜欢么?”

溪岚揽上她的腰,搂紧,神情认真无b:“喜欢。”

突如其来的正经反倒令颜倾辞措手不及起来,她微微红了脸,t1an唇笑着,“喜欢还不主动些?阿呀呀……我腿有些乏了……”说罢顺势抱住溪岚,靠在她怀里,有模有样地休憩起来。

溪岚微叹一声,拿她没办法似的,弯起唇角,左手臂揽稳她的腰,右手调了调姿态,笑道:“我来。”

本就打小做惯劳力的手,劲道自不必说,进山后,为给全军作表率,天不亮就要扛个锄头挑着担子往田间赶,经过多日的农活历练,溪岚的t力自然更胜以往。

坐在榻上,抱着颜倾辞弄了百二十下,手臂仍不见酸,正要再弄几十回合,颜倾辞却抖着身子讨饶,哭着说要休息一会子,溪岚也不是强人所难的se中饿鬼,遂ch0u出指头,双臂将人抱进怀里,一边用手轻捋她的背,一边慢慢等她缓过来。

“七娘这是饿狠了。”

“从何说起?”

颜倾辞脸蹭她肩头,平复着喘息道:“b以往凶太多。”

溪岚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右手顺着她背后披散的长发0下去,一路0到她t0ngbu,未触实,虚空一停,就又回到了发顶处,只在她后脑及背部徘徊。

“对了。”缓和些的颜倾辞想起正事,同她商量,“华年此去攻打东夷国,带了几十万的人马,她既已决定誓si效忠墨台揽月,我就不便再让她放水,我知你与东夷国交情匪浅,听闻这些后,你有何打算?”

外头雨势大如飞淙,风夹着雪直往洞里吹,搅得火堆忽明忽灭。

“搂紧我。”

“做什么?”

溪岚突然起身,抱着颜倾辞,先是将二人晾sh衣服的架子拉开,挡在洞口当屏风用,以此隔绝寒风,又给火堆添了十几根柴火,篝火重又燃得旺盛。

山洞中满是火红光芒,溪岚此刻眼中的yuwang,b这火光还要耀眼。

“有幸盼得你归来,我不想再谈甚家国大事,我们只关心彼此,好么?只今夜。”

不待她回答,溪岚的吻就接踵而至,发狂又炙热的占有yu,像要撕烂、咬碎,将她咀嚼入肚。

灼热的呼x1随着吻一同喷洒在颜倾辞脖颈上,黏腻的快要将她烫化。

“颜娘,颜娘……”

溪岚搂着颜倾辞热吻一阵,双臂牢如铁笼,容不得她半点挣扎。

“唔……七娘……放我下来,这样你会累,我们去榻上……嗯……”

溪岚温柔地展颜一笑,“不累的。”手上正在做的事却实在算不上温柔,她靠左手及腕部托住颜倾辞大半个t,胳膊颠了几颠,颜倾辞顿觉摇摇yu坠,双臂搂si她脖颈,往她怀中贴得更紧,溪岚得逞,右手二指悄然而至,不请自来,寻到芳谷,倾巢而入。

她就那么站在篝火烈焰的侧旁,一面抱紧怀中人,一面侵占、索取、掣获……

颜倾辞被她左右手臂联合着抛上抛下,在这一拉一送的抛上抛下中,意识涣散的颜倾辞喘息着喟叹着,双手捧起溪岚的脸,找准她的唇,不顾一切地贴上去吻上去。

冬风入x,在一片凛冽呼啸声中,溪岚听到了颜倾辞的回答。

她说:“好。”

欢ai情长,只今夜。

夜se褪去,天边将白,明知留给她们温存的时辰不多后,二人的交缠都似夹杂着不甘和反骨,越接近结束,便越是疯狂忘我,如蜡与灯芯,在火焰的见证下,宁愿融化宁变灰烬,也要缠绵着燃至最后一刻。

“七娘好厉害……”

被溪岚锁在怀里抱c的颜倾辞口中娇声不断,她倦了似的靠在她肩头,半合着眼,嘴巴微张,不时喘出些令溪岚神魂颠倒的语调。

“唔……丹x都被七娘填满了……我能感觉到你的指尖正顶在我的穹隆上,哈啊……七娘弄得我好爽快……还要,还要……要si我,七娘,要si我……”

溪岚鼻息顿重,眼神要从她身上摄取什么似的狠狠盯过来,眼尾红得赛晚霞。

溪岚将颜倾辞抱放在榻上,从后面压过去,又舍不得美人此刻的媚态,遂一边从后方入进去,一边又要她转过头来同自己对视。

“看着我,颜令鸢,看着我……看清楚今夜c弄你的我……”

