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的高岭之花被绑回前任那了(2/2)

江湖和庙堂关系紧张,那庇护老宫主的人又是永乐王,当今皇帝的长兄,手里握着数十万兵马。若是直接下手,牵扯更多。

柒轩挑眉。难怪那个国师唧唧歪歪了一通就是不肯说到底是谁在朝堂里布了棋局,通过老宫主祸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杀老宫主不难,除掉观星宫也不难,可若是陷入永乐王与皇帝的博弈中,那就难了。

柒轩道:“观星宫从月灵卿被俘虏后就陆陆续续消失,也不曾派人营救,也不曾透出任何风声。我猜,在京城的不止是老宫主。”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个含义。

政变。

永乐王一朝把圈养这么多年的江湖势力收回到麾下,急到老宫主都来不及营救月灵卿,无非是想把这些人蛊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值,最好是全部战斗至死。

“这倒是挺难办的。”柒轩承认。

赤血宗名声刚刚好点,还在稳步上升阶段,灵犀宫也是从叛乱中恢复不久,在江湖上拔除剩下的暗点和围堵观星宫势力他们举手之劳。参与政变舞到官家面前,那大可不必。

那……就这么算了?

两人看了眼房间里微黄的灯光,都按下不提,开始聊其他事务。

【80】

京城快迎来一年一度的花朝节盛典,游人如织。花街柳巷里也造了三层楼高的花车,阁楼里轻歌曼舞白天也不停歇,正是为了能在花朝节上大大的争口气。

乐正尧的国师府还没修好,住的是原国师府,位置倒也不错,只是疏于打理,处处透着陈旧气息。不过里面就乐正尧跟两个小童住,潦草就潦草点。

这天乐正尧听到声音还奇怪,两个小童一早就结伴去看花车,按理说也没人会今天找他。

他手按在门框上,心里突然一悚,拿过自己的拂尘,慢慢推开房门——

只见潦草又满是生机的院落里,一名高大而修长的剑客背对着他,认真打量着拆下来的牌匾。那是前国师题字刻好的牌匾,前些天坏了他就让人拆下来放着,免得砸坏了人。

“请问阁下是?”

剑客缓缓回身,乐正尧怀疑自己看到了从修罗地狱里踏出血路的神魔,再一看,那陌生的剑客分明神态平和。

他介绍自己:“沈煜霜,我们没见过,但你应该知道我。”

【81】

灵犀宫地处偏东南,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人人雀跃。许多女弟子甚至为了赏雪玩雪而耽误上课,被老师喝斥几句。

月孟书去看望月灵卿的时候雪下的还小,等到了晚上雪就开始下大,眼见路上湿滑结冰,公玉便安排她就近住下。

月孟书抱着月灵卿不撒手,可怜兮兮地问能不能跟父亲一起睡。

父亲现在与她关系亲切和睦,更多时候月孟书主动的分享着一天的趣事,而月灵卿小心翼翼的抚摸她的头发,不会做出太多的表情,但是眼神里会很温柔。

月孟书接受父亲才是自己母亲接受得很快,在她眼里父亲只要过得好,那其他的无所谓。

月灵卿安抚地拍拍她的小手,看向男人。

公玉哎呀了一声,将月孟书抱起来,往旁边的卧室走去:“晚上可别踢被子害得我们俩着凉!”

月孟书开心地抱住男人肩头:“才不会呢!”

柒轩近来被毒娘子抓回了赤血宗忙公务,月灵卿腹中胎儿越长越大,整个人显得丰腴许多,散发着柔光一般。公玉疏风照顾得无微不至,天天夜里都帮月灵卿按揉经脉,在孕肚上涂抹药膏防止妊娠纹,房间里天一冷就燃起了炭火。

……倒像是平凡的一家三口的生活。

两人之间隔阂仍在,却不影响他们日常相处越来越和谐。公玉疏风会从外面折下一朵白梅,戴在月灵卿的耳畔,月灵卿眨眼看过来,他又是笑得很轻佻无赖,一如少年时。

月灵卿便也无奈,随他去。

【82】

他们仍旧保留着囚犯和狱卒的关系。

月灵卿的一举一动任何需求都要经过公玉疏风的同意,如果不同意,被肏大了肚子的囚犯就得可怜地送上身体贿赂狱卒。

他怀孕无法再进行性事,公玉会用舌头用手指温柔地进入他,舔咬他开始变软发涨的乳肉,前戏成了漫长的折磨。月灵卿侧卧在床褥间,白腻柔软的孕肚很显眼,他垂头舔吮男人的龟头,双手熟练的套弄,男人抚摸美人的腰际到圆润肩头,赞叹一声:“卿卿真像被我肏怀孕的小母马。”

月灵卿会抬眼看他,嗅到主人的情绪是舒爽而得意的,他便低头含得更深,红唇沾满腺液,舌头将肉柱舔得湿淋淋,两颊鼓起。

公玉疏风五指顺着他戴白梅的耳侧缓缓插进发丝,眼神晦暗不明,嗓音带着低沉地笑意:“真乖,好好的都吃掉。”

男人没有靠其他人发泄欲望,这几个月时间,月灵卿几乎把男人的精液当作每天必吃的膳食,有时候柒轩回来也会释放在他嘴里。

【83】

要说更难堪的,那就是他的胸口逐渐变软,变涨。一开始还保留着男子胸肌的形状,后来逐渐变成一对柔软白嫩的鸽乳,再后来,就成了一对丰满圆润高耸的丰乳。

上次生育月孟书时并没有出现这种状况,那么原因除了公玉不作他想,即使知道,月灵卿也不会向男人开口求饶,而是默默忍受着胀痛和各种层出不穷的亵玩。

公玉特地将他的衣服改造成看上去密不透风,但是腰侧的扣子解开,手便能伸进去揉捏乳肉,往下拂过肚子,又能插入大腿间摸摸肉嘟嘟的阴户。

白天处理公务或者哄月孟书玩闹时,他便抱着怀孕的美人在怀里,披风一遮,手就钻入衣服里放肆亵玩。一会儿趁着月灵卿说话时拉扯胀大的乳头,引得月灵卿在女儿面前呻吟;一会儿跟掌事的交谈公务时三指插入逼肉里抽插,让月灵卿将脸埋在他肩头羞耻地当众高潮。

