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吃醋陷阱(2/2)

而郁唯安这边,和褚郗泡了一会儿就看着被泡的满身绯红水润的郁唯安动手又动嘴,压根就不是泡温泉,泡了一会儿就到了床上运动。

不过,褚郗也不敢做的太狠,两人泄了一次后,褚郗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郁唯安刚洗完澡,躺在竹毯地上,拿起手机打算看看,一点开就看到了隋案发来的两条信息。

“褚郗去宁京的事儿,我们得见一面详谈。”

“还有一件事,你转告一下南厉,让他叫人去荣馆。”

郁唯安一看这是发生什么要紧事,猛地弹坐起来,发了语音电话过去。

那边过了十几秒才接通,“才看到信息?”

“嗯,你为什么叫南厉去荣馆?”

“我以为他那天以后会告诉你,看来他没说,那我也没必要说,你想知道就问他,看他有没有那个脸。”

听着挺有气的。

郁唯安说“那我一会告诉他。”

隋案又说“不说他了,我是想问,你跟褚郗,不瞒你说,今天吃饭的时候听到一个事,说褚郗去宁京是因为举报的事,我刚开始还怀疑,后来去跟我爸那边的一个,一个,狗腿子吧打探了下,这事也不是我爸阴的,我不是为了撇清关系啊。”

郁唯安道“我知道,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嘿,那我问你,你就说,褚郗去是宁京真为了看他爸?”

郁唯安这会心贼着呢,轻描淡写的回了句“他爸做手术,去看不是应该的吗?”

“得了吧,这个举报人失踪了,线索也断了,那人又不是扶苏人,但那人应该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幕后主使应该是扶苏,最想褚郗下台的是焦律,但是这个自由用地也是焦律负责的,褚郗和焦律是一根绳子上的,逻辑上说不通是一,另外就是。”

那边的话音突然停了停,有些为难的说,“郁峤也去了宁京,去了同一家医院,我怀疑会不会是郁家设的坑。”

包括郁铮专门在褚郗离开扶苏的时候见他?

难不成他之前猜错了,“自由用地”本身就是一个专门给褚郗设的陷阱?

所以郁铮才会明目张胆的让他为了褚郗而妥协?

郁唯安忧心忡忡的说“就算是郁家,关键性人物失踪了,也没法确认怀疑是否正确,这件事,我会跟褚郗说。”

隋案说,“那行,我这边有点事,我们明天见面再聊。”

他这一挂断,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跟郁铮见面,但是现在找到举报人,只是抓出一只幕后主使的爪牙,或许,真的是郁铮,或许是郁铮和焦律联手,又或是其他人。

这事还是得问问褚郗的想法。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的动静。

郁唯安以为是褚郗。

“这么快就回来了。”

“哥,是在说褚郗?”门被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是满身的酒气的郁峤。

郁唯安惊的从地上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还没说完,他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因为我那些朋友跟过去了。”

郁峤大步进来,捏住他的脸,像一只凶狠的鬣狗叼住他的唇,用力的啃咬,完全不给反抗的机会。

陌生的呼吸和嘴唇上疼痛,用尽力气去锤打,去抗拒,可郁峤即使挨了他好几拳,也未放开丝毫,看着那双眼眨眼间流转的情欲,郁唯安只觉骨寒毛竖。

郁峤怎么会对他有……

一直叫着自己“哥”的人,怎么会……

这让他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发抖,发冷,渐渐忘记了挣扎。

郁峤抓着他的力气也小了下来,看着郁唯安的脸,竟有一瞬间的失神,以为郁唯安是有一丝喜欢他的触碰,所以才会任他所为。

掐在郁唯安腰上的手渐渐放松了力道,兴奋的用手指一根又一根的去触碰郁唯安的后腰,微凉,可他的手指却烫的要融化在那紧绷的肌肤上一般。

郁唯安感觉到后腰的灼热,意识到什么,他开始疯狂的推扯着郁峤,“郁峤,死疯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放开!褚郗!”

或许是因为舔到了他脸上咸咸的味道,又或是因为他的一声,“褚郗。”让郁峤有所顾忌的退开,舔净自己唇上的津液。

“你说,这算不算,我们三个人接吻?”

郁峤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只是亲一下就要哭,那,我要是草你的话,褚郗会不会发疯,然后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原来是在愚弄自己,不是他想的那些令人从心到灵魂都会感到厌恶的感情。

郁唯安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上的湿润,瞧着郁峤没有走的意思,抬腿向门口的方向的走了一步,就被郁峤挡住。

“走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

"你放开。"

“你态度不好,我不想放。”

“滚开!”郁唯安竭尽力气把郁峤往外推,想着让他早点滚远些,然而郁峤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和褚郗坐在一起吃饭的照片,“褚郗回来有告诉你,他爸给他安排了相亲,对方还是一个男人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郁唯安的语气里尽是反感和不耐。

“就你刚刚听到啊,褚郗既然不想要女人,那就要男人呗,反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是你。”

照片里的人是褚郗,褚郗没告诉他也是事实。

他承认自己心里惶惶,激动的攥着郁峤的衣服,又不想中了郁峤语言挑拨,顺着对方的话音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只会对一些没有确认过的事,看图编造谎言,歪曲事实,偷摸来到我这说些膈应人的话,是你小脑萎缩还是我精神失常会听你在这废话连篇,郁峤,你无非就是想让我离开褚郗,像以前一样,威胁,直接说啊,扯一些无辜的人下水,下作又龌龊。”

“是啊,我就是卑鄙。”郁峤呵了一声,反手捏住他的手腕,眸光如利刃,“你应该感谢,我现在还能忍耐着你和褚郗,所以在我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的时候,离开褚郗,不然,我也不知道哪天真的犯病,做出一些荒谬绝伦的事,那样的话,我希望你有第二次杀我的勇气。”

郁峤说罢甩开他的手,看着他愤懑的眼眸中陡生慌色,道,“苏矜阿姨那时听到你和褚郗交往的事,是什么态度?她说,叫你去死。”

“什,什么?”

郁唯安低喃出声。

苏矜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他不想相信,可是苏矜一定厌恶极了一件事,南烈和郁铮的感情已然让她疯狂嫉恨,而他顶着南烈的脸,南烈的声音,南烈的一切,喜欢上男性?

郁峤看他底气不足的神色,温声道“你干嘛非得去挤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身边,你看你今天被人揍的时候,像不像一只仗势欺人的狗直嚷嚷,最后怎么着来着,护着你,是不是很窝心?哥,你除了做人家的狗,暖jb也做的很好吧?”

心脏好像在被拉扯一样的痛熟悉又让人恐惧,他蹲下身,捂着耳朵,想要屏蔽掉郁峤的声音,可郁峤口中的“她想你去死”“的声音一直在脑袋四周循环。

褚郗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失魂落魄的郁唯安呆坐在地。

“怎么了,想什么?”

郁唯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朝着他笑了笑,“怎么这么久?”

褚郗走近他,张嘴刚要说,便看到郁唯安嘴上的红肿伤口,“你嘴上——”

郁唯安擦着自己的嘴巴的伤口,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滑倒了碰到桌子。”

为什么要说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了欺骗褚郗的心。

郁峤的话不可信!他这样告诉自己来着!可是反应过来我,已经说了谎。

褚郗嗷了一声,拉住的他的手,笑了笑,“有时候觉得你真笨的可以,受伤了就应该涂点药才会好,你这么擦,它就能消肿还是能马上好?”

郁唯安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没吭声,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敷衍的说“习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褚郗突然将他拽到自己的身边,盯着他的目光柔和,“我刚刚出去的时候,碰到了郁峤那几个朋友,聊了几句。”

褚郗的话说到这,是给他交代事实的机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郁唯安避开他的眼神,从他身边离开,“我说这么慢呢。”

褚郗的眼神暗淡下来,他不知道郁峤是不是给郁唯安说的是,这次出去是被郁峤那个疯子下药差点和别人睡,还是和人相亲见面的事。

他不想告诉郁唯安郁峤找人做卑鄙下流的事,自然是怕郁唯安又会因为郁峤会伤害他而离开,至于后者,是怕敏感如郁唯安多想。

就在他刚压下心中的烦躁,郁唯安抓起他的手,低下头看着,说,“我还没问过你,举报的事后来怎么样了?找到是谁的人做的吗?”

“没有呢,你啊,就别操心了。”

郁唯安说,“是和别人相亲解决的,这件事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

褚郗冷静的说,“我只是不想你多想。”然而,他的心里已经七上不下的。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像褚郗一样冷静的,心平气和的谈论这件事,可是他就是无法压制心里那股邪火,这些日来窝藏在自己心底的情绪翻腾着,在名为嫉妒的火焰下迅速燃烧,他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发泄,“我是会多想,多想也不代表,你可以不告诉我啊,我不想被当做傻瓜。”

“没人把你当傻瓜。”褚郗说。

“是啊,我只要捂着耳朵,听你的话就行,那我是什么?”

“那你又对我多坦诚?为什么要说是滑倒碰到桌子?”

郁唯安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唇,心虚的往后的退了半步,却被褚郗拉住手腕,“今天是吻你,下一次是什么?你讨厌他,却对我撒谎?”

“他只是见不得我们在一起。”郁唯安说。

“既然这样,那你还相信他的话,他说了什么?我听听。”

褚郗的步步紧逼,让郁唯安无路可退,当起了缩头乌龟。

褚郗叹了口气,松开他,过了一会儿,又在他身边蹲下,哄道“我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在一起,好多事要磨合,这次就算都有错,所以一笔勾销,不生气了好不好?”

郁唯安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褚郗轻柔的刮揉着他的耳朵,温柔的说,“是我不好,我明知道是郁峤强迫你还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也是我没有告诉你,在宁京和人相亲的事,所以别气了,嗯?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行吗?”

“我也有问题,你不用这么迁就我。”郁唯安说,“是我情绪激动。”

听到褚郗和别人相亲,比亲眼看到褚郗和宋颜竹约会都会愤怒。

他觉得心口堵的难受,环住褚郗的脖颈,主动的吻着褚郗,试图想要通过性来消除心底的不安。

褚郗这次只是温柔的回应着,“没事,是我不好,瞒了你。”

相亲这件事还是让郁唯安惶惶,还因为郁峤吻了他的事,让他无法在褚郗身边静下心。

第二天傍晚,和隋案见面的时候,隋案除了说焦律似乎并不知情举报的事以外,还提到了褚郗和人相亲的事被许多人知道,是因为在宁京的举足轻重的应家出了一个和褚郗一样不走寻常路的,公开说自己要和男人结婚的幺儿应睿,而这应睿和褚郗在国外的时候又是同学,所以有了结婚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重要的一点是,褚家自褚政北调去宁京以后,一直和应家攀交私甚,有强强联姻来稳固两家的关系之心亦昭然。

“所以,我觉得吧,你能从褚郗那搬出来也是好事,感情的事,还是理智些好,不要陷的太深,你们之间的何止是一个宋颜竹啊。”隋案说。

是啊,他们之间何止一个宋颜竹?他和褚郗两情相悦如何,他们之间从开始就有着千沟万壑的距离,是苏矜也好,是郗菀也罢,又是后来的应睿也罢,感情再深迟早会在一次又一次的猜疑和不安中走向分崩离析的深渊。

他也从未想过让褚郗抛弃身份地位家世和一无所有的自己沉沦,他所爱的褚郗就应该立于高山之巅,迎旭日春风,俯瞰众山之姿,在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中烨烨而非受制于感情枷锁中互相内耗。

自己心底对于这些事,跟明镜儿似的,只是贪婪,贪心。

“谁说不是呢。”他笑笑说。

“看你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随时做好了分开的准备,真的不打算争取,努力一把?”

“你前一句话,可不是这意思?”

“嘁,我两句都是真的,看你怎么想了。”

郁唯安看向他,“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隋案长出了一口气,托腮看向窗外,说,“太复杂了,我也知道,如果是我,我应该会把它永远放在心里吧,做永远的朋友爱一个人不是更好?”

隋案说罢,一转头,便看的郁唯安眉头紧蹙的样子,说,“每个人情况不同,没有参考意义。”

话落的瞬间,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surprise,瞧瞧我遇见谁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走近的人望去,见是霍融,先是心里一紧,瞟见只有霍融和一个不认识的面孔后,松了口气。

霍融一过来,就熟络的搭上郁唯安的肩膀,“这不是我们郁哥哥么,呀,今天换人了啊?”

郁唯安抓住他的手腕,拉开自己身上的手臂,起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霍融啧了一声,看向隋案,打量了几眼,道,“哥们,能给我们熟人一个单独吃饭的机会么?”

厚脸皮的人见的多,如此骄横又厚脸皮的还是第一次见。

郁唯安凉凉的开口,“如你所见,我们已经吃好打算离开了。”

霍融不在意的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陪我吃了?”

隋案起身,“那我们就先走吧,要是这位朋友喜欢这个位置,就让服务员收拾一下,在这吃吧。”

郁唯安也随之起身,拿了桌上的手机要走。

走到哪里都是被奉为座上宾的霍融看着两人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扔了个眼神给跟着自己来的男人,男人迅速起身,两步并一步,挡在两人面前,“二位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郁唯安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霍融,“和一个只见过一面之缘,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吃饭,我觉得我考虑一分都会头疼,所以,这位先生还是别为难我了。”

隋案也附和道,“哦哦,我还以为是朋友呢,原来是有的人在这耍横劲呢,嘶,我们扶苏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一号人物啊,要不,叫警察过来看看,我们今天能不能走?”

听到两人的话,霍融脸上铁青,挥手示意男人让两人离开。

郁唯安以为霍融是有所顾虑,所以也没当回事,但是在和隋案分开,要上车回家的时候,却再次被霍融挡了去路。

霍融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招呼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的将还没有所反应的郁唯安捏了后颈拉到霍融的车边。

司机见状,刚要拿出手机报警,便被霍融一个手切脖子的手势吓住,而郁唯安也害怕霍融会对司机做什么,急切的开口制止,“你别动无关的人。”

霍融无语的呵了一声,“这会怕了,你他妈刚才不是腰杆挺的直溜溜的么?”

说话间,掐着他的左脸,“要不是看在郁峤的面上,就你这种长相,生来给别人操的玩意不知道被多少人轮了,所以给我夹紧你的小屁眼,小心说话,别说你爹我不高兴的话,懂了没?”

郁唯安被推上霍融的车后不久,褚郗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和他一起坐在后排的霍融看着亮起的屏幕,夺过他的手机后直接关机,随即吩咐道“给郁峤打电话,就说我要送他个礼物。”

瞧着开车的男人给郁峤打过去,郁唯安如坐针毡,“你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想确认一下,弟弟有多喜欢哥哥?”

郁唯安脸色顷刻间白了许多,浑身发冷,听着那边的郁峤接通电话后,有些疲惫的语气传来,“什么事儿?霍融。”

霍融嗤笑一声,说“昨晚的老地方,给你送个人。”

郁峤说,“今天太晚了,你自己玩吧。”

“啊,真的?真舍得我抱着你日思夜想的人被我玩?”

“啪啦”杯子碎地声起,接着就是郁峤挂断了电话。

开车的男人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是郁峤挂断后,“是对方先挂断了。”

“我眼不瞎!”

“那,我们现在还去spacex吗?”