塞入三指,这不可能容纳的规模与居然能吞没后的震惊夸赞,令颜倾辞叫了又叫。

“看着我,颜令鸢,看清楚今夜这样ai你的我……”

溪岚轻咬住颜倾辞的后颈,右手绕去前方,从她胯前进入她,左手箍着她的腰肢,将腿心花蒂用力往她tr0u上送。一面拿自己腿心去撞她软t,一面用指ch0uchaa她的花x用掌心摩挲她的y1nhe。

贴撞她的花蒂su麻痉挛,进入她的指身sh润无b……溪岚清喘低吼,几近于失态地叫着颜倾辞的名字。

“看着我颜令鸢,唔……看清楚,要与你生生世世的我……唔哈啊……!”

“哈啊啊——!”

溪岚贴紧她重重一蹭,一ghye浇在了身下人的t上,就算不被入进来,颜倾辞单是看见溪岚眸中那盛开到极致的ai意,就足以轻而易举的一泄再泄。二人一齐痉挛、颤抖、盛放……在石洞简陋木榻上,她们如交颈蛇般不知疲倦地缠绵起舞着,没有家国大义,没有黎明百姓,没有天下苍生,有的只是ch11u0q1ngyu和对彼此的ai,有的仅是她们。

一番疯狂之后,溪岚又给火堆添了些柴,而后折回榻上,搂着尚骨sut软的颜倾辞依偎于薄被下,温热的手掌在她的背部反复抚0摩挲,瞄到洞口照进一丝天光,溪岚不舍地皱眉,谈起正事:“蛰剑先生教我假借天象藏拙,你如何看?”

长途奔波后,刚一见面就被拉着欢好,颜倾辞此刻已经困得上眼皮碰下眼皮,听她问起,还是强撑着jg神答道:“藏拙嘛……不管怎么个藏法,总是有利的……古往今来,装神弄鬼之例子数不胜数,还差……我们这一桩么?我既给你请了她来,便是完全放心于她的,日后这些军政之事,你还是听她的好……请了她还来问我,实在……怠慢了她……”

颜倾辞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接偃旗息鼓,没了动静。溪岚低头一瞧,见她竟已睡去,可见是累坏了,遂没吵醒她,又见她梦中容颜是与白日不同的娇憨可ai,心神一荡,侧头轻轻吻上她的唇,小心贴了贴就松口,手理着她的发丝,满眼ai意的小声笑道:“你请来的人,我自然放心。”

随后目光越过篝火,望向洞外,怅然道:“华年救你出来,我感激不尽,然我与墨台揽月终有一战,到那时……”似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轻叹一口气,“再说吧。”

午时二人回到军队驻扎处,溪岚带颜倾辞瞧了安置在东边与男子军营隔开的娘子军,里头最小的士兵也不过才及笄,大都在壮年,正逢她们c练闲暇聚在一起吃大锅饭,见溪岚走进去,她们忙要让出一个座来,溪岚摆手示意不用,称只是随处看看,让她们吃她们的,便带颜倾辞去下一处了。

“组建娘子军,七娘真能为常人所不为,可你舍得她们上战场么?”颜倾辞问出这话,心里自是不忍的。

溪岚却这样道:“她们不顾x命地来投奔我,可见早已经将生si置之度外,她们为同胞为民族大义,慷慨淋漓至此,而我却还将她们当作寻常弱nv子,便是折辱了她们。虎生来就是虎,人遇到便知跑,谁还会分雌雄?难道说分辩出是雌虎,人就不会被吃了不成?反之,雌虎还更凶悍些,因为她们有家要顾、有孩子要抚养、有种族要延续……”

颜倾辞惭愧道:“倒是我愚见了。”

二人步行至军师帐中,便见坐着的蛰剑似料到她们这时回来一样,二人刚进帐,她就起身相迎,指着桌上的地图,圈圈画画,提议溪岚道:“不才近日测探了此处山形,已算出龙脉大致入口,主上若令大军共掘,不出三日便可挖出所有墓宝充作军库,无钱财等后顾之忧,三日后,我们便能大张旗鼓下山,正式与墨台揽月宣战。”

溪岚稍加思索,尚有顾虑:“华年虽不在,但北渊都中还有元狩、蒲云罕、贺增睿三员大将,我们尚是些散兵游勇,迫不及待宣战,会不会太急了些?”