月灵卿没有穿贴身的衣物,当回到床上解开一层层外衣,常常能发现屁股那一块布料湿透了还沾着粘稠的淫液。

【84】

这天夜里月孟书显然还很兴奋,躺在被子里想抱月灵卿,而对方顺从地将她抱进怀里。床铺很大,月灵卿躺在中间,公玉搂过他的肩头,去逗弄难得活泼的女儿。

父女俩隔着月灵卿打闹,时不时会亲到月灵卿身上来。

月灵卿胸口下好像有什么塌下去,慢慢融化成岩浆,烧漏四肢百骸,往下面无尽滴落。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脑子有些迷蒙。

月孟书看着他,突然安静下来,问道:“父亲怎么哭了?我不吵了好不好?”

公玉疏风撑起身来,见到月灵卿表情空寂,无端端落下眼泪,一时间心里面也好似下起了蒙蒙细雨。他抬手扳过那张小脸,拇指拭去滑落的眼泪,沉声道:“没关系,让他哭吧。”

月灵卿眼睫打湿,摇了摇头,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睡罢。”

【85】

夜深人静,被夹在中间的月灵卿也朦朦胧胧有了睡意。

熟悉的抽疼又从足底传来,月灵卿皱眉,抓紧了衣服。身后的手从腰侧马上来到了脚下,开始熟练的捋顺他的经络。

这是孕期常见的情况,月灵卿一下子舒缓许多,等彻底放松下来,那只手却并未按照往常一样安分下来,而是顺着光滑的腿来到股缝间,按揉钻入。

“!”

月灵卿连忙伸手按住,可惜心里也明白,公玉疏风就喜欢一些令人羞耻的情趣,那只手还是滑入密处,按住阴蒂来回拨扯。

公玉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医师说过,可以行房了。”

昏暗的光线里,月孟书十分依恋地睡在旁边,呼吸均匀,一只手还在抓着父亲的衣服料子。

【86】

熟悉的肉根顶在了股缝,男人紧紧贴上来,两手握着浑圆丰软的臀肉揉捏变形,扒开两侧,龟头埋进肉缝里滑动,碰到紧致的后穴,开始来回画圈。那肉穴久经风月,白天还含过手指,很快地就流出水来,软化打开一个小口,龟头再顶上来,就乖乖含住顶端,小嘴似的啜吸。

月灵卿一阵酥麻,熟悉的情欲裹挟住他,让他头脑发昏。他的身体是疏风公子亲手调教出来的,之前的日子里,两个肉穴几乎日日被浇灌到溢出来,这段时间又一直是保持着情欲但是没有被彻底满足过,不只是公玉情难自禁,他也是。

男人挺过来,臀肉被挤压,肉柱稳定缓慢的进入身体,直到连囊袋都被股缝紧紧裹着,双方都发出一声满足的哼声。

月灵卿感受着许久没体验到的饱胀感,收缩着肠道不停地涌出水来,腰也轻轻扭动,屁股在男人身上摩擦。公玉握着他的胯骨,头颅靠过来舔那白玉似的耳朵:“卿卿好会吸。”

享受够了肠道的吮吸,开始慢慢后撤,顶弄的节奏缓慢但是很深,渐渐地发出粘腻的水声。月灵卿怕吵醒睡着的女儿,只好配合地吞吐。两人如同照顾孩子而许久没有同房的夫妻,又像偷情的奸夫淫妇,节奏和缓但是刺激非常,发出过大的声音都会让他们停一会儿。

月灵卿慢慢将自己的衣角从小孩儿手里扯出来替她掖好被子。心里砰砰直跳,身体却是又酥又麻,含着肉棒咕叽咕叽的热情吮吸。

男人撤出肉根,将他翻过身来压在床上,捞起两条腿分开在侧,重新顶入了湿滑柔嫩的花穴。

若是月孟书醒来就能看到自己父亲是怎么被另一个男人进入,挺着被肏大的肚子迎合撞击。

【87】

美人浑身玉白,在昏暗的床帐里也似散发着柔光,公玉将他的腿压平,翘起的玉茎和阴皋就凸起来,更方便肉棒的进入,囊袋轻拍在会阴处,淫液一股股喷湿了连接处。

月灵卿一手抓着枕头,一手盖住嘴,浑身汗湿蒙着粉色,眼里迷蒙又闪着泪花,垂眼就能看到两个丰满的乳球随着操弄晃动不止。

公玉也被两个摇起肉波的丰乳吸引了视线,一手抓一个握住,拇指按挤嫣红的乳头。月灵卿的乳晕和乳头本来就常年被玩弄,比寻常男性要大两圈,这段时间里发育了,乳头涨起来足有两个小指节那么大,嫣红水润更是诱人。

“唔嗯……”

胸口发涨得很,男人边挺动边揉捏,突然掐得狠了,月灵卿只觉得那边乳头挤出来了什么,公玉则感觉到手上一湿,便停下来查看。

指腹抠动乳孔,两指重重一夹,立马感到更加湿润了,两人之间火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乳香。公玉心里一喜,俯身含住整个乳尖大力吮吸,香甜的乳汁就顺畅地被吸入口中,美人一阵颤抖闷哼,泥泞的肉逼抽搐夹紧肉棒。

月灵卿难以置信,自己居然真的喷奶了。

【88】

公玉疏风不再忍耐,狂吸了几大口之后,抱起月灵卿就往床下走,两人转换到侧室的软榻上。匆匆将窗户关上,软榻上丢了几块皮毛,便迫不及待地压着月灵卿接着做爱。

没有床帐的阻隔,窗外的月光雪光透过窗格照进来,以两人的目力完全可以媲美白天。

月灵卿半躺在毛色深重的皮草上,珠圆玉润,玉色诱人,连滚圆臃肿的孕肚,都因为欲望而变得情色。胸乳丰满白嫩,乳果红润挺立,因为一边被吮吸过而小了一点,乳晕旁都是湿淋淋的水光。两腿敞开露出软腻湿红的阴户,白白胖胖的大阴唇合不拢来,中间的小嘴张合着涌出更多的蜜汁,下面的菊洞也敞开着,周围一圈白沫。