“去啊,当然要去!”

spacex是什么地方,郁唯安早已料到,在下车的一瞬,瞅准时机逃离,然而没想到会看到褚郗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男人走了进去。

什么逃跑的心思都被快要爆炸的好奇心代替,他跟着霍融进了装修奢华的大门,昏暗的灯光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舞池里癫狂放纵的男女,逡巡几回,褚郗和那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影一般。

就在他开始寻找新的逃跑机会时,一个穿着正装的经理上来直接问霍融,“霍先生,欢迎您再次赏脸。”

霍融眼皮一抬,“当然,你这里的花样可真是让人意犹未尽。”

男经理将几人带去一个套间,一进去,霍融立即对他变了脸色,把手机递给郁唯安,“郁峤的哥哥,是吧,其实我就想找个伴一起玩,刚才就是逗你玩玩,只要陪我玩一会儿就行。”

郁唯安看着门口多了两人守,心想自己就算不乐意也不行,所幸按着这人意愿,一会找个机会出去。

他将手机开机后,率先给褚郗发了信息。

“哎呀,来来来,我们先喝一杯,放松一下。”

郁唯安看着他喝了一口,这才将递给自己的酒,小小的抿了一口,并没有咽下,放在桌上。

他想这人应该不至于会做什么过线的事,况且褚郗看到信息应该会知道自己在哪里……

没一会儿,房内来了十来个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进来,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情趣玩具。

男经理开始介绍起来,“这是按照您昨天的……”

这是什么糜烂而令人心里不适的节目已然明了,郁唯安起身说,“我去上个卫生间。”

霍融一见,拉住他,“套房里有卫生间,你往门口走?”

霍融招呼一个手里拿着一根带着钩刺的鞭子过来,那人恭敬的将鞭子递给霍融后退开。

而霍融则是把鞭子递向郁唯安,“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不怎么样。”郁唯安强装震定道。

霍融眼神里满是戏笑,“你问问他们,昨天我带来的人,他有多喜欢?我想,你面上一本正经的,心里却想着这样新奇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一种又羞耻又特别的刺激?”

郁唯安气急,当即朝着门口而去,然而还未跑两步,就被霍融抓住,摁在桌上,嘲笑道“跑什么?你要跑,应该在门口的时候撒开腿跑,错过最佳时机是你的问题,妈的,”

郁唯安随手拿了一个自己够的着的烟灰缸砸向霍融。

“啪!”

霍融猛不防地被砸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示意门口的一个人过来,给人摁住,又朝着郁唯安脸上甩了两巴掌,“你特么的别不识抬举!我可没有郁峤脾气好,给我把这杯酒灌下去。”

他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扣着胳膊,一杯带着颜色的酒被灌入口中,见他不肯吞咽,霍融往他肚子上抡了一拳,坐在他面前的桌上,掐住他的下巴,“你要不要听一听,我昨儿晚上是怎么对一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的?”

郁唯安嘴里都是那酒的腥甜脸像是要被掐裂了一样疼的扭曲。

他的脑子不断乞求褚郗能看到信息,褚郗能出现!褚郗能出现!

就在这时,男经理说,“我们公司最近新上了一种特殊的药,您要不要给您这位不怎么听话的小朋友试试?”

男人说着将一粒绿色的胶囊放到霍融掌心,“不会死人,就算他去找人检查,也不会在体内留下任何服药的痕迹,三分钟就有效果。”

霍融当然乐意,“还是你们想的周到。”

而被强塞入口的绿色胶囊在郁唯安身体里过了半个小时后,逐渐有了效果。

他的脑袋晕眩,身体绵软无力。

周围的人影和声音像是被扭曲了一样,分不清谁是谁,有人解了他的衣服,有人在说话也听不清。

他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的鱼,就像回到了被当成实验体的那时,没人会将他看做一个人,无人来救他,无人会阻止这一切。

是褚郗告诉他会保护他,是褚郗告诉他,没人会动他,是他相信了褚郗,才会乞求褚郗能救自己。

可是,褚郗好像并没有做到啊。

他不断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想想谁还能帮自己……

可是眼下的这种情况,确如霍融所说,放弃掉下车的一瞬的绝佳时机……

他在脑子里努力回想着还有什么可以阻止,陌生的霍融,那只剩下这个地地方,这些围绕在他身边陌生的面孔。

他不住的咽着口水,逼着自己发声。

“你,你们可以帮我叫,南厉。”

那人明显的楞了一下,转头朝着霍融询问,“霍先生,他说南厉,会不会是?”

“你觉得我会怕谁?”

那人继续动作,而郁唯安也被人绑住了手脚,衣服也换成了透明的薄薄一层,显的身体上的那些原有的,还有褚郗留在臀部的手印和吻痕在那白皙的肌肤上醒目又淫靡。

再说霍融,他这种从十几岁起就在国外的夜场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肮脏团体中学会浸融过的人,对于虐玩像郁唯安这种有特别身份的人,既兴奋又充满了危险的期待,危险自然来源于郁峤知道后的表现,还有褚郗又会如何?

郁唯安这时因为药效,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又热又痛的蜷缩在地上滚,理智也在一点点被这种难受到无法忍耐的感觉里蚕食。

很快,霍融的鞭子甩在他的身上,疼痛的加剧以及加了药的酒在这具本就非普通人体质的身体里起就反应,他的痛苦哼叫在霍融听来,无非是悦耳的,就在第二鞭子落下的时候,郁唯安大脑里变的一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特是一具中了病毒的处理器,暂停了所有的程序,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在此之中,他并不知道,霍融的第五鞭子落下以后,正处于被激起性致的人扒开衣服要将一根丑陋的性器强行塞入他的口中时,门被赶来的郁峤踢开。

“哦,郁峤?你不是说不来吗?”

郁峤在看到霍融正扶着自己的那根东西抵在郁唯安的肿胀的脸上,直接将人踢开,保镖们想要上前,却被郁峤一个“谁特么想死尽管过来。”

霍融还为自己所期待看到的沾沾自喜,嬉皮笑脸道,“郁峤,你看你,别经不起玩啊,我都听说了,他又不是你亲哥,至于为了这玩意打的这么狠?”

郁峤整个人被点燃最后的理智,朝着霍融脸上挥了一拳,“谁他妈让你动他?啊?”

霍融呸了一嘴血沫子,“你个胆小鬼不动,我为什么不能动?你也想这么对他吧?我们一起玩玩,你—”

“嘭”又是一拳。

郁峤动了真格,霍融更兴奋,两人开始互殴,那些陪玩的男女也没遇到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女孩子尖叫声和嘭嘭的打斗声引的旁边套房里的人和安保,负责的经理都出来看情况。

褚郗今天来这里只是陪一下突袭的应睿,两人本就是同学,话匣子一打开,自然就说了许多,然而外面的动静太大,当有人来告诉他,是郁峤和霍融打斗后,褚郗并没有理会,可是走廊的奔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让他心突然跳的很快。

“别说了,快叫医生,你没看到他眼珠都不转了,而且之前还是那样扭来扭去的,突然…不会”

褚郗不安的将手机点开,郁唯安的信息,郁唯安的定位,以及隋案问他“郁唯安有没有去你那?回去了吧?”的信息都告诉他,他曾自信笃定的会保护好郁唯安,因为自己的疏忽,因为他错过的信息,因为他人而顷刻崩塌。

应睿看他脸上明显的不对劲,“怎么了,褚郗?”

褚郗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笑,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一出门,他就狂奔去那个闹哄哄的房间,在看到毫无声息的郁唯安躺在地上,脸颊高肿,整个人都在打着寒颤,喉咙像是被扼住一般,唤了好多次,才将“唯安”两个字念出声。

十年前郁唯安在他身上昏过去的画面历历在目,明明决定好用自己的一切保护郁唯安,好不容易找回的人,再次…

不行,褚郗抱起郁唯安,吼叫着“医生怎么还没来?”,可他心底知道,医生对他郁唯安束手无策,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让还在朝着霍融挥拳的郁峤看到他。

当然,郁峤也看到了犹如死去的郁唯安。

连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的南厉也赶到。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唯安他?”

有人解释的声音响起,褚郗哪有时间计较这些,直接抱着郁唯安去找了郁铮。

找郁铮的结果,就是两人直插主题的“解决办法”,注射含有gi元素的晶体是唯一的一条路。

褚郗见到了一个自我介绍说自己是si博士的助理,检查郁唯安的身体后,说造成他身体的原因自然是加入酒里的药力含有的一种名为12成分发挥作用的时候和gi分子断裂结合后,短暂的抑制了脑部的神经,才会让郁唯安陷入了假性死亡状态。

所以注射含有gi的晶体去破坏结合的分子从而使机体重新启动。

“不过,他有gi注射药物啊?”

褚郗皱紧了眉头,疑惑的看着郁铮,“什么叫他有?”

“我以为他会告诉你,没想到,你还不知情啊,看来,他对你也没那么坦诚。”郁铮说。

褚郗为此无言以对,但这时已经没有什么比的上郁唯安能安然无恙,其他的也顾不得多想。

“郁叔就别说那些没用的,只要他能醒来就行。”

“哈哈,这是你说的,有什么后果,你要自己承担啊。”

所谓后果,大概就是没有尊重郁唯安的想法将他再次变成一具实验体,郁唯安对他隐瞒手里有药的事,或许是有郁唯安的想法,但是让郁唯安醒来是他现在要的。

注射药物以后,郁唯安便陷入了沉睡。

确认郁唯安会醒来以后,褚郗就开始着手处手霍融的事。

于之相关的,就是在郁唯安沉睡的时间里,扶苏发生最爆炸性的事情就是spacex的相关,从一粒绿胶囊发酵到spacex的主要负责人被控制短短3天时间,人们了解了这是一个披着娱乐的吃人团伙,其关联股东不是参与赌场投资就是搞情色交易,自然受到了口诛笔伐。

而霍融被郁峤揍的半死不活的进了医院,醒来的第二天看到新闻,门口又被几个黑衣人守着不让出去,知道自己这次捅了大篓子,趁着护士来换药,挟持了人,逃回了宁京,但这货第三天,就被自己老爹带到了扶苏。

霍家在宁京也只是众多财大气粗的企业里的沧海一粟,至于霍融完全是因为家里过分溺爱,要什么给什么,就是不开心对自己母亲动手都是常有的事,以往不管犯了什么错,都是他老爹舔着脸给人卑躬屈膝的道歉,拿钱了事,所以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这回他爹自从得知霍融在space所作所为,直接带人过来“负荆请罪”。

褚郗冷眼看着带着父子两来的宋凌瑄,差点没忍住将手边的水杯扔过去。

“负荆请罪?”

褚郗看向站在霍亭身边的霍融,讥讽道,“我怎么没看到?是我不懂负荆请罪什么意思。”

宋凌瑄见气氛尴尬,说“这个事吧——”

“这个事,宋家也有参与?”

“哎哎,褚郗,这话言重了—”

“既然知道严重,那就带着你的客人离开。”

褚郗说话向来很有分寸,还是第一次说的这么不留情面,霍亭没法子,只能拉着似是被磨掉爪子的疯狗一样的霍融离开。

宋凌瑄半路又返了回去,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杯,让机器清扫,转头自己重新倒了杯放在褚郗面前的茶几上。

“褚郗,我是来——”

“还不走?”

宋凌瑄被他这凌厉的眼神吓的背后一激灵。

“不是,褚郗,我知道你有气,让我先说完啊,霍亭是我妈的表兄弟,没事的时候不联系,有事的时候热情的叫你的浑身起起个疙瘩,你也知道我妈那叨叨劲。”宋凌瑄叫苦的表示完,举起手表忠心,“我个人,真的百分百支持你。”

褚郗懒的听他贫,要不是因为宋凌瑄在,他今天可能会让霍融出不了这个门。

一想到郁唯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霍融却只是脸青鼻肿骨折,他就压不住自己的戾气,只得往嘴里塞了两粒咖啡糖冷静,“凌瑄,这祸是他自己惹的。”

宋凌瑄咽了口水,正色道“我知道。”

“郁峤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褚郗嚼糖的动作一滞,随后问道“他应该在医院,我犯的着跟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计较,晚上把霍融带到南郊那边。”

“褚郗,你真没必要啊,霍家在宁京也有些关系,别因为一个霍融引火烧身。”

褚郗疯了吧。

宋凌瑄急切的说,“我听说调查市检局的吴柯去见了焦律,打听了一下,说是space的有一个股东叫高随兴的,他闹着要见米徕的,你说,这是查到最后不会又到了焦律头上吧?一扯到焦律,肯定又是一场拉锯战,现在什么都没明了,你现在就对霍融出手?太草率了。”

“什么草率!如果不是因为霍融搞这一出,唯安不会躺在床上!”

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次成为一个实验体。

他的怒意让宋凌瑄脸色煞白,盯着褚郗看了许久,“那天,你不是也在spacex吗?和,应”

褚郗一个眼神杀过来,吓的宋凌瑄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是我嘴贱。”

在宋凌瑄看来,郁唯安虽然是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对于褚郗而言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可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大概忘了,褚郗现在有多痛恨自己就在郁唯安身边,褚郗有多看重郁唯安!

就在他开口要走的时候,褚郗喃喃的说,“凌瑄,我从来没有想过把郁唯安放进任何有危险的处境中,可是,这次,我明明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竟然。”

他听见褚郗苦笑一声,懊悔,自责的说,“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错过他的求救信息,你根本不明白,我好不容易给了他信任,却又让他失望,你说,他醒来该如何待我,是戒备,是疏离,还是他不敢再给与我一点信任?”

宋凌瑄张着嘴,愕然于在他心中沉稳又有能力,对一切了然鼓掌中的褚郗会露出这般颓败的愁容。

他轻喃了声,“褚郗”,想说些什么安慰,然而绞尽脑汁,也是结结巴巴的说,“你别这么想,你也不是故意的,郁唯安那么理性的一个人,会理解的,你,太杞人忧天了。”

褚郗也希望是自己多虑,可在盯着郁唯安沉睡的脸时,他却感觉到了羞愧和无尽的悔恨。

午夜时,褚郗按照宋凌瑄发的位置,坐了一辆的士去了南郊一块废弃的工厂。

他到的时候,宋凌瑄的两个保镖将霍融从后背箱拉了下来。

霍融看到褚郗从车里下来,自觉今夜或许会没半条命。

他拼命的叫着“宋凌瑄,救我,我们可是亲戚,你不能见死不救。”

褚郗冷笑道“说的我好像让你死一样,霍融。”

“我捧在手心里的人,你都不舍得动一根手指头,你对他做了什么,啊?”

霍融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褚郗,完全不是自己之前看过温润圆滑,而是犹如一尊煞神般,满眼皆是凌迟自己的愤怒,他怕,怕的腿都发颤,满头都是冷汗。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放过我吧。”

褚郗已然来到他身边,吩咐两个保镖给人松开,霍融也咚的栽到地上。

“放过你,郁唯安当时有没有让你放过他?”

霍融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想的起来。

褚郗又问“那你对他做了什么?”

霍融想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鞋尖,答道,“就用鞭子打了几下,喝了一杯酒。”

“哦?只是这些的话,也不会让人失去意识吧?”

“就,是那个药,那个绿胶囊,不关我的事,真的,我没碰到他的嘴,”霍融抬头,“郁峤冲进来阻止了。”

褚郗一听,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霍融痛叫一声,想要爬起来,却被褚郗踩住了脸,他四肢都已经被宋凌瑄的的保镖给弄骨折了,哪里还有力气挣扎。

没有受过如此屈辱对待的霍融啊啊啊乱叫,“我都说了没碰他,你还想怎么样?你要今儿真有种就把我交代在这!”

“啊,不,褚郗,我知道,我知道谁举报你的事,你肯定找不到那个匿名的人,只要我说我知道的,你就放我一码啊。”

褚郗这会是真起了杀心,踩着这张令人厌烦的脸,捻了几脚,惹的霍融痛苦的鬼哭狼嚎,“你他妈,褚郗,你这个傻逼东西!”

听着骂声,褚郗突然停下动作,“那你说说,匿名举报的是谁?”

“是,哈哈,你得保证我说了以后放过我”

褚郗笑说,“你说完,我也得验证一下真假啊。”

霍融咬牙,“没有这个人,郁峤问过这事,所以我去打听过,没人知道这件事,至于有没有举报这个事,你得问通知你的人。”

褚郗哈哈笑了两声,用垃圾布堵了他的嘴,“你说你这么聪明又愚蠢的一说法,我是信还是不信?你应该感谢宋凌瑄提前废了你,更应该感谢你那脏玩意没碰他。”

曾不可一世霍融,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褚郗按着他对郁唯安做法,如法炮制,将人在这座废弃的工厂一天后才被带回市区的医院。

霍亭就算知道是褚郗干的,他也不敢在扶苏动什么心思给自己儿子出气。

他又拖关系又花钱,听说褚政北正想着和宁京的应家结亲,于是派人蹲守起应睿,借机把褚郗和郁唯安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打算看应睿的态度再说霍融的事,没成想,话刚说完,就被应睿给打发了。

霍融是在扶苏犯事,动的人又是褚郗的心尖上的人,这事外头的人是无法伸手去管,霍亭不仅丢了老脸,钱也散了许多,依旧束手无策,想着尽快把霍融送出国了事。

听到下属汇报这个消息的褚郗,问宋凌瑄,“凌瑄你说呢?”