“兵贵神速,帅贵果决,华年不在,主上尚不出击,若待她回来,主上岂不是更念着旧情不忍与其对战?如今对付那三人已是胜负难料,若待华年归来,我们便是毫无胜算了,此时不搏,更待何时?主上难道不想救东夷于水火么?此刻出击,虽是万不得已,却也能围渊救夷,迫使华年不得不班师回朝。”

“先生所言不无不妥,七娘你该慎重考虑才是。”颜倾辞也觉得此刻出击最为适宜。

溪岚思虑再三,点头准许,又问具t从何处出发,蛰剑用笔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行军路线,“下连绵山,先从此处绕去前朝都城,再整军进发北渊皇都。”

“为何要绕去前朝都城?”溪岚不解。

蛰剑道:“因为那里,有一个主上必须要依靠求助之人。”

“我必须要求助之人?何人?”

“前朝流民的庇护者,现今的丐帮帮主,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铁勺武丐——茳芏。”

“丐帮帮主……丐帮就算人多势众,但大多都是孱弱之人,就算充到军队里来,也b寻常人训练得还要慢,她能帮我应对墨台揽月?”

蛰剑虽是隐士,在山庄中避世不出,然而教学多年,她早已桃李满天下,凭借这些学生作耳目,江湖间的动静,她无一不知,个中细节,恍如在场般一清二楚,她将知晓的情报告诉溪岚:“无须整个丐帮,茳芏一人便足以。穆朝亡灭之际,茳芏尚在游历江湖,正歇在申城之中,北渊蛮族杀进城中搜刮掠夺,百姓流离失所,x命危在旦夕,她凭一己之力,抵住了上万人马,护得申城安然无恙,申城百姓的伤亡仅是别处的一成不到,之后她又迁去前朝旧都建立丐帮,收留前朝无家可归之人,保护了许多穆朝的子民。那尚是以前,如今十几载过去,她的武功定然进益到了更神乎其神的地步,若有她相助,主上说不定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攻下北渊都城。”

“一人之力就能阻挡千军万马?”溪岚不太相信,问道,“我识得一人,亦是隐世武林大家,名号踏雪无痕,军师见多识广,不知你口中的茳芏和此人相b,谁更胜一筹?”

蛰剑微微一笑,道:“想必主上口中此人,是宴无涯宴大侠吧?她在江湖之中,也称得上是盖世无双、难遇敌手,但和茳芏一b……容不才妄断,还是铁勺武丐更为厉害些。”

“军师就如此笃定?”

“若得此人相助,这场仗还未开打,主上就已经赢了一半。”

见蛰剑言之凿凿,溪岚犹豫不决,不确信眼下该不该让尚稚neng的军队冒险下山,她看向颜倾辞,索求她意见,颜倾辞却只是对着她微笑,不给半点荐议,显然是要她自己做决定。

颜娘举荐之人,必不会是沽名钓誉之辈,她既然能信她,我也该信任她才是。这样想着,溪岚郑重点头,当即写就一纸军令,审了又审,让人颁到军中。

用三日探龙脉,三日之后,全军动身,向旧都进发!

溪岚等人即将抵达的目的地,此刻也实在热闹,旧都城外寺庙中,身穿纯红袈裟、头戴莲花帽的一位西域小活佛正端坐高台之上传经布道。少nv闭目打坐,一面y诵经文一面转动手中念珠,神情冷淡,处于嘈杂的人群指点之中仍旧面不改se。

不论是平日酷ai求神拜佛的,还是不信鬼神的,两拨人如今居然离奇地聚在一处,各怀心事地跪在寺院为信徒准备的蒲团上,心思皆不在听经上,全去打量揣摩这小活佛的真假了。

“这模样,还不曾及笄吧?这样小年纪,就悟佛了?”

“我瞧她头发都未剃光,还留了薄薄一层,跟那些西域喇嘛是一样的寸头,听闻这些喇嘛连酒se都不戒,还能娶妻生子,让这些人到这里传教,不是脏了我们的寺庙么?”

“不过就算喇嘛教离谱,也不至遍地是nv活佛,nv人想当活佛,还是这样小的年纪,必不是易事,不知她是如何当上的,莫非是西域皇室?”

“非也,听说她还是我们中州人呢。”

“中州人?”