挤身压进美人的身体里,公玉动作比刚刚猛烈了一些,勉强顾及着不能顶得太深,埋头在那白嫩的乳肉间又吸又舔,手掌按揉不停。

“嗯啊……啊啊……啊哈……轻些……会顶到……啊啊……”

月灵卿压抑地呻吟着,感觉上面在喷奶,下面在流水,身子是融化的羊脂,在男人身下化成一滩腐烂的泥,又在泥里面开出一朵朵名为高潮的花来。

两人做得热火朝天。

公玉轮换成菊洞接着肏,这下不用顾及会顶到子宫,全根没入再全根撤出,干得大开大合,水声啪啪作响。月灵卿两边乳房都开始流奶,随着肉波晃动而飞溅,顺着丝滑的肌肤流到孕肚和乳肉中间的凹陷处,盛了一汪奶泉。

月色照着雪色,室内更加亮堂,花影树影随风轻摇。

终于男人重重撞到深处,开始灌精,月灵卿脸上也沾了奶滴,潮红的小脸如揉碎的春花。他迷离的视线里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窗外跳进来,红色的大氅丢到地上,露出艳鬼似的柒轩。

柒轩看到大肚子的月灵卿还被压着灌精,挑了挑眉:“不是说要节制吗?”

公玉舒服地小幅度挺动:“今天医师说可以了。”

【89】

谁也没猜到这位红衣艳鬼会风雪交加的夜晚赶来这里。

柒轩一面宽衣解带一面走过来,理所当然道:“那么,麻烦让一下。”

公玉疏风啧了一声,抱着月灵卿转身坐在软榻上。

现在就呈现出,公玉坐在软榻上,而月灵卿背对着坐在他怀里,男人握着他的腿根打开,身体毫无遮挡地盛放在第三者的炽热目光中。

柒轩从美人潮红无辜的脸,瞧到了雪白又粉嫩的两个大奶子,乳孔还在渗着奶,流得到处都是,连鼓胀起来的孕肚都有一道一道的水痕。再往下去,玉茎也射过一回,此时软软垂在一侧,白嫩嫩胖乎乎的阴户被肏熟,大大方方敞开着中间的肉洞,阴蒂高高翘起,两瓣阴唇张合着,吐出淫水泡泡。而公玉的肉棒深深埋在后面,嫩红的肉穴撑开到没有皱褶,周围一圈白沫。

他看得呼吸粗重,身下的阳根宛如出鞘的利剑,高高挺起胀大,足有儿臂大小。

月灵卿被这般赤裸裸地视奸,难堪又动情的吞吐着淫液,公玉疏风甚至将他的腿打得更开往上面托了点,当着第三者的面又开始律动。

【90】

柒轩走到面前,那饱满涨大的龟头直直怼到月灵卿鼻尖,清冷又燥热的空气中,月灵卿闻到熟悉的性欲味道。他凑上去很是自然地舔了一口,如同幼猫舔奶,完全是这些天被调教好的样子。

显然这完全取悦到了男人,他一手握住了晃荡的乳肉,指甲缩短,一挤一揉地就让奶水飙射到身上,嗓音低哑着道:“怎么还没生孩子就迫不及待地涨奶了?是不是骚得想让男人天天吸?嗯?”

月灵卿眼睫低垂,两手握住肉根乖乖舔湿吮吸,闻言也不反驳,只是耳尖愈发红了些。

可惜今夜柒轩没打算把第一泡浓精喂进他嘴里,而是享受了一会儿口交便撤出来,半跪在地上含住乳尖吮吸,香甜的奶味在口中爆发,他不由得捏住乳肉重重挤压,月灵卿哀叫起来,手搭在男人隆起的肩头,却更像是将人往怀里塞。

柒轩松口,食指拨弄了一下肿大的乳头,笑嘻嘻道:“卿卿是知道我今天饭都来不及吃,特意晚上补给我奶水作为奖励,我不多吸几口,倒是亏了。”

“刚刚这边的吃小了,那一边还大着……”他转而又去吸另一边,一会儿又说这边的大了,月灵卿只好两手把乳肉往中间挤,好让男人一口含住两个乳头又嘬又咬。

月灵卿后面被肏着前面被吸着,完全顾不上颜面地发出甜腻呻吟,高潮的淫水喷了一地,溅湿了软榻上的皮毛。

【91】

公玉将四指插入阴道口抽插,咬着月灵卿的耳垂叹息:“卿卿的水好多,是不是尿出来了?”

“啊啊……快要尿了……不要肏……啊哈……”

柒轩满足地打了个奶嗝,他低头抚过颤颤巍巍的玉茎,掐了掐顶起的阴蒂,转而抠挖不停,激得月灵卿昂头扭腰想要逃避,想要释放却又被摁住铃口,痛苦地皱眉喘息。

“放开我……快放开啊……”

柒轩抠着阴蒂,笑嘻嘻地:“用这里尿不就行了?”

“会很脏唔啊……你混蛋!”

公玉停下来扣住美人的手,与他交颈而吻,底下柒轩扣住月灵卿的铃口,伸着红舌舔舐裹满淫液的阴蒂和花唇,偶尔卷起软肉拉扯,放到犬齿下碾磨,舌尖抵着阴蒂上的小孔戳刺。

月灵卿的阴户有如盛放的红牡丹,在疾风骤雨般的情欲下摇摇欲坠抽搐着,将男人裹进身体里,阴唇像两片肉翅膀,扑闪着想要夹住那作乱的红舌,却被炽热的唇吻了个深入浅出。

这两个男人默契无比地挑逗着美人的情欲,终于在他的啜泣和抽搐中,无法自控地用陌生的阴蒂开始淅淅沥沥地排尿。尿液冲刷着敏感的尿孔,几乎又让他到达一次高潮。

在他难堪地失禁时,柒轩握住早已坚硬多时的肉根顶进温暖湿透的骚逼里,舒畅地呼气。

【92】

肉体的拍打声啪啪作响,清脆而有力的透出肏逼的人是有多饥渴难耐,以及体力充沛。

公玉还耐心扶着月灵卿胀大如奶球的孕肚,叮嘱道:“别顶太深了。”

柒轩目光沉沉,心里有些骚动道:“我也听医师说,孕期要注意产道开拓,不然生产会很痛。”

“我有注意开拓。”

月灵卿还被顶弄得晃神,压根没注意他们在交谈什么。

柒轩在进出的逼口又插入一根手指,那里软软嫩嫩地将他裹住,湿乎乎地吐泡泡,男人的眼神在雪光中亮得心惊:“要不要一起?”