宋凌瑄知道褚郗是对那晚的事不满,讪讪一笑,“肯定不会让他走的。”

褚郗道,“他毕竟和你家有些关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褚郗,监控和在场的人我都问了,那晚确实如霍融所说,你给我点面子,让我在我妈那好过一点点嘛。”

“行啊”褚郗说“在你眼中,还是我小肚鸡肠了,不饶人了?”

“没有,你说话能别这么带刺,听的我脊背老发凉。”

“那就让他出不了国。”

宋凌瑄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为的就是告诉霍亭,褚郗不会让人离开的。

这事闹的,宋凌瑄叹了口气,想起了举报的事,“霍融说举报的事也不无道理,你让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褚郗眼刀一扫,“你对这事这么上心?”

“没有啊,你怎么了啊,我问问还不行嘛。”

褚郗冷哼了一声,不想回应,举报的事是他老子褚政北告诉他的,他总不能怀疑到他爸头上,但是人要真存在,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举报的事,他也问应睿了,应睿也说没有听说,所以对于霍融的说法,也没什么奇怪。

……

临近大年那天,霍融几乎全身都是绷带,人刚到机场,就被来自扶苏的警察被扣了下来,带回扶苏。

于是,头一遭在拘留所里过大年的霍融闹了起来,他谩骂褚郗小人,又说着侮辱郁唯安的话,惹的几个嫌吵闹的小混混看不下去,围攻殴打才老实下来。

而被他谩骂的褚郗,此时正在褚政北的书房挨训。

原因无他,只是因在褚家家族的饭桌上,褚家长辈问到褚郗的人生大事时,褚政北先于褚郗向褚家宣布说褚郗和宁京应家的小幺新年会订婚。

一向在温润有礼的褚郗当着饭桌上的所有人挑明了说,“我的婚姻是我自己的事,爸您在跟爷爷奶奶叔伯说这件事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虽然在这之后,有堂姐褚澄打了圆场,但是回到家以后,褚政北直接叫人去了书房,直接指着鼻子问,“你就是非要跟那个郁唯安在一起是吧?”

“是。”他掷地有声的回答,让褚政北你了半天,转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你扪心自问自己走到这个位置是多么不容易,你要跟他在一起,你让整个扶苏的人看笑话?”

“什么叫看笑话,我的私生活跟我的工作有什么关系,这是什么时代,您怎么老揪着外人的看法不放?”褚郗说,“上次您让我见应睿,我见了,您也说好的,只要我去见,您就不干涉我的生活,可您今儿当着大家说我要跟应睿订婚,怎么,应睿跟我结婚,您就不怕笑话了?”

“而且,别说我对应睿没意思,应睿对我也没那个心思,您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褚郗说罢转身要走,褚政北叫道“他真的对你没心思?你怎么没告诉我?”

“您还好意思说问,您要再跟别人说我和应睿订婚的事,那就您自个去吧。”

“你这小子,开起我的玩笑了,说什么胡话!”

褚政北说完见褚郗已经走到门口,忙叫道,“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我还没跟你说正事呢。”

褚郗惦记着家里的郁唯安,害怕他醒了看到自己不在,有些不耐烦道,“您还有什么要交代?”

“spacex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自己注意些分寸,别逮着就不放,有些人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啊,我说呢,您口中的有些人指谁呢?上次举报的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失踪的匿名举报者到底是谁或者说这人到底是否存在?爸,有些事无法说破,不代表我没有怀疑过,您要真当我是儿子,就不要再插手我的事,至于您的提醒,我有分寸的。”

褚郗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的郗菀尴尬的笑着,“你们一回家就进书房,我怕你们失了分寸。”

褚郗无奈,“您既然听到了,也猜到我说的什么意思,有什么疑问,您问爸就好,他会跟您解释的。”

褚政北一愣,“什么我解释,我解释什么?”

那状态完全是心虚的很,郗菀看褚郗走后,一边给褚政北摁着太阳穴,一边问起了褚郗刚才的解释。

褚政北又是个老婆奴,心下说自己瞒不了,便把褚郗前些日子去宁京的事解释说自己为了和应家搭上关系,耳朵根子软,听到郗菀成天念叨着“他和那孩子不合适。”的话,才会自编自演了一出“匿名举报”的事,实则是让褚郗到宁京和应睿见面,还是说自己这完美的计划中,出现了自家儿子被郁峤那疯子暗算吃了药差点和应睿睡了的事。

郗菀听到这,拍了一巴掌褚政北的后背,“你这个坏老头子,这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褚郗发烧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怎么支吾起来”

“就那个啊,两个男人,算了,不说这个。”

褚政北又说,“你瞎想什么呢,大概是那傻小子冲了凉水澡,得了风寒,再说那几天为了让他不起疑心,我天天让他跟领导们吃饭喝酒。”

郗菀一听脑子抽疼,“所以,他生病也不光因为有郁峤闹的,这其中还有你的手笔啊,你,他是你儿子,你真老糊涂了啊。”

“你不也不想小郗和那个孩子牵扯在一起,我这辛苦一趟,不也是为你分忧。”褚政北说。

“那我也没让你坑自己儿子!”

褚郗回到自己住处时,看到床上还在沉睡的郁唯安,不觉松了口气,郁唯安没在他离开的时候醒来真是万幸。

他坐在地毯上,抓住郁唯安的手贴在自己的发烫的脸颊上,说起了今夜的事,尤其在说到反驳褚政北的话时,像是怕郁唯安不相信一般,说了好几遍,“和我结婚的人是你,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郁唯安。”才停下。

“唯安,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啊,我们的第一个新年,你都不想和我过吗?”

“是不是,在怪我,错过你的信息,唯安,你醒来以后,会原谅我吗?”

或是他太吵了,郁唯安在第二天的清晨睁开了眼。

他一动,拉着他手靠在床边睡着的褚郗立即睁开了眼睛,“唯安,你,现在感觉样?”

他的声音沙哑,语气里尽显急切和欣喜,满脸的疲惫和布满血丝的双眼,让郁唯安知道自己沉睡的时候,褚郗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按理而言,他心底应该为自己能逃脱感到触动,应该抱着褚郗诉说自己的软弱,可是身体完全无法表现这些情绪。

他抽回自己的手,眼睛空洞,冷漠,视线轻划一眼褚郗,拉开被子,下床喝了一口桌上玻璃杯里的水,才说,“我睡了多久?”

“十天。”

褚郗从地上起来,走到坐在沙发上的郁唯安身边,蹲下,“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疼?我要不要叫人来看看?”

郁唯安垂下冷眸,木然的说,“不必要,我很好。”

他的声音和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不带感情,像极了一台启动的机器,眼神也是呆滞的,可是脑子里却转的飞快,有些以前不知道的记忆涌了进来,或者说不是涌进来而是被唤醒。

一段是在实验基地时的自己并不是格子里的动物试验对象,相反他成为实验体,是自己主动注射进去。

是他对着一个人言辞激烈的命令,“si,必须停止它!”

这让他陷入极度的混乱,根本没有空去注意褚郗的情绪。

褚郗把他的冷漠归咎为副作用,不良反应。

他抓着郁唯安的手指,努力的扯着嘴角,紧张又有些小心翼翼的说,“你,是不是,怪我,我,唯安,我那天在那,是在和应睿。”

郁唯安听到这个名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很快看向别处。

“我知道这不是理由,我知道你有气,你不满冲我发,别这样冷漠的看着我,好不好?”

郁唯安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气,他快被自己脑袋里那些错乱的记搞的头疼欲裂,只听到了褚郗口中,“怪我,那天和应睿。”

什么应睿?是隋案说的,宁京的应睿。

啊,想起来,原来是为了相亲对象。

郁唯安突然镇定下来,他的眸子转向蹲着的褚郗抓着自己的双手上,缓缓的抽出来,说出的话,依旧是一副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你是陪你的相亲对象,你也有事要做。”

褚郗又不能整日围着他,做到信息秒回,电话秒回,事事以他为第一。

他想起自己在space发生的事,想起自己乞求褚郗能出现,结果对方真的也在spacex,还和别人在一起,这让他无法大度的去理解褚郗没有来的理由。

他猛地将毫无防备的褚郗推开,起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人的呼吸急促,脚步慌乱的跟了上来,在褚郗快要触碰到自己时,郁唯安率先转身,“别跟着我!”

“你,你想一个人待会的话,也要先吃点东西。”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他说,“你见过哪个人不吃不喝还可以活着?”

郁唯安下楼出去的时候,阴沉的天空还在飘着雪粒,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烟花爆竹燃烧后的气味,不远处的常青树上还挂着亮着的装饰灯。

“新年了,哪一年的新年。”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褚郗的车已经到了大门口等着他。

“我送你。”褚郗说。

郁唯安上了车,也没说去哪里,车子开了一段后,郁唯安看着时不时往他身上瞄的褚郗,转头看向车窗外,“褚郗。”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私,把所有的怨愤发泄在你身上,你不用对我觉得抱歉。”

褚郗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最后只是轻嗯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应该给郁唯安时间来消化,不应太着急。

两人也没在说任何话,郁唯安没有联系任何人,回到家中,将电视打开,水龙头拧开,一切声音都给自己营造出一种热闹的氛围中。

手机信息里是大家的新年问候,朋友圈里是合家欢笑的画面,他将自己缩在被子里,一遍又一遍的翻着通讯录里那寥寥几人的名字,最后还是给隋案发了信息。

“新年快乐。”

收到信息的隋案立即将语音电话拨了过来。

郁唯安起来靠着床垫,点了接听。

“什么时候醒的?你这句新年快乐对我来说真是太惊喜了。”

对比起隋案,郁唯安却显得有些冷淡了许多,“早上醒的。”

“哇,你声音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跟机械声一样,怎么了?中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饺子?”

“你们?”郁唯安问。

隋案应道,“是啊,我这两年一直在张奕扬家蹭饭,主要是热闹,我们现在正在包饺子。”

与此同时,那边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听起来是在问和他说话的人是谁,要他邀请郁唯安过去。

待那边结束后,隋案才说,“你要不要过来?”

说罢又反应过来什么,开口,“你今天应该个褚郗一家吃饭,我把这事给忘了,快忘掉,哈哈哈哈。”

郁唯安没有反驳,默认了隋案的说法。

和隋案说过以后,是南厉打来的电话,问完身体情况后,也没有像隋案那边一样,邀请他去南家吃饭之类的话,只是互道了一声新年快乐就匆匆结束了通话。

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呆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在一个迷雾森林里找到了苏矜。

前一秒还是喜极而泣的苏矜对他说了声“新年快乐。”,后一秒掐着他的脖子,面目狰狞的质问他,“你是谁?你是郁唯安,还是阿烈?是谁?”

“我是谁?”

“是,郁唯安!我是小安。”

可是这句妈妈并没有让苏矜松开手,反而充满怨恨的说,“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和小烈一样背叛我?你该死!你早就死了!你如果愧疚的话,来陪我吧。”

脖子上越来越大的掐劲,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只有呼吸渐渐消失的恐惧让他从噩梦中醒来。

他抓起手机想要叫褚郗,可是那日的“最后祈求”让他有所犹豫。

褚郗不是围绕太阳转的行星,他也不是太阳。

后来的几天,褚郗是来找过他,是发信息,他也没有搭理,也不是刻意,只是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脑袋里出现的记忆,需要时间来理清到底哪部分是真的发生过,那部分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隋案来找他时自然是已经发现了郁唯安身上的某些不同,比如他的肤色看起来没有一点血色,他把这点异样归咎为郁唯安久病的原因,闲聊间,又把霍融待在拘留所里的事,以及spacex的案子跟郁唯安念叨了一嘴,“估计是那几个人早就被盯上了,否则也不会几天就被扒出那么多罪状,还是经过调查以后,证据确凿的那种,再说霍融的事,那么多人做人证,他是跑不了的。”

郁唯安对此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种奇怪的反应让隋案疑惑,朝着周围看看,发现电视开着,郁唯安却总是望着窗外。

这种状态让他不得不去见了褚郗,然而褚郗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恹恹的样子。

但是在看到房间内的宋凌瑄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隋案一下反应过来,郁唯安的问题所在。

他咽下到嘴的话,转身要走之际,气不过,直接朝着褚郗肚子上给了一拳。

“是郁唯安让打的!”

“你到底对着刚醒来的人做了什么?”

房间内的两人听到动静,问道“褚郗,怎么了?大过年的谁啊?”

褚郗扭头回了句“没事。”后,跟着他出来。

两人下楼去旁边的咖啡店坐下。

褚郗便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一只手在裤兜里摸了一遍,也没摸到打火机,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

“这里是咖啡店,不是抽烟的地方。”隋案提醒。

褚郗嗷了一声,要了一杯加浓美式。

“你去见他了?他怎么样?”

隋案皱着眉头,这两人抽什么疯?

“跟你差不多,你们大过年的闹什么别扭?”

“还有,那个应睿是吧,他怎么在你家?郁唯安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你这是要为了你们褚家抛弃郁唯安了?”

褚郗剜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瞎说什么。”

隋案无语的哈了一声,“我是不知道什么,可是今天如果出现在你家门口的是郁唯安,你要他怎么想?怎么,有一句话叫,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所以,我能理解成,你厌倦了?”

“隋案,能不能别随意揣测,应睿是我朋友,难不成我有了唯安就不该有朋友?”

隋案火大的说,“那我问你,如果我对郁唯安有那种感情,你还会容忍我们经常接触?有些事,该避就避开,你跟他是朋友没错,但是大家知道,你们父母双方有让你们结婚的意思,你别说你不懂这些?”

褚郗怎么会不懂,他只是被郁唯安的冷漠逼束手无策,什么情绪稳定,冷静下来去哄人,发了几百条的信息,对方视而不见,觍着脸上门,对方无动于衷,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郁唯安对自己笑一笑,听一听他的话。

有时候,回想起整件事,他觉得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干脆自暴自弃,正好应睿说在家无聊,便来扶苏一起玩玩。

可这些,他给隋案解释干什么?

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褚郗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些被动下去,时间越久,郁唯安的心里压力会越大,说不准会以为他放弃了自己。

这夜,褚郗和应睿,宋凌瑄一行人去了夜店玩。

说来他这人,卸去身份,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大男孩。

夜店里蹦迪喝大了以后,众人看到的就去一个喝的满脸通红的褚郗对着手机屏幕委屈巴巴的叫着,“唯安。”

宋凌瑄和褚郗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褚郗喝这么多还失态的样。

他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机将褚郗这副窘样录下来后,轻声叫,“褚郗。”

正在猛灌酒的褚郗看向他“怎么了?”

宋凌瑄看他眼神迟钝,让应睿把褚郗的手机夺来递给他,应睿看着还在亮的屏幕,起身递给宋凌瑄,“别玩过了,小心她秋后算账。”

“不会,他感激我都来不及。”

宋凌瑄把褚郗喝酒的画面录下来的视频发给郁唯安。

他这一发过去,才发现褚郗这几天从早到晚给郁唯安发了近千条信息惊的嚯了一声,而后好心的把定位位置发了过去,又发了一条信息,“应睿也在呢,你就不怕老攻真的出轨?”