“对啊,大家都传开了,说她六岁时故乡正值战乱,她生父为了独自苟活,把她先后卖给北渊好几名士官,提前收了几家的钱,最后却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把nv儿又高价卖到了一个同为穆朝人的人贩子手里,自个儿逃之夭夭,至今下落不明,不知在何处逍遥哩——可他没料到的是,那个穆朝人贩子也是给北渊人办事的狗腿子,他寻的那些nv娃男娃,都是要高价卖给北渊大官儿的,要不是她够运,正好碰上那大官si于内斗,她指定是逃不出的了,更谈不上当上活佛了。”

“那她不得恨si她爹?如今回来是为何呢?”

“那你可猜错喽,这位小活佛的信徒说了,她这次回来,一为交流传道,二为寻找生父下落,为他养老送终,尽一个nv儿的本份。”

“啊?他爹都把她卖了,她还要为他养老送终?”

“要么说还是养nv儿好呢?不管怎么对她,她最后都能任劳任怨地孝敬你,如你再真心宠之ai之,那以后岂不是更要将你奉若上宾?”

这些议论纷纷在木鱼声停止时也一并停下来,小活佛睁开双目,清澈有神的眼睛扫过来,仿佛能净化人的心灵,众人吊着脖子痴盯向她那双浅棕的眸子,与嗡嗡呱呱的经文相b,显然她的这双眼睛更为有用,众人被她看一眼,身心恨不得像被洗了个澡似的g净,素日不拜佛的,也立志要日日吃斋念佛起来。

传道结束,小活佛在几个喇嘛的护送下离开了此处,直到她身影消失得彻彻底底,众人才幡然醒悟,咒骂起自己不争气来,被个h毛丫头忽悠得晕头转向。

什么活佛,哪里有以seg人的佛?瞧她那双吊梢狐狸眼,不含笑意就已是极g人,若一笑,还能得了?佛该长得端庄持重,怎能似她这般妖jg模样?西域佛教果然不是正统,尽弄些偏门邪道,立场坚定的本地信徒在心里这样诋毁,仿佛这般啐了,他们自己的佛就会更加高洁一样。

去往城中的马车里,一位侍旁伺候的降紫袈裟的长发nv子不解道:“上师为何要假冒我的身世,还要替我寻父?”

小活佛那坦然清冷的目光盯过来,气势不容抗拒,全然不顾其愿不愿意,一意孤行我行我素,她讽刺道:“自然是要让你亲手报仇,我身边容不下没血x的废物,你若还想留在我身边当我徒儿,就乖乖照我指令去做,若是不愿,现在下马车也可以,没人会b你。”

这还不是b她?她心知肚明她不会走,更不可能主动离开她。降紫袈裟的nv子明明看上去年岁要长这位小活佛许多,二十有余的大人竟被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娃娃拿捏得sisi的,谁见了不道一句稀奇?

“我听你的便是,你莫要赶我走。”nv子最终妥协,扯着小活佛的衣角恳求她的宽容。

马车行了一段路,抵达城中客栈时,打探到nv子生父下落的喇嘛火速将消息禀报给了小活佛。据说nv子生父在卖了她后也并未逍遥多久,他带钱西出,却被同是穆朝人的山匪劫得一g二净,没有办法,只得灰溜溜回到老家申城,哪知北渊人也到了申城,他的家被洗劫一空,无处可去后,混进了丐帮之中苟且偷生。

“丐帮。”小活佛捏动手中念珠,面无表情道,“这件事抓紧办了,赞普被刺si,西域群龙无首,两个王子的势力斗得不可开交,我们跟甘丹、se拉寺不同,哲蚌寺没有支持任何一边,我们选择了百姓,为了西域百姓不受这两gu势力的侵扰,我们这趟传经之路一定也必须要得到更厉害的外部势力的帮助。”

“一切谨遵格日勒吩咐!”喇嘛恭敬退下,走在两旁护卫着。

在客栈呆到傍晚,手下的哈儿巴喇嘛传回来消息,说打探到了老东西的所在。

“去吧……”闭眼打坐的小活佛对nv子道,“杀了他,你就有资格待在我身边。”

“……好。”

nv子跟在哈儿巴喇嘛后面,来到城外一处荒废了的破庙前,庙中篝火燃烧,一群乞丐围成一圈,挨得紧紧的取暖。

顺着哈儿巴喇嘛手指的方向,nv子看见那个蓬头垢面、衣不蔽t、光彩不似从前的男人,微微一呆,握了握手中的剑,踌躇不决。

“谁是王逞?”哈儿巴喇嘛走进庙中,大声斥问道。

乞丐们乍见这j冠头的和尚冲进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免胆怯起来,缩成一团,弱里弱气地面面相觑。