“……”公玉将月灵卿抬起,两根肉棒撤出,待人侧躺在软榻上不知所以的懵懂回望时,抬高他的腿撞了进去。

“啊嗯……”

肉穴顺利地一吃到底,又含住了几根手指,开拓着逼口。

月灵卿从满足到难受,看着柒轩的肉根也抵在阴唇上跃跃欲试,终于回了点神智开始惊慌,试图去推前面的男人:“不要……吃不下的。”

柒轩抚了下他柔腻的肚腹,艳丽的容颜笑得十分恶趣味:“我们可是为你好。现在吃多点,总比生孩子多受罪好是不是?”

【93】

月灵卿淫水淌汁般,已经含住一根肉棒的逼口紧紧嘬着,柒轩用手指开拓过,加上又刻意放松了穴眼,肉嘟嘟地打开缝隙,挤进了一点龟头。

“呃……”美人蹙眉,手指紧紧抓着公玉,眼神又逐渐失去焦距。

他这一生仿佛都在下坠,又仿佛只是在没有光亮的渡河里浮沉。

他记不得自己从哪里来父母家人,也记不清被丢在人蛊试炼场里的血腥遭遇,大概是很糟糕的,试炼场被打开,光亮透进来,身体从腐臭的尸堆中扯出,他以为那就是救赎。当然不是。

他只是若干个工具中的一个。这若干个工具里不乏卖相比他更精致美丽的,但老宫主知道他的身体后,最终选择了他使用“月灵卿”这个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名字。

再后来他下山磨砺,成为人人眼中的侠客,也是老宫主一早就规划好的,他遇见了很多人,但一个也记不住。

碰到公玉疏风是计划中的,结局也是计划中的。但是期间的发展出乎意料,比如他没想到自己杀了公玉疏风以后会从一种地狱坠入另一种地狱,比如月孟书的出生。

失去这个人,他身处地狱;再次遇到这个人,他依然身处地狱。

他即是地狱。

【94】

身体同时被两个男人进入已经是困难,何况这两根肉棒还不小。月灵卿的肉穴被撑开到极致,两片阴唇被拉扯得几乎透明,内里也饱胀得不行,孕肚里的胎儿向来安分,这会儿也被惊动开始折腾起来。

“啊啊……疼…慢些…嗯啊……”

两人你来我往的轮流插入,顶得也不深,到底是被肏熟了的身子,渐渐地就找到感觉,又喷出一股一股水来,被挤压抽插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月灵卿侧躺在软榻上就是为了他的孕肚不会太受挤压,这般姿势想动快点也难,三人渐入佳境,不光肉穴裹夹含吮,肉根之间相互摩擦,共同捣弄那一汪淫逼,使得三人性欲相连,高涨且绵长。

柒轩昂头喘息,月灵卿的腿架在他肩头,他揉捏着丝滑柔腻的大腿,不时侧头咬一口紧绷的小腿肚,美人足趾都是白里透粉的莲足,足弓弯如月。他从交合的耻骨一直揉捏磨搓到足尖,眯着眼想将这漂亮的长腿砍下来天天抱着啃,对月灵卿真是无一不满意,无一不满足。

公玉则一边护着颤动的孕肚,隔着肚皮输送内力,一边按着美人哭湿的脸亲吻,在颈窝处吮吸出一连片的红梅。

“公玉……”

月灵卿低声唤他。

公玉疏风挑眉,却并没有其他动作:“……还疼吗?”

月灵卿艰难转头看他,双目含着漆黑的湖水,并非情动的破碎:“公玉……”

公玉暗暗叹气,更柔和了声线:“我在。”

“我才是地狱。”月灵卿说,“是我让自己痛苦的。对不对?”

公玉疏风目光转深,幽暗得几乎噬人。他咽了咽口水,捂住月灵卿的眼狠狠咬上他的肩头,同时挺腰顶弄。

【95】

最后柒轩如愿以偿地内射在月灵卿松软的骚逼里,抱着大肚美人来回抚摸,捏着软嫩丰满的乳肉不松手。月灵卿闭着眼靠在他怀里似乎已经睡着。

公玉疏风草草披衣,拿过侍女准备好的热毛巾将月灵卿拾掇干净,抱回床榻。床上月孟书缩得小小一团,睡得两颊红润,公玉低头亲了她一口,才掖好被子退出去。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去了澡堂泡澡聊公务。

“沈承颜他们去京城了。”柒轩倒了一杯梅子酒,一饮而尽,“他让我们不用再过多插手这件事,观星宫的人他会想办法弄出来。”

对于这位昔日的朋友以及其师父,公玉疏风还是非常信任,他道:“既然他们俩都在,那我们等消息就好。毕竟永乐王是牵扯到了皇室,不到万一还是别招惹的好。”

“……我倒是觉得,那永乐王不是长年疾病缠身么,一个病秧子王爷,能翻出多大浪来。沈承颜估计还有事瞒着。”柒轩突然笑得很诡异,“他从来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很怕去京城,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镇着他。”

“有沈煜霜在,他还能怕什么?怕他师父不理他?”公玉疏风嗤笑一声。

为什么说沈承颜是昔日的朋友,这得归功于沈承颜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和人生赢家。自从他把他师父沈煜霜追到手了,别说公玉疏风这个朋友他都要吃醋,连柒轩这种半疯半傻的也不放过,一天到晚拉着师父出去云游不回赤血宗。