宋凌瑄发完以后把手机放在褚郗兜里,“褚郗。”

褚郗啊了一声。

“明天记得要对爸爸说谢谢。”

褚郗嫌弃道“我爸没你这么年轻。”

在家睡觉被噩梦惊醒的郁唯安看到信息,一看到应睿也在,立马穿了衣服来到夜店,问了服务生褚郗的位置,并给他看了褚郗发过来的视频。

服务生把他领到褚郗所在的区域时,郁唯安远远的就看到褚郗正靠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正看着桌面上的纸牌,而宋凌瑄则是和几个人玩骰子。

郁唯安站在褚郗面前,叫了一声,“褚郗。”

应睿和宋凌瑄一见突然出现的郁唯安,一个抬起头打量,一个偷摸的拿起手机录了起来。

郁唯安以为眼前这扫视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反感。

他再次叫了一声“褚郗”声音也比刚才大了些。

晕乎乎的褚郗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睁开眼,从沙发上起来。

“唯安?”

郁唯安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我只是碰巧,算了,回去吗?”

褚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看到郁唯安出现在自己面前,冷淡的说着话,只觉酸涩不已,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走到郁唯安跟前,可怜兮兮道“我错了,别不理我,我不知道你还有多久才会和我说话。”

旁边的人一见,都朝着他们这边投来看戏的眼光。

郁唯安生怕有人认识褚郗,之后又会有些流言传出来,拉了褚郗的手,往出走。

一出去,郁唯安便松开了他的手,褚郗又死皮赖脸牵着他的手,郁唯安不想让他牵,挣了几次,挣不开,还没开口,褚郗就左摇右晃的说自己尿急要去上卫生间,让他等个五分钟。

郁唯安只得和司机在车里等。

褚郗转身进了门,直奔宋凌瑄那边。

应睿和宋凌瑄两人正说起郁唯安,看到突然转回来的褚郗,哇了一声。

“你怎么又回来了?落下东西了?”

褚郗一个凌厉的眼神切过去,给问话的宋凌瑄吓了激灵,暗道,“什么啊,到底醉没醉?郁唯安把他甩了?”

下一瞬,褚郗跟应睿客气的说会让宋凌瑄安排他,之后又跟领导一样给宋凌瑄“今晚的事,可别让人传出去一个字,不然,爸爸你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我去,褚郗你,”宋凌瑄腾的一下站起来,“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褚郗拿了外套,看了看时间,快步离开。

他可不想让郁唯安发现自己在骗他。

褚郗出门的时候,特意走的摇摇晃晃的,一副随时要摔倒在地的模样,郁唯安看他这样,拉开车门,下车扶着他上了后座。

一上车,褚郗也不老实,满眼委屈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就像是他欺负了褚郗一样。

褚郗跟着他到了家以后,郁唯安让他洗澡,他就去洗澡,让他喝些能缓解早上起来能缓解头疼的药,他就喝,让他躺上床睡他就睡。

灯一关,卧室门也随之被关上。

黑暗里的褚郗也不敢立即就起身去找郁唯安,他蹑手蹑脚的起来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没一会儿就听到电视里新闻广告的声音。

而郁唯安也怕吵到褚郗,关掉了声音。

他如以往一般,坐在地毯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脑子里一会是自己狰狞痛苦的脸,一会是苏矜尖锐的叫声,一会又是被灌药死亡的那一刻的绝望。

错乱的记忆将他折磨的头痛欲裂,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是郁唯安或者是南烈,还是其他人,还是一个不该活着的实验体?

啊,应该是实验体,不然怎么能知道褚郗在门口,根本没有醉酒。

卧室里的褚郗装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打开房门来到客厅。

郁唯安抱膝坐在在地毯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里的画面。

他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在郁唯安面前蹲下,“不困?”

郁唯安低头看了他一眼,又盯着屏幕,“不困。”

“那,什么时候不困的?”

郁唯安想了想,忽而噗呲笑了一声,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明天开始,去我那里住,好不好?”褚郗哀求道。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郁唯安发生了什么,像是这种不吃不睡的状态到底持续了多久?

他心疼着这个人,可怜这个人。

“唯安,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对不对?”

郁唯安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颓败,一直以为他内心以为足够强大,可是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他就像一个带着厄运而生的罪人,每一件事都将他压的喘不过气,他就不配拥有,不能渴望别人的爱吗?

那么,他要去哪里?他要去哪里来着?

以前的他,把寻找苏矜,让这具身体像个普通人作为目的,可是苏矜恨他喜欢褚郗,苏矜让他去死了,梦里给与的恐惧让他惧怕看到她。

方向在某个时刻突然变的模糊,加之对自己这些年记忆偏差,让他累的他只是想停下来歇一歇罢了。

可就在停歇的时候,看到的是褚郗的泪眼婆娑的模样,耳边是褚郗的呼吸,砰砰跳动的心脏声在胸腔里清晰又让他觉得自己此时是不是在幻境中。

他潸然的看向正盯着自己的褚郗,就像在照镜子一般,鼻中酸涩顷起,“你怎么不问我去哪里?是不是觉得我没地方可去?就像这个世界上,没人喜欢我一样?“

褚郗终于发现眼前这个郁唯安似乎真的出了问题,他觉得郁唯安看他又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他抬手摸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颊,柔声安慰,”不是这样,唯安,还有苏阿姨,还有贺菻鸣,还有南厉,他们都关心你的,你有你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褚郗。“他揉了揉自己发痒的眼睛,苦笑的问,“不管发生什么,真的,不会离开我?”

他突然觉得自己意识像是被操控一般,明明不是这样的,但是身体表现出的就像是自己只剩下褚郗一样,急切的抓住褚郗的手,低声细语的道歉,”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我是怨恨你明明说过我不会再成为实验体,让我变的跟你不同,是我害怕自己会被你抛弃,是我怕你不爱我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出现越来越多的不安定因素,是我什么都没做,是我自私的想要躲在你身后”

这些自说自话,让他想起自己一个人过新年的样子,想起除夕夜一个人在山顶吹冷风看烟花,那种被孤独吞噬的恐惧,让他崩溃,一个劲的把所有好的坏的都揽在自己身上,语无伦次的将自己一直压抑在自己心底的情绪倾倒而出。

“我怕疼,怕注射针,怕那些药物在我身体里反应,即使睡着,还是会感觉到疼,很疼,褚郗,我知道的,郗阿姨,他们所有人从未想过让我和你在一起,我明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不好的事,却还是贪恋你,我——噩梦,睡着以后,还是会做很多的噩梦,没有一件好事。”

褚郗看他越发不对劲,起身拖住他的脸,“你看着我,唯安。”

“你看着我,听我说。”

郁唯安呆滞看着他。

“不是你的问题,你的出生不能被选择,可是苏阿姨有好好的抚养你长大对不对?你遇到自己厌恶的,你不是没有反抗,对不对?你喜欢我,贪恋我才是一个正常人的行为,我喜欢你,我只是喜欢你的人,就算你自私,软弱,有坏习惯,我都喜欢,所以,就像刚刚那样,说你疼,说你不喜欢,向我发脾气,为什么不及时看信息?都可以,你是一个人,这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情绪,对不对?”

郁唯安看了他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回应。

褚郗松开手,用手背擦了一下他的那湿润的脸颊,郁唯安突然抓住他的手,将他刚刚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诉了一遍。

褚郗接着说,“那,现在告诉我,还疼不疼?”

“不疼。”他木然的说。

褚郗环住他的腰,将人紧紧的抱住,下巴搁在郁唯安的肩窝里,“唯安,别怕,相信我,只看着我就好,知道吗?”

“看着我!”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道自己的声音,“看着我!郁唯安!郁唯安!”

对,他是郁唯安!

他终于想起所有的一切,想起自己回到扶苏是是为了找到苏矜,是为了自己!

真正的郁唯安在换上一颗南烈的心脏时,意识已经同步在他这具gic融合体的“郁唯安”大脑中。

他是郁唯安,亦非郁唯安,只是随着时间和试验,他这个融合体因为在化过程中分化产生了另外一个郁唯安的意识。

可是一个身体怎么可以有两种意识?

这些年,是他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形象出现,是他说爆炸,是他说逃亡,不过是为了和郁唯安的意识实现同化,从而变成一个真正的郁唯安。

是他欺骗了褚郗和所有人,是他在进行一场实验!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褚郗说出一切,褚郗又会不会接受自己?

不,他觉得自己最为重要的事,是需要重新把自己的一切捋一捋。

而褚郗看他不是心神不定,就是不眠不休的发愣,说要带郁唯安去国外玩一玩。

郁唯安也想着先按褚郗的想法走,需要放松一下。

褚郗第二天就跟褚政北和郗菀报备自己和郁唯安去新西兰。

因为郁唯安身份证明和护照之类的问题需要重新办理,两人只得等两天,褚郗的叔叔褚淮一直久居新西兰,产业也在国外,听说了以后,立马安排自己的私人飞机来接人。

于是褚郗这边找了人拿到得到领空许可和一堆手续后直接去了新西兰。

等宋凌瑄发信息问人在哪里时,褚郗两人已经到了新西兰叔叔家的别墅里。

郁唯安到了这里,连着睡了一天后才醒来,褚郗看他精神好点,便打算带人去看看。

宋凌瑄发来视频电话的念叨他出去玩也不带自己时。

刚换好夏装的郁唯安从楼梯上下来,说了句,“一边玩去,别当电灯泡。”匆匆挂断电话。

郁唯安看他挂断电话的样子有些急,以为是扶苏有什么急事,或者是应睿,脸色一下冷了下来,“谁的电话?”

郁唯安总是喜欢呆在昏暗的环境里,突然整个人被曝晒在南半球的炙烈阳光中,白皙的肌肤上的绒毛都特别的明显,不同于白种人的白是他的白是一病态不健康的白,血管也因为注射了晶芯后较正常人颜色深一些,粗一些。

他瞧着郁唯安的眸子,眸光冷若冰霜,瞳孔却似缩着。

他微微低下头,勾唇笑了笑,“想知道?”

郁唯安的眸子转了转,嗯了一声。

褚郗把手机递给他,顺带把自己头顶上的遮阳帽子摘下来戴在郁唯安的头上,挡住了炙烈的阳光。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郁唯安看到是宋凌瑄后,把手机放进褚郗的中裤口袋里,主动的将自己的双手环住褚郗的脖颈,“没有,正常反应,你是不是害怕?”

“怎么会,就算你变成吸血鬼晚上啊一口咬人,我也会每天都想抱着你睡。”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郁唯安真的在他脖子一侧咬了一口,见褚郗真的只是夸张的啊啊啊疼的脸上,却并没有推开他,才松口,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被咬的地方,不想他这点疼引的褚郗打了个颤,双手掐住郁唯安的窄腰,低声说,“你要是再舔一下,我怕我会忍不住让今天的行程泡汤。”

“好。”郁唯安将自己往褚郗的身体贴的更紧了些,“怎么样都好。”

他的声音闷闷的,有气无力,明显的心事重重,褚郗本就一句玩笑,哪里会真的在这种时候还和人做爱。

褚郗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忘记吧,看看这里的风景,只有你和我。”

这场旅行从南岛一直到北岛,十几天的行程,他们拍了很多照片来记录。

有郁唯安在爱尔顿农场里的红鹿和绵羊的合照,也有他拿着剪子剪毛的样子,还有在怀托磨萤火虫岩洞,也有在基督城的复古电车吃晚餐时和褚郗的合照,在空中俯瞰过最山湖美景,还是凯库拉的海边和陌生人一起看星空。

旅行让他短暂的将自己放纵在陌生而真实存在的世界里,沉浸式穿过他人的生活,看过他人几两碎愁,几分纯粹的闲适普通生活,几处风景,企图来救赎自己那颗被久困在深渊的心。

但这样的方法效果并不长久,在两人在街上闲逛时,他听到宋凌瑄打来电话问两人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就像被猛地浇了一盆冷水,那些看不见的锁链顷刻之间锁住四肢。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头野兽,在陌生的街道横冲直撞,可是跑了许久,他才发现自己简直是无头苍蝇,没有目标,茫然的不知去往哪里。

褚郗追上来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沉与深渊的人看到了亮光,不是那日被霍融抽打时的无助和失望,是自己不论跑了许久,眼前这人也会一直呼唤他的名字,不会责怪他发疯,而是温柔的抱着他,抚着他的后背,“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会追不上你?”

“那,那你呢,为什么一定要追?”郁唯安反问,声音里都透着一股无法忽略的脆弱。

他觉得自己太矫情,是否心底知道自己这一跑,褚郗定然会追,又或是一种本能的试探。

听到褚郗说“这个理由说一百次也是一样,是喜欢,是爱你才会追,你放宋凌瑄在前面跑,你看我追不追?”的时候,他窃喜褚郗的坦率的同时,萌生了贪婪,贪婪到,他觉得自己往后如何对待褚郗,都可以被原谅。

他被自己这可怕的念头吓了一跳,也将褚郗拥的更紧来向自己证明方才的错误,而褚郗以为他心结未解,说再待一段时日后回去。

等两人回去时,已经是二月下旬,扶苏城的鹅毛大雪也变成了细雨绵绵。

郁唯安将两人在新西兰玩的照片选了一些做成相片制成两个相册,一套自己留着,一套打算送给褚郗。

奈何这天去取相册的时候,一出店门过马路的时候看到宋颜竹和一个司机在吵架,旁边还有两个机器人交警。

他拎着装有相册的袋子,知道该不该打招呼,说什么。

宋颜竹便先于他一步,朝着他喊,“郁唯安,你过来!”

郁唯安扭头不想搭理他,反正遇到她没好事,走了两步,听着那中年男人朝着她一个女孩子大喊大叫,骂骂咧咧的,又转了回去。

男人看到他过来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是完全没放在眼里,嚣张的说“呦,以为来个帮手啊,那你来评评理,我已经打了转向,她没看见撞了我的车,你看,给我这车漆都撞掉了,这车是我刚提一个月的,她甩我几个臭钱就想一走了之,什么素质?”

黑车的车头是有被撞的痕迹,但是车漆一看,也不是车头这种轻微撞击就掉了这么大面积的,应该是在被宋颜竹的车撞之前就有了擦伤之类的,这人怕是有讹人的嫌疑。

两个机器交警扫描后得出的报告也证实了他的想法,但是男人一口咬定这就是宋颜竹的问题,要是不赔偿就这耗着。

宋颜竹娇纵,也是因为宋家个个能让她底气,可外面不认识她的人多了去了,才不管她是哪个,见男人耍起无赖,又被这人当着面骂“小小年纪开这么贵的车,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干不净。”气的脸都红了。

“你这人对着一姑娘说不干不净,不过分?”郁唯安说。

男人不乐意了,“我又没说你,你在这放什么屁,想当护花使者啊,行啊,你来赔!”

“我赔就我赔,但是你的撞坏了哪里自己去修,最后报销发票给我,该我赔的我自然赔。”

“嘿,你特么——”

郁唯安拉着宋颜竹要离开,男人急忙挡住不让走,周围也不知不觉围了不少人,那男人一见,大声叫起来,愣是说郁唯安和宋颜竹要肇事逃逸。

被这么多人盯着,郁唯安浑身不自在,恰是这时,手机来了电话。

郁唯安看着屏幕是褚郗,接了起来。

“不是说要取相册,怎么还没到家?”

宋颜竹听着是褚郗的声音,抢过郁唯安的手机,大声说,“我们被人讹了,堵在路上,怎么回家,这大哥差点要动手了都。”

宋颜竹说完赶紧把手机塞给郁唯安,意思是接下来看你了。

那边的褚郗一听,果然急道,“怎么回事?”

“就两个车子撞了——”

“你有没有事,哪里疼?在哪个路口,去医院,打急救电话了没?”

郁唯安说,“褚郗,你听我说完啊,我没事,没被撞到,是宋颜竹的车子和别人的撞了,说了赔偿,那人不让走。”

“在雪肥路?我一会儿过来,你不要跟他急。”

郁唯安无语道“我知道,你别来了,这很多人呢。”

说话间,看到宋颜竹期待的眼神,说,“我试着解决,别来了,在家等我。”

挂断电话,一直跟众人数落两人的男人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着,要怎么处理?”