“谁叫王逞?出来!”哈儿巴喇嘛没了耐心,从大斥变成大吼。

nv子见人群最里面的男人被吓成缩头乌gui,躲在后头,一动不敢动。

“劳烦你出去替我守着门。”nv子支开哈儿巴喇嘛,移动步伐,绕到了乞丐群的后面,站定在男人身前,出声道,“王逞,别来无恙。”

男人抖着身子抬头看过来,多年过去,他早已从脑满肠肥变得骨瘦如柴白发苍苍,一副历经人世沧桑的潦倒模样。男人见到来人,不认识一般,问:“姑娘怎么认识我?”

nv子不答,只问:“听说你有个nv儿,她现下何处?”

王逞身子一僵,胡诌道:“早些年闹饥荒,家中揭不开锅,小nvt弱,饿没了。”

“饿没了。”nv子苦笑,下定决心般,右手缓缓将剑ch0u出剑鞘,“好回答,你若是如实答了,我还真不知如何下手呢,父亲。”

“什么?!你,你是难儿?你,你你,你怎在此……你拔剑作甚?别过来,别过来!呃——!”

心si莫过于,连想听解释的念头都没了。b如他当初为何要卖自己,再b如,他有没有后悔卖了自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nv子收剑入鞘,从哈儿巴喇嘛手里接过一包袱的烧饼,分给了庙中乞丐,得了吃食的乞丐忘了尖叫和恐惧,饿虎扑食般撕咬着各自手中的饼。

nv子踏出破庙,回到客栈,跪伏在深红袈裟的小活佛脚下,哭笑着虔诚道:“下徒业障已除,请上师赐法名。”

小活佛仍未睁眼,淡淡道:“那日救你之时,漫天飞雪,如银如练,王难之名实不匹你,日后你便叫——银飞练。”

nv子抬头,盈眸带泪,破涕为笑:“多谢上师。”

远赴中州,为jg简人马行动自如,小活佛未带侍nv同行,随行的这一伙喇嘛高手中,仅银飞练是个nv子。

因此小活佛沐浴,也只能劳烦她来近身伺候。

褪衣,入浴。这是银飞练头次服侍她沐浴,小活佛赤条条坦坦然当着她的面踏进浴桶,贴着木壁坐好,等着银飞练来为其抹背。

豆蔻年华的小活佛,t格尚未长开,四肢纤细,r儿如花骨朵般缩成小粒,身条稚neng青涩,仅眼下来看,搁谁都难以置信,这竟是位武功冠绝西域的绝顶高手。

小活佛年纪青青,便已活得老成话少了,每次见她,银飞练都不免内心唏嘘,同为nv子,小活佛堪堪十三岁就位及喇嘛,杀伐果断,运筹帷幄,好似生来就是这样机敏,天生就是当统治者的料。而反观自己,年少被亲父卖,成年后依然活得迷迷糊糊不知所谓,就算最终手刃了仇人,但扪心自问,没她的强制b迫,自己是绝对下不去手的。

上师这般志向远大的nv子,真不知到时会便宜了哪个男的。

银飞练心里想着,脑中恨着,嘴巴不由地将这话说了出来。

“不便宜男的,便宜你如何?”小活佛闭着眼,老神在在的开口。

银飞练一慌,意识到自己的逾越,退后一步,噗通跪在地上,g脆利落地像是常事。她说:“下徒该si!下徒不是故意冒犯上师的!”

小活佛睁开眼,侧头低眉看过来,微微一笑:“你还没回答我呢,过来。”

“……”银飞练愕然抬头,被小活佛嘴边明媚的笑g去了半个魂儿,痴痴走近,鬼使神差地就想说求之不得,“下徒自是……”

嘭——!咚——!

话未出口,银飞练整个人就被一掌打飞出去,撞倒屏风,瘫躺于地。

“自救你之日起,我便发觉你一直不老实,整个西域的男人就算私下再如何痴心妄想,面上他们也半点不敢表露出来,你倒好,当着我的面觊觎我,还说些大逆不道之言,我看你是嫌命太长。”

多年来的心事被当面揭开,银飞练拭去嘴角残血,索x戳破这层窗户纸,她以朝圣的姿态,一步一拜地跪到浴桶近前,千言万语,汇成一颗真心。

“是,下徒是对上师心存肖想,这片心对您充满敬意和尊重,下徒不求上师接受,上师的心是要给西域百姓的,我只希望您知道我有这片心,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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