公玉疏风不能说是厌恶,只能说是嫉妒。

柒轩也说不上来,于是转而聊其他的去了。

【96】

庭院里莫名来了个大名鼎鼎的杀星。

乐正尧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再对上这人即使放松也带着煞气眼神,脚下就有点走不动路。他勉强笑了下:“原来是沈师叔的弟子,倒是头一回见到,失敬。”

沈念钱是乐正尧的师叔,沈煜霜就是他师兄不为过,但是乐正尧当初宁愿隔着一辈联系沈承颜也不联系他还是有原因的。

沈煜霜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杀星,命中带煞之人见了他都要磕头绕道,剑不出鞘光听名字就要冒出寒意来。早年间江湖上所有腥风血雨都是围绕着他转,后来正道魔道一起联盟围剿,声势浩大连朝廷都以为要造反了,结果上万人联合只为围剿一人,还围剿了三次——十几年一过人家不仅没死还又带了个徒弟出来风风火火地出山了。乐正尧都怀疑那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出山之后没多久就带着赤血宗引发了昆仑之战,将昆仑剑仙捅了个对穿,顺带将轰轰烈烈牵连甚广的人蛊案拉开六年的序幕,自己砍完人就拍拍屁股跑没影了。

连乐正尧师父都念叨:活菩萨沈念钱怎么养出这么个活阎王的?

怎么养的乐正尧不知道,他面对这人的确是不敢一丝懈怠,哪怕对方整个人的状态很放松,甚至没有一次手挨到剑柄,乐正尧也觉得那人浑身的煞气都能杀人于无形。

沈煜霜示意那块拆下来的牌匾:“这是沈念钱写的?”

“的确是沈师叔题的字,不过年岁太久,后面木头都腐烂了,我怕砸着两个顽皮的小童,所以才放这。”

沈煜霜点头,接着道:“这里还有房间么?”

乐正尧一楞:“有是有,只是大多都没收拾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位杀星问这个干什么,就见他单手抓过那牌匾,往后厢房走去,挑了一间还算收拾过的就放进去。

接着拿了一块抹布开始收拾,还不忘吩咐乐正尧:“去打桶水来。”

直到乐正尧看他收拾好房间,自己帮他铺床叠被不知不觉干活了大半天,他才陡然反应过来:“您、您要住这儿吗?!”

男人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他。

“抱歉,其实旧国师府不适合待客,如果你要在京城住的话我可以为你安排其他的住所。”

沈煜霜指了指牌匾:“这是沈念钱的府邸。”

他指了指乐正尧:“你才是客人,我还没算你租金。”

乐正尧猛然醒悟。

沈念钱的旧国师府当然是要继承给她唯一的弟子沈煜霜,只是无论是沈念钱还是沈煜霜都从未回来过,这里一直荒芜,才被收拾了一下给他这个新上任的国师住。

乐正尧关门远遁。

【97】

两个小童不知道府上来了客人,他们只是埋怨乐正尧明明不住,非要他们天天打扫收拾那个房间,以及多做一个人的饭菜。

乐正尧每天将两个小屁孩一人一拂尘打屁股让他们跑远,再亲自送饭到厢房。有时候沈煜霜在房间,有时候不在,反正饭菜都会吃光再放回原处。

他这般神出鬼没,乐正尧也揣着心脏不敢多说,指当这位只是小住一会儿,不闹出什么大乱子他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谁知这一住就是两个月。

乐正尧正在整理情报呢,两个小童就在外面拍门:“师父师父!有客人来了!”

飞快将情报都收进暗箱里,乐正尧道:“不是说了今天休沐我不待客吗?”

“他说他姓沈。”

乐正尧松了口气又提了口气,暗想沈煜霜这是搞的哪出?

结果出门一看,对方是个年轻俊秀的侠客,略有点风尘仆仆,浅浅一笑,眼里星星似的光就将三分笑意盈满到十分:“国师大人。”

乐正尧一眼就确定了他身份:“沈宗主是来找你师父的?”

沈承颜眼睛一亮,脸上仿佛绽开朵朵桃花,好看得两个小童都盯着他目不转睛:“他在这里?”

“倒是不知道这会儿在不在。你随我来吧。”

乐正尧对沈承颜印象倒是不错,虽说这小兔崽子第一次写信没搭理他这会儿来了也是找师父,对他委托的事那是一个字都不带提的,但是他面善,属于一看就是良善坚忍的面相,浑身气质清澈,眼眸如星辰,让他这种修道之人很是喜欢。

要不是年纪相差太大,乐正尧更愿意相信沈承颜才是沈念钱的亲徒弟——不过好在终于有人能把这尊魔神请走了,他千恩万谢还来不及。

【98】

沈煜霜似乎料到了他们会来,抱着剑盘坐在床上望过来。

乐正尧只觉得身旁划过一阵风,再一看沈承颜整个人都挂到男人身上挨挨蹭蹭,活像只被遗弃又终于找回主人的小狗,而沈煜霜也不动如山地任由他贴来贴去,只摁着剑鞘。

沈承颜舒缓够了,开始控诉:“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师父!你又把我丢了自己跑!还设计我让我帮那蛮子打仗!!”

沈煜霜不耐地嗤一声:“你都二十有七了沈承颜,还怕被丢?”

“我还以为你又要抛下我……”沈承颜那张过于好看的俊脸对男人着实收效甚微,委屈得眼冒泪花。

“我不是留了线索么。”沈煜霜没好气道,随即猝不及防地探手过去,沈承颜反应很快地格挡,师徒俩转瞬就对拆了十几招,乐正尧压根没看清怎么动作的,只一阵眼花缭乱。

……初见的时候他还一直盯着沈煜霜有没有摸剑柄,看来人家一个指头就能弄死他根本不需要动剑。

沈煜霜手里拿着一张残破的面皮,沈承颜捂着脸。

“……这就是传闻中的易容面具?”乐正尧挑眉。

沈煜霜眯着眼审视沈承颜:“……本来还只是怀疑,你还特地易容了才过来,看来的确京城里有什么秘密让你瞒着我。”

沈承颜捂着脸:“我脸被划伤了怕见人,师父你想多了。”

“那你松开手我给你上药。”

“可是我只想给师父看我的脸啊。”

“……闭嘴。”沈煜霜盯着他,突然视线一转,对乐正尧道,“你过来。”

……不是很想靠近这对黏糊的师徒怎么回事?