郁唯安让两个机器人对着车子重新扫描了一次被撞的车子,并向众人宣读两车损伤报告程度,并将两车相撞时速度,产生力道相撞损失程度进行数值转换,更有两车相撞影像全部投影。

“不是谁先说谁就有理,我们已经对这位车主说明保修费用我们会负责,但是这位车主还拦着不让我们离开。”

有人说了男人几句,男人立马恶言相向,还要冲过来打郁唯安,幸亏被两个机器交警控制住。

郁唯安一见这人还在对着他口出恶语,直接当着男人的面,狠狠的踹了那被撞的地方,顺带把车灯也给踢了。

“就这车,踢两下,车灯都要坏的进口车,应该送废品站,我把车灯的钱也一起给你。”

郁唯安把自己包里唯一的一张卡放在黑车的车盖上,赶紧拉着宋颜竹离开了现场。

那种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令人浑身不试。

他拉着宋颜竹越走越快,直到那种感觉消失才停下来,转头看向宋颜竹,“你怎么样?”

宋颜竹累的气喘吁吁的说,“不走了,挺远了,找个地方坐一下。”

郁唯安看了看周围,指了指斜对面一家音乐餐厅,“去那里?”

宋颜竹嗯了一声,率先朝着餐厅的方向走。

两人一落坐,宋颜竹看着他似乎很是宝贝那袋子里的东西,轻轻的放在旁边的座位旁边,便敲着桌子,“你那袋子里装的照片,给我看看呗。”

照片里有不少他和褚郗的合照,而且,这相册是打算先给褚郗看的。

见他皱眉不愿意,宋颜竹翻了个白眼,“小气,看一下又不会坏,反正,最后我要是想看,还是会看到。”

郁唯安有了想把相册藏起来的念头时,宋颜竹突然说,“郁唯安,你刚才怎么不向褚郗求助,明明褚郗的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

郁唯安道“你怎么不找你哥?”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宋颜竹先别开眼,嘟囔了一嘴,“脑子怪好的。”

“我听见了,谢谢夸奖。”郁唯安本来也没想着让褚郗来,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麻烦他,再说褚郗是什么人,保不齐又会被人白的说成黑的,惹出一些是非怎么办?

过了几秒,宋颜竹又说,“这事我也有问题,损了多少钱,我给你。”

郁唯安应声说好。

“你都不客气一下?”

郁唯安道,“本来就是该你赔的,转我不是正常的吗?”

“我就开玩笑,你听不出来?”

郁唯安听着女人的语气,回想起两人每次见面时的样子,都觉得此时的宋颜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惹的宋颜竹尴尬的叫道,“你看我干什么?”

“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突然坐下来跟我喝东西,很意外。”

“我现在也讨厌啊,但是一码归一码,你把褚郗让给我,我就不讨厌了啊。”

他抬眸看向宋颜竹,认真道,“他喜欢谁就选择谁,又不是你我说让就让的,你把他当什么?”

“没当什么,脸那么臭干什么,反正我不管做什么,他也不会在意,我又不是死脑筋,又不是没人要,还能一棵树上吊死,所以,就让给你啊。”

宋颜竹说话的口气满是不屑,不像是口是心非的样子。

郁唯安一点也不搞不懂这个女孩的心思,他听完之后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宋颜竹有些率直的可爱,忍俊不禁道,“挺好的。”

宋颜竹凝眸,板着脸,“要你来评说?”

郁唯安轻叹了口气,不想跟她唇枪舌战,但还是忍不住点明,“褚郗他,不是你让给我的,是他从来没有属于你。”

这哥是在炫耀褚郗只喜欢他吧?

宋颜竹嘁了一声,“跟你这人说话真没意思。”

她觉得郁唯安听不出好赖,木讷的无趣,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听到郁唯安,说“那你别跟我说啊,我没求着你。”

宋颜竹被他气的哭笑不得,心想不说就不说。

过了一会儿,郁唯安看着她还没有离开的动静,没话找话的问,“为什么?要告诉我放弃他了,是因为我今天帮你?”

“当然不是,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宋颜竹瞟向他,“谁让他眼里只有你,就算褚叔叔说让他和应睿哥结婚,可他当着褚家所有长辈的面说他只要你,他可不会对我这样,郁唯安,你是不是对他下蛊了?”

郁唯安惊讶的啊了一声,顺着她的话,“对啊,下蛊了,所以他这辈子大概只会喜欢我了。”

“给你得意的。”宋颜竹不想听了,抓起手上的包包,站起来,“郁唯安,今天的事,谢谢你!真心的!”

这什么呀,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去的背影,郁唯安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

他回去已经是十来点,洗完澡上床要睡的时候把这一小插曲给褚郗说的时候,褚郗立马说,“那相册我得放保险柜,省的她哪天真偷看了去。”

“你还真相信她来偷摸看啊?”

褚郗说,“开玩笑的。”

他把人抱在怀里,揉捏着郁唯安的手,“不过,你这也忒大方了,那卡里有多钱?”

那卡还是南厉的名呢,他之前没有身份证明无法用卡,只好用了南厉的卡,里面的金额都是他存的,二三十万应该是有。

想起自己辛苦存的钱,郁唯安就后悔自己的踢人家车灯了,苦着脸道“不多。”

“不多,这脸色怎么黑了,不行,我明天让人看看,谁把我家大宝贝的小金库都给端了。”

“什么啊,哪黑了。”

“行行行,不黑,那我不管了哈。”

郁唯安过了一会儿,不甘心的说,“真不管了?”

他在褚郗脸上啾了一下,“该赔的赔了就算了,卡帮我拿回来,剩下的钱也是。”

褚郗见他主动,当即将人压在身下,脸对脸,眼对眼,眸子里的都是要把人吞吃干净的欲望。

“这种时候,不应该说别人的事,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饿。”

两人自上次做已经是一个月前,褚郗这头饿狼早就虎视眈眈许久,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立刻撩拨起来,“唯安,老攻被饿太久的话,有的地方是是容易坏的。”

郁唯安看向他的下身,见那灰色的运动裤里凸起的块头,眼眸向上一转,看见褚郗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像极了一只在像他撒娇似的猫科动物。

郁唯安干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顺势将褚郗往下拉了拉,使的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呼吸也因为这过分靠近的距离缠绕起来。

“唯安。”褚郗的声音都浸了欲望,鼻尖在他的鼻子蹭了蹭,视线黏在郁唯安的眼睛上,微侧了头,逐渐靠近郁唯安的唇。

起先是用自己的唇撩擦,郁唯安咽了口水,呼吸粗了些,褚郗便急不可耐的伸出舌头往郁唯安双唇间挤。

郁唯安张嘴去迎,不想这一开唇门,褚郗就叼着他的舌头不放,郁唯安扒拉他的手,“唔,慢一慢。”

褚郗的手顺手拉着他的一起去捏自己的乳头,郁唯安身体打着激颤,身体不住的往身上的火热靠近。

他从未自己把玩过这具身体,从始至终都有一种厌恶感,这会被褚郗的手指带着去对一个粉樱的乳粒轻拢慢捻,身体不多时就被一股酥麻感和空虚占据。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诱人么?”

褚郗的手上停下,慢慢的靠近他挺立的乳尖,伸出嫣红的舌只是轻轻扫了一下它,郁唯安就抑制不住的嗯哼一声,气息凌乱的说应着,“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褚郗低下头,用舌尖快速的舔着他的乳孔,一边盯着他的脸。

那双黝黑的双眸里时而是笑意,时而是隐忍,时而是温柔,缱绻的情意不知是他还是自己的。

他觉得自己就像对着一面镜子自慰,淫荡又羞耻的遮住自己的湿润的眼睛。

褚郗拉下他的手,“不看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诱人的?”

“唔,褚~郗”

褚郗将那乳粒叼住,洁白的牙齿中间一点红果,偏的那人还用自己的舌尖吮舔,老近在咫尺的视觉和身体感觉双重刺激让郁唯安身下的阴茎喷湿了半褪未褪的裤子一块。

两人皆是一愣,太快了吧。

郁唯安扭动的更加厉害,“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褚郗起身,跪在他身上,扒开裤子,将自己自然硬挺的性器撸了两下,俯身看他,“它自己馋的流水了。”

说着,褚郗便将他的硕大蘑菇头对着郁唯安被玩弄的挺立的乳头戳弄起来。

郁唯安被这新的姿势刺激的老二再次勃起,在褚郗戳弄的同时,自己撸着,脑子里想起自己一个人被欲望牵制时的夜晚,想起自己做的一个乳头喷水的梦,开口问道,“褚郗,嗬,褚郗。”

褚郗一手玩弄着他的乳头,抓捏不停,一手扶着自己的性器抵着另一只乳头玩,“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我是想,你这样下去,我的乳头会不会喷出奇怪的东西?”郁唯安撑起身,一脸认真,仿若真的很好奇。

褚郗闻言暂停了一下,低下头掐了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起来,直至郁唯安累的瘫下,才放开,不过是换了传统的姿势,将人的裤子拉下,双腿压在他身前,用着自己骇人的性器进入那湿润窄紧的洞狠艹干起来……

这次性爱比以往的更加持久,郁唯安身体也没有出现以往的“尸化”反应,两人中间停歇时,褚郗玩笑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郁唯安道,“也许是,要是没有那颗胶囊。”

“说到绿胶囊,我听说了霍亭找过你,连宋凌瑄都来说过情,还牵扯到米徕,看来这粒胶囊的作用真大。”

褚郗说,“是啊,这个绿胶囊的牵扯太多人,它不仅在space被用,包括南厉公司下的几个娱乐场所都发现了”

“怎么说,我这小叔叔最近都忙的不见人,原来他也有份。”

褚郗开始拨弄起他的手指,“绿胶囊的事影响不小,这事需要调查清楚再做定论。”

“要是他真的触犯了底线,你要怎么办?”

“那就公事公办。”褚郗将他的覆在自己的眼睛上,继续说,“需要睁一只的时候就睁着,需要闭一只眼就闭着,结果只要各方都觉得过得去,那就是好的处理结果。”

“那我改天还真得去见见他。”

……

这天,郁唯安看到媒体消息说霍亭因为霍融出事,正在抛售在扶苏投资的资产,博大集团有望接手。

不论是真假,郁铮还真是会跟在背后捡钱,都让人怀疑绿胶囊的暴雷从头到尾都局呢。

那么他就偏不让霍家的便宜被博大捡。

也不会有人能想到,是他会和霍家合作的!

郁唯安去拘留所见到霍融,霍融倒是一改之前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的态度,对于郁唯安能主动来见他并不意外,只是出言阴阳怪气几句,见郁唯安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自觉无趣,干脆跟对方大眼瞪小眼。

但是比耐力,霍融一点没有,不到一分钟就恶狠狠的叫着,“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有屁就放!”

“呵,如果我是你,我现在求着郁唯安让我出去,而不是怒目圆睁的叫嚣。”郁唯安淡淡的说。

霍融先是不耻,哈哈笑了几声后,认真道,“我求你,就能让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么,郁唯安,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还不算蠢的无可救药。

“你应该问,我们霍家能给你什么?”郁唯安站起身,“我想你这么聪明,就算待在这牢笼里,肯定也有办法让你爸跟我见面聊这件事。”

霍融见他要走的样子,似是笃定他会按照郁唯安说的做一样,气道,“你特么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爸聊,我凭什么信你,我现在镣铐哐啷哐啷响,又是因为谁啊?”

“那不是你自作自受?”郁唯安讥讽道,“褚郗能对你做到这种地步,你觉得是因为谁?”

“哈,你说褚郗么?就算他现在对你百依百顺,可是褚政北呢,他明知道褚郗对你如何,还是编造一个举报的闹剧把褚郗骗到宁京相亲,你不知道吧,那个举报人根本不存在。”

霍融这么说,以为惹恼郁唯安,没想到郁唯安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这让他又怒又惧。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郁唯安已然不像在西庭又或者在space那时的那个软弱可欺的郁唯安。

而郁唯安看着霍融楞楞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有些反感,他抿了抿唇角,“你现在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在这里呆2年,有人能让你自由,你却怀疑,那就呆着吧,祝福你在这里过的愉快。”

霍融不蠢,他将这件事跟来看他的霍亭说了以后,霍亭很快联系了郁唯安。

霍亭的电话打来时,是一个周末上午,褚郗在洗菜的时候,围裙带子掉下来,郁唯安正站在他身边系。

褚郗从他马甲的口袋里拿出一直嗡嗡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没有备注的号码,接还是挂断?”

郁唯安快速的将带子系好,伸手接过自己的手机,当着褚郗的面接起了电话。

那头的霍亭打了几次,见郁唯安终于接了,忙道,“你好,我是霍融的父亲,霍亭。”

褚郗离他很近,自然也听到对方说了什么,眼神示意他去客厅的沙发那边接。

郁唯安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回了声,“您好。”走向客厅的方向。

“您打来的很快。”

霍亭说,“那是自然。”

“我想要的东西,稍后会发您邮件,至于您想要的,在您看完文件以后,我们找个时间细谈,另外,这件事我并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

郁唯安说罢就将电话挂断,褚郗就出现在身后,“发生什么事了?”

郁唯安转过身,双手搭在沙发顶上,眼眸含笑的看着他,“霍家不是有钱么,我想跟他们家讨点钱。”

“怎么听着,像是缺钱了。”

“嗯啊,很缺。”郁唯安说,“我要跟你结婚的话,是需要准备一大笔钱,你说,我怎么能不缺?”

褚郗心想郁唯安这是在说笑,也没当真,顺着话道,“只要你人愿意就行喽。”

“我愿意的,你爸妈也愿意?”

“这个问题,你可以当面问他们,当然,这个前提是,你愿意跟他们吃个饭。”

郁唯安顿了一下,“只是吃个饭?”

“那不然,我们谈一谈婚期?”

郁唯安突然想起褚政北把人叫去宁京相亲的事,脸色霎时暗下,他想问褚郗,上次因举报的事去宁京是假,相亲是真,可是他打心底里觉得问了以后会让褚郗觉得他矫作,心眼比针头还小。

想了想,点头道,“好。”

要是继续跟褚郗在一起,褚郗的家人总是要见的。

难得的听到郁唯安说好,褚郗诧异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像是要从他的眸子里找到真假又像是惊喜的无措,抬手又放下,确认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结婚的事?你?”

郁唯安抓住他的手,“不是玩笑。”

如果结婚是你想要的,答应又何妨?

褚郗对此突然没了反应,这下轮到郁唯安不安了,“你这是什么反应?难不成刚才是开玩笑的?”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不,你第一次没有回避这件事,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郁唯安噗呲笑出声,抓着他的手,“傻不傻啊。”

褚郗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憨憨笑回,“在你这里,傻就傻了。”

第二次踏足褚家,郁唯安想着自己总不能空手,知道褚政北喜欢在闲暇的时候写毛笔字,他就特意去找了一家收藏店铺,寻了一块十分珍贵的lq印泥作为送给褚政北的礼物外,另外去找了郗菀喜欢的那位画手lober的画作,也算投其所好。

不过那时和郗菀在画廊见完后了解过这位lober,知道这人跟米徕是好友,虽不知道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是怎么认识并成为至交好友的,但是找到米徕,目的也就完成了一半。

能找到米徕拖关系,他能找的人只有南厉,而南厉正好因为“绿胶囊”的事处理完一段落,一听郁唯安来找,当即定了饭店,说一起吃饭。

约的地方是一主做粤菜的h公馆,郁唯安去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宋颜竹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好巧啊,郁唯安。”宋颜竹率先朝他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郁唯安也顺着他将自己的手抬起,算作回应,“是好巧,和朋友来吃饭?”

宋颜竹冷哼了一声,呛道,“来饭馆不吃饭,shoppg?”

不待郁唯安反应,那男人便开口,“啊,你好啊,郁唯安。”

郁唯安的视线从宋颜竹移到男人身上,与穿着高跟鞋的宋颜竹差不多的身高,身形清瘦,戴着一副眼镜,丹凤眼,五官没什么特别之处,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是一个温柔内敛的人。

但这人看着他的眼神,完全是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

郁唯安不禁有些疑惑,“你是?”

男人朝着他伸手,“应睿。”

“之前匆匆见过一面。”

见过?郁唯安还是摸不着头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这就是和褚郗相亲的人。”

可是对方既不像宋可是对方既不像宋颜竹与自己初见时表现出的剑拔弩张,反而张弛有致,矜润有礼,完全没露出一点敌意。

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笑了一笑一作回应,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不会让应睿反感。

反倒是应睿说,“今天你也和别人有约,我们找个机会一起吃饭?”

“好。”他说完又朝着应睿笑了笑,才往南厉所在的包厢走去。

一进门,南厉就调趣,”好久没见,怎么一进来就皱着眉头,不想见我?”

“刚刚在门口,遇到了宋颜竹和应睿。”郁唯安脱下自己发风衣挂在衣架上,坐到南厉对面,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我还想问你,这么久了不联系我,不见我,是什么意思?”

“呦呦呦,这听着不像是来吃饭,是来兴师问罪的啊。”南厉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个礼物盒,递给他,“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新年都过去很久了。”郁唯安打开,一看一张黑卡,“你这是怕我穷呢,拿回去吧,绿胶囊的事,也花了不少打点钱。”

南厉抬手示意他收着,“哎,这是我这个叔叔送你的礼物,收着吧。”

“那谢谢小叔了。”郁唯安说罢,又问起了绿胶囊的事。

只不过事关米徕,南厉似乎一点都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反而避着话题,“没什么事,就是这个药被大家捅出来了,所以不好收手,”

“再说。”南厉若有顾虑的看着他,“你因为它再次注了芯体。”

“在此之前,郁铮找我见过面,他说以褚郗要挟我,继续注gi芯体,我也答应了,就算没有发生spacex的事,我也会再次成为实验体。”

“你说这么坦然,我还以为你——”

“要死不活了?”郁唯安笑了一声,垂眸看着杯子里的茶水倒映出自己的脸,“我在你眼中是那么脆弱。”

“你这些年在外流浪,不是因为想逃开么,”

“逃不开啊,你看我逃了这么久,不论最先开始的,靠着自己进博大,回郁家,找到我妈,还是抓紧褚郗,向郁家复仇,找到我妈,这两条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我逃不开gic实验体这件事。”

“不过,你看我即使成为实验体,过的跟以往也没什么不同,反而不用再担心自己哪天突然被抓走,再者,褚郗远比我想象中爱我,他想和我结婚,那么你之前所说的,和褚郗,和褚家绑在一起的话,有些事可以做的更容易些。”

南厉听的面色沉重,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说“你能这么想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做什么,还要和褚郗商量,不要瞒着他,不然——”

“不然什么,小叔怕我背后搞事连累褚郗?不会的,我比你想象中喜欢他。”

“那最好了。”南厉总觉得郁唯安变了些,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或许是因为和褚郗待一起,变的狡黠?

他这样开朗的时候,跟南烈一模一样,以至于盯着郁唯安出了神。

“我脸这么好看?”郁唯安略歪了头,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小叔,你看着我的时候,有没有一瞬间,觉得我是另外一个人?”

南厉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放下茶杯,“别瞎说。”

“没瞎说啊,我和南烈可以说是复制粘贴,你把我看做他也是情有可原。”

“不一样的。”南厉盯着他,冷声道,“别拿他开玩笑!”

郁唯安咽了咽口水,笑说,“就随口一说,我以后不说还不行,那我换个话题,我想让小叔帮我从lober那买画,也让我讨讨未来妈妈的欢心。”

“嚯,我说今天怎么想着跟我吃饭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南厉犹豫了一下,说,“过两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那,谢谢小叔。”

“别谢,我往后还得抱你大腿。”

两天后,南厉让人送来了画。

褚郗一看,称赞了一番,又抱着人说,“就见我爸妈,不用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再说了。”

“再说?”

褚郗有些吃味道,“你都没送我什么礼物呢,别带了,别带了。”

“那我不带,你带吧,你回家带礼物,褚叔叔和郗阿姨总该高兴吧?”

褚郗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去买来这些东西讨好自己的父母,说了几句自己还是乖乖的听话拎着东西带了郁唯安回了褚家。

褚政北还是他第一次见,想着对方应该不会给自己好脸色,郁唯安在心底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在如坐针毡,坐立难安的捱完一晚上吧。”

然而褚政北自从自作主张的阴了褚郗一次后,短期内不想再跟褚郗闹不愉快,郁唯安一进拘谨又故作镇定的样子,让他晃了一下神,差点把郁唯安的名字叫成“南烈。”

郁唯安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分别递给褚政北和郗菀,“小小薄礼,褚叔叔。”

郗菀一看礼物如此贵重,看了一眼褚郗,道,“往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带这些的。”

这种要成为一家人的话,郁唯安从郗菀嘴里都听多了都习以为常,倒是褚政北看了一眼那块印泥,“有心了,孩子。”

吃饭间,郗菀一个劲的拿着公筷给他夹菜,没一会就堆满了小碗,郁唯安觉得自己的嘴自从上了饭桌就没停过,吃饱了也不敢作声。

看着郗菀给他夹虾尾,郁唯安忙在桌下抓了褚郗的手,褚郗一见,“妈,你看看唯安的碗里都被你夹的菜给堆满了。”

说话间,自己拿着筷子从郁唯安碗里夹了一些。

郁唯安尴尬的笑着,夹了一块虾肉放到褚郗的碗里,收回筷子要吃的时候,看到郗菀和褚政北微楞了一下,心里一颤。

他和褚郗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有些习惯性的行为,就像吃饭,褚郗是个不挑食的主,郁唯安吃过的,不喜欢的,褚郗照单全收。

如今落在这两人眼中,郁唯安生怕两人对他的不满又加一笔。

吃完饭后,褚政北提议让郁唯安陪着他去楼下散步消消食。

“我也去。”褚郗忙说。

“你去干什么,在这陪着你妈说说话。”褚政北说罢,见褚郗杵着不动,眼睛一瞪,“给别人一点自由空间喘口气,唯安都应了哦,你在这抽什么疯?”

郁唯安也说,“是啊,我们就下去走走,不会离开很远,你在这陪陪郗阿姨。”

褚家所在的小区环境僻静,一轮皓月当空撒下,衬的春夜冷冽几分。

两人走几步后,褚政北起先还会说些褚郗这些年的事,对于褚郗,嘴里都是自豪,但是说到个人问题时,多少还是觉得欲言又止。

郁唯安知道他的意思,也特能理解褚政北,毕竟他并不能给褚郗带来什么优势,或许还会是祸端,可是褚郗要他!

“褚叔叔是想让我自己离开褚郗么?”

褚政北干笑道,“没有,你太敏感了。”

“您单独跟我说话,我以为我们会坦诚相待,既然褚叔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那我想告诉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离开的人是褚郗,只要他说他不爱我,不喜欢我,我就离开,我的身份,我的身体是很复杂,可与我同床共枕的褚郗都不介意,我又何必庸人自扰,非得做让他痛苦的事。”

“这样啊”褚政北有些违心的说,“我再干涉,也只会惹人讨厌了。”

“那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听说你要去研究所工作?”

郁唯安嗯了一声,心想褚政北应该是有什么想法。

令他意外的是,褚政北会说,“郁铮不惜一切代价,执着于gi的研发二十多年是不会轻易将核心技术分享给任何人,而你,对他而言很重要,唯安啊,我跟他相交几十年,他的为人我到现在都不敢说自己百分百了解,往后,还得靠你多提醒一下褚郗,他这个人重感情,一遇到感情的事,难免会一时失了理智。”

“您说的是。”郁唯安说。

“那就好。”褚政北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在继续走走,你先上去吧。”

“那您也早些上来,夜深寒冷。”

郁唯安上去以后,褚郗和郗菀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褚叔他说还要走走。”

“他晚饭后总要走个一小时,别管他。”郗菀说着,就见她的好大儿看着进来的郁唯安,跟闻着味的馋狗一般,拉着人坐旁边,自手里剥好皮的蜜橘放在人手里。

那一副宝贝的恨不得把人供起来的模样,实在让郗菀看的鸡皮疙瘩直起。

她干脆起身说自己也要下去走走。

“收敛点,你妈都看不下去了。”

褚郗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疼自己老婆怎么了,他们在我小时候比这更黏和呢。”

“真的?”郁唯放下橘子,喝了一口热水,说,“看不出来他们?”

褚郗从他手里结果水杯放桌上,“别说他们了,我爸他又给你念叨什么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郁唯安觉的自己的腿酸,长腿搭褚郗大腿上,褚郗揉捏自然的揉捏着,“当然紧张了,应睿的事被他闹的,老婆都差点飞了,我问怎么能不关心。”

“怕老婆飞了,你就找根绳子,一头系在你这,另一头系老婆身上。”

褚郗听他说笑,一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抱在自己大腿上,揉刮着他的脸上的嫩肉,“你说,让我系哪里?”

“系哪里都行,我人是不会跑的。”

“那我要。”褚郗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那我下次系那小可爱的身上,看紧不紧。”

他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东西上绑一根带子的模样,涩情又变态。

尤其是褚郗这会来故意在他脖子和脸颊上蹭来蹭去的,痒的难受。

“你干嘛呢,万一你爸妈回来看到怎么办?”

“看到就看到,还能怎么样。”

“褚郗,你怎么越来越厚脸皮了,我要起来。”

“不起。”

……

两人闹了一会儿,褚郗枕着他的大腿,看着电视剧,再次问起褚政北给他说了什么。

郁唯安低下头看向执着的人,笑道,“这么在意呢”

“是啊,老头心眼比藕眼都多,不得不防。”

“防他干什么,怕褚叔下个套,让你去和别人相亲?还是怕我让我有自知之明,离开你?”

褚郗心里一紧,转头望向郁唯安,“知道了?”

褚郗说的是举报的事。

郁唯安嗯了一声,“猜到的。”不过是听了霍融的话多想了一下,褚郗不提,他也懒的去求证。

“你不要这么紧张,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翻篇了。”他顿了顿,还是把褚政北说的话挑拣了几句,“真没说什么,没提你担心的那些事,看你的电视吧。”

褚郗见他神色自若,信了他的话。

电视节目在这会进了新闻,说是抓到一伙销毁绿胶囊的小作坊公司,负责人称是他们做的假药为捞最后一笔。

褚郗也接着这个新闻说,这个绿胶囊的事很快要了结了。

那就意味着霍融蹲局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看来,有必要和霍亭见一面了。

隔天,郁唯安先跟霍亭在一家茶馆见面,几句寒暄后,郁唯安直接开口说明想要以霍家的名义在国外成立一家生物公司。

“这就是你的条件?”霍亭哂笑。

“霍先生是觉得简单了?”

“我只是奇怪,你想要一个自己的公司,”霍亭冷哼了一声,眸中玩味更甚,“为什么要找我呢?要是哪天因为这个公司给霍家带来麻烦,我应该说这件事简单?”

“做什么都有风险,我有办法让霍融从轻处罚,但是我也有被贵公子再次殴打的可能,被人发现我们私自见面讨论合作的事,霍先生如果觉得我是在给您下套,那么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您说呢?”

霍亭听罢,没有马上回应,过了约莫一分钟的时间,说自己还需要时间考虑,合作的事后谈。

说罢,霍亭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道,“真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个会得赶回宁京,你的条件我会好好考虑。”

说是考虑,几天没了音信,郁唯安没再等。

想是霍融觉得他那天的提议是在玩笑,又或是真的在考虑,而他的合作计划书也并没有什么含金量的东西。

真正有“含金量”的是他和si博士共同的数据库。

想起数据库,郁唯安从暗网进入虚拟库,用自己记得的账号登录数据库的账号,这个账号是si博士的,只要他登录,那么si博士就会主动联系他的。

他登录进去以后看了自己身体这些年的记录,发现最新加入的一项变化就是绿胶囊用药影响记录时,发现了实验室曾研究过一项靶点为2,是一种作用于神经中枢的sv2550药物。

正想往下看的的时候,si博士便打来了电话。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yu。”

机械的声音,一听就是被处理过的声音,生怕别人听出来是谁一般。

郁唯安大方承认,“是啊,7年了,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我以为这么久没有动静,你已经成功了。”si有些遗憾的说,“如果你没有登录就好了。”

是啊,7年前的故事,是在他被si转移郁唯安的意识时。

他这个无名无姓的gic仿生体就是郁唯安,可是后来,他有了意识,学习能力迅速,于是和si一起进行了研究fate项目,然而处于大脑中的两种意识混乱造成身体的极度混乱让他头痛,后来就是身体心脏的异变。

与此同时,原体郁唯安对于褚郗,对于郁峤,对于一切的感情太过汹涌,让他不得不有了渴望成为“郁唯安”。

成为一个正常人。

他和si制造出一场爆炸,使的他从而逃离了北极的埃尔斯实验基地,来进行一场意识同化的研究试验。

只不过在同化期间,让他彻底接受了郁唯安的意识同时,实验体本身神经结构受到冲击,陷入混乱的郁唯安为了让自己合理化的回到扶苏,处理多出来的记忆后,编造出自己在实验室被当实验体而后出逃生活的记忆。

巧合的是,重新注射入晶芯,加之绿胶囊的药性,让他这具本身身体的所有记忆意识被拨正。

那就意味着这场只有他和si知晓的实验要以原体和实验体二选一存在。

原体的郁唯安醒来又会是什么样,无人可知,他知道的是自己不想被消失。

见他许久没有回话,si接着说,“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原体的心脏已经修复完整,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夺回自己的意识,你也不想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这个世界吧?”

郁唯安用的心脏是南烈的,而他用的才是郁唯安那颗被刺坏自己修复好的。

比起那个早就死掉的人,他才更有资格是郁唯安吧。

他说“当然不希望。”

“扶苏的基地建成并投入使用也得在1年时间,因为扶苏政府的插手,郁铮并没有打算把gi的核心研究转入扶苏基地的想法,yu,想办法从郁铮那拿到通行许可,想办法找到这个该死的基地位置,我们需要见面,我被困在这个只有这个没有阳光地方太久了,我要呼吸,我需要你来拯救我。”

“没有阳光,你不是在埃尔斯基地?”

“不,博大的研究基地太多了,埃尔斯爆炸以后,郁铮觉得不安全,就开始让人转移,但是一直没有动,应该是你出现在郁铮的视线开始,郁铮就启动实验基地群转移,所有人被带到一个不知方位的地下基地,就算和郁铮见面汇报研究进展,也是通过影像,而且,我发现,你的原体也在这里。”

郁唯安听到这,惊叫道,“你说什么?原体现在和你在一起?他醒了?”

“年初时,你的身体修复的时候,监测到原体意识有活动迹象,如果你的身体再次被沉睡,那,可能会真的醒不来,你知道的,他的心脏已经被修复了好以后,一旦意识到自己的意识是寄生在你这个gic实验体就没用了吧。”

“我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你好好想一想,十年前郁铮命令把那颗无法工作的心脏装在郁唯安的身体里修复,而你却用了原体的心开始,他就打算丢弃你的,你从来都是多余的,郁唯安,不管是原体还是实验体。”

“不用你提醒我!si!”郁唯安说罢,缓了好一会儿,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不能被郁铮一句话操控人生。

“si,我们需要为博大创造一个对手,一个在gi技术取得更大突破的竞争对手,让他没有精力注意到我们所要掩盖的,fate研究项目可以启动了。”

那边的si沉默了一会,有些担忧道,“yu,你不是说非必要不会继续fate的研究?如果fate面世,郁铮肯定会怀疑的。”

“没事,你传给我数据资料就可以了,我心里有数。”

过了良久,si才艰难的应道,“好吧。”

fate确实是si和他一起研究发现的gic实验中发现的一种新物质,但是这种再生比癌细胞能力还强的生物物质,除了可以人为干预固定靶点,清除所需的细胞外,体内的消化代谢后的产物会和人体某些器官结合产生突变。

十年前暂停,是因为无法解决代谢产物问题,实验太过危险,所以被搁置。

郁唯安也知道以fate项目去找投资人是极其危险的,但是现在的处境,不得不让他拿出这样一个失败的项目去遏制博大gi。

说完这事以后,郁唯安看了绿胶囊追踪溯源到博大的绝密系统里的存留的数据,也跟si确认,绿胶囊的研发失败的事郁铮是知情的,可它却在黑市流通,博大竟然在绿胶囊的事上装聋作哑,并且让所有舆论矛头都指向米徕背后的南厉。

还真是有意思!