乐正尧默默走近几步。却被沈煜霜隔空一吸,直接抓过来,拎着领子放到床边地上。

沈承颜想逃却被死死扣住手腕,他挣扎了一下:“师父……我以后跟你说好不好?”

沈煜霜却是铁了心要在这里扯个明白,他松了手,冷笑道:“行,你现在出去,以后不用再找我了。”

“你怎么能用这个威胁我?!”手指间的眼睛瞬间瞪大。

乐正尧也不自觉地好奇起沈承颜的脸来,在他眼里刚刚那张脸已经非常好看了,现在细细想来确实有点古怪。对于他这种善于面相的人来说,一张脸上哪怕是双胞胎都有各自的气运命数在里面,易容了的地方不算多,确实跟他的其他地方不搭。

沈煜霜将沈承颜的手拉开,撕去剩下的面皮,面皮很薄,却是让他肤色深了一些,粗糙了些。那小脸水嫩白皙,眉眼风流,唇红齿白,一双眼又黑又亮,睫毛根根分明——说是二十出头都有人信。

乐正尧却是看得怔住,随即震惊,慢慢从地上从盘坐到跪坐,犹豫地喊了一声:“王爷?”

沈承颜连忙捂脸。

沈煜霜目光如电,将他踹下床铺:“老实交代!”

【99】

几个月前乐正尧写信给沈承颜,拜托他调查人蛊案隐情一事,沈煜霜觉得麻烦不想管,沈承颜也写信回绝,并委托柒轩代为调查。

柒轩将调查的结果送到北国早就慢了几个月,沈煜霜觉得北国呆腻了又想去京城掺和掺和,沈承颜却是左推右拒的,原因也是乱说一通。他向来骗人骗不过沈煜霜什么,沈煜霜疑心一起,回想到过去六年里两人大江南北西域东瀛都跑过,唯独没去过京城,几次想去都是被意外打断或者去了其他地方。

于是沈煜霜故意设计沈承颜留在北国陪蛮子打仗,自己跑来京城调查——也是一无所获。沈承颜几乎从没来过京城,能在这里有什么秘密值得瞒他的?

除非是沈煜霜遇见他之前。

沈煜霜遇见沈承颜时他才五岁差不多,山间猎户的孩子一个,沈煜霜狂乱中杀死他的父母,回过神来已经没救了,为了补偿和私心,将小孩收为徒弟抚养成人。

如果沈承颜要隐瞒什么事,那就只能是与他自身身世有关了。

【100】

沈承颜跪在地上,垂着头,手指捏着沈煜霜在床边垂下来的衣摆扭来扭去。

乐正尧看着他的侧脸,手指不自觉地在袖子中拨算,越算越手抖。

沈煜霜干脆用拂尘打了下乐正尧:“算完了吗?赶紧说。”

“……”乐正尧道,“如果没算错的话,他与当今的永乐王应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由前朝兰英皇后所生……是前皇帝的嫡长子。”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的皇嗣啊!还是嫡长子!

沈承颜头埋得更低了。

沈煜霜阴沉沉道:“接着算。我二十二年前在第三次围剿后深山里遇到他的,当时他还是由一家猎户照顾。”

乐正尧斟酌了一下,还是将他所知的皇族秘辛说出来:“兰英皇后是前皇帝的发妻,与当今太后不合许多年,二十二年前兰英皇后难产生下永乐王,不久后便与世长辞。永乐王先天便身体孱弱,常年疾病缠身,无法继承大统,皇帝便废弃立嫡不立长的旧俗,改立皇长子为太子,永乐王五岁便封王居与山庄养病。”

“咳,兰英皇后与沈师叔关系亲密,据说当年还就任国师的时候,沈师叔常年为她点灯祈福。皇后生产前些年沈师叔已经早早入了江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皇宫里把皇子抱出来藏于深山的,也只有她了吧。”

沈煜霜算了算,沈承颜出生的时候,沈念钱还能蹦跶三年。那一年他十三岁,师徒俩确实来过京城,被沈念钱丢在小院子里整天作天作地,沈念钱出去了几个月才回来,确实很有可能干这事。

【101】

他一拂尘又抽在沈承颜的脑壳顶:“你说话!”

沈承颜点头:“国师说的没错。”

“然后呢?”

“什么然后?”沈承颜装傻。

沈煜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呃,这个,好像是我在赤血宗练功那会儿?”

“……你瞒了我至少八九年?”沈煜霜语调抬高。

沈承颜连忙抬头否认:“当时我只是因为情蛊和血功把全身血都换了一遍估计就把师祖的药效带走了所以回想到一些画面而已!!我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师父你信我!!我五年前才确定!”

五年前他被沈煜霜丢下,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师父时冒险来了一次京城,结果就隔着人海与长街远远地看到了车辇中的永乐王,一眼就确定了那些画面是真实的回忆,不是他的臆想——无他,永乐王瘦弱骨感,带着阴郁病态的美丽,眼里藏着风暴执念,但确实跟他的长相相差无几。

他带着易容的面具,远远的看过一眼,便从京城落荒而逃。

从一开始就分道扬镳的命运,以后也不必有交集,沈承颜只想找到师父,然后安安稳稳度过余下的人生。

谁知天不遂人意,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102】

深夜寂静,寒风忽至。

一滴露水,自屋檐滴下。

“咳咳——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惊动整个府邸,立马众多房屋被匆忙点亮,侍从纷纷行动,忙而不乱地轮流进入主房。热水、汤药、暖炉连带着一群御医也侯在庭院中轮流进去。