春末夏初,博大集团发布公告宣布,郁峤将出任博大子公司博和医疗的全线业务ceo,并附了博和医疗的简介和在产品,计划在下月初,其研发的一项秘密产品继续启动研发,该产品或可改变人类生命体质。

随后,郁唯安就接到了郁峤让他参加宴会的电话。

郁唯安刚开始想拒绝,但是他这段时间正想着尽快进入博大的地下实验基地的事,立马应了下来。

“慢着,我去。”郁唯安说。

郁峤沉沉的嗯了一声,也不说话。

“那我挂了。”

“哎,郁唯安,你身体怎么样了?”

没有往日那幅尖酸刻薄和讽刺威胁,语气也温和了许多,郁唯安诧异郁峤这急转的态度间,淡淡的回道,“挺好。”

“那就好。”郁峤说罢,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去spacex的事说说时,郁唯安已然挂了电话。

一旁的米徕看他怅然的样子,哎了一声,“回神,怎么样,我说你态度温柔一些,是不是效果立马就出现了?”

郁峤瞪了他一眼,“那叫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用你教,”

“好好好,不用我教,那你有那通天的本事,让他不再只看褚郗,看看你这个小可怜?”

“谁求他看了,我只是”

郁峤只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那天先出现在space的是他,最后却让褚郗捡了便宜,要不是因为看到郁唯安一副死状,他也不会受了刺激,想起了十年前郁唯安在他面前自杀的场景,如出一辙的画面,让他无法冷静,所以才会被郁铮送去精神病院治疗。

他这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让米徕哑然,拿起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道“你这人啊,真的太别扭了,你说你以前要是好好的对他,现在哪里会是这种局面?我那时以为你是因为家里那些复杂关系,欺负他,哪里想过你对他这么执着,哎,郁峤,你真的看上他,还是因为得到过,所以才发疯?”

这个问题郁峤也无法判定,是喜欢还是行为执念,一个得不到会发疯的执念。

但是这会自己的心思被米徕这种在各种男人身下张开双腿的荡货色知道,无疑是玷污。

这种看垃圾的眼神表露无疑,让一直在各种人中游走的米徕怎么会看不明白,他在心里同样鄙视郁峤这种自己烂还看不起别人的样子,更恶心郁峤还妄想自己的感情有多纯洁。

可是,谁让郁峤命好,从小到大可以为所欲为,而他跟再多的人睡,那些人也瞧不上他,只是把他当性宠呢。

可笑的是,这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为了一个郁唯安使尽浑身解数,把人逼死了一次,自己也成了个精神病,还是什么也没得到?

感情上,郁峤和他没有阶级,没有谁高谁低,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烂人啊。

所以他可以告诉郁峤“郁唯安那样经历过那么多变故的人,一颗心要么是千疮百孔,要么是百毒不侵,你要是不甘心,就把这颗心先慢慢的补好,要么是软化,然后再把它摔个稀巴烂,你说,这多好玩?”

郁峤真的喜欢么?

去他妈的喜欢,谁喜欢一个人,会把人逼到死呢?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宴会邀请单,也给我一张呗。”

“你去干什么,找新主人?”郁峤满脸嫌恶的说。

“瞧你说的,我就不能去看看郁唯安?再说,南厉不是也去吗?”

郁峤想起南厉和米徕的那些传闻,了然笑道,“行,来吧,正好,我想看看,一个娼男怎么和南家的老大再添新话题。”

米徕说出绿胶囊的真实,是不是跟郁家有关,他爸到底还有多少瞒着,郁唯安不去医院,反而去了郁家,自己去调查清楚总比后知后觉的好。

郁峤这些年因为精神不稳定,被卸了翅膀,一听这些,便开始行动,调查绿胶囊的事,结果去找郁铮,发现了郁铮去地下城看苏矜的事。

有了苏矜的消息,便不会发愁郁唯安还会对他摆臭脸。

宴会当天,褚郗一听郁唯安要一个人去,当即不乐意道说“万一遇到什么神经病怎么办,那种宴会有什么可去的?”

郁唯安心知自己要告诉褚郗,他要接近郁峤的事,压根不会让他出这个门。

谎言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可是他一开始就欺骗了褚郗,更别说自己指望着褚郗能理解他。

“今晚的宴会,郁峤是主角,gi业务的主要人员肯定会到场,我是想去看看,能不能看到si博士,我之前也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熟悉这具身体的变化,你也想我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吧?”

一到他的身体情况,褚郗总会妥协。

他就是仗着这一点去了宴会。

“行吧,要不是因为有个重要的人来家里,”

褚郗哎了一声,“去吧,不过,手机别离身,我要随时看到你是安全的。”

“知道了。”郁唯安说。

到达酒店时,郁唯安前脚下车,南厉也在他身后到。

南厉的出现,让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褚郗不放心,叫人过来的?

就在他张嘴要跟南厉打招呼的时候,南厉做了个让他闭嘴的手势。

明显让他装作不认识?什么意思?

他看着南厉进去以后,自己也满头狐疑的跟了上去。

这是郁唯安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奢华的水晶灯吊顶下,是一个个身着价值不菲的礼服的女性三两聚在一起寒暄,又或是一看就是干练的女总裁一样的人物端着香槟和男士在说话,也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太太们交际…

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也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到惊讶,偶尔有人看过来,也只会微笑示意一下。

他像个透明的游魂,傻傻的学着那些人端着一杯香槟,在这里站一下,那里站一下,最后在一个靠墙的地方,作为一个局外人一般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香槟喝到第三杯的时候,人群里出现了骚乱,接着便看到作为主角的郁峤随着郁铮从门外走来。

郁铮站上台,说着场面话,在一片热烈的鼓掌声中落幕,而郁峤扮演着一位稳重谦逊的继承人跟在郁铮旁边和到场的董事们认识。

等到了离他不远处时,郁唯安对上了郁铮和郁峤的视线。

一刹那的交集,一瞬间的避开,满眼都是冷漠和陌生,仿若透明。

但郁铮和郁峤过来时,却又装的一副客气又礼貌的样子,“好久不见,身体好些了吗?”

“没什么问题,谢谢您的关心。”郁唯安说。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跟我说,或者跟峤峤说,虽然你们之前是有点小孩子置气,但他这些年也瘦了些折磨,现在也在想办法挽回,我啊,还是希望你和峤峤能和睦相处,什么时候想工作了,可以来博大报道,学着做做市场业务,跟人打打交道,性子能活泼些,嗯?”

看吧,郁铮至始至终都不允许他碰gi相关的一切。

就算他以郁唯安的身份进入博大,也不过是做市场,是害怕他这个外人将技术外泄?

郁唯安忍不住在心里冷呵,“谁他么稀罕做什么狗屁业务,不想我碰gi,那我非得试试,你到底惧怕这具实验体什么!”

郁铮看他没有立刻接话,打算跟身边的人离开。

郁唯安笑道,“是啊,郁总说的在理,我也不能总是停留在以前,应该宽容些,我会和郁峤好好相处,不管怎么说,我也曾有一段时间是姓郁总的郁。”

“郁唯—”郁峤激动的声音被郁铮一个眼神止住。

而郁铮旁边一个董事听到郁峤说了个郁,疑惑道,“这位姓郁?我们扶苏郁姓不多见啊。”

“这位先生可能不了解,我虽然姓郁,但和郁总的渊源颇深,您要有兴趣,我可以跟您讲讲。”郁唯安抢先说。

他说话间自然也看到郁铮眼中的警告,心想还是点到为止,端起香槟朝着几人示意一下,道“说笑的,郁总,您今天的话,我记下了。”

郁铮说,“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就算看在褚市长的面子上,我也得记得啊。”

见他扯到了褚郗,旁边的人看着自己的视线变了意味。

“啊?褚市?难不成这位跟褚市认识?前天几位领导来我司调研的时候,还特意提了加强自身监管,不要发生类似绿胶囊的事。”

“那是,那是。”又有人说。

就在这时,南厉走了过来,“这是在说什么呢?我在那边聊着都看见都往这边看?”

南厉一来,郁唯安一下松了口气,他也不想面对接下来不知道会说什么的人,对上自己那点事,说什么还知道,但是一关乎褚郗,真怕有人挖坑让他跳。

“啊,南总也来了,我还以为您不赏脸呢。”郁铮笑说。

“怎么能不来,郁总也知道,我最爱热闹了。”

有人说,“南厉啊,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个绿胶囊可是从你那出来的,这新年也没过好吧?”

“路总,你可别提了,晦气晦气,好在,调查了这么久,证明我也是受害者,各位可别因为我当了一回冤大头,就对我避之不及啊。”

“哈哈哈哈,开玩笑,扶苏没了我们可以,不能没了南氏。”

“哎,哎,这话严重了。”南厉跟说话的人碰了杯,道,“我们郁总还在这呢,这新技术可不仅造福扶苏,还是全人类的福祉呢。”

“gi1的实验数据确实让人很惊喜……”

……

几人将话题和注意力转移到了gi上,郁唯安顺利的从几人中间退出。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带有惊喜声音响起。

“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郁唯安,好久,不见!”

郁唯安转头,对上一个长相秀气精致的男人,一身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敞开的里衣,露出了一道道交错的,鞭打痕迹?

他一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说好久不见的人是谁,只是看着与他身高差不多的男人,即使在没有得到他任何回应的情况下,还能轻挑的扶上他的肩。

“怎么,看你这副神情,像是,没认出我?”

郁唯安还是没想起这人是谁,看着男人跟郁峤碰了杯,道着恭喜,想是跟郁峤认识的。

他刚要走,就听到走来的南厉的冷淡的叫了一声,“米徕。”

“啊,南总,好久不见,过的还好吗?”米徕站在郁唯安身边,看来是并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南厉嗯了一声,却是低声跟郁唯安说,“你一会儿在楼下停车场等我。”

不是之前都一副不熟不认识的样,这会又要一起走?

郁唯安想着南厉应该有事跟他说,应声说好。

“酒也少喝点。”

郁唯安又应,“是。”

米徕插嘴道,“南总就没有话跟我这个情人说。”

米徕?南厉?这两人相差十几岁,不是债主和还债人的关系?

郁唯安还没回神就看到南厉已经拽了米徕往偏门的方向而去。

“你看起来很是好奇他们的事,南厉没跟你说过吗?”郁峤摆出一副“我全知道”的脸,似乎就等着郁唯安问。

可郁唯安无语的扫了他一眼,离他几步远,气的郁峤要不是顾念着今日的场合,只得压制自己暴躁的情绪,跟围上来的人扯起来。

郁唯安放酒杯的功夫,听到几个围在一起的太太像是认识米徕一样,小声的谈论着。

事关南厉,郁唯安重新拿了酒,站在几人旁边,听着他们说,米徕小小年纪使了下三滥手段爬上了南厉的床,被打的都废了一条腿还不死心。

什么陈年往事说了几嘴的。

“那南厉把人拽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有人小声的问。

“你关心那么多干嘛,应该不会死人就是。”

郁唯安听到这,抬脚往偏门方向而去,走到一半,又觉得这是南厉和米徕之间的事,自己去了,瞎掺合什么劲?

再说他来只是为跟郁峤……

想到这,郁唯安朝着郁峤的方向看了一眼,朝着对方敬了一下后,放下酒去了楼下停车场。

一路上他都在想,郁峤会不会下来?

自己表示的会不会太明显?

不,本来就是郁峤叫他来的,应该是要跟他什么的。

郁峤会追来的。

他只要等着就可以。

与此同时,南厉也确实一把米徕拉出门,便将人甩扔在上去,掐着脖子教训。

“故意穿成这样,是觉得自己身上的笑料还少,又开始犯贱了是吧?”

“嗬,我,我早就声名狼藉的男婊子,要是在乎别人说什么,早就抑郁而死了。”

米徕因为被掐着脖子,喘不上气,满脸憋的通红,却依旧不肯低头,“我就是犯贱,从你把我送给焦律开始的那天,就该想到我迟早会疯,我们一起沦为全世界的笑柄,一起下地狱,多好啊。”

米徕抬手想要触碰一下南厉的脸,可他的手刚抬起,就被南厉一只手咔擦给折断。

他痛的眼泪横流,脸上依旧挂着疯癫的笑,看的南厉心里一阵烦躁,“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哈哈,我只是好久没见你,碰一下你的脸也不行?”

“如果你早见我,就不会和spacex的事扯上关系,你也不会在郁家的宴会上看到我,所以,你说这是谁的错?”

南厉确实有意避开米徕,他从未想到这人会变得如此难缠又狠毒。

南厉松开了手,看着眼前的人瘫在地上,那裸露的肌肤尽是一些密密麻麻的伤痕,明明知道是这个该死的小鬼故意为之,心里也不知怎么就是烦躁,那些到嘴的狠话也咽了下去。

可米徕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依旧不怕死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故意抓着他的腿站起来,仿若疼的满头冷汗的人不是自己一般,灿笑道,“厉哥,你还是冷漠心硬,仗着我对你喜欢,肆无忌惮,真是坏到骨子里,即使这样的你,我还是无法放下,是贱到无可救药为你从焦律那讨好处,套消息,我要死了,你打算送谁去做这些?”

南厉抓住他的手腕,用力的将他推开,“别他妈说着无聊透顶的,你这种满脑子心机的人舍得死?”

“哈哈哈,论心机,我可比不得厉哥,论心狠手辣,我也比不了,万一有一天受不了焦律那变态逃跑的话,厉哥要送谁去?会是郁唯安吗?他是你的亲~侄~子,应该舍不得吧?啊,你也不会动他啊,褚郗那关你就过不了。”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南厉怒道,“别说些没用的,否则,我不介意提前送你去喂鱼。”

“呵,别生气啊,我只是单纯的嫉妒郁唯安命好,可以让褚郗,郁峤对他念念不忘,连你也是,明明可以不用来这种会,却怕他被欺负,一个人应付不了郁家父子?”

“你把他当做谁了,郁唯安还是南烈?”

这话成功触碰了南厉的逆鳞,几乎是米徕的挑衅一落,南厉已然死死的抓着他的头发往身后的墙壁上一撞,发出嘭的一声。

他用着极其冷漠的声音道,“嫉妒心可以有,但是太强烈,表现出来就是找死!”

米徕只觉得自己头被撞的晕乎乎的疼,可这样的痛都比不上南厉对自己的不在乎。

这样的痛让他想起十年前被南厉发现是自己把南烈的事告诉了郁峤,南厉就动手将他揍了个半死,那时的他刚意识到自己喜欢南厉,可他无法控制去嫉妒南厉对郁唯安和苏矜的特别。

明明知道南厉只是出于血缘关系,还是控制不了想要去侵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即使是和南厉睡的第二天,便被打的遍体鳞伤,丢给那个有着特殊性癖的焦律,还是忍不住喜欢南厉。

他承认自己被折磨的已经陷入癫狂,即使浑身是伤,一颗心已千疮百孔都在极其渴望南厉能爱他。

每次见面,他都能尽恶毒之话激怒南厉,折断手腕,还是像个疯子一样甘之如饴的对着南厉笑,“你说你动手干什么,就那么想要我回你那住着养伤?”

瞧,他就是能为了回南厉那,做的出这种事,因为只有他受了伤,才不用去焦律那啊。

然而南厉这次并没有管他,而是直接打了电话给下属去来接他去医院处理。

看着他吩咐完要走,米徕慌乱的抓住南厉的脚腕,“你,真的要把我丢在这里?厉哥,我—”

“什么叫把你丢你这里,我不是叫人来了吗?”

南厉走的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走出一步,便被米徕一句“厉哥应该也对苏矜的消息感兴趣吧?”

见南厉停下脚步看他,米徕从地上爬起来,嬉笑道,“厉哥,你看,我总是有值得你驻足的消息?送我回家,行么?”