人群密集,却都安静,交谈也低声短促,怕惊扰里头本就脆弱的主人。

直至天边微微发亮,那人重新睡下,所有人才潮水般无声无息地退去,不过也想得到,但凡屋子里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这些人又会反应极快的出现。

皇帝亲封七皇子为永乐王,给其一人之下最好的待遇,祝其,安于永乐。

永乐王是前朝兰因皇后的遗腹子,生下来便先天不足,苟延残喘至今二十七岁,全靠两任皇帝都对他毫不吝啬的帮扶——甚至到了“宠爱有加”的地步。

他孱弱需要静养,皇帝破例未成年就先封王,赐下几处山庄和拨了亲卫去照顾。

传言永乐王先天身体不足,是慧极必伤的体现,皇帝和大臣们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他足不出户便能给出妙计。

这泼天的富贵荣华,是皇帝的溺爱怜惜,同样,也是暗自庆幸。

这守卫森严到密不透风的王府,怕是连只蚊子进来都要被劈开来检查一下,几乎不可能有人能混进来完成刺杀。

显然,沈煜霜已经不太属于常理范畴内。

他在那里仿佛就一直存在在那,若是他想不在那,那他就不在。

轻轻挑开厚重的床帘,沈煜霜目光扫过那张少有人窥见的容颜,平静的眼底微微触动。

【103】

这张脸太像了,此刻闭上眼睡着了,与沈承颜更像,只是太过羸弱,呼吸都不稳定,眉头也微微蹙起,病弱的苍白中,嫣红的唇和眼尾红得格外明显,唇上残留的水光都透着破碎。

沈煜霜打量完,得出一个命不久矣的结论,正准备离去时,那人睁开眼睛,清明地与他对视。

永乐王看着他,嘴唇微动:沈煜霜。

沈煜霜微微挑眉。

从被子底下颤颤悠悠地探出一只骨白的手,永乐王道:“还请阁下,先……扶我起来吧……”

沈煜霜瞥过那骨白的手和拇指上显得宽厚的扳指,不为所动。

那只手便也颤颤巍巍停在冷空之中。

良久,那只手越来越低,却始终不肯收回。

沈煜霜心里听见一声叹息,抬手托起他,将他扶起的同时背后也垫上软垫。

“阁下比想象中……还要温柔很多啊。”永乐王道,“看来我的兄弟过得相当幸福呢……真是羡慕。”他说着这话断断续续含着气声,一双眼睛也弯起来,似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沈煜霜回以沉默,一时不知道这病怏怏的小子究竟推算出了多少内情。

【104】

其实在这小子睁眼的那一刹,沈煜霜就明显意识到了他和沈承颜的不同。

即使这位病弱缠身,也难以掩盖眉宇间贵气逼人,双眼沉静中藏着锋芒。

仿佛生来就该受万人景仰,举世瞩目的宝剑,染上污黑,浸染锈迹,被铁索束缚,沉入水底黄沙之下。

——哪像沈承颜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这么大人了还整天跟在师父屁股后面任人搓扁揉圆,时不时露出一点蔫坏的样子唬人。

见沈煜霜不语,永乐王便自顾自说起来:“我生来便已开智,记得自己有个兄弟,只是不久便被人抱走……或许,他们没想到当年是一对双生子,我在母后的腹中呆得太久了……她已经昏迷……所以就这样,我留在这里,直到现在。”

“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永乐王压抑着咳嗽,继续轻声细语,“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唯一的兄弟了,直到几年前,我看见他了……可惜他在找什么很重要的人,很快又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想必看见我这副模样,他也不是很想……与我相认吧。”

回想起这几年沈承颜一些小动作和环京城而不入,沈煜霜垂下眼睫。

“你需要他做什么?”

【105】

堂堂永乐王,需要一个江湖客做什么?

“唔——”永乐王想咳嗽,一只手用力捂住脸,将那股气压下去,等平静下来,才重新抬头看他,虚弱一笑,“阁下,我只是关心我唯一的兄弟,绝无加害之意。”

“如你所见,他现在过得挺好。”沈煜霜道。

“呵……是的,”永乐王斟酌着,“但他原本可以过得比现在好,毕竟一世独尊,千古流芳,比分桃断袖的平庸一生——”

他猛然停住:“抱歉。我不是贬低什么,我只是……”

沈煜霜凉凉道:“说,接着说,师徒乱伦,断袖之癖,还是和一个人尽皆知的大魔头,你说快点。”

他转头看向墙角:“你这么逃了几年,害怕什么?过来当皇帝啊。”

青年从阴影中走出,露出一张委屈巴巴的脸:“师父你饶了我吧……”

沈煜霜冷笑:“我哪敢?”

永乐王道:“阁下……”

沈煜霜起身道:“当皇帝,当皇帝好啊,三宫六院,满朝文武,千古流芳,要什么没有,是不是?何必跟着我这个大魔头到处流浪躲躲闪闪,是不是?”他打断欲言又止的永乐王,“你有几成把握?”

“……”永乐王郑重道,“若他愿意,我就有七分把握。”

“那就是十成,”沈煜霜拍手,“把我那一份加上去,我的好徒儿要当皇帝,我得亲手送他一程!”

沈承颜扑通一声跪下来:“我没有!我不是!我真不想!!师父你别不要我!!”有没有人问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啊喂!qaq!

他们这番动静终究还是引起了外面的注意,侍卫鱼贯而入,正要突破里间房门,门却突然向内打开,一群人止不住,纷纷叠着栽到地上。

再看,除了自己坐起来的永乐王和贪睡的侍女,哪有其他人?

【106】

睡得昏昏沉沉,乐正尧嘟囔着翻身,陡然窗户破开,他身体自动反应抽了枕边拂尘飞到一侧摆出架势:“谁——!!”

他看到沈承颜从窗台滚到他的床上麻溜地滚到地上几圈才停,紧接着沈煜霜踩进来,逆着月光居高临下,大有杀星的气势。

乐正尧:“……”他是不是还没睡醒?

沈承颜哎呦哎呦地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回去抱住沈煜霜的靴子,泪眼汪汪:“师父……我疼。”

沈煜霜:……他根本就没发力好么。

深吸一口气,他踹开沈承颜:“起开!”

乐正尧:“这是怎么回事……?”

沈煜霜扯着他衣服过来,指着沈承颜:“来你帮我算算。”

“算?算什么?”

“算算他能不能当皇帝。”

这下乐正尧也跪了,抱着他的拂尘发抖:“这……这不能随便算的……”

“哦,那你算算,永乐王想送他当皇帝,你看能不能尽快,两个月够不够,我后面赶时间。”

乐正尧也要哭了:“祖宗!你少说两句啊!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

沈承颜:“赶时间?你要去哪?不带我一起?为什么?”

“这不是重点啊!你们干什么了大晚上?”

乐正尧吓得爬起来到书桌前抽出一张符纸拍门上,顿时三人感到一阵轻微的波动,一张无形的罩子将房间与外界隔开,连夜晚的风声都听不到了。

沈煜霜被转移了注意力:“隔音符?还真有这种东西啊,还以为沈念钱唬我的。”

乐正尧靠着门瘫软着,自觉搭话:“这就是当年师叔他们留下来的,没几张了——不对你们俩到底干什么了?”

“不是说了吗,他那好哥哥,想要他当皇帝,你看看两个月够不够登基?我赶时间。”沈煜霜自顾自倒茶。

沈承颜:“谁要当皇帝了?谁想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师徒两人开始怄气,的亏乐正尧自己理清了,最后捂脸呻吟:“所以你们俩夜探王府还被王爷发现了,王爷他……是要造反吗?”

【107】

当今国主荒废朝政。

沈念钱出走,前朝皇后难产死亡,前皇帝硬撑了十来年,一夜发疯。好在皇太子早已立下,匆匆继位后便受外戚和权臣的胁迫,权力架空,干脆修仙去了不问俗世。

乐正尧便是皇帝为了彻查人蛊案提拔起来的亲信,国师一职重新挂上朝政,皇帝连像模像样的国师府都没凑到,只将自己私库的钥匙给他让他省着点花。

乐正尧此前在道观里清修,被皇帝口谕征用,只得收拾收拾下山,一朝便成了国师。

他靠在门上暗叹:原以为国师查案就够艰难了,没想到还牵扯上国运。

打断这对师徒你来我往的怄气,乐正尧道:“两位,怎么着在下也是国主亲信,当着我的面谈论这些,是不是有些过了?”

“你是说,要踩着你尸体走过去吗?”沈煜霜睫毛一抬,似乎来了点兴致。

“呃,我也是最近提拔的亲信,跟他不熟的。”乐正尧正襟危坐,“只是在下不解,当今局势,太后一脉外戚把控着大半,永乐王虽说常年卧病,也有一帮老臣支持,手里能调动的兵马也有十万,但实力远不及太后一脉……为何选在当下造反?”

“可能快死了总得要试一试吧。”沈煜霜顺口胡说,他思索道,“再说他压根不需要那帮老臣的支持,手里的人蛊和卧底那么多,够刺杀皇帝和太后就行了。”

“……人蛊?!”

沈煜霜:“啊……你还没查到这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乐正尧查到了人蛊,却没查到刺杀。

“我去他家查的啊。”

“……”也就这位能自由在京城各大密地里进进出出翻翻拣拣了。

不对!

乐正尧霍然起身:“我得进宫面见皇上!”

屋外小童也急匆匆跑来,还没敲门就噗一下撞进他怀里,急切喊道:

“大人不好了!皇上宣你即刻进宫面圣、说是——永乐王策反了城外边防军刺杀太后成功!造反了!”

乐正尧啪唧扶住门框差点跪下。

屋内师徒俩对视一眼,默契地转头,很是无辜。

【108】

窗外传来急促的长鸣,随即翅膀扑棱的声音落在窗沿。

“叩叩叩——”

公玉疏风动动眼皮,从浓重的睡意中渐渐苏醒,轻手轻脚将怀里的人推开盖上被子,才到窗口将那只披雪而来的鸢鸟收进房间。

月孟书口水流了一下巴,受了凉自己转身去抱另一个温暖的躯体了。被她抱住的躯体柔软温热,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肌肤是如何滑嫩,睡得极沉。

倒是她抱着那人脊背,一连也抱住了另一双手。

柒轩砸吧砸吧嘴,眼睛没睁就低头准确的啄了月灵卿嘴巴一口,正想继续睡下去,就听到公玉疏风低骂了一句脏话。骤然耳朵一竖醒了过来。

匆匆披衣起身,询问道:“怎么回事?”

公玉疏风将信纸递给他。

柒轩接过,一目十行,也低骂了一声。

“他们俩是搅屎棍吗?!”

平日沈承颜送信都是用咕咕肥的信鸽,这回居然用上了鸢鸟本就不寻常,信里面写的事还一件比一件头疼。

第一,沈承颜是前朝皇后的亲儿子,与永乐王是同卵双生;

第二,永乐王造反,利用人蛊刺杀了太后,皇帝也病危救治中,他则联系了前朝旧部围剿京城;

第三,永乐王想推举沈承颜当皇帝,设局绑架了沈承颜;

第四,沈煜霜由国师举荐,当了对抗叛军的先锋大将军。

两人收拾完,在书房坐下,喝完一整壶隔夜凉茶。

公玉道:“我还是得去一趟京城,卿卿的毒……只有观星宫的老头有解药。”

“鸢送信过来也有三天之久,现在的情形只会更——”

“卿卿快要生产了。”公玉打断他,“你答应过我的。”

柒轩一口气提上来,硬生生又压下去,低声问:“你想好了?”

点头。

“如果……也不后悔?”

“后悔……也没用。”公玉似有若无地苦笑一声:“我跟他早已步入死局,这辈子,是无法得到他了。”

柒轩沉默。

【109】

月灵卿迷蒙中梦呓:

“别走……别……离开……我……”

别让我一个人。

我明白你拥有的不止我一个,那些滚瓜烂熟的情话也不属于我。但你对我说的时候,我情愿沉溺你用它编织的网——因为比起被你啃食进入你的体内,我更害怕你丢下我的孤独。