南厉冷眼瞧他,却也奈何不得他这厚颜无耻,警告道“你最好能给我说着有用的,自己去车里等着。”

“去你喜欢后备箱!”

“哈哈哈,还是厉哥了解我。”

后备箱的待遇又不是第一次,谁让他犯贱的喜欢呢?

他跟着南厉下楼乘电梯到停车场时,郁唯安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为了不让郁唯安看到,只能借着停车场的车辆,绕到南厉的车上,钻进了后备箱。

他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期期看着南厉收了凌厉笑意盈盈的走去郁唯安的位置。

羡慕嫉妒在这一刻同时爆发,郁唯安被人爱,被保护的的犹如一只高贵的天鹅,一举一动都让人不可亵渎,而他只能跟老鼠里偷窥。

可笑又可悲!

直到看到郁峤也从另一部电梯下来,米徕突然露出了奸诈的冷笑。

郁峤终究还是追下来了,这个蠢货!

这边看到郁峤的南厉假假的呦了一声,“郁家小少爷啊,这是?”

郁峤本就是抽开空跑下来找郁唯安的,他好不容易逮着空,怎么可能放过?谁能想到这碍眼的南厉这么快就跟米徕谈完了。

“是啊,刚刚都没跟你说的上话。”

郁峤走近,眼睛一直盯着郁唯安。

南厉将郁唯安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也让一直冷着脸的郁唯安回过神,“你看看,好歹以前人家喊你哥,别耷拉个臭脸啊。”

郁峤顺着南厉的话接道,“那南总就让我跟我哥单独说个话,可以吧?”

南厉笑道“那是自然,那我就在先车上等吧。”

走了两步,扭头对郁唯安道,“啊,唯安,好好跟人说话,别忘了往后,小郁总可是你老板。”

“他可是这么说,郁唯安,你怎么也得对我态度好点啊。”郁峤戏谑的开口,“不过,你要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讨好我,那也不是你了。”

郁唯安冷淡的睨着他,穿起正装倒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可一看到这张讨人厌的脸,心里就生出许多烦躁之意。

但郁峤说的也不错,他不是失忆,他记得郁峤,也很清楚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怎么可能做到若无其事,毫无芥蒂的对着郁峤展颜相对。

两人互相看了几秒后,郁唯安忍不住烦躁的问,“你又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郁峤说,“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还好好的活着。”

什么叫好好活着?

“那你看到了,我活的挺好。”郁唯安说。

郁峤本来想过几天再跟郁唯安提自己已然得到了苏矜的消息,但郁唯安这态度确实激的他心急,“活的挺好,是因为忘了苏阿姨吗?如果我说,我能让你见到她呢?”

“什么意思?”郁唯安有些激动的抓住郁峤的手臂,“我妈,在哪里?”

看着他这副模样,郁峤不由得在心里庆幸,自己已经得到了苏矜所藏位置。

正当他要继续以此威胁郁唯安从褚郗那里离开的时候,南厉的一声,“唯安。”止住他的想法。

正如他爸郁铮所教训的是,米徕说的那样,他不能再像个疯子一样,只知道抓住郁唯安的软肋来威胁,威胁这种下等的猎捕方式得到的也不过是心不甘情不愿。

高端的猎手需要耐心。

想到这,郁峤突然放开他,“别急啊,晚点我会把苏阿姨的视频传给你,你确认以后,我们再说之后的事。”

郁唯安说,“你会这么好心?”

郁峤道“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啊,苏阿姨的事,我也知道是我做的太过,所以我这不是偷摸的找到她的位置,给你报个平安。”

“这事,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郁唯安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到谎言的痕迹。

郁峤自然也明白自己拿不出一点实质性的证据,郁唯安是不会信的,所以他从手机里找到苏矜的照片,给郁唯安看。

“这样能信了吗?”

照片是视频的一张截图,苏矜穿着病服躺在不知何地的医院护理室,头发长到腰间,面容苍白,脸颊凹陷,看着瘦骨嶙峋的样子。

这是郁唯安时隔十年多,再次看到苏矜。

感情既陌生的可怕,又在刹那间,如春日寒冰皲裂后争先恐后涌动的水流,一股,一股,瞬间磅礴,一发不可收拾到欲语泪先流。

明明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人模糊到只剩下苏矜这个名字。

他抬起手背揉擦一把脸颊的泪行,扭头快步朝着南厉的方向而去。

一上车,郁唯安便一直看着车窗外,也没注意到后备箱还蜷缩个人。

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南厉打趣道,“那小子说什么了?脸色差成这样?难不成是找你表白?”

郁唯安一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笑话一点也没意思。”

“你今晚又是什么情况?”

南厉道,“你说的是那件事?”

“你明知顾问。”

南厉说“拖你老公的福,我要来当一回护花使者啊。”

“什么啊,还真是褚郗托南厉来的啊。”郁唯安心里想着,又问,“那你刚开始装作不认识我怎么保护我?”

南厉抬头看他笑道“不是,你还真信?”

郁唯安一下从他的话里看到了逗趣,尴尬道“无聊不无聊啊。”

“是无聊啊,可褚郗听说我要来,特意提点让你舒服点,让你舒服点什么意思,你只管做你的事,其他的由我这个叔叔来?你说我要是跟你站一起,这个做广告的老总上来问,这位是谁?怎么不介绍一下?那个老板问,这是南总的小情人,再有年纪大一点的问,哎,我怎么眼花看见你们南家老大了?”

“你啊,遇到这么细心的男人,赶紧娶了吧。”

“娶?”郁唯安笑道,“娶什么,谁家娶那么大块头的男人。”

“呦,你这意思是嫌弃人家了,那行,我立马给褚郗打个电话,让他听听——”

“哎哎,闹着玩,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的,气氛也没有起初那么沉闷,到家得时候,褚郗已经站在门口等他。

“我就不下去了,还有点事。”

郁唯安客气道,“那你慢走。”

车门打开,南厉突然叫住他,“有什么事和褚郗说说,不要像个无头苍蝇乱撞。”

郁唯安皱眉,南厉看出什么他在接近郁峤?他自觉自己今晚对郁峤的态度与以往并没有不同?

“什么意思?没懂。”

“霍亭把在扶苏投资股份全部卖给了博大,签字的时候又反悔,还悄咪咪的找了褚郗,说了什么,你应该也清楚,霍亭找褚郗要的是什么。”

郁唯安心里一紧,褚郗和南厉知道他和霍融说了什么,或者私下见了霍亭?

“他能要什么,不就是要霍融的自由。”

郁唯安说罢,赶紧转了话题,道,“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今晚过后,别人又不知怎么说你和在别人的宴会拉着一个男人出去。”

南厉,“得得得,别给我找不痛快啊。”

“啊,还有,不要因为郁峤有了你妈的消息,闹着分手,搞出一段狗血剧情”说着还做了你懂的表情。

“我知道了,我走了。”

郁唯安一下车后,褚郗便走了过来,“还好吗?”

“你怎么不在屋里等,晚上很冷的。”郁唯安牵住了他的手,发现褚郗的手凉凉的,将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给你暖暖。”

或是他这自然而然的动作,又或是郁唯安脸上的灿笑,让褚郗不由得怔了一下,这副轻松而发自内心的笑,让他整颗心都像被一软棉花轻抚,痒痒的,柔柔的。

郁唯安拉着他进了房间,刚换好鞋就看到他褚郗一直盯着自己,狐疑笑了笑,“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后背都像是被盯了个窟窿一样?”

褚郗将人捞到自己怀里,宽厚的手掌抚着他的后背,“怎么,不许看?”

“那不是。”

褚郗突然拖着他的双臂,郁唯安吓的抓住他的肩膀,“又干嘛?”

褚郗的双手也从他的双臂放下,改而拖着他的臀部,“对着我笑笑,就像刚才,在外面那样的笑。”

郁唯安趁着他调整的动作,双腿环夹住褚郗的腰。

“怎么像个傻子似的。”他环住褚郗的脖颈,正是和褚郗平视。

“褚郗,你刚才站在门口等我的样子,特别像等待归家的媳妇儿。”

“不喜欢?”褚郗低笑。

“很有回家的感觉。”

“这算什么回答,直接告诉我,说喜欢。”

郁唯安说,“嗯,喜欢,因为门口等我的是你,所以喜欢,喜欢。”

“咦,不信,就嘴上说喜欢,没有一点行动表示?”

“那你要怎么样?”

褚郗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那就准备准备结婚的事。”

郁唯安心里一热,抱着褚郗说了声好。

不论是郁唯安,还是已经把这具身体产生的自我意识中,他们唯一的能重合的就是和褚郗的感情。

郁唯安原本的性子在年少时期,在苏矜强硬的控制和郁峤的折磨下,总是喜欢压制自己的真心,总是害怕自己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根骨里是被压迫的不敢接着褚郗的感情,现在的“郁唯安”拥有的意识也是在其本身的影响下而产生的。

就像是对待褚郗的感情,既深沉又浅薄,看似在岁月里情深,命予对方,实则却撑不起信任这根弦线的牢固。

他无法肯定,自己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褚郗,褚郗还会不会对他极尽包容的爱意,他不知道褚郗爱的是年少时那个郁唯安,还是现在的满心都是算计的他,想到这,他忽然有了试探的心。

“不管你眼前的人是不是正常人,不管他有没有秘密,不管他这个人有多糟糕,你的选择也不会变?”

郁唯安说罢,心上一紧,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他这话一出口,褚郗若是多想了怎么办?

他生怕褚郗发现什么,直接吻了上去。

他吻的又凶又急,一会嘬,一会啃咬,一会吸着褚郗湿滑的舌头不放,褚郗稍微离开一点,他便急不可耐的追上去,就是不愿意让两人的唇舌分开一丝一毫。

褚郗一边拖着他的臀部,不让他掉下,一边往客厅的沙发上走。

凌乱而急切的的步伐,舌头双缠的吮吸声,粗重喘息声中偶尔发出的轻哼,在这安静的房间显得很是突兀,又像是助性的烈药,使的两人的欲望更加亢奋。

身体陷于柔软沙发上时的一丝清明,在褚郗身体压下来的瞬间又像是被燃烧起来一般。

就在这时,褚郗突然抓住他的手往头顶压去,而后在他满眼的欲望中,伸出舌尖从额头,鼻梁,鼻尖,略过双唇,最后舔着他的喉结。

郁唯安被他舔的浑身都在发颤,不住的咽着口水,舔着自己的唇。

褚郗瞥见他这副样子,舌尖在在他下巴轻刮了一下,停下所有动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惹的郁唯安瑟缩了一下,恼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今天你来动。”

“……好”

褚郗低下头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郁唯安吃疼的啊了一声,“属狗的你,怎么总喜欢咬人?“

“我揉揉。”褚郗摸着他的耳垂,”今天这么主动,还说自己动,唯安,你应该知道你在说什么?“

郁唯安的性器被他那不安分揉捏和言语间的挑逗挑起了性欲,他下意识的去掩盖自己的那没出息的性器,却被褚郗先一步用手抓住,隔着裤子撸动,掌心的灼热让他身体敏感的抖了一下,“你,”

“我怎么了?只是说几句话就让你硬成这样?”褚郗笑了一声,松开他,抱着人换了位置,变成他躺在下面,郁唯安爬在自己身上。

“郁唯安,你戳到我的大腿了,很烫。”

隔着裤子…

郁唯安脸刷的一下又热又红,起初的羞涩也减了不少,他拉下褚郗的裤子,看着褚郗硬起的肉器,“你也不差。”

这场性爱皆是郁唯安主导,褚郗只是看着他坐在自己身上时而在他身上犹如一匹野马驰骋,密集的汗水如雨下,滴在他身上啪嗒啪嗒的和肉体相撞的啪啪声,以及性器快速进出的噗滋声,在声色色和画面的刺激下,褚郗真觉得自己整个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兴奋到极点。

他太想将郁唯安这个人打上自己的标签,执着的想和这人这一生都绑在一起,或是少年时期的致命吸引,又或是这人为他而生?

他抓住在他身上晃动的郁唯安,钳住他的脖子,问,“郁唯安,你一定没见过自己这副淫荡的样吧,不要眯着眼睛,看清楚,是谁让你舒服成这样的?”

郁唯安下身动作一滞,却并没有将插在自己后穴里的肉器吐出,反而晃着腰,慢腾腾的左右摇动,使的两人都觉得瘙痒难耐。

褚郗抓住他汗涔涔的臀部,使劲捏了一把,痛的郁唯安立刻将体内的昂扬夹吸了一口。

“你,不要乱动,不是,说好今晚都是我来。”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褚郗又拍了他的臀部一巴掌。

“嗬,是褚郗。”

郁唯安羞耻的的颤了一下,俯下身凑近褚郗,眼睛里的潮热和欲色无处躲藏。

他不住的咽着口水,在褚郗灼灼笑意中的目光中,舔了一下褚郗的鼻尖,“你好甜,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好香,甜。”

褚郗顿了一下,到底是谁甜?

他将郁唯安翻身压在身下,完全不给对方一丝说话的机会,只起身体力行的去将对方操干的眼神失焦,哼叫着,“那里麻了,要坏掉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结束,郁唯安有气无力的爬在褚郗身上不想动,褚郗稍微休息过来,想着叫人起来去洗洗。

他这手一抹腰,尽是湿腻的精液。

刚想叫人去洗洗,就听到轻微的憨声。

他抬起身看了看,果见郁唯安已经爬在自己胸口处沉沉睡了过去。

修长纤细的身体汗液和不知是谁的精液在室内的柔光下粼粼,双腿间的的后穴还在向外涌着一股一股的精液。

房间里尽是情爱后的淫迷味道。

褚郗起身将人抱去洗浴间清洗后穴的时候,郁唯安醒了过来,他只是看了一眼褚郗,抱着人的腰,任由褚郗的手指在他后穴里抠弄。

感觉褚郗的手指在他身体里鼓捣了一会儿还没完,郁唯安扭头朝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努嘴道,“你说你每次做都喜欢往里面射精,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的小嘴吃饱,然后。”褚郗的手指往出一推,一股液体从里面流出来,“看见了没?”

“看见什么?”郁唯安故作不明。

下一瞬,却被褚郗咬了一下,而后就听到褚郗在他耳边说,“我巴不得你全身都是我的味道,这样,别人一闻,就知道,你是我的。”

“你当人还是狗呢,现在所有人不都知道,我是你的么?”郁唯安说着,想起了和南厉见面时遇到的应睿,心里醋意上涌,从褚郗身上起来,盯着人看了几分钟,道,“我前几天和南厉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宋颜竹和,应睿。”

褚郗往身后靠在浴缸壁上,“哦?”

“他最近一直在扶苏。”郁唯安说。

褚郗嗯了一声。

“你们一直有见面。”

“嗯。”

郁唯安舀了一手水往他身上淋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对褚郗要求,不要总和应睿见面,褚郗会如何想他。

淋了几次,郁唯安停了下来,“褚郗。”

他抬头看向褚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和应睿见面。”

最后半句,他是心虚且觉得无理取闹的,所以低到细若蚊声。

“他让你感觉到威胁,还是担心我会被抢走?”褚郗玩笑说。

郁唯安眸子一转,往褚郗身边挪了挪,心想他才是褚郗的正牌男人,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于是心一横,大声道,“你一直说我是你的,那你也是我的人,所以,你是不是也要避嫌?”

他一股脑说完才发现褚郗正憋着笑,当即尴尬又羞耻的臊红了脸。

“你笑什么?”

“……”

“跟个傻子一样。”郁唯安忽地起身,迈着腿出去,找了一条浴巾在擦,一边擦看着褚郗没有动静,扭头看过去,对方还是盯着他。

“你看什么?怪怪的。”

“喜欢看。”

郁唯安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褚郗又出声叫住他。

“明天一起去玩。”

“就我们,还是有其他人?”

他一边推门而出,听着褚郗说还有其他人也没在意。

反倒是南厉走之前说霍融找过褚郗的事让他一时静不下心,趁着褚郗还在浴室的功夫,拿了手机坐在床上,一边想着要不要跟褚郗主动问问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